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他氣死,他拿起自己的結婚證,然後指著他身份證那一排,「給我念。」
向卉乖乖地照念,念完眨巴著眼睛看他:「然後呢?」
顧雲卿不敢置信,他又指了指那串數字:「你再讀一遍。」
向卉又讀了一遍,然後又看著他,她可憐兮兮地說:「怎麼辦?我可能已經傻掉了,變笨了,你即將擁有一個笨蛋老婆,真是同情你……」
他氣得收起結婚證往前走,嘴裡還嚷著:「分居,至少分居三天,真是氣死我了。」
「顧雲卿。」向卉喊他。
他不理她,也不回頭,但放慢了腳步。
「顧雲卿。」她又喊,憋著一絲笑意。
「幹嘛?」他粗聲粗氣。
「生日快樂呀!」她喊得很大聲。
他回頭看她,一臉呆滯的表情。
她笑著朝他走過去,走到他面前時,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親。
「生日快樂呀,阿卿。」
「你故意的?」他咬牙。
她偷笑:「就許你逗我,不許我逗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你快點兒好起來,年底,我們去度蜜月。」他幫她拂了拂被風被吹亂的頭髮,「等你身體徹底好了,你就給我生個娃。好不好?」
「生娃這個事情可以緩一緩,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快餓死了,回家吃飯去吧。」她拉過他的手。
「回家嘍。」顧雲卿冷不丁將她抱起,然後大踏步地往停車場走。
「喂,你快放我下來啊,好多人看著……」
「我名正名順抱自己太太,怎麼了?犯法嗎?」他壞笑。
「那好像也不犯法。」她害羞地笑。
遠處,天高雲淡,秋日的風徐徐吹來,空氣里隱隱夾雜著桂花的香甜味兒。向卉覺得真好啊,時光之中擁有這麼珍貴的一刻,何其有幸!
向卉和顧雲卿拿著結婚證回了家,向父十分高興,跑上樓去拿酒,說是無論如何和顧雲卿喝上一杯。向媽媽沒說什麼,但臉色明顯好看多了。向卉去廚房陪她媽時,有意無意又提到了景天湖的房子只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
向媽媽轉頭看她:「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蠻久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向卉小聲說。
向媽媽瞪她一眼,默了半晌後才說:「我知道我再說什麼也沒有用,路總是要自己走。算了,我自己看開點,至少現在小顧看起來對你是真心的。小卉,別的我不管,總之,你遭了這一次大難後,你要明白,身體健康第一,沒有什麼比命重要。你和小顧新婚,恬恬暫時由我和你爸多照顧,現在也沒有葡萄園了,有時間陪她。」
「媽,你不會怪我先斬後奏吧。」向卉吸了吸鼻子。
向媽媽沒好氣的:「怪你有什麼用?你聽嗎?你不聽啊。」
向卉抱住她媽的手臂:「等我身體好了,我就好好工作,好好寫書,好好陪你們,好好和顧雲卿過日子。」
向媽媽看著女兒,嘆了口氣:「你啊……吃飯去吧,晚上我訂個酒店,帶上恬恬,我們一家子出去吃頓好的。」
「媽,哪裡要你去訂,我讓阿卿去訂。」向卉說。
向媽媽從柜子里拿出碗筷:「你們這架勢,也是不擺算擺酒請客,那我也就不驚動我們家的親戚。一起吃個飯,就算我這個當媽的一份心意吧。」
向卉感動得要命,她抱住她媽:「媽,謝謝你。」
「行了,行了,吃飯吧。」向媽媽拿起碗筷準備往餐廳走。
「媽,我來。」向卉從她手裡接過。
向媽媽怔怔地看著女兒。
「媽,你怎麼了?你不是總怕我和阿卿沒結果嗎?我們現在都領證了,你怎麼還是憂心忡忡的?」向卉有些奇怪。
向媽媽轉過身去拿湯:「吃飯去吧。」
向卉看著她媽的側影,總覺得她媽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什麼話想和她說,但最後又決定不說。
當天的晚飯,吃得還算盡興,恬恬對顧雲卿會和她的媽媽生活在一起這件事情還很懵懂,但當她聽到顧雲卿說,以後不管她想要什麼,都可以告訴他時,她就很開心了。
就這樣,向卉和顧雲卿極其低調簡單地結成了夫妻。
