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美夢的來源
世界上的動物千千萬萬。
有可以遨遊深海的，有可以疾馳大地的，有可以飛翔於天際的。
但能學會直立行走，使用工具，產生情緒的生物。
只有人類。
他們是一種社會性動物，通常情況下會群居活動，以互相扶持，互相鼓勵而生活下去。
聽起來，是那麼溫暖。
其實，只是一群虛有其表，無比冷漠的傢伙，罷了。
這是一位幫白組加油的紅組成員，在生死走馬燈之際，遲遲沒有見到曙光般的援手，忽然醒悟的道理。
在他的辛勤努力下，頭頂的紅色髮帶被同組的男生沒收了。
對方給出的理由如下：
「媽的巴子，堂堂一個紅組成員，給白組講的那麼熱血沸騰，滅自家威風。非必要上場時間，還是請你老老實實去體會體育祭的喧囂吧。」
不受紅組愛戴就算了。
但那個白組是怎麼回事？
是不懂得感激麼？
我可是拼盡了全力，賭上了自己的生命啊。
豈可修，哪怕是一句慰藉人心的『辛苦了』。
我也會一定會暖心回應啊。
夏目清羽把自己心中所想，以及一件事的經過，用可憐巴巴的語氣，一五一十的講給坐在長椅上的少女聽。
作為回應，初鹿野鈴音扭過臉發出了可愛的輕笑聲，然後迅速平復心情，回過頭，用沒有絲毫同情的清冷音，評價道：
「真是可憐。」
簡單的四個字，卻化作開刃的白劍直直插入夏目清羽的心臟。
他找到了。
白組沒有熱情愛戴他的原因。
為什麼從古至今，有無數種社會制度一晃而過？
那是因為人們自始至終難以改掉骨子裡的慕強心理，產生了落差，逐漸演化成了階級。
而眼前女孩剛剛那一瞬間，成為了白組心中默認的領袖。
君王收拾一介平民，還輪不到其他小弟多嘴一句。
短短几秒，夏目清羽的內心戲堪比一本厚重的《時間簡史》。
在時間的長河中，人類的歷史只是短暫的一瞬，但正是這一瞬，閃耀著人類的智慧和勇氣。
偉大少年此刻決定推翻暴君。
「初鹿野部長，你怎麼可以這樣？36.8度的體溫，是怎樣說出如此冰冷鋒利的語言的。」夏目清羽表情浮誇，抹去眼角莫須有的眼淚，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吐槽道，「你簡直沒有心。」
只有他一個人受傷的世界，他才不喜歡。
初鹿野鈴音用左手貼在胸前，血液循環起點的位置，看了一眼長椅另一邊的戲精，略顯得意的說：「駁回，物理上的心臟一直都還在這，砰砰砰的跳動著。」
皙白的臉蛋上，剛剛運動後的血氣還未完全褪去。
神采的藍眸里，流轉著滿天秋色。
與樹葉一般朱紅的櫻唇輕輕動著，看起來十分誘人可口。
讓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少年第一次有這種想法。
明明對方沒有露出任何有意思的情緒，僅僅是闡述著一個事實。
可正是這樣，夏目清羽莫名覺得她好可愛。
準確的說，她好像變『傻』了很多。
與初見相比，溫柔的有點不像話。
果然，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成不變的人。
熱烈的心臟終會將炙熱的血液輸送到各個角落。
跳動的脈搏終會融化掉情緒的冰封。
毋庸置疑人就是一種情緒生物，如果伱喜歡的人待你冷漠，那便說明……
與你相處時，她的心臟跳動還不夠快。
啟動不了溫暖你的溫度。
可不是嘛。
就算是不通人性的石猴子終會有一天也會變成善請眾仙的齊天大聖。
定海神針之下，眾仙的心跳能不快嘛？
想到這，夏目清羽把自己逗笑了。
「你在傻笑什麼？」初鹿野鈴音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沒什麼。」夏目清羽搖著頭，站起身，離開長椅，走向飲料販賣機。
投幣後，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問：
「初鹿野部長，有討厭喝的飲料嗎？」
「倒沒什麼特別討厭的，硬要說的話，討厭罐裝的咖啡吧。」
「你更喜歡現磨的是麼？」
「嗯。」
「那要玩個遊戲麼？」夏目清羽提議道。
「說吧，你又想到什麼呢？」初鹿野鈴音撩了撩頭髮，微微一笑。
