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這是對他支付的『定金』

  放學的校門口。

  被張榮強翻來覆去惡補了一下午的物理，此時的江昱已經精闢盡力了。

  不過，比起昨天的高強度折磨，今天的張榮強稍微有些收斂，至少還懂得勞逸結合，下課時間願意放江昱出去透透氣了。

  再這麼持續下去的話，要不了幾天，張榮強應該會答應江昱放他回教室。

  畢竟張榮強作為班主任，並不是屬於江昱一個人的老師，而是高三二班集體的，他無法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江昱一個人的身上。

  「江哥有什麼心得，給大伙兒分享幾個唄。」

  張浪雙手抱在後腦勺上，一邊走著，瞅了一眼默默跟在隊伍後面一樣不發的女孩子，又一邊好奇地問江昱。

  他很想知道，江昱是怎麼做到戀愛和學習成績雙雙兼得的，他很需要這方面的經驗。

  殊不知，其實江昱戀愛和學習一樣沒拿到。

  「……沒什麼心得，」江昱搖頭，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於是打岔道，「你們最近玩的那個射擊遊戲怎麼樣了，怎麼沒聽你們聊起。」

  張浪很快被帶偏話題：「嗐，那遊戲我玩起來暈3D啊，玩不了一點。」

  一旁的孫強冷笑：「有人暈3D，但是不暈36D。」

  張浪一愣，「說實話，36D看多了也是會暈的。」

  「……」江昱被他們這話題的跳轉性感到無語，慢慢緩下腳步，和隊伍末尾的林南兮走在一起。

  林南兮又被江昱抓著一起放學，她又不好拒絕，可同時也融不進江昱的小團體裡面。

  所以每次她都只能一個人默不作聲地跟在最後方，聽著那些男生聊一些她聽不懂的話題。

  只不過，林南兮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只會放在江昱一個人的身上。

  「我送你回去吧。」

  「喔……好。」

  因為知道自己的反抗是沒有效果的，所以林南兮直接選擇接受。

  在校門口和孫強他們分別，江昱帶著林南兮一起沿著通往老區的小路回家。

  分別時，張浪還在嘀咕要讓江昱傳授什麼戀愛聖經，劉大力自告奮勇地將他攔住，說是自己這裡有一份聖經可以細說，於是三兄弟又勾肩搭背約著去浪了。

  「江昱不和朋友玩麼……」

  今天傍晚的天空灰濛濛，估計一會兒要下雨。

  風颳得有點兒大，秋季的風總是帶著陣陣涼意，兩人的行走速度不由得加快起來。

  江昱扯了扯外套上衣領，將脖子遮住，哈了一口氣說。

  「不去，我現在有別的想做的事情。」

  具體要做什麼，江昱其實還不知道。

  可能是想和林南兮的關係更好一些；也有可能是想在被寄託了這麼多希望下，讓學習成績稍稍進步一些。

  不過，這些總總理由都可以歸納成……因為身體被綁定，所以他的生活軌跡發生改變了。

  江昱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找一些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江昱……是在為跟我進入同一所大學而努力嗎？」林南兮側著腦袋看過來，她的眼睛裡有光。

  周圍的場景有些發灰，秋風捲起了遠處的落葉，吹了滿街。

  街道上被落葉鋪得金燦燦的，可天空依舊很陰沉。

  道路兩側並沒有開燈，視線所過之處，金色是除了灰白色以外唯一的色彩。

  江昱的眼睛裡倒映著那些凋零的樹葉，暗暗嘆了一口氣。

  其實林南兮什麼都懂，即便江昱在瘋狂給自己的動機找藉口，但她還是能想到，江昱之所以願意整天待在班主任的辦公室里，就只有一個目標。

  他說，他想跟她去同一所大學。

  而江昱自己，剝開那一層層『動機』，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太遙遠了。」他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

