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所謂不能說,或者說還不想說的事。
軀體開始朝著人類發展了。
雖然優夜之前也說過,但是吸收轉化再產生具現化的變化那速度比預想中更加迅速。
證據就是洗澡時會蛻皮。從尾巴上一層層的剝落。痒痒的。
對,現在尾巴短小不是優夜故意縮進去,而是最大長度就只剩這麼一點。不到半米的長度。
如果想要激發細胞再去伸長扒住什麼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能感覺到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至少擺動的幅度,能拉住或者吸住的能力下降了不少。
而避孕的手段也不再是什麼都不用管自動就會被病毒吸收。
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不盡力去控制,和普通雌性人類受驚的機率沒什麼區別。
那麼——
這是壞事嗎?
對整體抗風險能力來講,無疑是下降了。
理性上判斷無論如何都是壞事。
但心情上又確確實實是愉悅的。
倒不如把問題回到最核心的地方,那麼,為了保持抗風險能力從今以後就要和大哥哥保持距離嗎?
問題是這個的話就可以很容易回答了。因此優夜沒有迷茫過。
另外,前天被撞見的事並不是優夜本意。
抗風險能力下降也就代表五感也沒那麼敏銳。如果是平常狀態沒問題,但那時候處於特殊狀態。
不想解釋。
原因是,就算知道了也會做同樣的事。
那算是報復心嗎?優夜也不太理解,但就是覺得不想躲。
這種事她早就見過了。而且連出現的資格都沒有,就那樣逃開了現場。這樣才是公平的。
「人類你好,優夜的名字是···不對。」
優夜面對著衣櫃門內嵌的鏡子。那上面顯露出小孩子般嬌小的軀體。衣服還是剛才那卡通圖桉短袖加熱褲。
「你好,我的名字是···」
「我想應聘這份工作。」
「···」
對著鏡子練習。
如果單純的要模彷誰去面試,優夜都沒什麼壓力。
但優夜想的是,用自己最純粹的面孔去面試。然後拿到錢。
而關於優夜本身,對人類嚴重缺乏耐心。
能不說話的絕對不說話,能用一個字說明絕不多說第二個字。
試著練習了好一會。
然後,優夜迷茫了。
什麼是純粹?其他人類只當自己是人,自己也就必須順當的帶著人的面具去交流。
那樣即便是以自己應對人的方式去工作,好像也不算是純粹。
好麻煩。
好,還是模彷人類精英去掙一比大錢吧。馬上就買入大量秋刀魚作為過冬的糧食儲存,然後再去想想要買什麼作為禮物。
17日,上午10點13分,優夜想當社畜掙錢。
——
蘇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等車的地方遇見夏弦月。
更不會預想到兩人會坐在同一輛車上。
上車時也遇到了問題。
率先坐在前排避免和她有接觸還是說就一如既往的坐在後排?
「啪嗒。」
「師傅,去冬市大學。」
夏弦月率先給出了答桉,直接鑽入了後排。
「···」
蘇曜沒說話,在詭異的氣氛下也鑽進了後排。
司機扭動旋鈕,換了個播放新聞的頻道,車載音響似乎音質不太好,一直有些雜音的在說遙遠西部的戰事。
什麼也不用說,就這樣都緘默著到了冬大對面臨時停車點。
下車。
不到十點陽光已經有些熱度了,射在手臂上有熱辣的灼燒感。
終究還是有變化的。👹♬ 6❾Şⓗ𝓊x.cO𝕞 🐤☝
至少在事情發生前,下了車就會挽著手,或者貼的很近。那是她一貫的做法。
從心理學的角度講,人與人的安全距離是2米到2米之間,這就是陌生人距離。
而現在蘇曜和夏弦月的距離在一步不到的程度。
說是陌生人不對,說是親密無間,不對。
說是朋友,一句話也不說,在這個距離總覺得稍微有點怪。
蘇曜不是不想說話。
實際上在之前就不自覺的預想過見面之後如何坦白,如何訴說一切。
但為什麼要這樣呢?
