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兮兮吹吹（6000字）

  對付江美蘭這樣的手段只有以毒攻毒了。

  江昱知道，自己越是一副抹不開的羞澀樣子，江美蘭就越是不會放過他。

  所以，江昱乾脆迎難而上，打得江美蘭措不及防。

  況且，江昱還真的很想要林南兮的照片。

  「去你的，照片我已經發給你媽了，不過沒照著正臉，只是順帶框進去的，要怎麼解釋你自己想去。」

  江美蘭沒能在江昱臉上看見意料之中的表情，不爽地努了努嘴。

  還以為這種十八歲的年輕人經不起刺激呢，怎麼江昱卻比同齡人要穩重許多。

  辦公室里，張榮強特意給江美蘭留了一張椅子。

  作為江昱的監護人代表，好不容易請來一次江昱的家長，張榮強有一肚子的苦水要說。

  又是怒斥江昱學習態度不端正，又是說他遲到和帶手機到學校的。

  高中兩年多的時間，張榮強已經沒收了江昱不下五台手機了。

  但他發現，每次收走江昱的手機後，江昱第二天總能換個新手機到學校，這讓張榮強嚴重懷疑這小子家裡是不是賣手機的。

  後來張榮強也不敢多沒收手機了，畢竟江昱的一台手機也不便宜，雖說張榮強上了年紀對手機價格不是很敏感，但是江昱用的手機牌子他多少也知道，一台手機高達五位數，張榮強把手機給江昱沒收之後還要負責保管，這驚人的數額讓他也於心不忍了。

  而且，江昱一個人爛就爛吧，只要他不影響別的同學，張榮強慢慢地也能接受。

  「不過，江昱這孩子優點也是有的，起碼道德人品很端正，這一點從他在學校里數不清的那些朋友之間就能看出來。」

  說了江昱的這麼多缺點，張榮強總歸是要總結點好話的。

  這些話並不是在安慰家長，張榮強說的都是教師們有目共睹的實話。

  「……哎，這些我們都了解。」江美蘭無奈地賠了個笑。

  江美蘭對這個小侄子的學習情況，心裡其實有一個數。

  就算江美蘭是一個抓學習抓得很牢的母親，但江昱畢竟不是她的兒子，江昱自己的老媽看得很明朗，不太管教江昱，而江昱也是一個在學習上沒有上進的人，江美蘭作為小姨，能勸的話也不不多。

  張榮強自然也不好為難江昱的親屬，如果是親媽在跟前的話，他或許還會多說兩句，但不管是埋怨還是誇讚，說個二三十分鐘，在這位江昱親戚的面前也就倒頭了。

  江昱毫不在意地站在一旁。

  不管是張榮強怒斥自己還是誇獎自己，他都沒表現出什麼太大反應。

  時間過得很快，隔壁學校的班主任很快就聯繫到了張榮強的手機上。

  涉事人周鵬飛就讀的高中和嘉洲中學本就是聯誼學校，老師之間都有聯繫方式，所以這種瑣事溝通起來也很簡單。

  對方家長還是要求兩學生先見個面，畢竟江昱也不是第一次動手打周鵬飛了。

  雙方很快在嘉洲中學的校亭碰面。

  誰能想，十多個小時前的馬路對面，兩個人還在拳腳相加，現在卻要以『友好』的態度互相碰面。

  張榮強在得知江昱初中的時候甚至把對方揍進醫院之後，表示特別驚訝。

  江昱雖然行為舉止都挺作風不良的，但張榮強知道自己家這位問題學生從不會主動惹事，所以那些陳年舊帳一定也有什麼隱情。

  「伱……」

  「抱歉，我想問一下。」

  就在周鵬飛家長開口的那一瞬間，站在江昱身旁的江美蘭往前走了一步。

  江美蘭平時捉弄江昱時嬉鬧的狀態蕩然無存，清脆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看似纖細窈窕的身軀竟出乎意料的有范兒。

