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有趣的生物】
【也許某件事在一開始便是最壞的結果,從那結果開始慢慢變好,這反而會給予他信心和動力,越來越自信。♢♦ 6➈รHuˣ.𝕔όᵐ 👽♢】
【而相反如若一件事從好慢慢變壞,那他便會越來越頹廢,直至崩潰。】
【你,是否到了極限呢?】
【···】
腦袋裡的思考變得遲鈍了許多,良久蘇曜才回復。
【還有什麼想讓我看的都來就是了。】
對方過了很久才簡短的回了一句話。
【會發生的。】
只這四個字他的頭像又變成灰色,沒有回應了。
按照約定,今天要和林小彎他們一起出門。
蘇曜也照做了,沒什麼問題。
沒可能逃避。
但終究什麼也沒發生,她們的感情依然很好。
「要不要試試電子菸?」
莫一直還是會拉著自己隨便聊聊,說現在正在不錯的證券公司上班。
遺忘並沒有發生。
至少在蘇曜理解範圍內的遺忘,沒有。異常,也沒有。
一共兩天兩夜的小規模旅行,在這期間沒有進入任何夢境世界,只是單純的旅遊。
「稿子,阿曜沒寫了嗎?」
回家時,夏弦月突然問了一句。
「暫時沒寫了。」
蘇曜面色如常的回答。
「那···吶。」
她有些猶豫的坐到邊上,一邊開了電視一邊問,「其實我有一點點好奇啊,真的就一點點。」
「什麼?」
「我···看過阿曜的稿子,那裡面的女二號是參考我為原型寫的吧?」
「···」
臉色可能稍微有些變化。
「也是上次阿曜說了茉莉的事我才突然回過神。不只是我,其他的角色也有參照原型吧?」
「···」
「可以和我說說嗎?如果是像茉莉那樣的女孩子,我完全不會吃醋,也不會妒忌。」
「沒,都是隨便看了些小說東拼西湊上去的。」
「茉莉也是?」
「藝術加工而已。」
「我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對我不知道的關於阿曜的事好奇。」
「稿子裡都寫了。」
「你承認她們也是有原型的了耶?說說嘛~」
她拉著蘇曜的胳膊撒嬌。
「···」
打開的電視很湊巧,正在放動物世界。
不知道到為什麼。
真的。
就是一瞬間覺得無法控制,也許就差一點就想破壞掉什麼東西。
「阿曜?」
「我出去買包煙。」
能做的只有在暴露出某種隱藏的情緒之前離開屋子。
是到極限了嗎?
不清楚。
坐在外邊不停的吸著煙,一根接著一根。
注視小孩子在沙坑裡跳,大人圍繞在邊上議論自家的孩子怎麼不如別家的。偶爾有嫌惡的視線朝自己投過來。
煙盒空了,天色也越來越晚。
又去公共廁所洗了把臉,保持平常的表情才回去。
「回來啦?」
「是去散步了嗎?」
夏弦月已經不再問之前的問題了,也保持著微笑。
「算是吧,我買了幾張彩票。」
「彩票?」
「也給你買了,一人兩張。」
「我還從來沒玩過彩票。是球賽嗎?」
她接過彩票問。
「體育彩票,買的今晚的連著五場比賽比分。」
「怎樣才會有錢拿?」
「五場比賽全贏,並且我買的是指定比分。不但要五場全贏,還要五場都是和我買的比分相同。」
「2比1,0比0,···五場?感覺概率很小···」
「我只花了一百,如果成了能回五萬左右。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感覺機率更小了···」
「小就小唄,這是我請你的彩票,輸了也不會少錢,贏了就純賺。」
「···」
夏弦月拿出手機,找到一條簡訊給蘇曜看。
【您好,您的工行銀行卡於下午53消費動帳100人民幣元。】
「可是,阿曜刷的是我的卡。」
「會不會聊天?」
「嘻嘻,但是今晚要一起看球賽咯?」
「還真不是我的銀行卡,為什麼我的第一支付會是我不認識的銀行卡?」
「哎呀,阿曜總是喜歡追究細節呢。」
「想誘導我吃軟飯?」
「沒有耶,就是單純的喜歡看阿曜花我的錢。」
