第259章 Merry Christmas（5)
就這樣呂布拋棄了赤兔，貂蟬騎上了呂布。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沿著公路走下去。
路上，夏目清羽順手摘了一朵四季好像都有生長的狗尾巴草，遞給了脖頸上的女孩。
明明不是什麼要不得東西，但初鹿野鈴音笑得很開心。
捻著狗尾巴根，興高采烈的晃在男孩的眼前。
一時間，夏目清羽不禁想到了。
面前被主人釣著根胡蘿蔔的那隻蠢驢。
再一細想，而他竟覺得自己與那隻蠢驢的處境有些相似。
不過……
看在他還是第一次見初鹿野鈴音這麼高興，也就嘆了一口氣算了。
原本以為這條公路要走很久很久，結果一轉眼就進城了。
城市裡的這個點，燈光依舊璀璨。
天空的雪花繼續擴散至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交織的人流流淌過每一條街道。
夏目清羽只是稍稍眯眼，世界便變成了一個個光圈。
四周的氛圍無比浪漫，溫馨，而又朦朧。
在他們正前方，有一個家庭朝他們迎面走來。
是一家三口。
女孩坐在父親的肩膀上，手裡捏著一串色澤鮮艷的蘋果糖。
父親有力的雙手抓握著女兒的腿，防止她亂動掉下來。
面相看起來就很溫柔的母親，穿著一身文雅的和服，走在一旁，時不時衝著父女二人微笑。
「爸爸，爸爸……」
小孩忽然眼睛一亮，拍拍父親的頭，粉粉的手指頭指向一個方向，「洋娃娃。」
「沒禮貌，那是姐姐。」父親對著藍頭髮的漂亮女孩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初鹿野鈴音回以溫柔的微笑，表示沒事的。
小女孩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探出小手。
初鹿野鈴音配合的和她擊了一個掌。
「放我下來吧。」
正當夏目清羽腦補著，怎麼樣才能讓女朋友稱呼自己『爸爸』的時候，初鹿野鈴音忽然出聲。
她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和小孩一樣騎別人脖子上成何體統？
拍了拍呂布的頭，示意自己要下馬了。
「害羞了？」
夏目清羽一秒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犯賤似的仰臉與那雙清澈的眼眸對視。
「你應該累了吧？」初鹿野鈴音用平和的語氣淡淡說道。
看來害羞的說法也因人而異呢？
「不累，把你送回家的力氣還是有的。」夏目清羽重新看路，認真說。
「我想……」
聞言，女孩精緻的臉蛋雖有微笑，但溫度在頃刻間冷了下來。
手裡漂亮的高跟鞋貼在某人的臉頰，同一句話換了一個語氣，「你應該是累了。」
那華麗的鞋跟，夏目清羽真是越看越鋒利。
在不知道它能不能抵上一頓醫藥費前，夏目清羽決定還是不要貿然回復了。
「高跟鞋給我吧。」他攤手示意。
「害怕了？」初鹿野鈴音輕盈一笑。
「是有點兒，不過……」
夏目清羽用餘光再次掃了掃那雙不可挑剔的腿，「在放你下去之前，不穿好鞋，可是會髒腳。」
「不礙事。」初鹿野鈴音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不是特別有潔癖的人。
「那可是黑絲!可不要小瞧一個男人的執念啊!」夏目清羽幾乎是下意識提高音量。
「喔。」
被凶了的女孩一時間也有些懵，也只好把手裡捏著的鞋乖乖遞給他。
心中也在想著，要不要提醒這個傢伙，把剛剛那句話里的『男人』替換成『變態』會更好？
在她落地之前，夏目清羽幫她穿好了鞋。
這個姿勢穿鞋確實很方便，就是弄的她腳底板有些痒痒的。
「有時候，真是搞不懂你啊。」初鹿野鈴音吐槽起男孩的腦迴路。
小女娃家家哪能搞懂的他這樣的偉大男人。
所以，夏目清羽毫不在意。
只是覺得自己肚子真的癟了，體力在返程的途中消耗殆盡了。
「真有些餓了。」夏目清羽第二次說。
「剛剛還沒吃飽？」初鹿野鈴音像小惡魔似的打趣道。
「精神上已經富足了，我現在說的是物質上的。」夏目清羽站在原地，理了理衣袖。
「那要去吃點兒什麼？」初鹿野鈴音也不和他開玩笑了，神色認真的問。
