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看。」陳羲低聲說道。
江吟之在牆上找了找,還真找到一個小孔洞,將紙張捲起,從牆上的小洞塞了過去。
陳羲展開紙張看了一下,說「這像是刮面刀。」
「刮面刀,什麼東西?」
「刮鬍子的。」
「那這個拿來做什麼?殺人嗎?」江吟之正疑惑著,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猛然想到了給杜辛辰餵藥的時候看到的他臉頰邊緣的血痕。 ✻
「杜辛辰身上唯一的傷口,可能就是他臉頰上的血痕了。難道是他自己刮鬍子的時候刮傷了?可是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和繩索放在一起?」
江吟之神色凝重道「要是能檢查一下杜星辰的屍體就好了,當時情況緊急,也沒來得及仔細查看。」
陳羲在那邊半天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吟之忍不住問道「你想到什麼了嗎?」
沉默了一會之後,陳羲突然冷不丁的說道「我覺得死的那個不是杜辛辰。」
此話一出,江吟之也被嚇了一大跳。
但是立刻就有了跟陳羲一樣的念頭,他們一直都覺得杜辛辰沒有死,那麼死的那個人是誰呢?只能不是杜辛辰。
她腦海中靈光閃過,驚道「死的那個人可能是汪竟凱,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逃脫,他被換了一張臉,易容成了杜辛辰的模樣!而真正的杜星辰已經金蟬脫殼逃走了!所以,隨從裡面少了一個人!」
陳羲唇邊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看來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❻➈𝕊ᕼ𝓊𝔁.ςⓄᵐ ×,.•´¨'°÷•..§」
江吟之勾起唇角,輕笑道「因為我們對杜辛辰都一樣的了解。」
陳羲沒有答話。
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便又岔開了話題「可是杜辛辰是怎麼能從辭暮樓逃走的呢?每日都會有人送飯菜去,可以說時至昨日,他都還是在辭暮樓的。是今日出事後才逃出去的,若他扮成汪竟凱的模樣出去,根本不可能矇混過關。」
江吟之皺眉思索了一下,說「他可能會縮骨功,還會變聲,可以鑽溝渠,可以扮成女子離開。」
當初南無白爭著想讓她拜師學藝的時候,給了她很多的秘籍,當中就有縮骨功。
她雖然不知道杜辛辰將那些秘籍學了幾成,但怎麼也不能低估了杜辛辰的本事。
「看來到目前,所有的疑惑都可以解開了。」
「如果死的人是汪竟凱,那麼就是杜辛辰假死,與二殿下合謀以使臣之死來陷害我,可以說他們這個計劃很成功。」
把月穗都給算進去了。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江吟之在背後破壞借兵,與曹家軍聯合演的一齣戲,讓這兵根本就借不成。
即便他們弄了封信,說願意割讓東南九州來借兵,營造出因為江吟之而導致禹國損失慘重的假象。
可曹家的一封密報,就讓皇上根本不會有借兵的念頭,雖然杜辛辰的計謀很成功,但這並不會讓皇上覺得有什麼損失,對江吟之自然是不會起殺心。☢🐠 6❾Ŝ𝓗ⓤˣ.ⓒσⓜ 🎉🏆
目前也算是有驚無險。
「我就說以二殿下的腦子怎麼能有如此周全的計劃,又是帶著香爐去置汪竟凱死地,讓他徹底沒機會開口。又是提前在銀耳湯里下了影響五感的毒,讓我試毒後影響嗅覺,發現不了二殿下身上的香。」
「環環相扣,把使臣的死徹底扣在我頭上。」
「如此縝密的計劃,少不了杜辛辰的出謀劃策!這二人不知是何時勾結在一起的……」
江吟之分析著,理清了所有的線索。
陳羲低聲道「或許是來禹國之前就已經勾結在一起了。」
江吟之微微一驚,說「我想起來你們到禹國之前遭遇過伏擊是嗎?聽說是山匪。」
陳羲恩了一聲,說道「如今看來,應該是二殿下假借伏擊而暗中給杜辛辰傳遞消息。」
「這辭暮樓里既然有二殿下的眼線,那麼日日給杜辛辰傳遞消息,兩人合謀演了這齣戲,也就不難了。」
江吟之聽完之後,整個人恍然大悟。
「杜辛辰想要的是覆滅東鳴國,而祁凌霄想要的是登上禹國皇位,他們二人定是以此達成了交易!」
這讓江吟之感到有些頭疼,到目前為止,對付祁凌霄她還算遊刃有餘。
但是多一個杜辛辰,難度就上升不少。
她不可能讓祁凌霄登上禹國皇位,更不可能讓杜辛辰覆滅東鳴國。
杜辛辰仇恨已經變成了執念,他恨的是秦滄海,與這東鳴國天下何干?
「我們要儘快出去!有杜辛辰給祁凌霄出謀劃策,杜辛辰很可能會發現君朝城中隱藏著的商會!」江吟之突然感到了危機。
商會剛穩定起步,不能在這個時候被杜辛辰發現,否則就前功盡棄!
陳羲安慰道「稍安勿躁,現在一切只是我們的推測,等到蘇佩來,再最後驗證一下那具屍體的身份。」
「也只能這樣了。」
翌日。
天微微亮,蘇佩就早早的來送吃的了,順便問問「姑娘,那些東西看出來什麼了嗎?殿下想了一整夜,在使臣房中待了一整夜,什麼都沒發現。」
江吟之朝她勾勾手,「你附耳過來。」
蘇佩連忙附耳上前。
……
蘇佩走後,江吟之焦急的等待著。
終於到正午的時候,外頭才有獄卒前來,將牢門打開,將她給帶了出去。
臨走時,她看了一眼牢里的月穗,安撫道「等我,我會帶你出去的!」
她又來到隔壁房門,見到陳羲還靠著牆坐著,姿態慵懶,若不看臉,那不就是她熟悉的那個人嗎。
「還有你。」
聞聲,陳羲抬眸看著她。
江吟之堅定道「等我。」
隨後她迅速離開了大牢,出去時,解開了她的手銬和腳鐐。
江吟之興奮的跑出大門,誰知險些撞到大門外等候著的杜公公,杜公公連忙驚呼「慢些慢些!」
「江大人急什麼,這要是沒能查明真相,沒能讓皇上滿意,您還得回這兒來的。」
這可真是夠損的。
不過江吟之卻輕鬆的邁著步子上了馬車,慢悠悠道「杜公公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的。」
馬車來到了辭暮樓前,江吟之迅速下了馬車往裡跑去。
這內院還是戒備森嚴,使臣的房間基本沒有動過,還維持著原樣,門口的內宮侍衛把守著,沒有讓她進去。
祁暮年命人拿來了繩索和刀片給她看了看。
問道「一晚上你就想明白了嗎?殺人的是失蹤的那個隨從嗎?」
江吟之搖搖頭,「不是。」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讓我去請父皇前來,要是搞砸了怎麼辦?」
他們機會不多,要是再進去,下次父皇可不一定會親自前來了。
「殿下,等皇上來了,我再一起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