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議了。」
「上面那位將軍估計都沒想到,他的墓下面竟然還有一個大墓,這……恐怕是迄今為止最不可思議的大墓,墓中墓啊。漢墓在上,夏墓在下,哈哈哈……就算是盜墓賊盜了上面的墓,恐怕也想不到,上面只是開胃菜,大菜在下面。」
王胖子亢奮的大笑,環視一圈偌大的地下宮殿。
很大,周圍的石柱、地面、早已被某種藤蔓植物包裹。正對面有一道巨大的青銅門。
抬頭,望向頭頂上泛著螢光的花蕊。
墓里的光,便是從那花蕊散發出來的。
那是一多巨大的,直徑大約3米左右的未綻放開的花骨朵。
「阿燦,那是什麼花,咋那麼大?」王胖子驚訝的昂著頭看著頭頂蒼穹之上巨大的花骨朵。
螢光照在三人臉上,略顯淒涼。
趙燦:「不知道是什麼花,不過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那朵花並不友善……你們看花骨朵,裡面好像包裹著什麼東西,但願不是食人花。」
一聽這個,寧阮嚇得退了一步,拽緊趙燦的手。
趙燦:「呵,現在怕了?」
寧阮:「沒有。」
「阿燦,寧爺過來看,這上面畫的什麼?」王胖子在祭祀台前蹲了下來。
祭祀台,盜墓三人組,伸手撫摸石壁上的圖騰,像是夢回幾千年,那個華夏歷史上第一個封建王朝——夏。
寧阮:「上面畫的什麼啊,這些人在幹嘛?」
趙燦:「大概是這群人在這裡搞祭祀之類的,你們看這裡,這群人跪在一個高台下面祭拜,應該就是這個祭祀台。」
王胖子:「就這?」
趙燦點頭:「嗯,的確是這兒,我估計這裡應該是當時他們從事某種祭祀的場所。」
王胖子:「祭祀什麼?」
趙燦:「我哪知道,從下一幅畫來看,大概是活人祭祀。」
「活人祭祀是什麼意思?」
「……就是用活人祭天。你們看這幅畫,上面畫著一個女人躺在祭祀台上,下面的人在朝拜她,女人手中拿著一瓶藥,應該是毒藥,呃……應該是自願獻祭的。」
「還有自願?」
「……換句話來說,就是挑中你了,你必須要獻祭,躲不了的。女人在那個時候屬於男人的附屬品,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人會關心。不過……從這幅畫上女人的服飾上來看,應該身份不凡。」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她身份不凡?」
「……你們看她腰間這個東西,應該是玉佩之類的,古時候能佩戴這種玉佩,必定是人中龍鳳,那時候的老百姓都光著腳走路,衣不遮體,哪有錢買玉佩。」
「可以啊,古典文獻系的高材生果然厲害。」
「你男朋友當然厲害。」
「……」
王胖子:「阿燦這幅畫呢?」
王胖子指著最後一幅畫問趙燦。
趙燦走過去看。
這幅畫,無他,只有一株花。
王胖子:「阿燦,這花該不會就是頭頂上那顆吧?奇怪了,這群人用這女人獻祭,就是為了祭這株花?」
趙燦:「佛經中描繪的天界之花——曼陀羅花!」
「啥?你說這是曼陀羅花?」王胖子抬頭望去。
「應該是了。」
寧阮:「天界之花,天上的?」
趙燦:「記載是那樣記載的,害,古時候信奉鬼神之說罷了。曼陀羅用現代來說,它叫——彼岸花。」
寧阮:「哦……那這花有什麼意義嗎?」
趙燦:「彼岸花代表無盡的愛情、死亡的前兆、以及……地獄的召喚。」
拍拍寧阮的肩膀。
「別怕,有我在,傳說而已,信不得。王胖子你在想什麼?」
趙燦問。
王胖子托著下巴,盯著浮雕,想了想說:「阿燦,你剛才說畫中的祭祀就是這裡,也就是說那個獻祭的女人就在祭祀台上?」指了指高台。
此話一出,三人望向高高的祭祀台。
剛才只顧著分析圖案,倒也忘記了這事。
果然真如趙燦所言,這裡曾是夏朝的祭祀場所,那麼畫中女人獻祭的地方,就在眼前這座高高的祭祀台上!