「跟我來。」夏目清羽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於是，兩人打車回了新宿。
遠處行人道上，聚集了不少人。
湊近一看。
原來是有些歌手戴著聖誕帽在奮力賣唱，只要一百円左右就可以點一首不錯的曲子。
夏目清羽聽得很認真，並頗有節奏的點點頭。
在他清清嗓子，準備一展歌喉的時候，初鹿野鈴音朝歌手面前的小罐罐塞了幾張鈔票，拉著夏目清羽離開了。
「就這麼討厭我的歌聲嗎？」夏目清羽的小心臟有些受傷，心中也莫名閃過一絲擔憂。
「是嫉妒你的才華啦。」初鹿野鈴音挽住他的手臂，貼了過來。
「那就好。」夏目清羽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到底在說什麼？」初鹿野鈴音可愛的像一隻小貓，仰臉看他，她總感覺哪裡有些雲裡霧裡的。
「秘密。」夏目清羽食指抵唇。
見壞傢伙又在故弄神虛，初鹿野鈴音輕哼一聲，便離開他的懷抱。
就算這樣，夏目清羽也不打算告訴她。
又走了些路程，兩人來到了一家不算陌生的店鋪。
雖是夏目清羽帶的路，但初鹿野鈴音卻駐足在門前，思緒微微凝固。
「運氣還不錯，聖誕節這家店也沒關門。」夏目清羽見狀，溫柔一笑，朝她伸出手，「我們進去吧。」
「嗯。」
初鹿野鈴音握住他手。
隨後，夏目清羽抬起門帘，拉著她走了進去。
這一幕，就和他們上一次來一樣。
店鋪里的裝潢很暖很亮，一眼能讓人想到一整個盛夏。
「老闆，兩碗拉麵!」夏目清羽高興的大聲囔囔道。
「好勒，兩碗……」
正在擦拭餐具的老闆笑盈盈的抬頭，看見那一身白的清秀少年走進來，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晚間新聞說的那位重出江湖的花田大師。
再定睛一看，他身後還跟著一位身著華麗禮服的漂亮女孩。
又不禁想起了很久以前好像也有這麼一次。
也是男孩牽著女孩的手，走進店裡。
「怎麼……不歡迎啊？」夏目清羽優雅抬起坐上高腳椅，開玩笑道。
「哪裡話，我們這裡向來熱情好客，來者不拒。」老闆臉上的笑容重新煥發生機，白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便走進後廚，大聲吆喝起來，「兩碗經典豚骨拉麵！」
「還記得我第一次帶你來嗎？」夏目清羽將兩人之間的用餐隔板收起來。
「當然。」
被他這麼一說，初鹿野鈴音清晰的記憶立馬浮現起來，「那是一個下午，我被一群同學圍的團團轉的時候，還是伱伸出的援手。」
「那時候你還戴著口罩，我還想著你是不是有容貌焦慮症，但當你摘下來的時候，我覺得有容貌焦慮症的應該是我。」夏目清羽說笑道。
「我那時候才從久居的北國回來，對和國還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吃麵食的時候，要發出聲音才是對廚師的認可。當時，恨不得想手刃掉你們所有人。」初鹿野鈴音笑著接話。
沒過一會兒，熱騰騰的拉麵就被端了上來。
上面都被多放了幾塊叉燒和魚板。
大概就是來自老闆的聖誕節禮物。
「阿里卡托。」
夏目清羽真誠道謝完，對坐在身邊美少女小聲說，「話說，這一次你怎麼不戴口罩了。」
「因為……」
初鹿野鈴音若有所思片刻，展顏一笑，「我身體很好，並沒有感冒。」
「那事已至此，先吃飯吧。」夏目清羽扇動鼻翼，嗅了嗅來自美食的清香，快忍不住流口水了。
但還是沒有立即開動，而是在等身邊的人。
初鹿野鈴音從女生的隱藏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發圈，雙手在後腦勺搗鼓起來。
女生也有女生的苦惱，例如吃個帶湯的東西，不把頭髮紮起來的話，就要時不時探手把秀髮撩到耳後。
「我來幫忙你。」夏目清羽伸手。
「不用了。」初鹿野鈴音身為獨立女性，當然是下意識拒絕。
「乖，聽話。」
夏目清羽可不慣著她，扳開她纖細的手指，就拿過發圈，幫她系起頭髮，「聽話的小朋友才有糖吃。」
初鹿野鈴音的髮型是今天臨時燙的，只有發尖的一段是卷的。
被少年手捧起來，變成了一束頗具藝術色彩的花。
湊近一點兒，還能嗅的到淡淡的香味。
