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迎我嗎？」趙燦站著門口笑容很燦然。

  「又沒說不歡迎你。」樓酥婉隨手把屬於趙燦的拖鞋從鞋櫃拿出來，「進來吧。」扔到地上，回到沙發上繼續抱著抱枕，舉著遙控器漫無目的的調台。

  「阿姨還沒回來嗎？」

  「應該快了。」

  「你做的菜，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嗯。」樓酥婉點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貼著創可貼的食指。

  趙燦在樓酥婉旁邊的沙發坐下。

  「你怎麼來了......不陪他們過聖誕節嗎？」

  「我很久沒有看阿姨了，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自然是要過來看看的。」

  「真的？」樓酥婉一偏頭，青絲垂下，勾勒一抹笑容。

  「你猜？」

  「那就是假的咯。」一嘟嘴。

  趙燦笑了笑。

  兩人的相處方式很自然，十分恬靜。

  待到片刻，樓酥婉的母親發來消息到樓下了，問需要買菜嗎，樓酥婉說她已經把菜弄好了。

  幾分鐘後樓酥婉的母親提著包裹，長途汽車的疲憊從開門那一瞬間看到寶貝女兒那一刻煙消霧散。

  「阿燦來了。」樓媽換鞋，朝廚房正在熱菜的趙燦招呼一下。

  「嗯，阿姨好。」

  「嗯，酥婉你還說是你炒菜，結果還不是阿燦在炒。」

  「本來就是我炒的，他只是去熱菜，對不對趙燦......哥哥。」

  「哈哈哈，對，酥婉妹妹說得很對，還有兩個菜，你們先坐會兒。」

  樓媽也不跟趙燦客廳，換好拖鞋在客廳坐下，心疼的身上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又瘦了。」

  「最近減肥，嘻嘻嘻......」

  「這玉鐲哪來的？」樓媽握著女兒的手時，發現她手腕上的金鑲玉玉鐲，一半是金一般是玉。

  「這個啊！青姨送給我的，我不要她非要給我戴上，我不要，她還生氣。」

  這時候，趙燦也熱好菜端著飯出來。

  三人圍在餐桌，樓媽難免感嘆一番，「阿燦前段時間你叔叔出事，沒來得及謝謝你和青姨的幫忙，下次青姨來江寧了，你給我打電話，我一定趕回來請你和青姨吃飯。」

  「阿姨你這話就客氣了，叔叔以前對我很好的，不是嗎？所以啊......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阿姨你如果覺得工作累的話，我可以在江寧給你安排一個工作。」

  樓媽欣慰的笑了笑，「謝謝你阿燦，你有這份心，阿姨我就很高興了，你已經幫我和酥婉夠多了，現在這樣雖然很累，但我很知足了，至少還有個女兒。你替我照顧好她就行了，看住她別貪玩，好好學習。」

  「嗯。」

  樓酥婉：「......」

  「阿燦你是個好孩子，你做的這些阿姨都記載心裡。我也看了網上的報導，我相信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人。」

  「本來就不是，阿姨我跟你說現在那些噴子說的話信不得。」

  「嗯，那......那個和女明星的緋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

  「呵呵呵，阿燦你別激動，阿姨就好奇而已，你這麼優秀的男孩子，受到女生的喜歡也很正常。所以.....」話鋒一轉，說道樓酥婉，「所以你要努力讀書，以後考上大學，有了出息，才能找到像阿燦這樣優秀的男孩子，知道嗎？」

  「知道啦.....要是找不到我就找阿燦當男朋友。」

  「就你這樣，阿燦要你啊，對吧，阿燦？」

  「呃，阿姨，酥婉還小，學習重要學習重要。」

  「你很緊張？」樓酥婉悄悄的問。

  趙燦悄悄的回答：「我突然覺得很有罪惡感。」

  「嘁！」樓酥婉鄙視一眼，夾菜給樓媽。

  樓媽不是傻子，吃的鹽比眼前這兩人吃的米飯還多，心裡門清。

  她只認是看的出來自己女兒喜歡趙燦的，其實趙燦這個人嘛，還是很優秀了，沒有那個家長不喜歡這樣的男孩子吧。再者，趙燦和樓酥婉用小區鄰居的話來說就是那個啥青梅竹馬，樓媽也都是微笑打趣的向鄰居回應，他們是「兄妹」。

