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淵眸色深沉,緩緩的閉上了眼,雙臂慵懶的搭在木桶邊緣。💥💥 6➈SᕼUⓍ.Cό𝓂 🎃💞
弦音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拿起旁邊的帕子,打濕之後,往蒼淵的手臂上擦去,動作十分輕柔。
看著那清冽冷峻的容顏,弦音的心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緊張萬分,拿著帕子的手都在輕輕顫抖。
低垂著眼眸不敢再看。
然而此刻,蒼淵卻如沉睡野獸甦醒一般,睜開了泛著寒意的眼眸。
弦音拿著帕子正擦拭到他胸膛,蒼淵眸色微寒,嗓音帶著危險氣息,「誰讓你來的?」
那一瞬,弦音的手猛地一顫,卻仍舊沒有收回手,反而繼續著動作。
但整個人卻是被嚇得抖如篩糠。
他危險的眼眸冷冷的看向了弦音,「我問你,是誰讓你來的!」
從今日給他遞茶時,他就覺得奇怪,江吟之好歹也是國公府嫡女,身邊伺候的丫鬟不可能那麼蠢笨才是。 ✿
弦音頓時被嚇得眼淚奪眶而出,滿面驚恐之色,說話也因緊張而結巴起來,「都……都尉,我……我……」
看她那模樣,不似裝出來的,此刻是真的很害怕。
然而她卻還一邊哭著,一邊拿著帕子給他擦身,不肯放棄。
哭著也還要靠近他,像是在執行不得不做的任務。
蒼淵眼眸一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厲聲問道「是江吟之讓你這麼做的嗎!」
問出這話時。
弦音嚇得渾身一顫,淚流滿面,驚恐萬分的跪了下來,「都尉,奴婢做什麼都可以,求都尉……放過小姐!」
一股怒火直衝頭頂,蒼淵不自覺的握起了拳頭。
江吟之難道這麼厭惡他?厭惡他的靠近,厭惡與他親近?
不惜把弦音這么小的丫頭送給他,讓她來牽制他的注意,好讓他不再靠近江吟之!
胸腔怒火被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在內閣找了好一會,才終於找到藏在機關里的帳本。
一目十行的快速掃了一遍,帳目完整毫無錯漏,這天衣無縫的帳本,應該是給薛岐看的。
她絕不信徐管事兩袖清風。
隨即又來到徐管事的房間,好好的找了一番,這傢伙還真有錢,在房間裡還做了不少機關。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並不難找。
果真在牆壁里找到了另一份帳本,上面記錄的都是他這些年來貪的款項,還未來得及看完,財庫外便有了些動靜。
「徐管事的房間怎麼好像有亮光啊?」
「是嗎?去看看。」
聞言,江吟之來不及再細看,只能先塞入懷裡,熄滅火信子,悄然溜走。👺✊ ➅❾ŞHᑌ᙭.ᑕό𝓜 🎀👌
離開財庫之後,她先回了藥閣,將兩份帳本都藏到了枯井裡,隨後換上衣服回棠梨苑。
本以為這麼晚了,都尉應該已經睡下了,卻不想此刻房內氣氛格外的沉重。
桑時和弦音跪在地上。
桑時求情道「都尉,弦音縱然犯了錯,也不至於處死啊!大不了將她趕出東廠就是了!求都尉網開一面!」
聞言,江吟之頓時心頭一緊。
處死弦音?!
發生了什麼!
她快步跑進房間,映入眼眸的便是蒼淵那陰沉的臉色,眉眼裡都是殺氣。
「都尉,發生了什麼,你要處死弦音?」
弦音見她來,害怕的哭了起來,「小姐,別為我求情了!」
江吟之快步來到蒼淵身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惹他發那麼大的火,伸手小心翼翼的捏住了他的衣袖,「都尉……」
蒼淵此刻那陰沉的臉色,著實讓人感到畏懼,就連她此刻也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火爐里明明燒的正旺,整個房間裡卻冷若冰窖。
蒼淵衣袖中的手狠狠攥緊,一想到她這般示弱撒嬌都是偽裝出來的,心裡卻厭惡他至極,心中便猶如針扎。
「江吟之!你真覺得本都尉對你好,便是你不折手段的底氣了嗎!」
蒼淵抬眸,眼神銳利冰冷的看著她。
那一瞬如一把利刃猛地扎在她心頭,江吟之心頭一震,不禁皺起了眉,「都尉,你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早上離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本都尉並不是非你不可,把你那些噁心的手段收起來!」他聲音冷若寒冰。
江吟之心頭咯噔一下。
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瞬
他便冷冷的看向了桑時,厲聲道「還不帶下去處死!」
江吟之臉色一變,立刻拉過弦音將她護在身後,「都尉!我真做錯了什麼,你沖我來便是!弦音她才十三歲!有什麼大不了的非要處死她!」
聽到這裡,蒼淵眸色愈發陰寒。
是啊,弦音才十三歲!
她竟讓一個十三歲的丫頭來勾引他!他在她心裡,就那麼飢不擇食嗎!
「桑時!」蒼淵見桑時沒有動作,再次厲聲呵斥。
桑時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來,想要將弦音抓走。
江吟之死死的護著弦音,爭執之下怒道「我只有弦音和琴瑟兩個親近的人了,都尉若要處死弦音,就先處死了我吧!」
「你!」蒼淵震怒。
處死的話哽咽在喉,他始終無法狠下心來。
最後只得怒斥「滾!」
聞言,江吟之心頭莫名鬆了口氣,立刻拉起弦音跑出了房間。
夜已深,江吟之只得帶著弦音來到藥閣。
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她並未驚動琴瑟和睿慶。
冰冷的房間裡點起燈,燒起火爐里的炭,弦音臉色慘白驚魂未定的坐在床邊,眼裡儘是恐懼之色。
江吟之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裡,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明天我就送你出去,我另給你尋個安全的地方。」
聞言,弦音一驚,連忙搖搖頭,「不!我要跟著小姐!今夜你為了我得罪了都尉,今後若是一個人的話,該怎麼過啊……」
弦音說著說著,又心疼的哭了起來。
江吟之神色凝重,疑惑的問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到東廠也有這麼長的時間了,蒼淵雖然表面上冷漠心狠,但實際上並不是個嗜殺的人。
看薛岐是如何對待院中內官的,再看蒼淵是如何對待桑時的,很明顯他們截然不同。
為何今晚突然就要處死弦音呢?
弦音垂眸思索了起來,自責的說「是我太笨了,今早桑時哥哥讓我給都尉送茶,我不小心把茶水灑到都尉身上了。然後晚上都尉沐浴更衣的時候,我也沒伺候好,惹怒了都尉。」
聞言,江吟之眉頭緊鎖,困惑不已,「僅僅只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