「那和誘導我吃軟飯有什麼區別?」
「是藏頭詩,我說···喜歡。」
「什麼土味情話,有點麻了。」
「誒嘿嘿···」
她非常主動的靠過來,依偎著。
「阿曜不喜歡看動物世界嗎?」
「···」
蘇曜頓了下,放下剛換了台的遙控器,「以前喜歡看,現在覺得有點無聊。」
「和可愛的女友一起看也無聊嗎?」
「和可愛的女友一起拉s,s會變得更香嗎?」
「呸!怎麼這樣說啊?」
「我只是在試圖用科學道理說服你的歪理。」
「又要睡服我嗎?」
「是說,不是睡。又開始變態了是吧?」
「···」
她在這事上也是行動派。
是不是說她的腦袋裡會思考,在什麼樣的氣氛好和自己更加敞開心扉的談。
所以選擇這種方式。
在沙發上睡服過她之後,繼續看球賽。
第一場就輸掉了。
但誰也不關注球賽。
「下午突然那樣問,也沒想過阿曜的感受,是我不好。」
「能有什麼感受,那些角色真的是虛擬的。真真假假,參合了真的,十分之一不到的程度。」
「也是喔,畢竟阿曜要是能讀檔,也太可怕了。會不會去做什麼壞事呢?」
「···」
「但是被我說了,又想起茉莉的事肯定還會是不好受吧?」
「很奇怪啊,為什麼你要在這種狀態突然跟我聊天。🎅😾 ❻9𝐒𝐇𝓊𝔁.c𝕆爪 🐉♧」
「嗚···」
繼續進行的話,又會聽見小小的歡音和愈發迷離的眼神。摟著自己的脖頸,柔軟的嘴唇接觸。
就連自己也能在這頃刻間忘記所有。
想。
玩物喪志這回事是有的。
雖然和她做什麼不能形容成這四個字,但區別也不大,都是暫時性的逃避。
他說的沒錯,的確是要到極限了。
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真的瘋掉呢?
不管蘇曜怎麼想,夢境世界又來了。
似乎,只在這裡,只在和夏弦月單獨相處休眠的時候才會開始。
——
視線在輕微的顫抖。
「哐哧哐哧——」
「篤篤——」
是火車的鳴笛聲。
環顧四周,蘇曜發現自己坐在火車載客車廂內的一個座位上。
外邊是黑漆漆的一片,不少人已經在座位上蓋著衣服睡覺了。
車廂內的座位並沒坐滿。蘇曜邊上就沒人。
真的仔仔細細去回想了很久,蘇曜也沒想起有任何和火車相關的事。
他記憶中倒是坐過高鐵、動車,飛機···唯獨沒坐過像這樣有些舊的綠皮火車。
「嗡嗡。」
手機響了。
但拿出手機的時候蘇曜怔住了,那不是自己的手機。
是很老的類似老年機的按鍵直板手機,諾基e63,邊上還能抽出手寫筆。
【無內鬼,可以交易】
?
【抱歉,是我一時興起的玩笑話】
【總之,你已經到這裡了。】
【提示:會有個你認識的人出現,但切忌不要做自顧自講一大堆別人並不知道也不該知道得事。】
【有了這前提之後,隨你心意去做,會有好事發生】
收回手機。
蘇曜又嗅見泡麵的味道,看到在前面一點有穿著破舊迷彩服的農民工蹲在那泡麵吃。
車廂有些悶,嗅見泡麵不自覺去注意氣味,又見到側面一個座位上有人脫了鞋搭在小桌板上睡覺。
有人在啃著泡椒雞爪。
坐了很久,蘇曜才知道這火車是開往江島的,要兩天兩夜才能到。
自己認識的人?
蘇曜走了好幾節車廂,一個個去看,沒找到任何哪怕是一點點有印象的人。
「小兄弟要算一卦嗎?」
倒是見到一個穿的西裝革履的人在小桌板上放了一個杯子,盛滿水的被子裡放著手錶。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是奇怪的人,但不是認識的人。
「咯察。」
正當收回視線,再邁步好像踩碎了什麼東西。
但蘇曜低下頭沒看到有什麼物件。
沒有任何收穫,只能又往返回座位。
想去買包煙,卻發現口袋裡一分錢也沒有,只有一張屬於自己的車票。
確實是無事可做,這不同於之前的夢境幾乎都是和她們有關或者自己很快就能憶起相關的事。這裡蘇曜什麼也記不起。
「窸窸窣窣——」
是過了多久呢?