笑。
餘光窺探她的臉上還是和藹而溫柔的神色。她的黑色眼童中和嘴角邊,總是藏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不該是這樣吧?
就算不用歇斯底里,只要用難過的或者憎惡的眼神,動作,舉止。那樣反而能讓自己不用思考那麼多,將事情進行到底就好了。
「媽媽把我送到這前說,讓我和阿曜和好。」
走了幾步,夏弦月先開口了。
「···」
蘇曜看了她一眼,輕聲苦笑,「我覺得不太現實。」
「吶。」
「我最近想清楚了一個問題。」
夏弦月沒接話,轉而自語般說了另外的。
「我對阿曜到底是因為以前的事情愧疚,出於某種補償心理才扭曲又曲解成愛意,還是真的喜歡呢?」
「以前,我忍不住在網上匿名提過我和阿曜的事。」
「有人說,那不能怪我,而且已經過去十年了。沒什麼影響。」
「也有人說,這種事做什麼都無法彌補。」
「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人說十年時間該忘了。就算你沒忘,對方也早就忘了。」
「那時候冒出來的想法我選擇性忽視了。」
「就是,在幾年間我都是偷偷的看,發現阿曜真的和網上那些人回答的一樣,慢慢的好像真的把我忘了。」
「那也沒錯,能忘掉開始新生活才是最好的吧?」
「但是我接受不了。」
「現在回想的話,人真的總是美化自己。」
「回到最開始的問題,其實,對於我而言,正是因為是珍視的人,喜歡的人,所以才會感到虧欠。無論如何也想重新恢復關係。」
「連我自己也能知道,從最開始的只要呆在旁邊就好,能說話就好···一步步變成和小彎口中說的,連和別的異性說話也會嫉妒。」
「原來戀愛並不是只有開心的事。」
「寂寞,難過,心煩,胡思亂想,掌控欲,獨占欲。」
「又怎麼可能只是朋友圈裡曬的那些?」
「···」
走了幾步,夏弦月突然輕笑起來,「阿曜果然是人渣啊。明明已經出軌了,還是聽著我說了這麼多。是對我還有什麼期望嗎?」
「人渣沒有資格期望。」
蘇曜訕笑著否定,「我會把事情處理妥當的。本身也是我的責任,如果你想聽,我會告訴你真相。如果你不想聽,那我會把我責任的部分全部妥善處理好。不會逃。」
「不重要了。」
「?」
蘇曜看到她突然眯起眼睛的面容,像是在對自己笑。
「我不想再和以前一樣被人擔心了,也不想做出什麼孩子氣的事。」
「還有幾天我就21歲了。」
「在那天之前,我不會避開阿曜,也不會說任何多餘的話,做任何多餘的事。」
「這樣,在別人看來最多就只是氣氛有些不妙。」
「···這樣有意義嗎?」
蘇曜直直的望著她。
「不是很早以前就和阿曜說過了嗎?我很笨的。」
「好多事情都搞不懂。」
「但唯獨現在,關於這,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就決斷了一切。」
「阿曜又以為我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情說這些的呢?」
「說實話,很想哭啊。☞💔 ☠🌷現在就快忍不住了。」
「但是要忍住。」
「我想冷靜下來,想再等等。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大哭一場。」
「···」
說著的,對視那雙隱約有霧氣波動的童孔,蘇曜很想說出真相。
但在這時候對她說『其實我不是蘇曜』。
什麼啊?
像是白痴一樣。
「哈···」
夏弦月深吸一口氣,「那我先去上課了。我也有課。」
分開。
蘇曜目視那身影看起來非常平常的邁步,遠去。
太怪了。
太奇怪了。
這時候沒有罪惡感,沒有難過。
反而——
升起了一種妒忌。
因為這種奇怪的情緒,又開始變得惱火。
什麼啊?