夏目清羽沒忍住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
把這一束花送給老媽，並附帶一句聖誕節的祝福。
花田女士那邊並沒有立刻回消息。
夏目清羽也沒多想，沒準她也正玩的高興吶。
片刻後，思緒回到現實。
「我開動了!」
兩人雙手合十，掰開筷子，稀里嘩啦的吸食一口麵條，發出了『呲溜』的聲音。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但最後，扭頭看著對方眼睛不到三秒，就笑了出來。
慈祥的老闆看見兩位小年輕，很有活力的樣子，忍不住又端出兩盤自家做的小甜點，招待他們。
一頓吃飽喝足後，兩人離開了拉麵館。
「吃飽了嗎？」夏目清羽親切的問。
「飽了。」初鹿野鈴音小聲說。
忽然有一口濕熱的空氣，噴吐在她的臉上。
「唉？!你在做什麼？」初鹿野鈴音轉眼一看，男孩的臉忽然貼的很近，趕忙抱住身子，像小兔子一樣蹦躂開。
什麼事都好，她最受不了他悄無聲息的貼近了。
「看樣子是飽了。」夏目清羽輕輕的笑了笑。
「你怎麼判斷的？」女孩好奇。
「因為你補了口紅。」大偵探夏目手指輕點嘴角，笑著說。
「你對女性研究可真仔細呢？」初鹿野鈴音雙手抱胸，站在女友的角度強硬回擊。
「哪裡話，我只是對曾經那個關於如何讓你愛上我的課題，下了一點兒功夫。」夏目清羽回復的簡直無懈可擊，讓想要在男朋友身上找樂子的女孩找不到擊破點。
於是，她轉口問：「還有什麼活動？」
「送你安全回家。」男孩想了想說。
「那不就是結束了嗎？」女孩眼裡滿是失望，她還以為今晚還能玩的再盡興一點兒呢……
「到家，才算結束。」夏目清羽出聲糾正。
其實，他更想說到家才算開始。
明明東京很大，可他們卻覺得腳下的路似乎都走過了。
來到那條熟悉的商業街。
初鹿野鈴音在某處牆體前駐足，神情里微微詫異。
「怎麼樣，像不像聖誕樹？」夏目清羽得意道，那可是他的傑作。
「一般像。」女孩眼神兇巴巴的看著他，心想氣勢上絕不能陷入下風。
「聰明的部長大人，讓我考考你，動漫電視劇里，戀人一般會在漂亮的聖誕樹下做什麼？」夏目清羽知道她在故作威壓，其實心裡感動的不得了。
「你在暗示些什麼？」初鹿野鈴音略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覺得吧。」
夏目清羽微微頷首，認真的為她分析，「這應該算是明示。」
「好吧。」
初鹿野鈴音看著眼前的『這棵聖誕樹』不禁笑了笑，探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朝他勾了勾，「靠過來，我就告訴你答案。」
夏目清羽很聽話。
聽話的不得了。
不僅貼過來，甚至還貼心的埋下了一點點兒身子。
女孩旋即捧起他的臉，輕輕踮起腳，親吻了他的嘴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不太反感kiss，甚至還有餘力反擊他。
「喜歡這個口紅色號嗎？」
初鹿野鈴音才剛剛鬆口，瞧見某人嘴唇上全是她的口紅色，臉上露出了『好像做了一個超級不得了惡作劇』的壞笑。
簡直就是完勝。
這也太不把今天橫空出世的花田大師放在眼裡了。
「講真的，不太喜歡。」
花田大師忽然探手，稍顯粗魯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眼神就像一位『要懲罰犯錯貓咪』的鏟屎官，「所以……」
「讓我還給你吧。」男孩再一次埋下頭，親吻在懷中少女的額頭上。
將嘴唇上剛剛才染上的口紅，悉數奉還。
這番操作下來，弄的懷裡的女孩一陣神愣。
「下次記得選一個我喜歡的，不然我還會還給你。」完事後，夏目清羽還不忘補刀。
女孩的臉霎時變成了一片番茄紅。
「啊嘞，怎麼回事？我也沒往你臉上親啊，色號怎麼都變成一樣的了？」夏目清羽乘勝追擊，一臉唏噓。
除了他的嘴臉，四周靜寂無聲。
「我怎麼感覺，你最近越來越狂了。」初鹿野鈴音小嘴裡包住一口空氣，掏出『女朋友降服男朋友』的真理，抄起手刀就是一陣亂劈。
待男孩被斬於馬下，他才方醒悟。
原來那不是番茄，而是櫻桃炸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