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阮顫抖的手指著趙燦身後,趙燦渾身一顫,下意識的背脊發涼。
這一刻,趙燦想著應該是它終於露出真身示人了。
猛然回頭……
嚇得趙燦倉皇退了一步。
那是一個帶著猙獰面具的巫師,搖著頭,面具猙獰恐怖,伸長脖子朝趙燦湊來。
在巫師身後的水潭裡,還有一些戴著面具的巫師正緩慢的從水潭中走上來。
寧阮嚇得緊緊拽著趙燦的胳膊,看著巫師在聞趙燦身上什麼。
「噓!保持冷靜,別出聲。」
趙燦低聲提醒一句。
又伸手勾著昏睡王胖子的手,想要拉到身邊,可惜這死胖子太沉了,根本拉不動。
寧阮拉了拉趙燦,似乎在問趙燦『他在聞你身上什麼?』
趙燦搖搖頭。
比劃了幾下,讓寧阮悄悄地先到那邊躲起來。寧阮堅定的搖搖頭——生死跟隨。
趙燦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就不和她和好了。
絕情點,活路要大點。
此時。
巫師唔唔唔的喊了幾聲,像是一種遠古的咒語,又像是在召喚什麼,很激動。
祭祀台前的陰兵扭頭望向這邊,最前方那位騎著馬,戴著面具,像是陰兵的將領,透過面具上的兩個深邃的眼洞,看向趙燦。
一步步的駕馬而來。
趙燦望去,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兩個深邃詭異的眼洞。
趙燦護住寧阮,「放心,有我在。」
打粽子,滅屍蟞,我趙燦不怕,但是這是陰兵啊,我承認我怕了。
「阿燦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趙燦環顧一圈,陰兵圍著的。
「靜觀其變,他們應該對男人感興趣,你沒事。」
寧阮:……
的確如趙燦所言,在所有陰兵眼裡只要趙燦,寧阮被忽視了。
「聽我的,待會抱住自己的安全,千萬別輕舉妄動。」
「可是……」
「沒什麼可是,聽我的!」
趙燦命令式的口吻。
趙燦大致是明白他們為何只對我感興趣了——因為之前那個它,也就是祭祀台上躺著的那位女主人的魂魄一直跟著自己,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有我身上被沾染上了它的氣息,所有把我認出來了。
對,一定是這樣。
趙燦環視一圈,奇了怪了,自從進入上面漢墓的主墓室之後,它就消失了,再也沒跟著自己。
不過——
既然她是墓主人,那麼她又沒做出傷害我的事,應該問題不大。
此時陰兵一勒韁繩,馬兒停在趙燦面前,馬背上的面具首領,同樣俯身細細打量了趙燦幾眼,然後揮了揮手,幾名陰兵走了上來,將趙燦抓住。
「阿燦——」
寧阮顧不了那麼多,喊了一聲。
錚!
陰兵把劍抵在寧阮脖子。
趙燦:「聽我一次,不行嗎?」
寧阮:「阿燦……」
話音剛落,面具首領,手起刀落,刀柄擊中寧阮的脖子,寧阮倒地。
趙燦頓時就不爽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趙燦望向馬背上的首領問。
首領不語,只是讓士兵用劍指著昏迷的寧阮和王胖子,以此逼趙燦就範。
趙燦:「OK,不說話是吧,行行行,只要你別傷害他們倆,我什麼都聽你的。」
首領點點頭,揮了揮手,讓手下將趙燦押到祭祀台上。
趙燦很懵,這是要讓我祭天嗎?