  「周鵬飛同學是吧。」江美蘭和善地笑了一下，眼神卻愈發犀利起來。

  「你和我們家江昱打架的時候，用了什麼東西？」

  江美蘭到底一個在職場摸爬滾打了小半輩子的副總裁，雖說沒什麼被請家長的經驗，但是要面對談話的『對手』，江美蘭口齒伶俐，擅長掌握主動權，從沒有處於過下風。

  周鵬飛哪兒能想到這種開局，他還縮在自己的老母親身後扮演『受害者』，而且因為牙齒受傷的關係，他不能開口說話。

  但江美蘭突然這一問，直接讓周鵬飛腦子宕機住了。

  江美蘭猜到了這位小屁孩在想辦法狡辯，於是又笑著說。

  「不用想著解釋，監控上照得可是很清楚。」

  實際上，江美蘭在得到江子蘭的通知之後，就第一時間趕來了學校，根本沒人給她看什麼錄像監控。

  但是學校這種地方，監控總歸是不會少的，至於對方到底帶沒帶暗器，江美蘭不是瞎子，她從江昱額角上不同尋常的擦傷就能看出點名堂。

  「是用的指虎嗎？」江美蘭猜測道。

  面對江昱家長胡亂的誣陷，周鵬飛根本沉不住氣，急忙開口：「我怎麼會戴那種東西啊……只是普通的金屬指環而已！」

  說著，周鵬飛把手舉了起來，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上佩戴著兩枚銀色的指環，那些指環上面有尖銳的花紋凸點，這些凸點正是把江昱的顴骨刮傷的罪魁禍首。

  在沒拿出物證的情況下，周鵬飛倒是自己把自己的證據給供出來了。

  他本身就是先動手的那一位，現在還攜帶了利器，局面肯定會發生變化。

  「誒，我聽張老師說，你的門牙不是掉了嗎，怎麼還好端端的在上面？」

  江美蘭從始至終都在觀察周鵬飛的情況，當周鵬飛開口說話之後，她特別留意了對方的傷勢。

  實際上，周鵬飛的門牙壓根沒掉，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誇大傷勢，想要讓江昱吃點苦頭而已。

  不過，江昱的那一拳確實打在了他的牙齒上，門牙鬆動和嘴皮出血是不可避免的，但還不至於要把牙齒揍掉。

  「……」周鵬飛下意識的捂住嘴。

  只是兩句話的功夫，局勢已經一邊倒。

  說是談話，這還沒開始聊呢，周鵬飛和他隨同的家長氣焰直接都被澆滅了。

  江昱沒曾想，這位遊手好閒、看上去就很不靠譜的小姨子，竟然有自己的招式。

  於是他放下心來，將局面全權交給江美蘭。

  江昱直接從事件的主角變成了陪襯，在一旁吃瓜看戲。

  和林南兮分別有十分鐘了，江昱的腦子裡老想著那個傻姑娘，甚至想把手機拿出來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可惜，林南兮是個聽話的乖乖女，根本不會在上學期間帶手機去學校。

  短短三十分鐘，事情已經被江美蘭一人解決。

  最後的結果是，雙方家長互相賠禮道歉，對各自造成的傷勢負責。

  幾人相約去了市醫院，由於周鵬飛只是牙齒鬆動，並沒有具體的治療方法，醫生建議一個月不能吃硬物，然後在咬破的口腔內壁抹了點藥就算完事。

  而江昱這裡就複雜了，江美蘭說是金屬刮傷，非得讓周鵬飛家長出錢打破傷風。

  江昱一聽要打針，死活不願意，最後還是被江美蘭摁在桌子上強行對胳膊來了一針。

  從醫院裡出來，本著兩所學校的友好關係，江昱和周鵬飛還得在兩邊班主任的見證下握手意示友好。

  周鵬飛對此是很不服氣的，握手的時候那個眼神惡得像是要吃人，還悄悄用嘴型對了一句『你給我等著』。

  江昱心想，這口型怎麼這麼熟悉呢。

  不就是前幾天他去找周鵬飛的弟弟周陽華算帳的時候，那小子氣不過撂下的一句嗎，這兩兄弟在這方面一樣的倔強。

  「怎麼樣，你小姨我厲害吧？」

  醫院大門外，目送走周鵬飛母子，江美蘭站在大門前，雙手插在腰上，臉上又恢復了往常嬉嬉鬧鬧的狀態。

  江昱都做好要吃點苦頭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老媽派小姨過來，還真的靠譜。

  「厲害。」江昱十分敷衍的點頭。

  「我要回學校去了。」江昱揉了揉自己剛才挨了一針的手臂說道。

  「你什麼時候對上學這麼積極了……」江美蘭打趣地笑了笑，瞅了一眼路邊攔計程車的江昱班主任，她湊在江昱身邊陰惻惻地笑了笑，壓低聲音說，「果然還是因為有小女朋友在學校里？」

