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日本人製成標本的頭顱有很多。
有些是抗日誌士，但有些只是飛賊。
比如說燕子李三，他被日本人幹掉，只為了研究他為何可以縱跳如飛，翻牆越脊如履平地，為何能比普通人跑得更快。
所以日本人就把他給殺了，把屍體拿去解剖，特別是他那兩條大腿，現在還泡在缸裡面，供日本人研究。
陳山河曾經說過，如果自己死掉，可能屍體還真的會被日本人給拿去研究。
哪怕就算不研究，也會被日本人拿去整個人做成風乾屍體作為標本到處展出，因為死在他手上的日軍實在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
陳山河給宮若梅的任務就是好好的活著，如果自己不幸犧牲，那麼宮若梅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從日本人手裡把自己的屍體給偷回來，埋在師父的身邊。
趙剛嘆了口氣，走了。
「長官，飛機處在一定高度的情況下，勻速的前進最為省油。
雖然我們有副油箱，但是，在天空中長途飛行的飛機通常會因為各種原因而迷途。
所以，我們必須保持好讓自己在最省油的模式里航行700多公里，直線距離到達戰場。
跟緊我！」
在現在這種沒有雷達，飛機上的電台對講系統也只能通訊50公里以內距離的情況下，開飛機跑長途很容易迷航。
所以。
為了杜絕這個情況，詹姆斯不停的出聲，指點陳山河。
在這方面，他是絕對絕對的經驗豐富。
在一個經驗豐富的空戰英雄面前，陳山河並不認為自己會有什麼話語權。
所以從善如流是最正確的選擇。
「好，但你確定自己能找到方向嗎？」
詹姆斯布朗很自信：「如果你們的軍事地圖沒有標錯方位，更沒有標錯經緯度，那麼就難不到我。」
直線距離700公里需要飛多長時間？
答案是三個小時，為什麼？
按理說兩個小時就能到，但終究詹姆斯還是迷了路，在飛機上，除了高空之上的呼嘯，是聽不到任何槍炮聲的。
只能看到亮光，和地面的煙塵。
以及，天空上盤旋的飛機。
兩架飛機碰到了240架飛機的情景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因為整個戰場，包括了整個鄂西地區，十幾個區域，最末端才是石牌要塞。
像石牌要塞這種地方，日軍足足傾瀉了30多架飛機的攜彈量，幾乎要把石牌要塞給炸一遍。
但終究依靠著山石以及各種地形在大量的轟炸下存活了下來。
「長官，打的時候，儘量猥瑣一點，不要猛衝猛打！
我們只有兩架飛機，而日軍有240架，我們需要用最小的代價擊落最多的敵機。
所以，要講究戰術！」
在電台里傳來詹姆斯布朗的聲音。
陳山河朗聲大笑：「怕什麼，再說了，我軍雖然沒有太多的空中力量，對日軍也沒有形成壓倒性的空中優勢。
但我們也不是沒有飛機的，盟軍的飛機部署在這裡有50多架，中央軍的空軍，也有50多架。
所以我們並不是兩個人在孤軍作戰，我們也有戰友，放心吧！」
飛機的外飾，陳山河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只是將其中破損的地方重新補上。
在飛機的外表依然還是青天白日旗，再加上這架飛機是P40戰斧戰鬥機，所以不用擔心去到戰場上空之後跟自己的友軍飛機有什麼誤會。
再說了。
日軍的飛機，型號不一樣，和他們座下的兩架飛機，是P40戰斧戰鬥機，樣式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
這一點陳山河並沒有什麼擔心。
聽到陳山河說，山城這邊還有友軍的空軍時，詹姆斯布朗才鬆了口氣，雖然山城這邊友軍的飛機，不管是盟軍的還是中央軍的，加起來也不過才100來架，而日軍有240架。
但是。
100多架飛機比起日軍的240架飛機確實是有數量上的差距，但已經不是懸殊到以2:240的誇張程度了。
