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發動，鈔能力！

  江昱帶林南兮去的是一家火鍋店。

  這家火鍋店生意一直都很好，再加上趕上今天周五，生意更是爆火。

  但江昱是接近晚上九點去的了，所以都不用排隊，直接找到位置就開始點菜。

  林南兮不擅長點菜，於是江昱就拿著菜單按照嘉洲人喜歡的口味逐個點了一遍。

  為了不鋪張浪費，也為了不讓這隻小豚鼠狠下心來撐死自己，江昱點的菜並不多，其份量兩個人吃可能剛剛好。

  不過，當服務員問起要『紅鍋』還是『鴛鴦鍋』的時候，江昱還是慫了。

  「……鴛鴦鍋吧，謝謝。」江昱把菜單還給服務員。

  林南兮端坐在江昱對面，悄咪咪看著江昱的臉，偷偷憋笑。

  儘管她偽裝得很好，但江昱又怎麼感受不到她的心情。

  「你笑我！」江昱拍桌。

  「沒、沒有……」

  林南兮知道自己暴露了小心思，又不敢直接承認。

  只能抱著一杯茶水咕嚕嚕往嘴裡喝。

  嘉洲市的人普遍都愛吃辣，不能吃辣的人在當地人看來，大概和從小生長在海邊卻不會游泳的那類人差不多。

  再加上，江昱這一米八大漢兒只要碰上辣椒就滿臉通紅，這一點在林南兮看來，就是一種天然的反差萌。

  倒也不是她要笑話江昱。

  就……挺可愛的。

  林南兮成功萌混過關，服務員很快端上來新鮮的食材和火鍋底料。

  林南兮家裡很少吃火鍋，火鍋雖為當地的傳統美食，但這種食物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媽媽才會在家裡做。