  江昱沒吭聲，拿出手機成功呼叫一輛網約車。

  反正，只要他不開口承認，江美蘭就算知道再多也是徒勞的。

  「張老師，我叫了車，我們一起回學校吧。」

  江昱來到路邊攔車的張榮強身邊說道。

  醫院人口流動大，租出車等候起來十分困難，張榮強是一位傳統的中年人，自然是不知道網上約車這種快捷方式的。

  車輛很快抵達，江昱和張榮強一起上車，他主動去了副駕駛座，回頭的時候，江美蘭還站在那裡。

  「小姨，我就不送你了，你慢走啊。」

  江美蘭氣笑了，沒想到江昱真的這麼積極。

  按照這小子的尿性，難道不應該找點理由說自己打了針後身體不適，要回家休息請假兩天嗎。

  結果真的一心只想往學校里跑？

  江美蘭發現，自己家這位小侄子的心好像被人拴住了。

  「你小子，現在幾點啦，你飯都不吃了？！」江美蘭叉著腰大聲說。

  「不吃了……馬上要上課了，我得趕在下午上課前回學校。」江昱搖下玻璃車窗，朝江美蘭揮手告別。

  「小姨路上小心。」

  當然，回學校上課是假的，擔心林南兮一個人傻乎乎地站在走廊上罰站才是真的。

  車輛很快駛向嘉洲中學。

  中午的道路不算擁堵，窗外的白雲悠悠，江昱靠在車窗上，有一肚子的心事。

  「張老師。」

  「嗯？」張榮強正低頭在自己的手機上編輯簡訊，今天這件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他要向政教處匯報情況。

  江昱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開口。

  「張老師知道南中大學嗎？」江昱問。

  「南中大學？」在汽車上操作手機對張榮強這種老花眼來說，實在是很不友好，張榮強放下手機，心裡判斷了一下。

  「哦，是說南中大學嗎……雙一流的985重點大學，有眾多優秀的理科專業……你問這個幹什麼？」

  張榮強再怎麼說也是一位高中班主任，從業這麼多年有過不少學生找他詢問過選擇大學的意見，所以對一些重點大學的印象特別深刻，江昱一提，他就對答如流了。

  可是，張榮強不理解，江昱這個連上個好一點的大專都成問題的差等生，怎麼突然在意起重點大學了。

  「假如說……」江昱的腦子轉了一個彎，又接著說道，「我有一個朋友，成績跟我差不多，但是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要進南中大學，於是他也想和對方一起去這所大學，那他考上南中大學的可能性為多少？」

  江昱看似隨口一問，張榮強畢竟是教物理的，讓他估算一下概率也算是讓江昱心裡有個底。

  「成績跟你差不多？」

  張榮強眉梢一挑，抬頭打量江昱。

  「你說的那個朋友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當然不是我。」江昱面不改色地說。

  「……」張榮強狐疑地看著他，沉吟一會兒後，他說。

  「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啊，在高考上發生奇蹟的情況也會出現，但機會也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雖然我們老師不想打擊學生的積極性，可如果繼續保持像你這樣的分數線不努力的話……」

  「你那個朋友考上這所重點大學的可能性……」

  「無限接近於0。」

  ……

  網約車很快達到了嘉洲中學的校門口。

  江昱被張榮強帶去保安室簡單做了個登記，他就要繼續回班級上課了。

  此刻距離下午第一節課開始，只剩下不到十分鐘。

  江昱快馬加鞭，連忙往教室里趕去。

  教室門口，他遠遠地就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縮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