去見幾名士兵高高舉起趙燦,從祭祀台右側的石梯,一步步的抬了上去。
隨著梯步往上走,趙燦的祭祀台上的視野出現在趙燦眼裡。
的確如剛才在食人花上面看到的一樣,祭祀台上躺著的是一個白色素衣的女人。
女人靜靜的躺在石台中央,雙手放在胸前,閉著眼睛,已經死了幾千年的人了,到的現在,卻像只是沉睡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祭祀台中央。
隨著自己被抬過去,趙燦越來越看清女人的長相,很漂亮,不是驚艷的美,而是那種驚為天人的魅力,看起來很讓人舒適。
趙燦算是見過太多太多的美女了,不過這個女人卻讓他為之一顫。
臉很乾淨,很清純,像是盛開在雪上之上的你梅花,高處不勝寒。
不過。
趙燦卻在想,
『她怎麼保持幾千年不化的?』
『還有,他們把我扶過來,到底要幹嘛?』
趙燦很想掙扎,很想逃,但是祭祀台下,王胖子和寧阮又被陰兵控制,只要自己不乖乖的聽話,他們一定會被殺。
於是,趙燦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抬到祭祀台中央,然後被放在了女人身邊。
趙燦感到好冷,這種冷不是溫度低,而是內心毛毛的,試想一下,被一群陰兵抬著放在一個幾千年不腐爛的女人身邊並排躺著,這是有多麼的恐怖。
趙燦在牛逼,也是個凡人啊。
如果能用錢解決,他寧願燒幾十億美金下去給這群陰兵,也不想被這樣懵逼的被一群不是人的東西給安排了。
「喂!」
趙燦被按在女人的身邊,撐起來,卻被陰兵用劍指著他。
趙燦只好乖乖的躺下。
朝左看一眼,是閉著眼睛,安詳的在睡覺的女人,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是剛才下墓的時候,趙燦和她算是認識一場,生前應該是個很調皮的女人,要不然也不會在上面的時候,一直捉弄自己。
嘶——
正想著,趙燦突然感到手掌一疼,卻是陰兵揮劍割破了趙燦的手掌心,鮮血涌了出來。
「臥槽,幹嘛啊!」
錚!
又是揮劍警告。
趙燦:……
說實在的,趙燦並不是真的怕他們,而是擔心寧阮的王胖子,要不然這兩個豬隊友,趙燦溜出去並不是不可能。
現在為了他們,只好按兵不動,除非敢對我起殺心,趙燦絕對不會再忍氣吞聲。
陰兵用劍揮了揮,在示意趙燦做什麼事情。
趙燦:「你該不會是叫我用手握住她的手吧?」
陰兵點點頭。
趙燦:「我問一下,你們到底要幹嘛?」
陰兵很兇悍的呵了一聲,見趙燦不動,陰兵朝祭祀台下的首領看去,首領揮了揮手,示意砍死一個人,以此讓趙燦老實聽話。
「停停停——」
趙燦止住。
「別傷害他們,如果你們敢動他們一根毫毛,就算你們是陰兵,我也打得你們魂飛魄散。」
趙燦猶豫兩秒,還是妥協了,躺下,很彆扭的伸手過去覆蓋在女人的手背上。
觸摸到她肌膚的那一刻,趙燦心顫了一下,很涼很涼的手。
真的是死人的那樣冰涼。
陰兵見狀,蹲下,強讓把趙燦的手和女人的手十指緊扣在一起。
趙燦:……
懵逼。
到底要弄啥呢?
敢情就像是結yin親一樣。
y親?
趙燦顫抖一下,呸呸呸,烏鴉嘴,千萬別是我說的那種。
咚——咚——咚——
此時,祭祀台下方正中央,巫師一錘一錘的重重敲擊著大鼓,另外一些面具的巫師則邁開雙腿微蹲,一擺一擺的跳著誇張的舞台,嘴裡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麼。
這就祭祀開始了?
霍——嚯——嚯——
站著周圍的陰兵舉著武器,口中吶喊著。
趙燦則安安靜靜的看著祭祀台上,側頭看著手,手上的血流了出來,流進了祭祀台溝壑縱橫的溝溝里。
趙燦是躺著的,看不清楚,不過能確定一點的是,躺著下面溝壑縱橫的一定是一個圖騰。
咚——
巫師一擊重擊,鼓聲迴蕩,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望向高高的祭祀台上。
眼神期待、激動、祈求。
「他們在幹嘛?」
趙燦自語。
一群說鬼話的陰兵,你別想知道答案。
答案完全靠自己猜測。
不過,此時趙燦聞到了血腥味,很濃很濃的血腥味從溝壑縱橫之間傳來,很讓人反胃。
漸漸地,趙燦看到溝壑泛著猩紅的血光,慢慢的形成了一副圖案——彼岸花!
