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瑟瑟,獨坐於掛滿屍體的房間裡,瘮得慌。♙♕ 😲✌
疑惑之下,不禁好奇的數了一下房裡掛著的屍體,四十八具屍體!
若是加上她,那就是四十九個!
那老婆子說什麼就差她一個了,難道是就差一個就四十九具屍體了,她要四十九具屍體做什麼?
真是沒想到掖庭里還有這種地方,陰森森的。
要不是她還清醒著,昏迷著被帶到這兒來,還真以為是進了陰曹地府呢。
她解開衣服,背部血液凝固導致衣物與背部血肉緊貼在一起,強行脫下時就像是剝離掉一層皮,與那血肉相互撕扯,扯出刺目的鮮血,露出血肉模糊的肌膚。
密密麻麻的疼痛席捲全身,疼得她汗毛豎立。
她臉色煞白滿頭大汗的咬著牙。
拿出藥瓶直接往背部傷處撒藥粉。
雖然不太方便,傷口也並不能很好的處理,但這藥粉用上起碼能先止住血。
隨後撕破乾淨的裡衣,包紮背部傷處。
外衣已經渾身鮮血,髒了。
這個房間很古怪,四面八方都是窗戶,很大的窗戶,夜風襲來帶著森然寒意。
她光著手臂抱著膝蓋,也擋不住夜風的寒意。
無奈之下,她看向了掛著的那些屍體。
檢查了一下,有幾具屍體還未僵硬,應該就這兩日死的,身上的衣物也是乾淨的。
她沒有遲疑,一躍飛身而上,解開房樑上的白綾,放下屍體,直接脫掉了屍體身上的衣服,自己換上。
因背上的傷無法平躺入眠,便只能趴在房樑上,將就一晚。
天微微亮,房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房門推開一條縫,一雙渾濁的雙眼出現在門外,瞪大了雙眼,眼珠骨碌碌轉,搜尋著房間裡的那個身影。
江吟之醒來時看到的便是那滲人的一幕。
那老婆子瞪大著眼睛在門口盯著,鬼祟又詭異。
即便是天亮了,這房間裡的陰森氣絲毫未消,反倒因為光線的原因,清晰的顯著那些屍體猙獰的面容。
有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也有被挖了雙眼只剩下兩個血窟窿的。
千奇百怪的死法,一張張猙獰可怖的臉。
更滲人了。
她從房樑上一躍而下,那老婆子一驚,渾濁而瞪大的雙眼緊盯著她。
「我死不了,你別浪費時間盯著了。」江吟之抓著門框,直接用力一拉,把門打開了。
那婆子身形十分消瘦,佝僂著背,聽見她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一陣失望,轉身便走。
「死不了就滾,別在清水苑待著,這兒是死人待的地方。→」老婆子語氣十分嫌棄。
江吟之跟著出了門,觀察著院子四周,不禁問道「掖庭里死了人應該是要送出宮去吧,為何會把屍體放在這兒,有違宮規啊,你在這兒密謀什麼?」
聞言,那老婆子渾身一震,猛地轉過身來,抬起頭湊近她,蒼老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顯得格外猙獰。
那一雙渾濁的眼裡充斥起了殺氣。
「不關你的事!」陰寒的聲音帶著警告意味。
「我也不想管宮裡的閒事,我要在這兒待一個月,咱們相安無事最好。」
這清水苑清淨,而且看起來整個掖庭的人都害怕這兒,不敢到這兒來。
她躲在這兒,倒是沒人能發現她。
並且也省去了重傷之下還去勞作的麻煩。
老婆子眯起了眼,打量著她,「你不是宮裡的人?被罰到掖庭的,那就是罪臣之女了?」
「這跟你也沒關係!反正我不會一直待在這兒,也不會死在這兒,你要屍體,等下一個將死之人,可別打我的主意。」江吟之語氣冷冽,雙手背在身後漫不經心的走到牆邊聞了聞花香。
老婆子眼裡露出了些許疑惑,這人昨晚送來的時候還重傷成那樣,這才一晚上過去就這麼有精神了,腳步沉穩有力,說話也中氣十足,還很有底氣的樣子,完全沒有絲毫懼意。
不是普通人啊。
只是老婆子眼神不太好,看不見江吟之那蒼白的臉色。
老婆子冷哼一聲,「沒人能在清水苑活一個月。」
說完便抬步走了。
起初江吟之以為這老婆子是還要打她的主意,想方設法要弄死她呢。
直到一整天過去,也沒人來送食物,這個清水苑就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等到夜深了,才看見那老婆子在抓老鼠,在院子角落裡烤老鼠肉吃。
看的江吟之一陣噁心。
沒有水沒有食物,被送到清水苑的人就是等死來的,這老婆子不知在這兒待了多久,能靠著吃老鼠肉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飯,肚子已經咕嚕叫個不停了。
江吟之打開院門,閃身出了清水苑,往那長長的甬道外走去。
深夜覓食,一路上還算順利,掖庭夜裡沒有人把守,但她也只能在掖庭里尋找吃的。
摸尋到了廚房裡,摸黑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屜饅頭,還熱乎著,抓起一個便塞進了嘴裡。
柜子角落裡還找到了一隻完整的燒雞,不知道是誰藏在這兒的。
餓得不行了也顧不了那麼多,放下一錠銀子便將燒雞連帶著油紙一起揣走了。
正欲出門時,忽然窗外閃過一個黑影,江吟之反應迅速側身躲到了柜子後面。
隨後房門便被打開,那黑影閃身躲了進來。
江吟之在後頭探出腦袋張望,尋思著這掖庭還挺熱鬧,不知道這夜潛掖庭的又是什麼人。
只可惜漆黑一片,只能依靠著外頭燈籠的光芒勉強看清影子。
這時,外面院子裡傳來了腳步聲。
「嚴公公,您怎麼親自來了,可別髒了您的鞋。」說話這人正是掖庭的太監總管,范康。
嚴公公壓低聲音說「昨夜從清輝宮送到這兒的那個女的呢?還活著嗎?」
聞言,范康一時有些迷惑,「昨夜送到這兒來的女的?」
「那個傷勢嚴重的女的!半夜送來的!」嚴公公壓低的聲音有些著急。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怎麼了?這是皇后娘娘要的人?」范康沒敢說那個女的被送到清水苑去了,先打聽清楚了再說。
這時,嚴公公從袖中摸出一個小包裹,悄悄的塞到了范康手裡,冷聲說「這個女的妄圖勾引皇上,你該知道怎麼做。」
范康殷勤答應道「明白!進了掖庭的人就沒有能活著出去的,嚴公公放心好了!」
「而且她昨晚被送來的時候傷勢已經很嚴重了,這會應該已經沒氣兒了。」
聞言,嚴公公這才笑了起來,「行,此事不能張揚,若是死了,就悄悄把屍體處理掉。」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