向卉出院的一周後,她感覺身體已經大好了,於是便起了早,準備了一些伴手禮去了工作室。
因為事先沒有打招呼,劉以民被她驚著。
「你,你怎麼來了?」他剛好喝水,被嗆得猛咳,咳完問她。
向卉調皮地笑:「劉編,你這話說得,我當然是來上班呀。好久不見,你一點兒沒變,還是那麼溫文儒雅。」
劉以民扶了扶眼鏡,他從辦公桌後起身,他打量向卉:「氣色倒是不錯,但養這麼久,你怎麼還見瘦了呢?傷筋動骨得一百天吧,你這三十天還沒到呢。」
「我都快養廢了了。」向卉把伴手禮放到他的辦公桌上,「我給大家買的,一會兒讓高主編把這些禮物發下去。」
劉以民看著禮盒上的logo,更吃驚:「怎麼買這麼貴的禮物?公司最多只能給你報一半。」
向卉大笑:「劉編,你這個小氣鬼。我什麼時候要你報銷了?這是我送大家的。」
「你有錢也不是這個造法,實在不知道怎麼花,你可以往工作室里投。」劉以民數了數份數,他嘆氣,「敗家啊。」
向卉靠近他一點兒,壓低聲音:「我和顧雲卿結婚啦,所以,我高興呀,一高興就送大禮。」
「真的呀?恭喜恭喜,這是大好事兒。這樣的好事兒送大禮,說得過去。」劉以民替她高興,他走到辦公室門邊,「小高,你來一下。」
很快高主編進來,他把禮品拿到格子間,外面傳來歡呼聲。
「劉編,你給我安排工作吧。」向卉走到沙發前坐下,茶几上放著幾包咖啡豆,「快,劉編,給我磨杯咖啡。」
「你可饒了我吧,我給你倒杯白開水差不多。」劉以民拿了個乾淨的杯子給她倒了杯白水,「你才出院多久,咖啡還是先別喝了。」
向卉苦著臉:「你都不知道,我饞這杯咖啡饞得想哭。半杯,好吧?劉編,看在我這麼饞的份上,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心愿。」
劉以民有些為難,架不住向卉連連作揖:「半杯,就半杯。那你可不能和小顧說,不然,他要找我麻煩了。」
「不說不說,我保證不說,我向這張茶几發誓。」向卉開心極了,她斷咖啡斷了將近一個月了,每天想得都抓心撓肝的。
「叩叩。」隨著敲門聲,一個明朗的男聲傳來:「哥,我找到那本書了……」說話的人在看到向卉時卡住了。
「朗言,你今天可真會選時候,我正準備煮咖啡,那就多加一杯。」劉以民樂呵呵的,「快進來見你偶像啊,作家向卉。向卉,這是我表弟,徐朗言。」
「你好。」徐朗言進了辦公室,他很是侷促,看了向卉一眼臉就紅了。
「你好。」向卉微笑著,想來,眼前這個害羞的大男孩就是劉以民之前想幫她牽線的那個了。
「你好,你好。」徐朗言臉更紅了。
向卉失笑:「坐啊。」
「啊,坐,我坐,你也坐。」徐朗言走到她側面的沙發坐下,剛坐下他又跳起來,「向老師,我去拿書,我買了你全部的作品,你幫我簽個名可以嗎?」
向卉被他搞得手足無措:「別別別,千萬別喊老師,我有老師恐慌症,你就和劉編一樣喊我向卉就可以了,好不好?我當不起老師。」
「那怎麼行呢?你書寫得很好的,當得起。」徐朗言說到她的書眼睛亮晶晶的,他也不臉紅了,如數家珍般,將向卉的主要作品全說了一遍。
向卉窘得想鑽地洞,她不得不把劉以民拉下水:「你把我誇成一朵花,你表哥是不同意的。這些書,每一本在他眼裡全都是爛書一本。」
劉以民忙著煮咖啡:「我那是為了鞭策你,事實上,你寫得確實還不錯。」
「我去拿書。」徐朗言往辦公室外沖,衝到門口停住腳步:「向老師……向卉,你喜歡吃什麼?」
「你買點水果吧,買點小蛋糕之類的。」不等向卉開始拒絕,劉以民就接了話。
徐朗言一陣風般跑了。
「我這親戚是不是看著還不錯?」劉以民站在咖啡台後面,「我最近正觀察我們工作室的小姑娘,看能不能儘量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向卉笑:「長得秀氣靦腆,人也乾乾淨淨的,光是這兩點就很難得了。不錯不錯。」
「可惜小顧先一步把你拐跑了,不然,我真得撮合你們。」劉以民很惋惜,「這孩子真的不錯。」
「劉編,你還是先解決自己的問題吧。」向卉毫不客氣地損他。
「我老了,老油條,你們還年輕,正是相信愛情相信美好的時候,年輕的時候,還是要多經歷。等到了我這年紀,看破紅塵,才不算浪費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