  但畢竟是嘉洲本地人，林南兮還是懂一些吃法的。

  她主動去給江昱配了調料，還擔當起涮菜的任務。

  「毛肚這種東西，如果用清水煮的話，會很難吃。」

  林南兮夾著一片厚厚的毛肚，吸足了紅油的毛肚在燈光下色澤鮮艷。

  她正在用一雙無害的眼眸輕輕地看著江昱。

  江昱掙扎了片刻，決定試一試。

  「那我嘗嘗辣的吧……」

  江昱好歹是個吃紅燒牛肉麵都會辣的冒汗的那種類型，即便最近接受辣椒的能力有一丟丟的提高，可是上來就一片地獄級辣度的毛肚，實在是吃不消。

  他把胳膊支起來，去接住林南兮的投餵。

  這一片毛肚下去，其結果就是辣的江昱滿臉通紅。

  可江昱偏偏還要逞強。

  為了維持住自己的男人形象，他很想擺手說『就這！』。

  只不過，話還沒說出來，嗆入喉嚨的辣氣就讓江昱直咳嗽起來。

  「……給你。」

  林南兮很貼心地給江昱倒過來一杯冰鎮酸梅汁和一杯橙汁。

  江昱一個不漏的全數收下。

  一口氣幹完一整杯酸梅汁，江昱還是覺得嘴裡在翻江倒海，轉而一看林南兮，她卻面色淡定的在燙鵝腸。

  「……你不辣嗎？」江昱心想奇了怪了。

  感知應該共享出去了才對。

  林南兮點頭說：「有一點……嘴裡很麻，很燙，但是還好，能忍受。」

  她把燙好的水晶鵝腸在溫水裡涮了兩道，然後放進江昱的碗裡說。

  「辣是痛覺，每個人對這種感覺的耐受性應該是不同的……所以江昱覺得辣，我可能就沒什麼感覺了。」

  「……」江昱低頭看自己的清油碗，覺得林南兮說得有道理。

  剛把這根燙好的鵝腸送進嘴裡，江昱又聽見林南兮說。

  「我們本地人也會在覺得辣的時候，用溫水像這樣涮掉味道。」

  「喔……」

  江昱欣慰地點頭，覺得自己不能吃辣也沒那麼丟臉嘛。

  「但是，一般都只有五歲的小孩子才會這麼做，上小學後再這麼吃的話，會被同年級小朋友笑話的。」

  「咳咳、咳！！」

  林南兮的一番話讓江昱防不勝防。

  她這番話分明就是故意的！

  江昱嗆得直咳嗽，林南兮一邊跟著他咳嗽，一邊似笑非笑地給江昱遞紙。

  「你變了啊，兮兮。」

  江昱擦擦嘴，語氣怨怨的。

  林南兮吃了一口菜，含糊不清地說：「……是江昱教得好。」

  火鍋店的後半場，江昱實在是吃不動了。

  清水鍋煮出來的肉沒味道，紅油鍋里的菜他又不敢吃。

  隨後只能叫服務員上了一堆小吃和甜品，江昱才勉強吃了個半飽。

  林南兮倒是吃得很開心的，她那邊豐富的味覺總是會精準傳過來。

  江昱能嘗到味兒，然後悶頭繼續吃自己的甜品給舌頭降溫。

  一頓飯下來，口腔里全是奇妙的感覺。

  林南兮在吃熱菜，江昱則是在舔冰棍。

  兩人共享的感知傳遞到對方的意識里。

  有一種奇妙的，類似於『冰火兩重天』的刺激感。

  可惜這種感覺目前只存在於口腔。

  江昱吃完最後一碗西米露，徹底飽了。

  結了帳從店裡出去，現在時間十點半，趙雯雯還沒發消息過來催促，所以江昱也不著急。

  火鍋店外清冷了許多，氤氳的霧氣從江昱的嘴裡呼了出來。

  他們這一桌是最後吃完的。

  隨著江昱和林南兮結帳離開之後，店鋪裡面也開始打烊了。

  身後的燈光逐漸關閉，寒冬中的溫度似乎也隨之降低了兩度。

  「冷嗎？」

  江昱把自己書包里的圍巾拿出來，給林南兮纏了一圈，另外半邊則是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因為圍巾長度有限的關係，兩人的距離也產生了限制，不得不肩並肩的往前走。

  「現在不冷了。」林南兮搖頭說。

  前方就是一個十字路口，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去的地方。

  在綠燈跳轉的時候，腳步已經下意識的抬起來了。

  也許就是這種漫無目的，才是江昱想要的目的。

  城市的夜晚幾乎看不見星星，腳下的路燈比星星還能照亮道路。

  身邊偶爾有轎車快速駛過，江昱帶著林南兮走過一條又一條街巷，從鬧市區，來到更加冷清的偏街。

  冬季里的街道很少有散步的人，現在時間已經來到夜晚十一點，行人變得越來越少，居民樓的電燈也逐個熄滅。

  這座城市仿佛睡著了，所以剩下的世界便是他們兩的。

  江昱就這樣抓著林南兮的手走過大街小巷，隨後來到一處公園前。

  夏季的時候，這個公園還有噴泉，但是冬季來臨之後，噴泉就全部關閉了，只剩下亮麗的燈光照在光禿禿的樹上，當風搖晃起來的時候，莫名的有一種鬼魅婆娑的感覺。

  「我現在倒是覺得釋然了。」

  江昱冷不丁的嘆了一口氣，望著月隱星稀天邊說。

  「……之前總是很擔心自己能不能考上那個大學。」

  「我是真的很想跟你進入同一所大學啊，這對我來說是巨大的誘惑……所以，有過那麼一段時間，當我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就會想，要不還是偷偷抄你兩道題好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發現。即便是發現了，只要我不承認就好了，畢竟這種超自然的事情，沒有人能拿出證據、也沒有人會相信。」

  「後來不是找你談過了嘛，那時候我雖然決定了要靠自己的能力……但畢竟就有一顆誘惑果實在我面前，我還是會時不時的瞎想那麼幾下的。」

  江昱嘆了聲氣，又笑了。

  「現在，在知道高考的屏蔽器會把我們共享的感知直接截斷之後，我反而釋然了。」

  林南兮側耳傾聽，時不時地抬頭去看江昱的眼睛。

  她能給予江昱的回應並不多。

  林南兮也是期待半年後能和江昱踏入同一所大學的，為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抽出更多的時間給江昱講題。