  飯後。

  「媽，我送他。」

  「嗯。」

  電梯到了地下室，走到趙燦的奔馳G63旁邊。

  「你等一下，我給你準備了一份聖誕禮物。」

  趙燦打開後車廂的門，是一個和樓酥婉人一樣高的大熊抱枕。

  「就這？」

  「嗯，想了很久，決定送這個給你，放在你床上，咳咳咳.....要是下次喝醉了，也不至於把你當大熊抱枕。」

  「下次，還有下次，下次你要是喝醉了，我才不理你，等你睡大街。」

  「呵呵，是嗎？」

  「嗯。」樓酥婉很認真的點點頭。

  樓酥婉抱著大熊抱枕，「太大了，你回去吧。你明天早一點來接我去學校。」

  「好，那走了。」

  趙燦回到車上，啟動離開。

  G63行駛在夜晚的江寧里，趙燦給所有人的禮物都是幾千塊起步的，唯獨給樓酥婉的禮物，卻僅僅399塊錢，不過嘛，有些真真正正上心的人，她並不會介意你送的禮物是貴還便宜，心意夠了就行。

  ...

  ...

  第二天早上，7點，趙燦在小區門口接到一臉沒睡醒的樓酥婉，上車就卷在副駕駛上補覺。

  「沒睡好？」

  「和我媽聊了一晚上的天，你別鬧，我先睡會兒。」

  十多分鐘到達江寧一中，樓酥婉下車進校，趙燦轉彎進入江山美墅。

  距離冬運會開幕式還有17天的時間。

  這幾天時間裡，趙燦幾乎沒在家吃過飯，武空空和商言言為了最後的衝刺彩排，陳漢深為了商言言每天準時來煮飯。

  樓酥婉從未來過趙燦的家裡，原因是她說不來。

  肖總和王大龍這段時間也在江寧，天天找趙燦吃飯，推辭了兩次也不好拒絕，於是去了兩次。

  到後來，趙燦索性離開江寧去橫店。

  橫店趙燦是沒來過。

  薇薇安只是個沒有背景的跑龍套，雖然知道趙燦今天要來看，但是今天是開機儀式，不能離開，只有把地址發給趙燦。

  沒有經紀人的薇薇安看著周圍大腕明星在一堆助理的陪伴下，十分嘚瑟。

  開機儀式完，薇薇安就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揣摩劇本。

  片刻後，導演喊話：「那個.....魚幼薇，該你了。」

  「來了。」放下劇本，小跑上去。

  導演講解了一下待會拍攝的流程。

  「你作為女二號的丫鬟，待會你們兩個從這邊過去，遇到馬車失控，你見你家小姐遭遇危險，驚慌失色想去救她，但是這個時候，我們的男主帥氣的從天而降，一把抱住你家小姐的，英雄救美。」

  「嗯，知道了。」薇薇安點點頭，心裡有點不爽，之前說好了我當女二號，就是演小姐的角色，結果來了橫店，變成了丫鬟，導演的意思是女二號走後門，投資了本劇組。薇薇安想著來都來了，就演吧。