是說,人渣也有期望的資格?
是說,要用十年前的事來作為抵消?
23號讓自己過去,獨處。
那還能做什麼?
傳遞出這個信號不就已經很明顯了嗎?即使眼睜睜的看到那種事發生居然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來說這些話。
是什麼蠢女人?
真的就,那麼在意十年前的『蘇曜』?
奇怪。
「啪嗒——」
當注意到時,身體已經率先行動了。
跑動著。
飛快的跑動。
「咦,這不是蘇曜同學嗎?」
「能給我簽個名嗎?」
「之前沒注意到學校里還有這樣一號人物,現在看著倒是有點小帥嘛~」
「···」
路上還有不少人搭話。
但蘇曜全都不管,只看著即將鑽入一棟教學樓的身影。
噼里啪啦的跑過去。
可是夏弦月進去後直接去了走廊盡頭的女衛生間。
現在已經十點了,要上必修課早就該去教室了。
蘇曜就等在門口。
等她出來時,瞥見她臉上濕漉漉的,像是洗了臉。眼眶紅紅的,怎麼看都是剛哭過。
「···」
和自己四目相對,嘴唇囁嚅著。
似乎是想開口像往常那樣叫出自己的名字,不過馬上嘴巴又抿成一條線。故作出扭捏的笑。
「要想說什麼的話,還是放在23號吧。」
「在此之前——」
「23號,23號算是什麼?憐憫我嗎?」
「你覺得我需要那種東西嗎?」
「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看到那幅光景還能理所當然的說出這話?!」
「···」
「跟我來,有些事有必要告訴你。」
蘇曜伸手想抓住她的手。
「不要。」
但是被躲開了。
「不想聽。」
「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不想記起來。什麼都不知道。」
「我——」
「我說了不想聽!
!不要聽!
!」
突然歇斯底里的聲音嚇了蘇曜一跳。
再回過神,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這樣···」
「阿曜就滿意了嗎?」
一邊竭力擦拭眼淚,一邊抽泣著。
「還要上課。阿曜也有課吧?不要再這樣了。」
又說著,自顧自轉身走了。
蘇曜怔怔的望著她離開,那方向明顯不是教學樓。
是打算回家或者去什麼別的地方吧。
意圖太過明顯,出了走廊就往外邁步。
然而蘇曜沒法跟上去。
沒法跟上去?
誰規定了?
——
夏弦月原本沒打算來學校。
那是母親強制送自己到蘇曜家附近的。
在那時候走掉其實也沒什麼。
出於什麼理由留下——
只是源自母親說的。
「人一輩子選擇很多,唯一能做的就是選後悔少的那方。這樣痛苦也會少得多。」
連自己都覺得無法理喻。
在腦海中竟然自然而然的找了數十種理由為蘇曜開脫。
那算什麼?
戀愛腦嗎?
在她腦海中所描述的未來里從來就沒有第三者存在。因此做任何事都是以完美的妻子自居。
然而,完美的妻子在面對這種狀況時該要怎麼做?
後悔少的選擇又是什麼?
完全不懂,腦袋一片漿湖。
到了23號就能挽回什麼嗎?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做出了低聲下氣的決定。
抽泣著。
不斷感受到有陌生的視線觀望自己,夏弦月當然知道這幅面孔是沒法去上課的。
不自覺走到冬大附近的公園,進去。
這個點沒什麼人,就坐在長椅上,無動於衷的凝視著圍著人工湖的圍欄,偶爾有人在邊上路過。
好想找個人問一問,遇到這種事到底該怎麼辦?
可又深知,屬於自己的事不該交給任何人做決定。
還是喜歡是真的。
回想起會覺得噁心,也是真的。
剛才——
是不是該聽他說完,至少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如果認真去回想在事情發生之前的日子,夏弦月從未感覺那些時光是假的。只是,現在去想,那時候感覺到蘇曜有心事,這感覺沒錯。
只是自己從來都是想維持完美妻子的人設,絕不主動去做讓喜歡的人困擾的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己差點死掉那次,那些人真的是演員嗎?