  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昱的視線，林南兮微微抬頭，和江昱對視了一眼。

  江昱朝她微微一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由於一整個中午都在醫院折騰，江昱午飯都沒吃。

  他打算翻開自己的書包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

  結果打開書包才想起來，自己今早出門連書包都沒有，哪兒有機會塞零食帶到學校，翻來覆去就找到一條口香糖。

  「江哥，你中午去哪兒了？」

  劉大力見江昱回來，連忙上前詢問。

  「去醫院。」江昱說。

  「你又把人打住院了？」

  「你為什麼要說『又』？？」

  江昱尋思，自己高中兩年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吧。

  大牛笑嘻嘻的說：「聽隔壁班的哥們兒說，他以前和你一個學校，你初中把監控視頻上那位小兄弟打進醫院的事情當時轟動了整個初中呢。」

  「……」

  江昱沒想，自己的老底竟然還能被人挖出來。

  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江昱擺了擺手，起身準備下樓。

  「哪兒去？」大牛一隻手攔住他。

  「沒吃飯，下樓買點東西填填肚子。」

  「給你。」

  說著，大牛從自己的抽屜里摸出一個包裹著錫紙的方形盒子，悄聲說。

  「張浪中午叫的外賣，特意給你留了一份，藏著點吃，別被抓住了。」

  雖說嘉洲中學是明文規定不許學生擅自點外賣的，據說是怕食品安全問題，但是學校食堂變著法子研究菜譜，也還是會有學生不滿意，所以擅自點外賣這件事情在校園裡並不少見，只是去後校門牆洞裡取的時候有點危險罷了。

  不過，江昱作為正在被罰站的人，如果再吃個外賣被抓，豈不是罪加一等。

  江昱有些感動的接過來：「謝了。」

  別的先不說，填飽肚子要緊。

  要知道，現在的江昱是一人不吃飽，兩人一起挨餓。

  大牛他們給江昱叫的這份外賣是焗飯，考慮到這傢伙不能吃辣椒，這焗飯還是芝士口味的，再加上飯也冷了，一口吃下去油膩得江昱想吐。

  沒吃幾口就打鈴上課，下午的第一節課開始前是眼保健操。

  江昱在響鈴的時候，就收拾好自己的筆和紙去外面站著了。

  林南兮和他一起出來，兩個人站在走廊上，隨著教室里的廣播做眼保健操。

  「江昱的處罰……怎麼樣了？」

  林南兮閉著眼睛做操，小聲地詢問江昱。

  江昱哪兒能老老實實做眼保健操，反正走廊上也沒有人做檢查，所以他乾脆就這樣依靠在欄杆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林南兮看。

  「張榮強給我掛了個警告處分，不過問題不大，他說我表現得好的話，一個月就能撤銷處分了。」

  「喔……那就好。」林南兮聽聞後，放心地點了點頭。

  「我教你一個好玩的東西。」

  江昱突然繞到林南兮的身後去，兩隻手抓住了林南兮正在做眼保健操的小手。

  兩人的身體逐漸靠近，當江昱這樣從林南兮的身後繞過雙臂的時候，有一種將林南兮輕輕環抱住的架勢。

  此時正進行著眼保健操第三節，林南兮伸出來的手指頭按壓在眼睛下方，江昱就這樣捉住她細膩的指尖，將她的手握成拳頭，然後把拳頭中央松出一個小孔。

  江昱引導林南兮的視線從孔往樓外看。

  教學樓外面有花有草，還有一些路過的老師。

  「望遠鏡！」江昱興奮地說道。

  「…………」

  林南兮被江昱這幼稚的行為給震撼到了。

  呆滯了足足五秒鐘，林南兮溫柔的笑了一下。

  林南兮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溢出來的酒窩能讓江昱直接醉掉。

  接下來江昱也跟著呆滯了半會兒，四目相交的時候，兩人同時反應過來，江昱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不過，江昱很快注意到林南兮放在書本上面的一塊麵包，他調笑道。

