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的琉璃廠異常熱鬧,急著出手倒賣土貨的土夫子和攤主的討價聲,導遊帶著冤大頭老外來買瓷器的議價聲,看走眼被坑的顧客上門爭吵聲。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淹沒了趙燦、寧阮、王胖子三人談笑聲。
閒來無事就在琉璃廠繼續閒逛,看有沒有好玩的古董買上一個回去把玩。
「寧爺這個好,清康熙鼻煙壺,你看看。」王胖子又看中一個小玩意雙手奉上。
寧阮把玩了一下,搖搖頭放下,「不喜歡這個,你要我送給你。」
「這……謝寧爺,謝寧爺。」
「阿燦的同學嘛,別客氣。老闆多少錢?」
「五萬。」
「OK,支付了,你看看。」寧阮掃碼支付完,手機放進包里,大步就朝另外一家店鋪走去。
趙燦搖頭笑了笑招呼王胖子跟上。
王胖子一時間愣了愣,握著鼻煙壺的手朝寧阮豎起大拇指,「寧爺,霸氣!」
走近店。
環視一圈,趙燦問寧阮:「有沒有喜歡的?」
寧阮看了看櫃檯,指著一串佛珠,「這個,喜歡這個。」
「這個?」
「你不是說要送給我嗎?我就喜歡這串佛珠。」寧阮說。
王胖子探頭瞄了一眼那串佛珠,301萬人民幣,暗自咂舌,牛逼啊,這追寧爺這樣的女孩子就是費錢,動輒就花幾百萬討個歡心,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趙燦倒是無所謂這點錢,只是問:「年紀輕輕的買什麼佛珠,買其他的。」
「最近喜歡上佛學,這個很適合我,你不給我買,我自己買就是了。」說著就讓老闆拿出來給她看。
趙燦道:「少跟大寶混,你看看你都被他蠱惑了,他就是個神棍。」
「懶得理你。」寧阮戴上手上,問:「老闆這手串有什麼講究嗎?」
老闆講解道:「手串由十八顆打磨成珠的伽楠香組成,兩顆結珠與佛頭為迦南香珠鑲以金粟,其工作量比普通伽南串珠多數倍。迦南香之古樸與金粟之輝煌交相輝映,華美而不失質樸。乾隆年間,廣東督撫和海關官員常向宮中進貢伽楠香手串。據《宮中進單》記載,「雍正十一年八月二十九日,廣東巡府楊永斌進伽南壽珠一盤」,當指此類器物。」
「哦?拿這佛手串我要了,愣著幹嘛,給錢唄。胖子我們走。」寧阮招呼王胖子就走,繼續逛。
趙燦笑了笑,刷卡支付301萬。
王胖子抱怨道:「寧爺,班長,我跟你們兩逛琉璃廠忒沒勁,看中就買,又不砍價,好好的古董被你們當白菜買。」
寧阮道:「沒勁是吧,要刺激對吧?行!你去給我找一個琉璃廠最貴的古玩,上千萬上億的,我讓你立刻就來精神。」
趙燦鄙視寧阮一眼,懟道:「錢多是不是?你這種女孩子就是典型的敗家女,當你老公估計壓力巨大,遲早被你敗完家底。」
「你管的著嗎?我有錢,再說了你又不是我老公,少管我。」
「對,那你慢慢逛,胖子我們走了,寧爺家大業大的,我們小老百姓玩不起,再逛下去,我就成窮光蛋了,走啊。」扔下寧阮,拽著王胖子就走。
「班長這樣扔下寧爺好嗎?」
「放心,她馬上就會跟上來。你偷偷的不經意的回頭瞄一眼跟上來沒有?」
王胖子點點頭,摸著脖子,漫不經心的扭頭瞄一眼後面,陡然嚇了一跳,「臥槽!班長還不跑,你要死了。」
「啥?」
趙燦扭頭望去,看到寧阮很生氣,輪著一個青花瓷瓶子氣勢洶洶的追跑上來,大概是要給趙燦見紅。
「趙燦你別跑,給我站住,我忍你半天了,你還敢孤立我,是男人就別跑。」
擁擠嘈雜的琉璃廠寧阮追著趙燦和王胖子一路奔跑,所有人傻眼的看著這一幕。
最後趙燦還是被寧阮堵住了,舉著瓶子指著趙燦,寧阮也累的胸脯劇烈起伏,「你還跑不跑?」
「不了,放下。」
「趙燦你竟然還敢把我一個人丟下,拉著王胖子就走,當我是空氣嗎?」
「消消氣,我們逗你的。」
「逗我?嚯!我寧阮什麼時候被人逗過?不行,你必須道歉。」
「對不起寧阮我們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趙燦說。
「這還差不多。」寧阮把瓶子扔給王胖子,「去還吧。」
王胖子搖搖頭,這也太拽了吧,沒付錢就拽著別人的古董滿市場跑。
王胖子去還青花瓷又是賠禮道歉。
趙燦和寧阮還在這裡喘息。
「我說寧阮你這也太野蠻了吧。」
「要你管,腿都跑抽筋了,你屬狗的嗎?跑那麼快。」寧阮坐在台階上捶著腿,又想到趙燦扔下她,拉著王胖子就走,頓時氣又上來,抓過來趙燦就狠狠的掐了一把。
這女孩子終究還是女孩子,就喜歡掐。
「那是你缺少運動才抽筋。」趙燦蹲下,幫寧阮按摩抽筋的小腿,「還疼嗎?」
