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兄是個貨商,常常帶著這個女兒走貨,就在兩個月前這個女兒在京中走丟了!我表兄找了好久都沒找著,他拉著貨沒辦法,只能離了京。🎉✌ 👻💲」
「後來輾轉找到我們,托我們幫忙找找,我只見過這孩子小時候的模樣,所以表兄給了畫像。我第一眼看到雲兒,便覺得她就是我表兄那走丟的女兒!」
聽到這裡,江吟之不禁蹙眉,「既然如此,那慈安館收留的都是些無父無母的孤兒,你們何不跟慈安館明說,再叫你那表兄過來認人,孩子也四五歲了,自己爹爹總認得吧!」
「直接領著孩子走就是,還大費周章假扮富貴人家,花幾千兩銀子去買孩子?」
男子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糟糕就糟糕在,我這表兄半個月前走貨被山賊給抓了,至今人還生死未卜呢。這孩子只在一兩歲的時候見過我們,如今定是認不出我們來的。」
「直說又怕慈安館不肯放人,也容易懷疑我們是什麼人販子,這才想出了這個餿主意。」
「原本想的便是砸鍋賣鐵也把孩子帶回來,但誰知道這慈安館這竟得寸進尺,要的價直接翻了個倍!我們就是全部身家拿出來,也不夠啊!」
聞言,江吟之若有所思,她還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事情。
但既然遇上了,不妨順便幫一把。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們不用給錢也能帶走孩子。」
「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們找不到孩子爹了,那孩子的娘,孩子的爺爺奶奶,只要是這孩子認得的血親都可以,你們得帶到京城來,我才能放心讓孩子跟你們走。」
聽到這裡,二人思索了一會,點了頭。
「好!孩子的爺爺奶奶還在,只是路程遠些,我去一趟,把她爺爺奶奶接過來!」
「行,你們去一個人,留一個人在京中幫我忙。」
這兩夫妻也不知道江吟之是好人還是壞人,但看她打扮也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想必不會做什麼壞事。
而孩子的事情他們也別無他法了,只能信江吟之一次。
男子立刻便僱車出發了,江吟之跟女子閒聊了一會。
林雲蘭說「其實我們也是覺得慈安館古怪,所以不敢貿然去要人。」
「我為了打聽雲兒,我經常跑去慈安館後門,那裡半夜經常會傳來孩童的哭聲和鞭打聲。」
「那些孩子看起來非常乖巧,但實際上是害怕。」
「我見過好幾個新到慈安館的孩子,起初哭鬧不停,過兩天就不哭不鬧了,而且……」
林雲蘭說到這裡的時候,猶豫了。
江吟之不禁皺起了眉,「而且什麼?」
「我溜進去慈安館的後院,看到過他們打包扔掉孩子原本的衣服,那衣料繡工都是極好的。若是撿來的孤兒,怎麼能穿那麼好的衣服?我估摸著大多可能都跟雲兒一樣,是跟家人走散的,也有可能……」
林雲蘭說到這裡又止住了,笑道「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江吟之微眯起眼眸,眸中泛起絲絲寒芒,幽幽道「也有可能是他們拐來的,騙來的。」
她就說,京城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孤兒。♣☝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
怕是路邊上玩的孩子都給騙到慈安館,謊稱是撿來的孤兒了。
這樣一來,慈安館的孤兒多起來了,他們需要的錢就越多,柳氏越能正大光明的拿大把大把的錢出去。
並且即便孩子被親爹娘找到了,他們也大可說是收留的孩子,倒還成了做好事的人。
成全了一樁美名不說,孩子爹娘必定還要重金酬謝。
精啊!
這主意要是慈安館那倆男的出的,那可真是比柳氏精多了!
若不是這林雲蘭說起,她還真沒注意到這回事。
隨即江吟之便立即起身回城,也讓林雲蘭暫時安置在城中客棧里,方便她隨時找她。
來到徐家宅子的時候,那個小少年正躺在屋頂曬太陽,江吟之來時,屋頂的少年激動的險些從屋頂上摔下來。
江吟之飛身一躍,一把接住了他。
落地,徐宇欣喜若狂,「姐姐!」
看如今小宇臉上的笑容,江吟之心中甚慰,「幾個月不見,小宇長高了些。」
她打量了一下,點點頭,「恩……身體也結實了!」
小宇期待的看著她,問「那我是不是能學武了?爹說了,學會武功就能像姐姐一樣在天上飛來飛去。」
想到這事也是慚愧,她答應過徐大人要幫小宇物色個合適的師父的,但是一直沒去找。
徐大人怕是也找不到靠譜的。
她想了想,腦海里還真冒出來個人選。
她勾起唇角,「那小宇幫姐姐一個忙,姐姐就給你找個師傅教你習武好不好?」
小宇想也沒想,重重的點點頭,眼神里都燃燒起了炙熱的光。
「那我還有個條件,小宇不准告訴爹爹,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小宇再次點頭,還伸出了小拇指來,江吟之笑著也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鉤。
隨後江吟之跟小宇叮囑了一些事情,也不知道小宇聽明白了沒有,他就忙不迭的離開了家門,往大街上走去。
江吟之遠遠的跟著,見小宇去了慈安館外頭的街邊上,一副茫然四顧的模樣,隨後又蹲下身在角落裡玩起了石子。
就這麼蹲了許久,慈安館裡終於有人注意到他了,立刻到小宇跟前左問右問。
小宇性子本就比較孤僻,見了人也不愛說話,給人呆呆傻傻的感覺,對方露出了十分滿意的笑容,拿了塊糕點就把小宇給騙到了慈安館裡。
江吟之唇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如今只等著,徐大人報案了。
回到府里,柳氏已經在暮亭苑外囔囔了許久,要見她。
態度十分囂張的……來還錢。
「江吟之你給我出來啊,這錢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拿走了,別到時候你又來威脅我!這錢花了,就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了!我就不信你還真敢把我賣到青樓去!」
江吟之腳步無聲的走了來,在她身後幽幽開口「算你識相,沒讓我費心思,不然你看我敢不敢把你賣了。」
柳氏嚇得一個激靈,後退撞到了門上,險些跌倒,「這大白天的你跟個鬼似的!」
江吟之輕笑,「說到見鬼,二娘也不是頭一次見鬼了,怕什麼?」
這話讓柳氏猛地想到了李婆子那些屍體,頓時頭皮發麻,背脊發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眼神中多了幾分驚恐之色,留下錢忙不跌的走了,急促的腳步踉蹌了一路。
院門打開,琴瑟出來把錢給撿了起來,「明知道小姐不在還耀武揚威的嚷嚷,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小姐一回來,又嚇成這樣。」
柳氏的確是被嚇著了,她在府里多待一天,就要多承受一天的痛苦。
當天回到蘭祁苑便開始瘋瘋癲癲神志不清,到了晚上,就開始發病躺在床上渾身冒冷汗,裹了三四床被子還喊冷。
動靜不小,江吟之給她請了大夫來,大夫說是受到了刺激,建議靜養。
吃了藥的後半夜,柳氏清醒過來了,虛弱的看著江吟之,說「你既見不得我好,我就去鄉下住好了,看不到你,我才沒這瘋病!」
江吟之毫不驚訝,神色平靜的笑了笑,「好啊,眼不見為淨。」
見她答應了,柳氏連忙又說「我明早就走!」
「隨你。」江吟之起身離去。
隨後柳氏便開始收拾衣物,準備天一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