  世道就是這樣，無處不在的後門。

  「ACTION」導演一聲令下，正式開拍。

  趙燦到了橫店影視城，打車來到薇薇安發的地址附近。

  待在人群中，看著這場戲拍完，N機了兩次，主要是女二號只會瞪眼，毫無演技，反觀演丫鬟的薇薇安，哭得稀里嘩啦，演技到位。

  趙燦並不知道薇薇安飾演的角色是什麼意思，她說過是女二號的，那一定就是咯，應該是從丫鬟開始逆襲吧。

  這條過了，開始休息。

  趙燦想進去找薇薇安，被工作人員攔下。

  「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

  「那我給她打電話。」

  趙燦給薇薇安打去電話，片刻薇薇安出來，帶著歉意向工作人員說了一句，工作人員的態度不是很友善，畢竟就一群演，誰對你可以：「下次注意，別什麼人都帶進來。」

  「是是是。」薇薇安點頭，那人放趙燦進來。

  趙燦倒也沒介意，畢竟拍戲嘛，人家有人家的規則。

  「你這麼快就來了。」薇薇安穿著古代丫鬟的服裝，挽著趙燦的手，洋溢出幸福的微笑，步入拍攝的小院子，在剛才的凳子上坐下。

  女二號叫做夢琪的女生，望了過去，倒是覺得那個被自己擠下去的女二號魚幼薇的男朋友挺帥的。

  「拍戲累不累？」趙燦問。

  「不累，第一次拍戲，很刺激。」

  「剛才我在外面看你拍戲，拍得很好。」

  「謝謝趙大公子誇獎。」

  「只是......你好歹也是個女二號，怎麼連個助理都沒有？」

  「呃......我新人嘛，不需要的，你來了就好，你當我助理怎麼樣？」

  「呵呵呵，那當然行。」

  聊了幾分鐘，下一場戲開始。

  是落水的戲份。

  趙燦才了解是小姐落水，丫鬟薇薇安毫不猶豫的跳進水池裡救小姐的戲份。

  夢琪覺得天氣太冷了，自然是不會下水的，用替身就好，但是薇薇安可沒替身，她也不要替身，毫不猶豫就跳了下去。

  趙燦蹙眉，有些看不懂劇情了。

  「這到底誰是女二號？」

  「當然是夢琪呢。」一個保安說。

  「不是魚幼薇嗎？」

  「哦，帶資進組的，魚幼薇就被擠下去了。」

  「哦，厲害啊！」趙燦應了一聲，之前就聽說過這種帶資進組的演員。

  趙燦沒有說話，就看著裡面拍戲。

  女二號夢琪只需要拍攝一段從水岸上被薇薇安救起的戲份，水裡的戲份是替身演。

  剛開始吧，趙燦還能理解是夢琪表演不到位導致N機，但是這接連的N機就是演戲的問題了，薇薇安和那名替身大冬天的在冰冷的水裡一直拍戲，時不時的還被導演吼幾句，「表情呢？著急就小姐的表情呢？會不會演戲啊！」

  雖然知道拍戲很辛苦，薇薇安如此敬業親自下水，趙燦很心疼，但也能理解。

  不理解的是這夢琪完全沒演技，還脫後腿。這個導演也不罵她，只罵薇薇安和替身。果然帶資進組就是大爺。

  群演沒有人權嗎？

  再忍了忍，希望下一條能過，果然還是沒過。

  這是的確是薇薇安的原因，表情不到位，畢竟太冷了，在水裡凍僵了。

  導演指著薇薇安一通大罵。

  薇薇安冷的瑟瑟發抖在水裡點頭。

  趙燦這麼好的脾氣都忍不住了，推開保安的手，大步就走進片場，來到水池邊。

  「起來吧。」趙燦伸手。

  薇薇安冷的瑟瑟發抖的伸出冰冷的手，趙燦把她拉起來，脫下外套給她披上，「你怎麼不給我說，你從女二變成了群演？你要是早說，我還讓你拍這種爛劇，直接給你找張藝謀去。」

  「你知道了？」

  「剛才聽說的。」

  「喂喂喂，你弄啥你？阿華，啥情況，什麼人都放下來，趕緊給我拉出去。」導演煩躁的向工作人員吼道。

  工作人員走過來。

  趙燦也不發怒，只是對薇薇安說：「走吧，這劇算了，沒意思，拍出來指定爛劇。」

  「你說啥呢！啥叫爛劇。」導演豈能忍受別人說他拍出來的是爛劇？

  「導演，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適合你這部劇，抱歉。」薇薇安也不想和這種沒演技耍大牌的夢琪打戲。

  導演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魚幼薇你什麼意思，劇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我們這多人等著拍戲，你這一走，你知道今天損失多少錢嗎？還有你是簽了合同的，你要一走就違約！」

  趙燦拍了拍薇薇安的肩膀，朝導演望去，「你是導演？」

  「嗯。怎麼有意見？」

  「廢物導演找帶資進組的也看看人嘛，就這個沒演技的女人，」趙燦指著坐在位置上抱著暖水瓶的夢琪，「全城拖後腿，零下2度的環境裡，在水裡待了25分鐘，你選的女二號還只會瞪眼，魚幼薇凍得臉部表情僵硬還不是拜她所賜，你還吼魚幼薇，你怎麼的當導演了，廢物，怪不得你拍的戲全是爛劇。」

  所有人愣住了，這直接開懟導演，夠剛，今天有瓜吃了。

  夢琪一聽這話，和導演一樣坐不住了。

  「你說誰沒演技？」

  「有了，有了，現在這個激動的樣子，終於有演技了，剛才你這樣，早就拍完了。」趙燦嘲諷道。

  「你！」

  導演忍了忍，畢竟這麼多人看著，不好和一個年輕人動怒，顯得太沒逼格，只是指著趙燦：「小朋友，你女朋友既然是個演員，就應該隨時隨地都要保持最好的狀態拍戲，難道不應該嗎？」

  「哦？呵呵。」趙燦一聽這話，簡直就覺得挺無恥的，笑了笑，走到導演面前，趙燦是那種很斯文的人，溫文爾雅的形象，但是撫了撫眼眶，那抹笑容又像極了斯文敗類。

  「演技是吧？那你拍了那麼多年的戲，又是當演員出身的，應該很有演技，對吧？隨時都能進入最佳狀態對吧？」

  「當然！一個合格的演員就該如此，要不然別吃這碗飯。」導演聲音很大，像是在給全場的演員上課。

  「那......」嘴角上揚，趙燦抬手看了看jacob腕錶，隨即一腳，直接把導演踹進水池裡，「你給大家示範一下什麼叫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