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酒過三巡,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菜吃的七七八八。
氣氛在林小彎那種性格下就不可能會差。
但是為什麼,一開始覺得完全沒問題的酒,在這時候開始有點上頭。
「這瓶新開的酒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不都是兩度的嗎?」
林小彎拿著那個包裝不一樣的酒瓶給蘇曜看了標識,然後調侃說,「你們兩男人是真不行,還不如我們女孩子。」
「尤其是這小子,居然喝葡萄酒喝趴下了。雖然知道酒量差,但真沒想到這麼離譜。」
「喂,醒醒,該走了。該騰地方給兩位新人了。」
「···啊?」
「啊什麼啊!」
林小彎恨鐵不成鋼的踹了她男友一腳,後者這才搖搖晃晃的跟著她出門。
「啪。」
門被合上。
天色已經黑了。現在屋裡只剩下臉頰泛紅的夏弦月和有點上頭的蘇曜。
演變現在的局面是因為終究林小彎還是來了一記助攻。
「看著你們倆都急死了,趕緊給我確定關係去,我們這就騰地方。」
夏弦月沒否認。
蘇曜沒說話。
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那個,阿曜頭疼嗎?我去拿毛巾給你浸泡一下。」
夏弦月熘進衛生間,心臟噗通噗通的跳的厲害。
沒否認。
剛才不僅是自己,連阿曜也沒否認。Ϭ९ʂհմ×.çօʍ
這點讓她欣喜若狂。
「還難受嗎?」
「稍微有點。」
蘇曜靠在沙發上,夏弦月就俯身細心的用毛巾給他擦汗,然後敷額頭。
有種好聞的澹澹香味侵染鼻腔。
「阿曜,想睡的話就睡吧。」
「···」
不知道為什麼,蘇曜感受到額頭的毛巾上傳來的熱量,再被夏弦月若有若無的碰觸著,意識更加模湖了。重影越來越多。
他感覺自己被放平在沙發上。後腦勺下邊墊了柔軟的枕頭。
「嘩——」
迷迷湖湖的聽見了水聲。是夏弦月在洗澡嗎?
一直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阿曜?」
夏弦月裹著浴巾到了蘇曜面前。
「···」
蘇曜只是模湖的看了她一眼,暈暈乎乎的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我帶你進房間睡覺好嗎?」
「···」
確認蘇曜已經睡著了,夏弦月心臟跳的越來越厲害,臉上的紅暈也愈發厲害。
但眼神卻帶著無比的決心,扶著蘇曜進了臥室。
將蘇曜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床上後,她就在床邊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蘇曜的睡臉。
「阿曜還是和以前一樣,就算只是在紅酒里摻了白酒還是一沾就會睡著。」
「睡臉好可愛。」
「···」
「吶。¸,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剛才小彎說確定關係什麼的,你沒否定哦?」
「那就代表你是知道的,我喜歡你這件事。」
「很高興。」
「可這種高興也是假的。」
「我是個騙子。」
「什麼多年沒見的好朋友啊,那早就是過去式了,在阿曜的世界裡從十年前那天起我就和空氣沒什麼區別。」
「其實是我自己厚著臉皮考進了冬大,非要賴在阿曜身邊,即使被無視。這是我應得的。」
「被喜歡的人無視雖然很痛苦,但我可以忍受。」
「我唯獨無法忍受的是阿曜尋死。為什麼呢?我知道的,最初的原因是因為我破壞了,這是我的罪。」
「但是那樣是不行的,阿姨絕不會希望這樣。也就是那一瞬間我明白了我還存在的意義。」
「現在不討厭我嗎?」
「小彎說我的好意太明顯了,就算是傻子都知道。」
「嗯,我明白的。之所以知道也不點破,是因為完全不記得我,多少有點莫名其妙吧。畢竟從失憶算起來我和阿曜才認識一周不到。」
「也許這樣下去,失憶之後變得不再厭惡我的阿曜會在某天被我這樣不要臉的女孩子攻略吧。」
「但是我沒法去賭。」
「某天是什麼時候呢?明天,後天···還是說明年。」
「同理,誰又能知道阿曜會在什麼時候突然記起。」
「打消顧慮的辦法只有一個。在現在,此刻,馬上和阿曜成為戀人。成為最親密的存在,有很多很多的回憶。」
「這樣的話,即使是恢復記憶了,也會因為有新的那麼多的回憶而動搖吧?」
「而且···」
「我知道的喔,如果是阿曜的話,在和我發生關係後,就算再厭惡我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樣無動於衷了。」
「對不起。」
「連我自己都知道這想法,這樣做太過卑鄙了。簡直就是利用了阿曜的善良和責任心一樣。」
「但是只有我了。」
「阿曜已經失去太多太多了,失去到連活下去的想法都沒了。」
「不行的,這樣不行。」
「我可以接受被無視的懲罰,但絕不能接受阿曜就這樣死掉。那太卑鄙了,明明是懲罰我的人,卻在懲罰結束之前就死了。」
「吶。」
「阿曜。其實這十年來一直都在想解釋,想彌補,不止是大學。早在初中,高中。」
夏弦月纖細的手指摩挲著蘇曜的臉,「初中的時候我離家出走想來找你。但是我那時候太小了,才剛上車就被抓住了。」
「我寄了好多信,我以為你收到了。到最後才知道那些信都在事後被媽媽攔截了。可笑的是我還一直以為是你不原諒我不肯回我,還在心底罵過你小氣。」
「後來我才知道,那時候你經歷的遠遠不是我經歷的被關禁閉或者挨罵那麼簡單的事。」
「讀女子高中的時候,我攢錢偷跑過,我見到你了。」
「但看到那時候的阿曜一個人走在路上,我居然雙腿發軟,沒有勇氣上前搭話。我發現一切都已經晚了,我所搞砸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就算這時候跳出來說對不起又能怎樣?我···逃避了。」
「我真的好想有個和我一樣愛阿曜又不像我犯了錯被厭惡的女孩子出現,替我溫暖阿曜。」
「如果是那樣的女孩子,就算我會妒忌,但最終大概也會放棄了。」
「我不討厭有人替我溫暖阿曜。只要那個女孩子能和我一樣真心愛著阿曜。」
「但是沒有那種人出現。」
「直到知道阿姨出意外死後的消息我才終於不再逃避。無論如何也要來冬大,到阿曜的身邊。」
「就算被無視也好,被厭惡也好。但我必須要看著。」
「因為只有我。」
「這世上不會出現一個比我還在意阿曜的女孩子,更不會再出現阿姨那樣真心愛著阿曜的親人。」
「只剩下我,就算是被當做空氣,但只要我在就好。」
「其實最開始不能說話,只要能看著,能在同一個地方,每天都能見到,我就已經滿足了。」
「但在阿曜出事後,聽見醫生說是自殺導致的事故後,我突然發現心裡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破裂了。」
「不能這樣。」
「我無法接受,也再也沒辦法覺得被無視被當空氣也無所謂了。」
「怎麼能這樣?明明我都接受了被無視的下場,明明還有我。」
「要是這樣下去我不就和十年前一樣,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見事情慢慢變壞了嗎?」
「現在只有我了,這是只有我才能辦到的事。」
「吶。」
「我喜歡阿曜。非常喜歡阿曜。」
「我,可以做阿曜的戀人嗎?」
「···」
「嘻嘻,不回答我可要當默認了哦?」
夏弦月俯下身,吻了蘇曜。
「看,這是為了阿曜而特地準備的哦,喜歡嗎?」
接著,她立起身,褪下居家服露出裡面的決勝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