  這件事情，以江昱現在的實力來看，根本無法做出承諾。

  他可以接受讓老師對他失望，讓老媽對他失望，甚至自己對自己失望也是可以的。

  但唯獨，不想讓這位滿眼都是他的女孩子對他失望。

  承諾說出來是必須要履行的，所以江昱不會輕易說。

  林南兮聽聞後，也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有多問。

  她不會強迫江昱做出回應。

  她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對了~」

  林南兮忽然想到了什麼，先前變得有些沉重的氛圍，被她這一句雀躍的聲音打破。

  江昱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她。

  林南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小臉蒙了一層粉粉的顏色。

  從中午開始起，江昱就察覺到她似乎有話要說，幾次都欲言又止。

  看見她淡粉色的臉頰，江昱也跟著緊張起來。

  她想說……什麼？

  江昱的喉結滾了滾，咽下一口唾液。

  忽然間有一種沒有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感覺。

  林南兮勾了勾手指頭，撓著臉蛋說。

  「江昱願不願意……」

  「當然願意！」

  江昱停下腳步，打斷施法。

  林南兮小臉微愣。

  「……欸？我還沒說是什麼！」

  「那伱先說是什麼！！」

  「就是，想麻煩江昱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江昱眉頭一皺。

  事情的發展似乎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

  「媽媽調班了，最近開始上白班……然後最近入秋了嘛，媽媽那邊工作量也在加強，他們廠里的工作是按量來排的，提前做完就能早點回家……我想讓媽媽早點回家，所以這幾天想去幫忙。」

  「……然後呢？」

  完全不是江昱想要的答案，他緊張的心情又平復下來。

  平復下來的同時，又被林南兮的孝順觸動。

  林南兮還要考大學吧，這個時期的高中生都是全家的掌上明珠，捧在手裡寵的那種，可她不僅一個人包攬全部家務，甚至還想著主動去分擔母親的工作。

  江昱嘆了一口氣，林南兮繼續說道。

  「然後，林南楠晚上可能沒有人接他回家……我看天氣預報這幾天都是會下雨。」

  「所以……想讓江昱幫忙接一下林南楠放學，帶他吃個晚飯什麼的，飯錢我會報銷。」

  林南兮頓了一下，低下頭說：「我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江昱了……」

  「就這些啊……你直接給我說就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江昱說。

  在江昱與眼中，能算得上大事的只有一種。

  林南兮剛才害羞又說不出口的表情，江昱還以為有大事要發生呢。

  「飯錢你不用管，林南楠是我的小兄弟，做哥哥的帶他吃頓飯就別跟我客氣了。」

  「不行不行，一碼歸一碼，江昱能抽出時間幫我接一下林南楠已經很感謝了……」林南兮連連擺手搖頭。

  江昱滿臉寫著不高興，林南兮跟他客氣和對他道歉，這兩件事情都會讓江昱很不爽。

  「什麼叫『抽出時間』？我本身就是一個大閒人。你要跟我客氣是不是？」

  「你過來。」江昱朝林南兮勾了勾手指。

  兩人其實離得也不遠，也就半步距離，林南兮挪挪腳步站過去。

  江昱把雙手壓在她的臉上，因為氣溫的關係，江昱的手指微冷，而林南兮的臉軟軟乎乎的，還帶有溫度。

  他像是揉大餅一樣，把林南兮白淨的臉蛋捏著瞎揉一通，直到那張臉紅成小蘋果兒之後才肯收手。

  同樣紅成小蘋果兒的，還有江昱自己的臉。

  「好了，這是定金。」

  江昱笑了笑說：「下次就要支付尾款了！」

  林南兮還是不太習慣被江昱猝不及防的調戲，臉蛋燒得滾熱。

  她揉了一把被江昱挼得紅彤彤的臉頰，小聲嘀咕：「哪兒有這樣的嘛……」

  ……

  江昱把林南兮送到樓下之後，就一個人回家了。

  他倒不覺得自己在做一位護花使者。

  確保林南兮的安全，就是確保他自己的安全。

  剛回家，老媽江子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忘記了……

  老媽最近在嘉洲市談生意，她會在這裡留幾天，所以難得的機會，母子倆會在晚上的時候一起吃飯。

  「兒子，和女朋友約會結束沒。」

  「……都說了，沒有女朋友。」

  「剛才在校門口看見你們一起出來，我都沒好意思打擾你。」

  江昱：「？？？」

  記憶里，老媽的車向來都很鮮艷亮麗，在馬路上卻對是搶眼的那一卦，江昱出校門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老媽的車。

  難不成，她換了一輛低調的？

  在江昱沉默之際，江子蘭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來。

  「騙你的，看你這反映，我猜中了吧？？」

  「……你。」江昱語塞。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自己刻在骨子裡的使壞基因，是不是從自己的老媽那裡繼承過來的。

  「今晚有個局，你過來一下。」

  江昱納悶：「什麼局，叫我幹什麼？？」

  不管江子蘭的飯局是和小姐妹見面，還是說是工作上的商談，應該都和江昱沒關係才對。

  該不會是為了遵守昨天要一起吃晚飯的承諾，而強行把他拉過去吧？

  可江昱不想參與這種活動。

  他到底還是個學生，在長輩的場合上多少有些放不開手腳，與其這樣，還不如在家打遊戲呢。

  但江子蘭也不多解釋什麼，賣了個關子說。

  「你來了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