此時王胖子提出來,三人心裡顫抖了一下。
王胖子:「阿燦要不上去瞅瞅?」
趙燦:「算了,別節外生枝,祭祀台可是祭祀頭頂上那株彼岸花,千萬別碰,萬一招來不幸,就不太好了。」
「聽你的,聽你的。」
自從剛才在上面惹禍招來屍蟞之後,王胖子聽話了許多,沒有趙燦的指示,他不敢亂碰這裡的東西。
趙燦:「我們還是儘快找到出口出去,這地方不宜久待。胖子你去青銅門那邊看看,我和寧阮去這邊,記住千萬別碰這裡任何一個東西。」
「知道了,放心吧。」
王胖子揮了揮手,跳下台階,又探頭想瞄祭祀台上有沒有女人,可惜太高,什麼都看不見,這才失望的朝一旁走去。
王胖子一走,趙燦握著寧阮的手,「還疼嗎?」
寧阮:「不疼了。阿燦你剛才那樣做,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寧阮指的是在柱子上,冒險推開她,去引開屍蟞。
趙燦拍著寧阮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死的。」
「可是萬一呢?萬一你出了事,我怎麼辦?」
「好啦,下次我絕對不會了,就算是死,我也把你抱得緊緊的,行嗎?」
寧阮心裡此時很糾結,我該繼續討厭他的,但是怎麼就討厭不起來了。
命啊!
真的是命啊。
「阿燦——」
此時,那邊傳來王胖子一聲驚呼,隨後看到王胖子從人那麼高的草叢中拼命的跑來。
跑到一半的時候,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又被什麼東西快速的拖會草叢,王胖子拼命的抓住地板,可惜身後的力量太大,王胖子最終被拽進了草叢。
趙燦心裡破罵,死胖子真的一點都不省心,這又招惹到啥玩意了!
「待著這裡被動,我去救他。」
「不行!」寧阮拽著趙燦的手,「你剛才還說過,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寧阮眼神堅定。
趙燦猶豫兩秒,「好吧,跟在我後面。」
兩人一手鐵鍬,一手匕首,小心翼翼一步步的朝祭祀台下,青石板那頭長得很高的灌木叢走去。
「阿燦,這是什麼草,長這麼高?」寧阮問。
「不知道,不過這種不見光的地方,還能漲這麼茂盛,鮮艷,想必這些植物一定不同尋常,容易有毒。」
「胖子——」
「胖子——」
趙燦並未靠近灌木叢,而是站在外面喊了幾聲。
見沒有回應,抓起一塊大石頭,用力扔進去。
依舊沒有反應。
突然,颯颯颯的聲音在四周作響。
趙燦猛然回頭,看到無數的藤蔓從四周襲來,嗖的一聲猶如巨蛇,直接射來。
「小心。」
趙燦衝上去,一把將寧阮撲到。
藤蔓扭頭纏住趙燦,拖進草叢。
「阿燦——」
寧阮大喊,正要不顧一切的衝進去,可惜被身後的藤蔓纏住,也拖回另一邊的草叢中。
颯颯颯——
趙燦捂住頭,整個身子急速往後,在灌木叢中掠過。
某一刻止住。
趙燦睜開眼,看到身邊全是骸骨。
一滴粘液從頭頂上滴下來,趙燦抬起頭看起。
是一株巨大的食人花。
嘶——
食人花開始張嘴了,嘴裡噁心的粘液嘩啦啦的流下來,藤蔓將趙燦的身體舉了起來,舉過灌木叢,一點點的朝食人花嘴裡餵去。
於此同時,其他兩個地方的食人花,也罷寧阮和王胖子舉了起來,同步餵食中。
「王胖子草泥馬的,你就不能省點心嗎,現在好了,都要玩完了。」趙燦是真的氣啊。
王胖子:「我哪知道,就撒個野,沒想到遇到了這玩意兒。」
趙燦望向寧阮:「寧阮匕首割。」
寧阮全是被纏住。
「動不了,阿燦現在該怎麼辦?」寧阮偏著頭,儘量遠離食人花那噁心的嘴巴。
「別急,現在食人花嘴巴還未展開,還有機會逃,別急。」
此時的趙燦,使出全力想掙脫,可惜無果。
「阿燦你看——」
此時王胖子喊了一聲,昂了昂頭指著祭祀台。
此時的高端高過了祭祀台,正好將台上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趙燦扭頭朝祭祀台望去。
偌大的祭祀台中間,平躺著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白色素衣的女人,腳上穿著紅色的繡花鞋。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女人的臉。
但是趙燦絕對敢肯定,這個女人就是跟著自己進墓的那個它!