「嘶……輕點,還有點痛。」
這位江湖人稱寧爺的女孩子,渾身透露出生人勿進的標語,大部分人一看到她,聯想起她的背景,以及她那些豪橫的彪悍歷史,自然而然就覺得她這個人很難親近,跟別說有人敢上手去觸碰寧阮。
趙燦眼裡寧阮就是個偽裝得渾身帶著刺的柔弱女生,和其他女孩子一樣,都是網上的誤解罷了。
王胖子和寧阮接觸一下午也發現寧爺一點都不爺們,很好相處的,而且為人很仗義。
王胖子走過來,說:「寧爺你差點把人家攤主嚇傻,元青花。」
「嘁!你當我傻啊,元青花擺在那種地方,假的。」
「走唄,我請你們二位吃涮羊肉。」
寧阮站起來一瘸一拐的。
「還是我背你吧。」
趙燦背起寧阮朝外面走去。
走出琉璃廠,趙燦問:「你的車呢?」
「我……我沒開車。」寧阮說。
趙燦瞄了一眼右邊的賓利添越,招呼王胖子朝走邊走去。
「前面家涮羊肉,我先去占位置。」王胖子很識趣的不當電燈泡,快步朝前面走開。
王胖子走遠,趙燦說:「你變輕了。」
「最近胃口不好,瘦了幾斤。」
「心情不好?」趙燦側頭,寧阮趴在趙燦肩上看著他。
寧阮抱趙燦的脖子抱緊了些,此時的寧爺依然褪去,成了阮兒。
「就是心情不好,女孩子的心情,你又不懂。」
趙燦笑道:「噢,你不是寧爺嗎,怎麼又成了女孩子。」
話音剛落,就遭到寧阮狠狠的在肩膀上咬了一口,「還胡說不?」
「我們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別動不動就咬啊打的,我都快被你折騰散架了。」
「嗯。」點點頭,伸手在趙燦面前揚了揚手串,「好看嗎?」
「好是好看,別太入迷了,你去玩飆車,玩棒球那些都挺好的,少看那些佛經,都怕你哪天頓悟了,真跑去當尼姑。」
「或許吧……對了,趙公子晚上不去陪古家兄妹吃家宴嗎?留下來陪我和王胖子吃涮羊肉?」
趙燦笑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還有晚宴,你下來去和王胖子吃涮羊肉,我走了。」
「不行,不許去。」寧阮抱得死死的不下來。
「逗你的,我更喜歡和你還有王胖子一起吃涮羊肉。」
「哦?是更喜歡和王胖子吃,還是跟我寧阮吃?」
「王胖子。」
「找打是不是,重新說。」
「還是王胖子,嘶……痛,別咬,我改口,是寧阮,寧阮總行了吧。」
「喊寧爺。」
「……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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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乖。」
……
王胖子在前方不遠一家涮羊肉館子點了餐,等了片刻,才看到趙燦背著寧阮打趣著走來。
「鍋底都要燒乾了,來坐下吃吧。」王胖子招呼趙燦和寧阮坐下。
王胖子也不拘束,夾起一塊羊肉在湯鍋里涮了起來。
趙燦說:「王胖子你大老遠的跑來帝都買土貨,你很缺錢嗎?」
「錢當然缺了,誰不缺錢啊?呃……寧爺不知其中。」
「嘁,我沒錢。」寧阮說,「對了,胖子你老實告說我,那個扳指是不是從死人手上掰下來的?」
「呃……」
王胖子支支吾吾,寧阮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胖子少干那種傷天害理的事,要不然遲早被屍蟞咬死,被粽子吃了。」趙燦搖頭勸說一句。
「粽子?屍蟞?什麼啊?」寧阮問。
趙燦解釋道:「粽子就是你端午節吃的那種。」
王胖子忍著沒笑。
寧阮問:「屍蟞呢?」
「哦!屍蟞啊!屍蟞是一隻特色小吃,昆蟲類的高蛋白食物,裹上麵粉油炸一下,一口咬下去嘎吱脆,那醬汁爆出來滿嘴都是,很好吃的。」趙燦胡編亂造。
嘔——
王胖子差點就嘔了。
寧阮見二人這表情,一猜就是趙燦騙自己的。
「女孩子家家耳朵少問那些,吃飯。」
王胖子說:「班長你還沒跟我說這幅畫到底有什麼不一樣,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都普普通通,沒有什麼特殊的啊。」
「我也覺得很普通,叫你幫我爺爺條幅畫,一點都不上心,明天還是我自己去挑吧。」
「待會送給你爺爺,你就知道了,現在保密,別問。」
「神神秘秘的,看你搞得出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