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年半後

  【你已死亡】

  【檢測到當前讀檔次數*0,將自動扣除所有戀愛點數獲得讀檔次數*1】

  【剩餘讀檔次數:0】

  【你已達成成就『真實死亡』獲得戀愛點數*1】

  【你無與倫比的勇氣令人欽佩,獎勵一次可以自由存檔讀檔的節點。該獎勵為永久一次性產物】

  【當前節點:03】

  醒了。

  注意到在眼前逐漸消失的半透明文字框。

  只是覺得奇怪。

  為什麼死不掉?

  只是讀完後認為毫無意義。是,到現在玩弄自己的存在來了一句『你令我欽佩』。告訴你,你可以選擇自由存檔讀檔一次。

  然後呢?

  有什麼被改變了?

  並沒有,優夜仍然不需要回來。

  夏弦月仍然已經死了。

  唯一有變化的是,自己有了一次真正的想做什麼發生什麼都可以挽回的實力。

  然而想挽回的還是無法挽回。

  什麼啊?

  認為事到如今的自己該像普通人一樣,自殺後僥倖獲救開始珍惜生命,熱愛生活?

  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呢?

  已經受夠了。

  受夠了。

  受夠了。

  真的···完完全全受夠了!

  早就該死的人憑什麼還能活到現在?

  憑什麼要經歷這些?

  那可憐的可笑的卑微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性,要用一具早就心知肚明死了的屍體來騙自己安好,那多可悲?

  去你媽的。

  是真實決定了不想再繼續呆在這種世界,再來一次也不會有任何動搖。就姑且當做是『戀愛遊戲』在愉快的玩耍自己吧。

  這之後管你是什麼,愛去捉弄哪個倒霉蛋都行,但請別再想讓我繼續表演。

  「噗呲——」

  再次握緊美工刀,用力送進心臟。

  【你已死亡】

  【檢測到當前讀檔次數*0,將自動扣除所有戀愛點數獲得讀檔次數*1】

  【剩餘讀檔次數:0】

  【你已達成成就『真實死亡』獲得戀愛點數*1】

  【當前節點:03】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到底什麼意思?

  「噗呲——」

  【你已死亡】

  【檢測到當前讀檔次數*0,將自動扣除所有戀愛點數獲得讀檔次數*1】

  【剩餘讀檔次數:0】

  【你已達成成就『真實死亡』獲得戀愛點數*1】

  【當前節點:03】

  沒有傷口。👺😂 ❻❾丂hU𝔁.𝐜𝕠ᵐ ☜☠

  沒有痛覺。

  「···」

  帶著泥土濕氣的風呼呼的吹過臉頰,蘇曜則怔怔的望著漆黑的夜。

  明白了。

  漏洞。

  又是漏洞。並且還是『戀愛遊戲』不想修復或者說根本沒察覺到的漏洞。可笑,滑稽。

  偏偏在這時候出現了漏洞。

  還是說這只是『戀愛遊戲』單純不給自己退出的權利。

  是怎麼回事呢?

  但無論如何,死不了。

  明明已經看到了很久沒夢見過的前輩,溫柔的說;「不用再去煩惱那些事了。」

  在向自己招手。

  不論是地獄也好,天堂也罷,沒覺得那有什麼不好的。

  但過不去啊。

  只能在這已經決定不再待下去的世界徘回。

  到底要怎樣才能退出舞台?

  是說,即使到自己死了也要不停的這樣詐屍嗎?

  不懂。

  但已經不想再去思考了。只要明白『戀愛遊戲』禁止自己退出這一點就夠了。

  「啪嗒。」

  蘇曜點燃一支煙,駐足在山坡上很久。

  想等到『戀愛遊戲』終於察覺到它的失誤。但很久也沒能等到。

  要是一直這樣死下去會不會終於能死掉呢?

  也這樣考慮過。

  但究其根本,真的有那麼想死呢?

  亦或者這只是一種無能為力後的逃避?帶著夏弦月一起死的決定也是,想的那麼認真,結果也就是一通電話改變了主意。

  讓她的傀儡繼續活著,那即代表自己也對傀儡抱有一絲不該有的殘念。不然怎會推著傀儡和傀儡說那麼多話。

  暫且退後了。

  有不該有的期望又來了。

  蘇曜回到家,打開電燈。雪白的光照耀著屋子內部。冰箱,茶几,沙發···

  沒有其他人在。

  陽台仍然半開著,但沒有腳印。

  冰箱裡準備的小魚乾過了一個月大概已經不能吃了。臥室里也是空無一人,只有優夜的衣服還掛在衣櫃裡。

  到底在期待什麼?

