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 東京城賣字、刻字的營生

  東京。閱讀

  這個年代規模最大、人口最多、文化、醫療最發達、名氣最大的城市。

  千年名城,十朝古都。

  隨著宋逸二人一路急行,終於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看著面前高聳的城牆,其上那龍飛鳳舞的東京府三字,宋逸不禁陣陣出神。

  此刻的宋逸,完全一副書生打扮,身材高大的宋萬則化身稱他的僕人,身上背著他的行囊。

  「嘿嘿,哥哥,你看那兒,有兩個鄉巴佬。」

  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宋逸下意識的看去,一男一女的身影便出現在宋逸眼中。

  仿佛注意到宋逸的目光,那被稱為哥哥的男人抱了抱拳。

  「家妹不懂事,還請小兄弟見諒。」

  說完,也不待宋逸回話,便轉身進了城。

  「哪裡來的...」

  宋逸背後的宋萬剛反應過來,正要怒罵,卻被宋逸一揮手攔住。

  「無妨。」

  搖了搖頭,宋逸深深的看了眼那對兄妹的背影。

  行事如此乖張傲氣,身上衣物雖然有些粗糙但卻擋不住二人身上出塵的氣質。

  這二人顯然不是富家子弟就是有能之士,再加上這裡是東京府,人生地不熟,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們也進城。」

  宋逸收回目光,帶著宋萬進了城。

  入東京城,便是一條百米長的直路。

  路的盡頭便是赫赫有名的大相國寺,路兩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地攤,街市上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拐角處更是摩肩接踵般的擁擠。

  剛進城,宋萬就已經被東京府的繁華看的眼花繚亂。

  上梁山之前,他只去過濟州,以為濟州便已經是繁華至極,誰知今日看了東京城才知道那濟州府根本算不得什麼。

  宋逸也在四處張望打量著東京城,不同於宋萬的膚淺,他看的這東京成的歷史、文化,以及命運。

  誰能想到,在不遠的未來,這座足以稱為當今世界經濟文化中心的城市會在異族的侵略下忍受怎樣的屈辱。

  「賣字,賣字。」

  「鑄玉、鑄玉。」

  兩聲截然不同的吆喝聲在宋逸前方響起,宋逸循聲看去,之間兩個漢子正在前方擺弄著兩個攤子。

  左側的攤主是一個書生模樣的,說是書生,只因他是一副書生打扮。

  頭上烏紗唐帽,身著青衫,腰間盤著通犀帶,腳上穿著干皂靴。

  但他那壯碩的、撐的青衫袍子緊緊的身軀讓他看起來真不似一個書生。

  他的攤子兩側各擺著兩條立幅,上用蘇、黃、米、蔡四種文體寫著:「賣字,十文一字。」

  而喊著鑄玉的攤主,身材甚至要比賣字的攤主還要瘦弱些。

  他身只穿一副褐色的衣袍,衣袍雖然普通,但他面相極佳,眉宇不凡。

  「這二人...」

  看著二人的樣子,宋逸目光微微一動,便徑直向著二人攤子走去。

  「小先生,可是刻字?」

  來到二人攤前,鑄玉的攤主率先搭話,還下意識的瞥了眼旁邊的攤主。

  他和對方早就認識,都是從濟州府來的,當今宋朝天災人禍,家裡不景氣,便想著來東京府謀一條出路,因此一路作伴。

  再加上他們一人寫字,一人刻字,也是好搭配,所以雙方便將對方引為知己好友。

  此刻,見生意上門,金大堅自然要招呼一聲蕭讓。

  「刻字,怎麼刻?」

  「怎麼刻,當然是先寫再刻。」

  有些酸薄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正是賣字攤主蕭讓。

  蕭讓的話讓宋逸和金大堅同時皺起了眉頭,接著金大堅連忙解釋道:

  「呵呵,小先生不必在意,他前兩日投門無路,心情不好,但寫的端是一手好字,先生若沒有腹稿,可以讓他執筆。」

  「嗯。」

  宋逸點了點頭,沒有與蕭讓理論。

  這極有標誌性的二人是誰,剛剛他一眼便已經認了出來,所以才來攤子面前想著結識一番。

  但這蕭讓好生無禮,合該敲打敲打。否則就算他的才華是梁山急需的,宋逸也不會請他上山。

  有他宋逸在的梁山,想上者,可以無才,只做一嘍囉,但不能無德!

  「不用勞煩他,寫字嘛,我也會些。今日只刻字,不買字。」

  宋逸說著,將右手上的書生袍子緩緩擼起,問向金大堅:「你這裡,可有筆紙?」

  「有,有,有」

  金大堅連連點頭,接著小跑到蕭讓的攤子,將磨好的墨水和筆紙一齊端了過來。

  蕭讓見狀,冷冷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乾脆不看。

  文人對自己的文房四寶就像武人對自己的寶劍,要不是至交好友根本碰不得。

  蕭讓自然也不想讓宋逸使用,但來借的是金大堅,自己又無法拒絕,只能胸腔里憋著一口氣,不去看對方。

  同時,蕭讓心中也開始冷笑。

  想他蕭讓胸藏錦繡,筆走龍蛇,當今盛行天下的四種文體他更如臂使指。

  雖然沒有參加過科舉,但江湖上也給他一個聖手書生的稱號,除了那些高中榜首的狀元,其他文人哪一個比得?

  現在這書生打扮的傢伙放著自己十文的一字不來買,反而要自己寫。

  哼!

  寫出那歪歪扭扭的字體刻在印上,豈不知白瞎了金兄的手藝!

  「小先生,不知您要刻什麼字?」

  金大堅將紙鋪在桌子上,又用重物壓好,這才看向宋逸。

  「你這店家,比他強的,我看你歡喜,送你一首贊詩,如何?」

  「哼!

  小小書生也敢學文曲星君行事,還送人贊詩,你以為你是當朝狀元郎麼?」

  金大堅還沒說話,蕭讓率先出聲冷諷。

  自濟州府來東京投人被拒,本就一肚子懊惱,現在已經淪落到擺攤賣手藝賺盤纏的地步,已經丟盡了文人的臉。

  偏偏好死不死,開門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個文人!

  恐對方取笑,蕭讓只得做一個惡人,想著不做這單買賣,誰知道這書生端得是無骨,竟然被自己如此數落,還站在這裡。

  更是要送給金大堅一首贊詩。

  日!

  自己和金兄引為好友多年,都不曾送過一句,若真讓對方送成了,自己在金兄心中的地位豈不是要遭受滑鐵盧的打擊?

  這怎麼行?

  不過武人斗術,文人斗詩,他也有些好奇這個書生能寫出什麼樣的文筆。

  「呵呵,如此...也好,勞煩小先生動筆了。」

  金大堅臉上有些尷尬,他知道蕭讓的脾氣,原本不想要這所謂的贊詩,畢竟對方寫出的那玩意極有可能用來大號都嫌的生硬。

  但現在被蕭讓一說,他反而不能拒絕。

  見金大堅同意,宋逸也不言語,直接拿起墨筆,筆走龍蛇。

  轉瞬間,已經停筆收汁,紙上赫然已經出現了一首贊詩。

  鳳篆龍章信手生,

  雕鐫印信更分明。

  人稱玉臂非虛譽,

  藝苑馳聲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