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嗝咽的說不出話來,淚眼模糊了視線。她多想在他走之前,留下一張笑臉,可是好難,淚水總是不自覺地溢出眼眶,心好似被撕裂一般,疼得在滴血!
在那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死去。從來都沒有那麼難受過,哪怕是上一次爸媽去世了,她也沒有這樣過。
「阿黎,我走了,記住我說的話。」苟熊親了親蘇黎的額頭,摸了摸她的肚子。縱然有再多的不舍,都得狠下這個心。
看著苟熊拿著包袱,走出車廂,蘇黎撩起車簾,低低地叫了一聲「相公」。
苟熊的腳步頓了頓,並未回身,狠了狠心,疾步離去。他怕自己不走,會狠不下那個心。
車廂內的蘇黎放聲痛哭起來,小芽在車轅上聽著那撕心裂肺的聲音,淚水也不知不覺的往下掉。
「夫人,別哭了。你這樣哭,對孩子們不好!」小芽撩開車簾躲進裡頭,抱著蘇黎的頭,輕輕的放在自己那小小的懷裡。
夫人真可憐,懷著雙生子,老爺卻要去征丁。舅夫人說,這世間最苦的莫過於一對有情人,就這樣被活生生的拆散。
雖然她也不是很清楚,為何老爺會出現在哪有的名單上,按道理是不應該的才是。但這一切都不是她這個小丫鬟能說的。她能做的,就是好好守在夫人的身邊,照顧好她和小少爺們。
「夫人,我們走嗎?」阿青聽到車廂內的痛哭聲變成悲傷的嗚咽聲,嘆了一口氣,問道。
「不……不走……我要看著……相公離開……」蘇黎哭得一抽一抽的,但心底的那股悲傷卻怎麼也衝散不了。
梨花村內。
「苟熊,你來了?」黃春輝看著苟熊獨自一人前來,還背著一個大包袱,出聲詢問。
「嗯,可以走了嗎?」苟熊壓抑著內心的不快,出聲詢問。
「人還沒到齊,等一等吧。」黃春輝自覺有些沒臉對苟熊,略微不好意思的說道。
黃文俊遠遠地看著苟熊,並未看到蘇黎前來相送,雖然覺得奇怪,但想想又沒什麼。畢竟蘇黎大這肚子,又是這樣的場面,沒來也是很正常的。
這種傷離別的畫面,饒是自己這個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別說她一個懷著身孕的。
蘇青不知何時,也走到人群中,看到苟熊,心裡鬆了一口氣,只要他去就好了。接著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說道:「阿雄,你好好的去打仗吧,家裡的事情,爹會幫你的。」
苟熊微微詫異地看著自己這個所謂的丈人,看著他與平日裡截然不同的樣子,心裡的那種怪異感卻是越來越大。
平時都不見他這樣大聲說話,今日這話是何意?
苟熊沉默不已,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不是阿黎的爹。沒有一個爹在女兒被賣時不說話,現在卻說這些的。而且現在他的態度特別的奇怪,一次比一次還要怪異。
蘇青看著苟熊抬起頭,沖著自己憨厚一笑,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已認定,苟熊這是已經答應了的。
拍了拍苟熊的肩膀,滿意的走了。自己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留在這也沒什麼用。想必阿黎現在哭得很是難受,這時候劉林氏那個老太婆一定護在她身邊。還是過幾日去看看吧,現在阿黎的情緒肯定很激動,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看著遠走的蘇老爹,苟熊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蘇豪牽著小翠,走到苟熊跟前,眼底帶著愧意:「妹夫,你上戰場,一定要活著回來。是我對不住你,以後小妹那邊,我會多多幫忙的。」
苟熊聽的一頭霧水,什麼叫他對不起自己?不是很明白,這句話是從哪裡來的?
小翠已經聽蘇豪說過這事了,為了兩個人能在一起,將名字添加上去。雖然氣憤蘇豪的行為,但一想到他也是為了兩個人能夠在一起,便也未多說什麼。
只是想著以後多多彌補一些蘇黎。即便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做了之後,便能夠彌補的回來的。
雖然她也自私了點,想要高攀了一些。但從未想過要犧牲另一個女人的幸福,來換取自己的。特別那個女人還是自己未來的小姑子。
「苟熊,以後我一定會多多關照小姑的,你放心吧。對了,我們下個月的初九就要成親了,就在年後幾天。」
苟熊這下更是疑惑,這兩人怎麼說的話,自己都不懂?特別是那個蘇豪,他不是一向虐待阿黎的嗎?
上次來送桂花糕已經不正常了,現在還又說這話,真的很奇怪。
「呵呵……那我先提前恭喜兩位了。祝你們早生貴子!」苟熊扯開笑臉,憨厚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的感激之情。
只是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笑不達眼睛,而眼裡,卻帶著一絲絲的疑惑。
「到!」
「站到這一邊來,你是第一隊。」
「是。」
「李發財。」
「到。」
「你站在大柱後面,注意,隊伍要整齊,不要歪了,不許交頭接耳。」
「是。」
「苟熊。」
「到。」
「你站在這邊來,一會兒和官爺一起走!」
「是。」
雖然苟熊早已想到自己會是特殊的一個,但也以為只是會在行走的時候,特殊一下,並不是像現在這樣。
底下的人看到這情況,那些並未列隊的,開始議論開了:「這苟熊怎麼還搞特殊,自己單獨和官爺走。」
「你說會不會是花了銀子的?所以他就和咱們不一樣!」
「我看不一定,你想這本來苟熊的名單就不應該在這上頭的。這好端端的出現了,你說他會不會是得罪誰了,所以單獨出來,之後在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