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該死

  話沒說完,晏明珠便接道:「我去,外祖母放心,我定會保住大表哥唯一的骨肉。【Google搜索】」

  元老夫人將晏明珠帶到書房,把腕上僅剩的一個玉鐲脫下來,塞到晏明珠的手裡,叮囑:「珠珠,萬事小心。」

  這是元老夫人的陪嫁玉鐲,是她的母親傳下來的,對於元老夫人的意義不同尋常,若不是侯府被圍封,還查封了所有的金銀珠寶,她也不至於走投無路,拿出最後的一點積蓄。

  晏明珠把玉鐲塞還給元老夫人,「外祖母,銀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天黑之前我會趕回來。」

  方才晏明珠觀察了整個元家,觀他們的氣色,就知道這些日子來,他們定是吃了不少苦。

  尤其是元老夫人,面容憔悴枯槁,不過是強撐著不肯倒下,因為她如今是家中頂樑柱,若是她倒下了,整個元家便徹底亂了。

  所以,這次晏明珠不僅要買安胎藥,更要採購一些常備的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勇義侯府的密道藏在勇義侯的書房內,這是侯府建府之初造的,甬道狹窄,只能容許一個人通過。

  從密道出來,是北街的一條小巷,巷外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流香跟著晏明珠一塊兒出來,小聲詢問:「姑娘,咱們現在要去藥鋪買藥嗎?」

  晏明珠卻往另外一個方向走,聲線寡淡:「不急,先去定北王府。」

  定北王府坐落在帝都絕佳的地理位置,南北通透,離鬧市有一定距離,頗有種遺世獨立感。

  門口的兩座雄獅,一趴一站,盡顯一派威武。

  流香上前扣門,很快就有門房開了一道門縫,探出顆腦袋,「來者何人?」

  晏明珠往前一步,語調和氣:「勞煩通報一聲,勇義侯府晏明珠,有急事求見定北王殿下。」

  門房聽到晏明珠自稱是勇義侯府的人,臉上倒沒有外頭那些人的嫌棄與避之不及,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我們殿下並不在府中,姑娘求見殿下,可有拜帖?若是沒有拜帖,就請速速離開。」

  祁玦如今正得聖寵,帝都上下皆知,昭帝如今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九皇子,上趕著拍祁玦馬屁的人擠破了腦袋。

  像晏明珠這樣,想求見祁玦的不計其數,門房自然不會隨意放人進來。

  流香還想說什麼,卻被晏明珠給拉了住,晏明珠輕聲笑了下,「既是如此,那我們便在外面等著,不進去,就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門房只說了句「請便」,然後啪的聲就關上了大門。

  流香為晏明珠委屈,「姑娘,定北王殿下是不是不願意見我們呀?」

  畢竟侯府如今的境況,連耗子見了都要繞道走,生怕沾上一身腥,更何況還是天家皇子,之前祁玦將勇義侯他們的屍首帶回,又派了侍衛護送,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晏明珠神態自若,不慌不忙地拍了拍石階上的灰塵,隨意坐下,「我今日必須要見到祁玦,不然之後的事不好辦,坐下等,他會見我們的。」

  自家姑娘說的話,流香深信不疑,坐在矮一截的台階上一起等。

  而這邊,雕花寶馬拐過主路,車內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去郭府。」

  郭府,乃是戶部尚書郭尚書的府邸。

  飛雲立馬應下,提聲道:「改道,去郭府!」

  此刻,郭府內還一派祥和,郭尚書還不知大禍臨頭,正在書房的窗欞口逗籠中的雀兒。

  僕人匆匆跑過來,「主君,定……定北王殿下來了!人已經到前院,小的們攔不住!」

  郭尚書手一抖,趕忙吩咐:「速去東宮,將定北王來我府上的事稟報太子殿下!」

  僕人前腳剛走,一道挺拔如松,高大碩長的身形踏進了圓形拱門。

  郭尚書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迎上去行禮:「不知定北王殿下親臨,微臣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祁玦垂眸,看著跪在地上行禮的郭尚書,嗓音冷如玉:「郭大人頗有自知之明,知曉本王是特意來問罪的。」

  郭尚書心裡咯噔一下,他比誰都清楚,祁玦是為了糧草一事來興師問罪的。

  雖然祁玦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無端地讓郭尚書心虛的額頭直冒冷汗。

  「殿下息怒,原本派往鉞山的糧草都已準備妥當,但不曾想雍州蝗災嚴重,雍州百姓餓死無數,甚至到了賣子求糧的地步。

  戶部實在沒法子,這才將糧草先調往了雍州,不過微臣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籌集好了糧草,絲毫不敢耽擱送往鉞山,請殿下明鑑!」

  祁玦的胸腔發出一聲低沉的嗤笑,「本王赴鉞山禦敵,深入敵軍腹地,卻久久不見糧草支援,整整十日,我北疆將士不是為國捐軀,卻是喪命於沒糧食可吃,最後只能斬殺戰馬充飢,何其悲涼可笑。

  郭尚書一句雍州事急從權,但倘若西越攻破南疆,直入大昭疆土,屆時死的又豈是一個州縣的百姓?郭尚書本末倒置的本事,當真是高!」

  郭尚書跪在地上,身體抖得像篩子,豆大的汗珠不斷砸在地面上。

  其實哪兒是什麼雍州事急,再急能急得上軍事?

  只不過是郭尚書奉太子之命,故意將本該派往鉞山的糧草調到了雍州,就是想來個借刀殺人。

  祁玦打仗如神又能怎麼樣?他始終是個凡人,如果沒有糧食充飢,將士們沒力氣打仗,最後只能節節敗退!

  最好,是能讓祁玦死在鉞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但太子哪兒能想到,祁玦非但沒死,反而是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斬殺西越主帥頭顱,沒了統帥的西越軍像過街老鼠一樣,送了求和書,灰溜溜地滾回去了。

  「微臣……微臣萬死……」

  郭尚書的話還沒說完,卻聽祁玦冷笑一聲,「你是該死。」

  沒等郭尚書反應過來,一把軟劍逆打著灼眼的陽光,乾脆利落地直接貫穿郭尚書的心臟!

  「本王便成全你,去陰曹地府,向枉死的將士們,親自賠罪。」

  郭尚書睜大了眼睛,至死都不敢相信,祁玦竟然敢殺他,而且還是在他的府邸,一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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