  「可以啊，紀律委員上課還隨身攜帶零食。」

  「這是給你帶的……」

  林南兮把麵包拿起來，遞給江昱。

  「江昱還沒有吃午飯吧……」

  其實這個問題都用不著等江昱回答，畢竟江昱有沒有吃飯，林南兮是能直接感受到的。

  「剛剛想給你的，但是看見江昱正在吃同桌帶來的盒飯，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交給你……」

  林南兮抬起怯懦地眼神，輕輕地望向江昱，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麵包。

  從兩人相處到現在，江昱給林南兮買過很多次東西了，但這次是林南兮第一次給江昱買東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挑選的東西好不好、江昱會不會喜歡，所以眼神有些忐忑不安。

  「他們的飯不好吃，」江昱光速出賣自己的好兄弟，誠懇地說道。

  「我想吃你給我買的午飯。」

  說著，江昱毫不客氣地把麵包拿過來拆開塞嘴裡。

  麵包是肉鬆麵包，上面布滿了鬆軟的白色肉鬆，裡面甚至還裹了一根豪華烤腸。

  江昱記得這樣一個麵包在小賣部里價格不菲，至少對於林南兮這種一頓飯只要幾塊錢的女孩子來說，這個十幾塊錢的肉鬆烤腸麵包絕對算得上昂貴了。

  「水水水。」

  江昱怕走廊上有老師路過，吃得著急，差點噎過去。

  林南兮手足無措地環顧四周。

  誰知道江昱吃得如此狼吞虎咽，林南兮也沒提前準備好喝的水，最後只能把目標鎖定在自己的那個小保溫杯上。

  「……給。」林南兮有些猶豫的把水杯伸出去。

  如果江昱嫌棄的話，她就會及時收回來。

  但江昱沒有一秒的嫌棄。

  倒不如說，他一開始瞄準的就是這個。

  江昱裝作是快要噎死了一樣，迫不及待地擰開林南兮的水杯，咕咕咕往嘴裡灌水。

  女孩子的水杯和普通的水杯，喝在嘴裡倒也沒什麼區別，但是江昱卻有一種奇妙的滿足感。

  這種滿足感，隨著從林南兮那邊傳遞過來的臉紅感覺，而變得更濃了。

  「真好喝，裡面泡了什麼？」江昱抹了一下嘴，把水杯還給林南兮。

  林南兮呆呆地看著上面殘留的唇形水漬，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動手擦一擦。

  「自己沖的檸檬水……」

  「味道不錯啊，我下次還想喝。」

  「喔、喔。」

  由於江昱的臉皮過於太厚了，林南兮根本拒絕不了，似乎除了呆萌地點頭答應，她也沒辦法做出其他反應。

  「話說我今天去醫院打針，你不問候一下嘛？」

  江昱輕哼一聲，對林南兮這平淡的態度表示不滿。

  「打針？」林南兮皺了皺秀氣的眉頭，「我沒有感覺到疼痛……」

  「這也沒有感覺？」江昱驚訝地睜大眼睛。

  他當時可是被摁在桌子上摩擦了一頓啊，心靈和身體都受到了打擊。

  林南兮沒有痛覺的話……

  果然，身體感知共享的能力和距離、造成疼痛的方式有關係。

  江昱也不多說什麼，撩起自己的胳膊給林南兮看。

  在他的手臂上，確確實實有之前扎針時留下的針眼。

  林南兮踮著腳尖去看，第一眼看見的是江昱結實的肌肉，第二眼才看見了針眼。

  她想要用手觸碰一下，但是又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來。

  「……不疼了吧？」她抬頭問。

  「不……」

  江昱到嘴的話突然一轉，點頭道。

  「不，我覺得很疼。」

  「你給我吹吹。」他厚著臉皮說。

  林南兮被他這突變的話題繞得轉不過彎來，稀里糊塗的就踮起腳，真給江昱吹了一下。

  吹完後，遲鈍的羞赧感才姍姍來遲，林南兮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被江昱調戲，臉上的緋紅已經蔓延到了耳根上去。

  江昱跟完全沒發現這一點似得，眼睛一亮，誇張地說。

  「有用欸，不疼了！」

  林南兮撇開通紅的小腦袋，決定不理江昱。

  「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