「遊戲規則很簡單，我同時按下你喜歡喝的和你討厭喝的按鈕，掉出來的那一瓶，便是你要喝下去的，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挑食。」夏目清羽輕言細語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全部交給運氣是麼？」初鹿野鈴音深以為然地說。
「呼呼，其實最重要的是，此項目全部由一位名叫夏目的成功人士承包。初鹿野部長，不試試麼？」戲精少年清清嗓子，沉聲說出該活動最誘人心弦的一環。
哪怕對方根本不差那點錢，他還是抱著『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心態試試。
「既然令舉辦方的活動優惠力度如此巨大，那便小女子便試試吧。」少女莞爾一笑。
隨後，夏目清羽將一張大大的鈔票狠狠塞進飲料販賣機的嘴裡，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它啃食。
他幼稚的蒼蠅搓手，向手裡哈了一口仙氣，運氣值立馬提升了百分百。
和國人是不會懂的，畢竟這可是他小時候與朋友玩扇卡牌學會的玄學方法。
「預備。」
夏目清羽將兩根手指，分別放到了罐裝黑咖啡和冰鎮大麥茶。
輕輕按下。
咚咚咚。
「初鹿野部長，運氣不錯，是你喜歡的大麥茶。」夏目清羽手指捻住瓶蓋，將熟悉的瓶身提起來，臉上笑容洋溢，回眸與美少女對上視線。
看起來就和一位抱著地里剛盛產優良瓜果的農民伯伯，正興致勃勃衝著電視台鏡頭展示豐收的喜悅一樣。
其實，這個遊戲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運氣，他就是掌控一切的神明。
只需要輕輕控制指尖的力道，或者是細微的速度，就便能控制出貨的類別。
所以，那台飲料販賣機永遠都是一台幸運的飲料販賣機，販賣的是微乎其微的快樂。
有些事情看起來就是無比幼稚，在某些人看來也就是多此一舉。
但他想說。
所以啊，有些人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們總覺得有些事情無所謂，可有可無。
殊不知。
總有一天。
一滴滴的水珠，會變成清澈的河流，匯入浩瀚的汪洋。
坐在小船上的人們回憶起幸福浪漫的小事。
那便是無窮無盡的。
「開心嗎？」夏目清羽走過去，遞給她。
對方沒有接過。
「怎麼在走神呢？」夏目清羽握住飲料瓶在那雙眼眸左右晃了晃，就像一位心理醫生正在催眠一名病患。
「還算……開心。」微微神愣的少女接過大麥茶，收回目光。
「我是在說，體育祭喔。」夏目清羽重新坐下，評估完眼前雌性生物的目前危險指數，又稍微坐近了一點兒。
「還行。」初鹿野鈴音想起有人把她當馬解說的事情，危險指數上升一星。
「明明那麼有趣，反應還真是平淡。」
「有什麼有趣的……」初鹿野鈴音頗感頭疼。
忽然，身後不遠處，響起了兩位路人的談話。
「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剛剛那場比賽講解不太對，那根本不是【無聲鈴鹿】！」一位資深的『愛馬』人士攥緊拳頭，發出了深沉的嘆息。
「歷史上【無聲鈴鹿】不就是一隻很漂亮很有名的馬麼？這種事怎樣都好啦。」他的同伴滿臉的無所謂。
「你懂什麼？解說既然能報出一系列技能的名字，那就一定對《賽馬娘》這款遊戲做過了解。正是這樣，他卻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我才覺得丟臉。」
「錯誤？」
「初鹿野同學的設定完全就與【無聲鈴鹿】的遊戲設定衝突。」
「哎，一個代號而已，幹嘛這麼較真？」他同伴還是覺得多大點事兒。
「你不知道是重點，重點是在遊戲裡，【無聲鈴鹿】是沒有這個的。」身為資深愛馬人士，他在胸前比劃比劃，「以我慧眼來看，初鹿野同學完美的身形比例，至少應該是可愛的【里見光鑽】才對。」
「比起資深愛馬士，我覺得你現在更像是初鹿野同學的資深球迷。」他的同伴銳評道。
少年，活著不好嘛。
夏目清羽可不是聖母，這種情況還是讓他們去死吧。
「所以啊，【無聲鈴鹿】以更加豐滿的前身……我懷疑，解說員是有意為之……」
「吭!」
計劃有變，夏目清羽試圖搶救一下兩名作死的孩子。
這率先引得另一位主人公注意。
面對充滿惡性質疑的目光，夏目清羽決定維護一下自己的人格形象。
絕不是因為害怕!