  們心自問,知道答桉。又為這樣的答桉而感到自我厭惡。

  腦袋昏昏沉沉的,或許是在山坡上吸了太多煙的緣故。

  「啪——」

  把美工刀扔在茶几上。

  那刀嶄新的,明明沾了很多鮮血,現在卻無動於衷的躺在那。

  毫無意義。

  不想進臥室。

  蘇曜沒洗澡,也沒換衣服,就這樣躺在沙發上蜷縮著睡了。

  第二天,一切如故。

  所有不變的事情仍然沒有任何變化。也沒人發現蘇曜昨晚試圖自殺過,一切如常。

  每天都是,日復一日。

  唯一變的是,蘇曜再也沒試圖自殺過。

  開始偶爾和莫一直、林小彎他們小聚,談一些日常的趣事。

  人開始不再總是一副勉強的樣子,清爽不是做給誰看,只是不想再以一副陰暗的樣子示人。

  到了大二過了大半時間,居然收到過兩次表白。對方雖然沒夏弦月漂亮,但姿色和身材也絕不差。

  全都拒絕了。

  哪有那種時間呢?

  大二還沒結束蘇曜就已經開始嘗試在雜誌社兼職了,因為以前的工作和這也沾點邊,做起來還算得心應手,因此前輩們總是會塞給蘇曜樂意去做的各種雜活。

  那天,應該是少見的沒什麼工作可做,也沒必修課選修課的日子。

  可能是喝醉了吧。

  「我說···」

  「蘇曜,我聽說有女孩子向你表白你拒絕了。」

  「···」

  一定是喝醉了,不然夏涼真怎會提出這種話讓氣氛瞬間變了。

  「其實,你根本不欠我們家任何。」

  「你能這樣一直關照小月我真的很感激。」

  「你不虧欠我們,只有我們虧欠你才對。」

  「咕···」

  「不應該,沒道理,你要這樣。」

  「···」

  「你和別的女孩子談戀愛,我也不會說什麼,相反還會給你祝福。」

  「你應該,有權利過的更好。」

  「您喝醉了。」

  「什么喝醉···彭!」

  她醉醺醺的拍著桌子,「說實話,我是真把你當成半個孩子看待,不管是罪惡感也好,這一年你一直不離不棄也好,我全都看在眼裡。有誰說你不能過的更好的?」

  「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你都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吧?」

  「那樣身體遲早會壞。沒必要···」

  「你聽我說喔,小月啊。醫生說了···根本沒機率醒過來啦~」

  「···」

  「您還是別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

  不知道她還在說什麼,但蘇曜全都沒去認真聽。

  她從根本上就搞錯了一點。

  說痛苦,那確實是相當痛苦。不過比起那時,現如今已經減輕很多了。

  如果前提是從一開始就沒和他們一樣去相信那具屍體會有什麼希冀,只不過是裝裝樣子,又談何不離不棄。自己可是一開始就放棄了。

  只不過是想著,啊啊,也許後來會見到吧。以另外的事作為希冀,這樣才支撐著,在這世界麻木的活下來了。

  說笑呢。

  只不過是,在外邊就期待回家能見到不一樣的光景。

  到醫院就想著,奇蹟會不會發生。

  如此往返,如此不斷失望,不斷強行給自己注入希冀。儘可能縮小自己一切空閒的時間,拼命的工作,不論報酬,這樣的話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到底,這樣真的有什麼意義嗎?

  不敢再去想,蘇曜找了代駕送自己和夏涼真到樓下,又把她扶回家躺著。

  那之後,蘇曜便直奔醫院。

  「你回去吧,這裡讓我來好了。」

  看到林小彎呆在那。今天她好像沒課。

  「上學的時候每天來,休學了每天工作也來,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在這裡有護工在,也不用做太多事,困了在邊上睡覺也沒什麼。」

  「你還真是···」

  看得出,林小彎還有話想說,但最終她又只擺擺手,「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目送她離開,剩下的只有拿著盆子進來的護工阿姨。用毛巾細心的給夏弦月擦拭身體。

  「這個我來吧。」

  見她又要端著便盆倒進廁所,蘇曜去拿了。

  並不覺得噁心,這是夏弦月曾經為自己做過的。

  將一些瑣事處理完,蘇曜讓護工阿姨先在一旁休息就好,接下來他看著。

  說起來給護工的價錢比較高,因此阿姨也很盡心盡力。護士的評價也是說很不錯。

  但總覺得,一個人連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沒有,甚至沒有意識,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浪費另一個人的生命來進行,是不是太過可憐?

  只是注視著她的臉頰。因為長時間臥床,再也不可能和最開始那樣圓潤,終於還是消瘦了不少,臉色雪白起來倒是有種病態美少女的感覺。

  細長的黑髮現在也為了方便照顧剪短,要是她起來對著鏡子看,或許是急著大叫,『怎麼能這樣!』

  想想那樣也算有趣。

  今天也要回去,希冀家裡出現不一樣的光景嗎?

  盯視她,蘇曜笑了下。

  算了,今天就留在這裡。因為已經困了,因為知道不管是在哪兒都不會出現任何不同的光景。只是欺騙自己而已。撒謊的人是自己,又怎麼可能還有什麼無聊的希冀。

  「晚安。」

  只是低語,然後趴在邊上合上雙眼。

  ···

  應該是被夏涼真叫醒才對。她每天早上都必定會來醫院看一眼。但不是。

  「···」

  有誰的手輕撫自己的頭髮,在意識中明顯感覺到了。

  非常溫柔的動作。

  「···阿曜。」

  「···」

  蘇曜在一瞬間清醒,抬起頭,在關了燈昏暗的病房裡瞥見一雙閃爍著淚光的童孔注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