聽著火車開在軌道上吭哧吭哧的聲響,見到有小小的身影趴在地上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起先蘇曜並沒在意。
「叔叔,可以請您抬下腳嗎?」
那張茫然的臉抬起,蘇曜愕然了。
是茉莉。
雖然和後來見到的茉莉還差了些火候,但確實是她。
「···」
蘇曜把腿讓到一邊,看她用手在地上摸索。
「你是···在找眼鏡?」
「···」
她沒回話,依然在認真的找。
記得,之前自己似乎是踩碎了某種物件來著。
「你眼睛是多少度?」
「···」
總覺得她不回答的樣子和年幼時的自己見到的她重疊了。
「請出示一下車票。」
乘務員在挨個查票了。
眼看要輪到蘇曜這的時候,她突然鑽到蘇曜坐的角落裡,用蘇曜的腿還有蓋在上邊的包和衣服擋住她。
「請出示一下車票。」
「···」
蘇曜把車票遞給乘務員後,對方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謝謝——咦?」
她想起來,被蘇曜一把按下去了。
是另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人路過,如果這時候她起來很難不被懷疑。
「剛剛有另一個乘務員路過。」
「知道···我看的見,謝謝你。」
「看的見?」
「只掉了左眼的隱形眼鏡,右眼還是能看清的。」
「所以說,你在找的是車票?」
「嗯!」
「茉···」
「末?」
「重新買一張···找的話就是說你沒有買第二張的錢,那我···」
口袋裡沒錢。
「不用,我買過車票,找到就可以了。而且我只要我買的那張。」
「為什麼?」
「是門票。」
「門票?」
「叔叔是要去哪裡呢?」
「江島吧。」
「是怎樣的地方?」
「···」
蘇曜也不熟悉那邊,只是偶爾在新聞會看見關於那地方的消息,「海鮮很便宜,生蚝遍地都是。」
「叔叔去那邊是做什麼呢?」
「我?」
蘇曜看向窗外,沉默了下才回,「工作吧。」
「是嗎?真好呀。」
按理說,這並不是能讓女孩子滿意或者露出笑顏的回答。
但她趴在窗口注視外邊黑漆漆的世界,從窗框上倒映出她充滿憧憬的童孔。
「你需要補票。」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蘇曜一跳,也把茉莉嚇到了,嗖地就又鑽回剛才躲藏的角落。得益於現在車廂內只開了小燈,比較暗,不特別去注意是看不到茉莉的。
「啊啊,知道了,不就是十來塊錢嘛,至於這樣說。」
「先生,還差一塊錢。」
「沒看見正在拿嗎?!真是。」
那人的素質不敢恭維。
但躲在自己下邊的茉莉,也不好說。但想來她那麼認真的找,應該是買過票確實丟了。
「你確實不會補票,但要乘坐到江島是吧?」
「我不到江島。」
「那你去哪兒?」
「到了想下車的地方就下車了。」
「那是什麼操作?」
「···」
「你別找了,這樣找乘務員想不注意到你都不行。」
藏在椅子角落裡始終不是辦法。
晚上還好,誰知道白天還要不要查?
蘇曜幫了她。
到了天亮眼尖瞅准前面的車廂開始查票了就折返回來帶著她到後面的車廂衛生間。讓她在裡面。
「我說···你不補票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你害怕被發現是離家出走被送回去吧?」
雖然趁別人睡著看別人口袋裡的東西不道德,但那是她蜷縮在角落裡掉在地上,蘇曜撿起來看到的。
學生證。
錢,補票的錢不但有,甚至夠買十幾張。
「只有那張票才能送我去想去的地方。」
「知道了,只有那張已經買好的票才不會讓你被遣返。」
「···」
躲躲藏藏的,預料之外的是她到了晚上選擇一處蘇曜聽都沒聽過的地名下車了。
蘇曜也跟著下車了。
「叔叔不是去江島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臨時要我先下車找個旅店住等通知。說不好要返程之類的。」
「大人真辛苦呢。」
「算是。」
蘇曜環顧周圍,別說旅店了,黑燈瞎火的一片甚至看不到燈火。
老式的手機雖然是按鍵的,但好歹有閃光燈,可以當手電用。
「叔叔該不會是擔心我自己一個人,才下車的吧?」
「想多了,大人可沒有那麼富有同情心。你打算去哪兒?住旅店還是去什麼認識的人的地方?」
「這裡沒有我認識的人。」
「啊,忘了你是離家出走了。」
「♪~」
「?」
是聽錯了嗎?
不,確實是。
星之所在,她吹的口哨是星之所在的調。
「很有旋律的調子,叔叔的品味意外的不錯呢。」
「你怎麼···知道?」
「不是叔叔在火車上閒著無聊吹過嗎?試著學了下。」
「啊,是這樣啊。」
「在叔叔眼裡我只是離家出走的混蛋小鬼嗎?」
「差不了多少。」
「叔叔從來沒想過嗎?說走就走的旅行,隨機在一個從沒去過的地方下車。」
「會很麻煩。」
「會很自由。不會有認識的人,只有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星星也很漂亮。」
「···」
蘇曜沒看到星星。
如果她看到了,那多半是在空中移動的飛行器被她擅自任命為星星了。
「叔叔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