原來它是墓主人?
「現在不是看那個的時候,趕緊想辦法啊。」
王胖子喊話。
趙燦回過神。
搖搖頭。
「麻痹的,豁出去了。」
趙燦破罵一句,默數123,然後猛地低頭,張開嘴巴,狠狠的撕咬纏在肩上的藤蔓。
一口咬下去,墨綠色的汁水橫濺。
見狀。
寧阮和王胖子也不顧形象了,低頭同樣去咬。
趙燦咬斷最上面的藤蔓,趕忙把手抽出來,免得藤蔓再次纏住。
食人花感知到獵物在掙扎,一動藤蔓,張開嘴巴,將趙燦送進去。
趙燦,張開雙手,死死撐住食人花的兩半嘴巴。
「呀——」
吶喊。
駛出吃奶的勁。
直接掰斷食人花的嘴巴。
食人花,一死,藤蔓自動鬆開,趙燦從高空墜落。
來不及喊疼,就爬了起來,呸呸呸的吐了幾口口水,將嘴裡的粘液吐出來,拽起地上匕首就朝寧阮衝去,「胖子撐住,我先去救寧阮。」
女人終究是力氣小,不會咬。
寧阮咬了半天,要不斷啊。
趙燦衝過去,匕首扎進食人花身上,汁水橫濺。
一扯,直接絞斷食人花的花柱,食人花轟然倒塌。
寧阮從空中墜落,趙燦一把接住。
「回去多練習練習嘴巴,下次就咬得動了。」
說完,放下寧阮,衝過去救王胖子。
「胖子呢?」
「吃了?」
「臥槽!」
趙燦看著食人花嘴巴鼓鼓的,不是王胖子又是誰!
抓起匕首就是一陣亂砍。
再厲害的植物,也怕柴刀。
在人類面前,三五幾下,還不老老實實的倒下!
食人花轟然倒塌。
趙燦和寧阮走到食人花面前,看著鼓鼓的食人花嘴巴,就像是肚皮一樣。
趙燦化身成為一個剖腹產醫生,一刀插了進去,一拉,咯吱一聲,噁心的粘液從口子流了出來。
寧阮忍住噁心,用了掰開傷口。
王胖子猶如一個嬰兒一樣蜷曲著身體,全身都是粘液的閉著眼睛睡在裡面。
「胖子——」
「胖子——」
趙燦伸手進去搖了搖王胖子,王胖子沒反應。
「還有呼吸!」寧阮說。
「先拖出來。」
趙燦和寧阮把王胖子拽了出來,拖到來時的水潭,先洗了洗身上噁心的粘液,然後裝了水給王胖子潑上去。
打了他兩耳光。
依舊沒醒。
「阿燦咋回事?」
「不知道,我們得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再說。」
「阿燦你看——」
寧阮指著祭祀台對面的一道巨大的青銅門,門緩緩打開了。
一隊人馬從裡面走了出來。
最前方的是騎著馬,帶著青銅面具的士兵,身後跟著的是舉著旗番的步兵。
鐺鐺鐺——
這時候,青銅門裡傳來敲擊青銅器的聲音,望去,卻見,一群穿著怪異,看上去像是巫師的人,跳著古老的舞,從裡面走出來。
「是什麼啊?」
「噓!」
趙燦一把捂住寧阮的嘴巴,拖到身邊,皺眉低聲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是陰兵借道。」
嘶——
寧阮倒吸一口涼氣。
這比遇到屍蟞還恐怖。
秉著呼吸,看著他們。
走到祭祀台前,開始祭拜。
像是祭祀台上浮雕雕刻的那種祭祀儀式一樣,在虔誠的祭拜。
趙燦瞬間明白了最後一幅畫的意思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最後一幅畫的彼岸花是指——延續。
祭祀延續。
不單單是活人祭祀,而是延續百年,甚至千年,一直循化祭祀,這群人應該是王的士兵,他們死後的使命也是繼續祭祀,目的是頭頂上的——彼岸花。
直到彼岸花開,祭祀才完成。
若彼岸花不開,那就繼續祭拜,千年、萬年、直到永生永世。
至於為何祭拜,趙燦不知。
不過——
大致能猜到頭頂上那株還未綻放的彼岸花裡面一定用什麼東西。
趙燦一直捂住寧阮的嘴巴,寧阮眼神驚恐的看著趙燦。
「怎麼了?」趙燦低聲問。
寧阮掰開趙燦的手,指著趙燦身後。顫抖的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