  剩下的，或許只有一句發自肺腑的、但又顯得無足輕重的一句：

  「……我一直都相信江昱。」林南兮看著江昱的眼睛說。

  「我也相信我自己！」

  江昱笑著捏了捏林南兮的手心。

  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感覺，讓他一身輕鬆。

  平常人或許無法理解，但這就像是打遊戲的時候彈出了一個無毒外掛，正常人都會手賤去試兩下。

  現在，這外掛直接失靈了，反倒是會讓人死心，然後接受現實。

  此時的江昱已經不用再糾結了。

  他剩下的路只有一條可以走。

  前四個月都能讓他改變這麼多，之後的半年……江昱覺得自己應該會有更大的改變。

  「大牛剛才給我說，家裡給他報了一個培訓班。」

  短暫的沉默後，江昱轉而想到了這件事情。

  林南兮剛才在他返回之後什麼都沒問，留給了江昱足夠的緩衝時間。

  江昱現在緩得也差不多了。

  他還有很多心事想說。

  其實江昱在知道大牛的決定之後，自己也有想過，要不要像大牛那樣狠心一把，報一個靠譜點的培訓班，來一場全日制管理的集訓。

  可是這種想法在下一秒又被他自己給否定了。

  他捨不得離開林南兮。

  況且，他這人沒有林南兮的話，是沒有動力學下去的。

  那句『沒有兮兮我可是會死掉的』，並不全是開玩笑。

  「他不會來學校了嗎？」

  林南兮顯然對這件事情也很意外。

  「嗯，」江昱點頭，「申請早就通過了，那小子一直瞞著沒告訴我，今天要不是來聚會，我估計他都藏著不說。」

  「……什麼時候走？」林南兮又問。

  林南兮知道大牛是江昱最好的朋友了，聽江昱這麼一說，她也很難過。

  「後天。」

  「這麼快？」

  「嗯……所以我明天跟他約好了吃『散夥飯』。」江昱半開玩笑道。

  林南兮笑不出來。她在江昱嘴角的笑容里看到了一絲苦澀。

  雖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席，高中畢業後，再好的朋友或許都會散了。

  但這件事確實有些意外，他們之間散會的時間突然提前了足足半年。

  林南兮想起那個每天放學回家的時候，在教學樓樓下總是會擁簇在一堆兄弟朋友中央、陽光開朗的江昱。

  當那些朋友都離開之後，江昱臉上還會有那樣的笑容嗎？

  林南兮蹙起眉頭，默默地想著。

  「以後朋友肯定會越來越少的。」

  江昱用手指頭搓了搓林南兮的臉蛋。

  這一瞬間，其實江昱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難過，還是林南兮在替他難過。

  兩人的感情在這裡交織，分不清彼此。

  「以後，大概……就只有你了。」江昱說。

  ……

  隨後的幾個小時，江昱找到一家通宵營業的電玩城。

  他買了五百個幣，帶著林南兮幾乎把電玩城所有能玩的遊戲都玩了一遍。

  像那種刺激的VR射擊遊戲，其身臨其境的代入感嚇得林南兮嗷嗷直叫，然後一個勁往江昱懷裡撲。

  由於林南兮也是第一次玩，每一個項目隊她來說，都是驚悚挑戰。

  江昱一邊摟著林南兮安撫她，一邊還能感受到從她那邊傳遞過來的毛骨悚然的緊張感。

  這可比電影院看什麼恐怖片有意思多了。

  在這裡還能被林南兮熊抱呢。

  江昱覺得自己如果再矮一點，都能洗面奶了。

  可就在他使壞心思找了一張凳子坐下，等著林南兮撲他臉上的時候，林南兮就好像知道他要使壞一樣，這次換做從身後抱住江昱。

  然後江昱的陰謀就撲了個空。

  從電玩城裡離開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江昱看時候不早了，再怎麼趙雯雯沒有催促他回去，他也不好再外面待太久。

  只是，從電玩城離開之前，江昱又覺得，電玩城來都來了，不帶一點東西回去做紀念總感覺會少了點什麼。

  於是，江昱就帶林南兮去了喜聞樂見的抓娃娃區。

  這種地方是整個電玩城最坑幣的地方。

  抓一次娃娃三個幣，可五個幣都可以體驗一把緊張刺激的海盜船射擊遊戲了。

  江昱把買來的幣都賠了個精光，啥也沒撈著。

  林南兮趴在玻璃窗前，眼巴巴看著那隻橘色小貓抱枕被夾子夾起來。

  然後夾子一空，又掉了回去。

  「……不玩了！！」

  林南兮的腮幫子鼓鼓的，看樣子是氣得不行。

  「嘶……一般來說，這種娃娃機都有保夾，比如我二十次沒夾起來，他會讓我下一次必中。」

  江昱也覺得古怪，摸著下巴思索道。

  「但是我們這都快夾三十次了，怎麼一點保底的反應也沒有……難不成，這家店的老闆是烏鴉的內臟？」

  「烏鴉？」

  林南兮還保持著雙手趴在玻璃窗上的動作，她對江昱這句話很好奇。

  江昱總是會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點子。

  上次買石榴說要學狗叫，結果把商販臭罵了一頓。

  這次估計也是罵人的話，只是更含蓄而已。

  「烏鴉的內臟——黑了心。」江昱說。

  「……」林南兮呆了一下。

  「你站在這裡不要走動，等我去去就來。」

  很快，江昱又想到了別的點子，他把林南兮摁在原地，自己則是快步離開了。

  林南兮乖乖站在原地，偷偷看著江昱離開，直到江昱的身影消失在一排娃娃機後方，她才肯把目光收回來。

  五分鐘後。

  江昱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巨大的橘貓抱枕。

  這橘貓長度接近一米五，都快趕上林南兮整個人的長度了。

  大部分女孩子都對這種等身玩偶天然沒有抵抗力。

  林南兮在看見江昱過來的時候，眼睛就開始冒出無數的小星星。

  這種心情，大概和看見白馬王子抱著一大束花過來差不多。

  「給你給你。」江昱把大娃娃一股腦塞過去。

  這娃娃看上去大，拿在手裡也是沉甸甸的。

  林南兮一時間都沒站穩，往後退了半步才將大橘貓抱住。

  「這是……」林南兮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問江昱，「從哪裡來的？」

  江昱也不撒謊，抬手指了一下電玩城前台的方向。

  「鈔能力。」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