這才讓詹姆斯布朗鬆了口氣，這種程度的對比，如果技術好一點的話，也許都不用死。
兩個小時的飛行，差不多三個小時，其實開這個飛機就跟開摩托車似的，很累。
特別是精神上很累。
飛行員如果精神一恍惚，看不清哪邊是天哪邊是地，很容易一頭就扎在地上。
所以。
連續開三個小時的飛機，對一般人而言，其實壓力挺大的。
但詹姆斯布朗是空中英雄飛行員，連續三個小時的飛行對他而言並不是極限。
所以他們很快就看到了戰場，其實地面的戰場他們看不見的，太高了。
但是他們看到了空中正在糾纏的敵我雙方的戰機。
「詹姆斯，如果碰到日軍的零式戰鬥機，拉高，需要拉高俯衝，攻擊了零式戰鬥機之後，用俯衝來擺脫他們的追擊。
因為零式戰鬥機，在俯衝方面有缺陷，特別是俯衝拉升，也有缺陷。
所以，一定要注意戰術！」
陳山河在電台里對詹姆斯說。
詹姆斯哈哈大笑從電台里回他：「長官，你多慮了，日軍的零式只在海軍上裝備，並沒有在陸軍上裝備。
所以，在這裡應該遇不上日軍的零式戰機。」
陳山河肅聲說道：「詹姆斯，我們國家有句老話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
哪怕我們此行都抱著犧牲的準備來打這場空戰，但是我們多打一架飛機，就可以讓這場戰爭的勝利天平衝著我們多傾斜一點。
所以，你應該拿出最認真的態度，來面對這場戰鬥。
因為，前面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是一場生死存亡的大戰，這關乎著中美兩國的命運。」
本來。
詹姆斯布朗在決定了來之後就有一點破罐子破摔的狠勁，既然連死都不怕了，也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太過在意了。
但是陳山河說的也對。
死可以，但死的沒有價值卻不行。
多打下幾架飛機，才是目前它的價值最大化正確途徑。
「是，長官！
我會小心的！
長官，發現敵機機群！」
確實發現了敵機機群，作為空戰英雄，而且是非常有經驗的空戰英雄的詹姆斯布朗迅速指揮起了陳山河。
「長官，跟著我來，拉高高度，我們要鑽進太陽里！」
在二戰時空戰術語，鑽進太陽里，就是根據天空中那個太陽所在的方向搶占那個方向，然後借著太陽光來掩護自己，飛機的身形從高空俯衝下來，打敵機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如果飛機背著光飛來，陽光會給他最大的掩護，可以在很近的距離內都很難讓敵機發現自己的蹤跡。
這個經驗是陳山河沒有學到的，今天第一次學。
他跟著詹姆斯布朗迅速的操縱飛機爬升，然後找對個角度。
在陽光里緩緩地朝日軍機群逼近。
日軍的機群有30多架飛機，正在跟幾架盟軍或者中央軍的飛機進行纏鬥。
可以說，不管是日軍的飛機還是盟軍或者是中央軍的飛機，在空中的各種翻滾和追擊，以及曵光彈在空中划過的光亮，形成了一幅極具震撼的畫面。
天空中時不時有飛機掉下去，有日軍的，也有中央軍或者盟軍的。
慶幸的是，他們在在場的所有日軍飛機種類里沒有看到有零式戰鬥機的樣子。
也許。
零式戰鬥機在43年5月份還沒有裝備到陸軍，依然還是海軍的私有物品。
「詹姆斯，就算是沒有零式戰鬥機，我們也始終貫徹偷襲一擊就溜的作戰風格。
我們不能跟敵人纏鬥！」
是的，不能跟敵人纏鬥，在空中依然還在堅持的中央軍或者是盟軍的飛機，打得很艱難，雖然他們打的很勇也很猛，但數量上的差距，是以他們現在的技術以及勇猛無法拉近距離的。
哪怕他們擊落了4架敵機，自己也只被擊落了兩架。
但是他們的基數太少了！
在陳山河跟詹姆斯背著光終於來到戰場上空時，空中屬於我方的飛機，已經損失到只剩下兩架，和日軍，也損失了六七架。
天空中開著花。
那是降落傘的傘花。
剩下的十幾架日軍飛機，盤旋的開始，攻擊那緩緩下降的降落傘。
一串串的火舌舔過降落傘底下的人，飛機上大口徑的機槍或者機炮可以把整個人打成血肉橫飛的血雨。
「碧池！」