彼岸花的圖案正一點點的吸食趙燦的血液。
趙燦的血液流進溝壑中,開始流淌,然後流淌到旁邊的樹根上,樹根貪婪的吮吸溝壑中的血液。
趙燦順著樹根的走勢望去,樹根纏繞在祭祀台旁邊的巨大石柱上,旋轉而上,到達墓室頂端,最終輸入進那朵巨大的彼岸花里,彼岸花吸收到了養份,開始發育,開始從花骨朵一點點的展開,很慢很慢……
趙燦明白了,合著是把我當做廢料在供養彼岸花。
想起最後一幅畫,彼岸花盛開。
這支陰兵,幾千年來一直祭祀彼岸花,就是等著它盛開。
看樣子是到頭了,幾千年下來,終於要盛開了。
至於裡面又什麼,趙燦很好奇,但是很抗拒,因為趙燦敢肯定一點的是,彼岸花裡面一定不是什麼善物,要不然也不會用自己的鮮血去供養。
趙燦很想把手抽出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但是寧阮和王胖子還在他們手上啊,真是急死人了。
某一刻,趙燦愣住了。
低頭看向和女人握著的手,不冷了。
我確定不是我給她焐熱的,真的。
她都死了幾千年了,我怎麼可能捂得熱啊。
太詭異了。
若不是趙燦親身經歷這一切,任憑別人怎麼說,他都不會想相信竟然有這離奇的事情發生,實在是匪夷所思。
嘶——
趙燦還沉寂在她為什麼被自己焐熱的科學疑問上的時候,突然就解開了謎團——因為她動了一下。
只是很細微的動了動手指頭,但是這種情況下,趙燦很明顯能感受到。
她動了?
復活了?
趙燦側頭看向女人,同時戰術後仰,偏著腦袋儘量遠離她。
同時趙燦又仔仔細細的盯著她,趙燦發現她的胸脯開始很細微的起伏,呼吸了?
而手不僅僅是有溫度了,而且還變軟了。
趙燦狠狠的捏了捏她的手,她的眉頭微皺,是感知到了疼痛。
實錘了,我把她復活了。
我的血可以復活死人,以後我開個醫院,天天放血救人——來自趙燦內心草泥馬的悲哀想法。
這時候,巫師跑了上來,很誇張的圍著趙燦和女人周圍轉了兩圈,雖然看不起他面具下的臉,但是趙燦能看出他很興奮,一種等了幾千年的堅持終於要成功了。
叮鈴鈴——
巫師舉著鈴鐺搖了幾下,聲音清脆,攝人心魂,趙燦看到鈴鐺,突然感覺眼睛越來越模糊,再加上血流過多,趙燦更加疲憊,很想睡覺,伴隨著鈴鐺聲,趙燦躺了下去。
閉眼躺下的那一刻,系統自動開啟保護模式,以危機宿主生命危險為前提,開始防禦——只要是在危機趙燦生命的時候,系統會自動起反應,保護趙燦的安全。
當然,這自然是應急措施,比如飛機上,飛機要墜機的那一刻,機長可以彈射逃離——其實然並卵,看到那個客機的機長彈射了。
耳邊的鈴鐺聲越來越小聲,倒是聽到一個聲音在喊他。
「趙燦,趙燦……」
很陌生的一個女人聲音。
趙燦悠悠的張開眼睛,看到自己身處一個漆黑的空間,只能看清自己,以及眼前的女人——也就是旁邊躺著的女人。
「別害怕,這是在夢境裡。」
「你到底是誰,剛才跟著我進來的是不是你?」
趙燦問。
女人點點頭:「嗯,是我跟著你進來的,我迷路了,進不來,必須要有人帶我進來,所以看到你下墓,我就趴在你背上,你把我背進來的。」
趙燦:「難怪當時總覺得背上不舒服,涼颼颼的,原來是你啊。對了,你到底是人是鬼!」趙燦表面淡定,內心慌得一批,不是我沒玩過穿越,而是我沒玩過和靈魂對話,這種感覺很空靈。
「重要嗎?」她反問。
「只是想搞清楚狀況。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
剛說道這裡,趙燦猛然從夢中醒來,側頭朝旁邊看去,女人依舊還未醒,至於自己為什麼醒了,是因為王胖子醒了,在祭祀台下與寧阮一起在和陰兵打鬥。
「阿燦!別中招,頭頂上的東西彼岸花不能綻放,綻放開了,我們誰都活不了,全部都得死!」
王胖子喊了一聲。
見狀,趙燦再也不顧及什麼了,鬆開握住女人的手,撐了起來,一腳就將巫師從祭祀台上踹了下去。
身後兩名陰兵衝上來,揮劍,趙燦一閃,躲開,隨即奪過他們手中的青銅劍,一揮,灰飛煙滅。
「阿燦!快爬上去,把彼岸花給毀掉,裡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