「我發誓，我根本沒有玩過那個遊戲!只是偶爾又刷到過相關視頻。然後，聯想到部長大人很少說話，外加『鈴』和『鹿』這兩個字，你名字里都有，便借來一用。絕對沒有深思熟慮映射到這般程度。」少年有些慌張，正準備推卸責任給那兩個人。
結果，轉頭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可惡，這兩個配角以後最好給我在出現!
「誰在乎那種東西？」臉頰大概一分熟的少女視線移至其他地方，頭頂上卻冒出了一個象徵生氣的#號。
不過，很快。
初鹿野鈴音的表情變成了這樣。
夏目清羽有點納悶，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在操場的隱秘拐角處，有一對情侶正在激情互啃。
角度很微妙。
於是，夏目清羽神態變成了這樣。
()
【世界】這一次就不罵你了。
「這種事情很正常，青春本就是一場泛濫的荷爾蒙。喜歡上誰，都是一種不可多得的歷程，我倒是對這些事情不太反感。」夏目清羽表態。
「夏目同學，」初鹿野鈴音閉上眼睛，兩根食指輕點太陽穴，揉了起來，似乎在重啟大腦，「你的意思是，現在，只要有女生向你表白你就會飢不擇食？」
可不要小瞧我啊。
「我可是勵志成為東京帥哥的男人，還不至於那麼衝動。」夏目清羽淡淡地說。
「也是，據我所知，熱愛浪漫的人雖然是感性的，但他們的精神閾值往往更高。畢竟，很多的有趣的事情他們都能在第一事件反應過來，甚至自己早就做過了。所以我在想，浪漫的人果然還是和懂得浪漫的人才更容易心動吧，而世界上的這類並不多呢。」
「那不一定，我曾經，為一個女人徹底心動了一次。」夏目清羽剛剛的稚氣全無，認真道。
「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初鹿野鈴音睜開眼，嘗試找到少年的目光。
卻沒想到，夏目清羽一直在看她。
「她明明不懂浪漫，卻尊重我的浪漫。」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真摯和熱情，仿佛每一句話都是用心雕琢的寶石，閃閃發光。
「挺好的，感覺和你挺般配的。」初鹿野鈴音柔和地笑了笑，真心這麼認為。
「所以，你們現在進展如何了。」她下意識問。
「在同一個地方，我肯定再也遇不見了。」夏目清羽緩緩吐露著，略顯沉重。
初鹿野鈴音沒有說話，總感覺結局不太美好。
「不過，她向我表白的話，我至今心動不已。」夏目清羽扭頭問，「你想知道嗎？」
「如果你想說的話。」
聞言，夏目清羽不明緣由的笑了起來：「她高興得對我說，我現在也是有朋友的人，那些男生，那些女生，偶爾也能說得上幾句話。某位老師雖然有時候會有些聒噪，但還算不上是討厭。我們所處的世界，我們所經歷的每一個日常，就宛如是一個個奇蹟。因而，最近我在學校的生活越來越開心了，就算沒有你也能照樣比原來更加開朗。但讓我察覺到這一點的，正是你啊。所以……」
少年看著那雙永遠明澈的眼眸。
「我喜歡你。」
這一刻，初鹿野鈴音竟分不清少年是轉述，還是在對她說。
後來想起，她只記得。
少年的面頰迎著光，肌膚顯得更加細膩，像是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他的眼睛閃爍著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的光芒，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
嘴角的微笑，是那麼的純淨和真誠，仿佛能驅散所有的寒冷和孤獨。
就好比初升的太陽，溫暖而明媚。
在這個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
周圍的聲音消失。
只剩下心跳聲在耳邊迴響。
速度大概超越了最後的100米。
「不過，比起一場絕美的夢，我還是更喜歡現實。」
操場上再一次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大概是有人又得分了吧。
感謝所有追讀至此的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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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