詹姆斯狠狠的壓下機頭俯衝而下，從刺眼的太陽光中突然閃現出來，隨著他從陽光中顯現出來，一同顯現的還有三道火舌。
機翼的兩挺12.7毫米口徑的機槍還有機頭的那門20毫米口徑的機炮，可以說瞬間就撕碎了作為他目標的那架日軍隼式戰鬥機。
緊隨他身後的是陳山河，陳山河終於收穫了，他作為飛行員之後的第一架戰利品，而且還是凌空打爆。
20毫米口徑的機炮，打在輕薄的日軍飛機身上，打爆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打中，基本上很容易就打爆了。
如果打中油箱的話。
本來在空中僅剩了兩架中央軍戰鬥機，還在艱難的盤旋著，翻滾著躲避著日軍飛機的追擊。
而剛才詹姆斯和陳山河倆人所挑選的目標就是追擊他們的日軍飛機。
「隊長，我們的援軍來了！
是二隊的嗎？
他們不是去攻擊日軍飛機的老巢土門堙機場了嗎？
怎麼還有人來支援？」
逃出升天的中央軍的一架飛機，對另一架同樣逃出升天的飛機，呼叫說道。
那架飛機是他的隊長開的。
「那不是二隊的，也不是盟軍的，盟軍的飛機裡面沒有這兩個編號，咱們的飛機里也沒有這兩個編號！
但可以確定是友非敵！」
本來僅存的兩架飛機，都想著玩命以一換一了，突然來了援軍，頓時精神大振。
「不管來的是哪支部隊，反正是咱們的青天白日旗徽。
是自己人，趕緊配合，一起遷敵！」
兩個中央軍飛行員趕緊駕駛著自己的飛機，跟著前面兩架友軍飛機狂飆，迅速脫離戰場。
但日軍本來已經勝券在握了，沒想到突然殺出了兩個程咬金，把追擊的兩架日軍飛機給打爆了，這一下他們本來打算對地面進行轟炸的，這時扔完了機翼下面的兩枚炸彈之後，開始追擊了過來。
但飛機這個東西一步慢就步步慢。
天空中有無數白雲和陽光進行躲避，在雲層之上，其實躲敵機還是很容易的，除非是晴空，萬里無雲，那個時候就除了陽光以外沒有別的障礙物了。
4架飛機並排而行，國軍飛行員聯繫不上前面兩架飛機的通訊頻道，趕緊靠過去，搖晃的飛機機翼示意自身的頻道。
陳山河是看不懂的，但是，詹姆斯看懂了。
「長官，他們在告訴我們，通訊頻道是＊＊，請求連接！」
這個時候能連接，肯定要連接：「同意請求，馬上連接！」
在陳山河的話音剛落，詹姆斯就聯繫上了那兩架友軍戰機：「 Hi，我是詹姆斯，八路軍獨立二團飛行教官。」
「我是陳山河，八路軍獨立二團團長間飛行學院院長！」
「長官，我是劉文亮，中央航空大隊一隊隊長！」
「長官，我是方遠，中央航空大隊一隊隊員！」
雖然不知道八路軍什麼時候開始有飛機，而且還有飛行學院，但是不管是劉文亮還是方遠，按照級別上必須尊稱一聲長官。
更何況剛才這位長官和那位一聽聲音就怪怪的詹姆斯教官，救了他倆。
「長官，接下來要怎麼打？」
因為看到這兩架八路軍的飛機已經開始轉彎，並且爬升，劉文亮和方媛就知道這兩位開著飛機要返回去。
他們趕緊跟上並且詢問戰法戰術。
「我們的戰術很簡單，那就是利用雲層以及陽光悄悄的靠近，偷襲了就跑！」
陳山河說出了自己和詹姆斯的打算。
對於他們而言，這是最經濟最實惠最穩妥的戰法。
雖然沒有跟日軍的飛機纏鬥在一起，滿天空打滾的激烈，但是有戰果啊！
有戰果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陳山河他們的戰法，劉文亮和方遠眼前一亮。
說實話。
這種打了就跑的戰法，其實還是歷史上1943年年底到1944年中這一段時間內，盟軍的飛行員以及中央軍的飛行員總結出來的P40戰法。
因為P40總體來說，比起日本的戰鬥機在各種性能上不占優，只有唯一一個俯衝性能是占優的。
這就是未來他們自己摸索出來的戰法。
只不過被陳山河現在拿來用了而已。
四架飛機對上日軍僅剩的十六架，不知道，這一次還能不能偷襲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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