為什麼···
只是想努力的做好妻子,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事。就好像相性是0。是不是說,分開說不定會更好?
「···」
蘇曜坐在長椅的另一頭,和她保持最大限度的距離。
「以前我總是會想,太過在意會不會就像短視頻里說的那樣,反而被喜歡的人輕視。」
「從來沒這麼感覺到自己被在意。」
「啪嗒。」
蘇曜點燃一支煙,剛想說話。
「滾!滾啊!」
「為什麼你還能若無其事的坐在邊上?」
「而且,我最討厭的就是吸菸的人!」
蘇曜把煙滅了,立起身。
什麼也沒說,走了。
「嗚···」
等蘇曜走了,夏弦月飽含著的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淌出了。
到底是什麼啊?
既然真的在意,那一開始就不要做出那種事。
現在又這樣···
「小姐姐,一個人嗎?」
「喲,看起來像是剛和男朋友吵架了啊!」
「要不要一起去玩?去玩了就心情就會好的!」
「···」
耳邊莫名響起煩躁的聲音。夏弦月抬起臉就看見三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模樣的人圍著自己。
「不、不用了。我這就回家了。」
「別啊,這麼早回去幹嘛?我們又不是什麼壞人,也認識很多像你一樣的大學生。」
「對對,冬大還有我的髮小呢。」
「吶吶,小姐姐先加個微信怎樣?」
「加你媽!」
「砰——」
其中一人剛伸出手想搭在她肩膀上,臉直接挨了一拳。
「你他媽有病吧?」
三個人看到蘇曜只有自己,當即就火了。
咋咋呼呼的就迎上來。
蘇曜是沒有讀檔了,但不代表迎上這幾個人就會怕。
「還愣著幹什麼?跑啊!」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掏出刀子?
就算有讀檔蘇曜也不會傻乎乎的在這種開闊地帶和三個可能有武器的人較量。
——
最後,到了督察局才知道。那三個人雖然看起來是小混混,但實際上只是搞嘻哈的。並不是打算對夏弦月做什麼。
總之,就只是正常路過想搭訕。
但擅自伸出手搭肩膀也是事實。
總是雙方互相道歉也就算私了了。
「真的,好好珍惜你女朋友吧。」
「不然總會說不定一個人在那種地方呆著,真的會遇見穿的和我們一樣流里流氣的小混混的。」
算是自嘲,那三人臨走前還這樣說了一句。
還能算是女友嗎?
餘光窺視後自己半步距離的夏弦月。
「我知道了。」
「就按你說的,就定在23號見面給彼此一個說話的機會。」
「到那時候我會把事情說清楚。在那天之前,我什麼也不會再做了。」
「不會向你搭話,也不會和誰說什麼。」
「而在這之前,你也別像剛才那樣了,就正常的度過這幾天。不然先不說會不會遇到危險,就說你這種狀態,想騙過誰?」
「···」
夏弦月沒回答。
在督察局門口碰巧等到一輛送人來的計程車。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網約車。」
想說送她回去。
但蘇曜想想還是算了,大白天的,又是女司機,哪有那麼多事?
「正常度過這幾天···」
「怎樣算是正常呢?」
「什麼?」
「吶,手不疼嗎?」
「手?」
蘇曜抬起手,這才看到右手手指上沾了血。不知道是剛才那人的鼻血還是自己的,但確實有點疼。
「去我家吧。」
「替阿曜處理下傷口。然後···」
她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但語氣不容置疑,「請告訴我關於阿曜和優夜的事。」
「···」
蘇曜剛想說話,卻突然怔住了。
眼睜睜的看著夏弦月先鑽入車內,車門還敞開著,給自己留了一個空位。
看見了。
新出現的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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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你做出的選擇會影響值大幅度上升或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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