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清水就能斷案?
在場所有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丫頭是孟廣鴻的大女兒,腦子不太靈光。」有同村來趕集的村民小聲對旁人介紹。
「從小就霉運不斷、禍事連連,有算命的說這丫頭命硬,克父母、傷兄弟、禍全族呢,現在看來,她家裡這麼窮和她肯定脫不了關係。」
「竟然有這種事?家裡有這麼一個掃把星,整個家族都要遭殃,怎麼不趁這丫頭還小的時候就丟了她?」
「哎,只能怨孟廣鴻這個書呆子固執,同村的人都曾勸過他把孩子丟了吧,可他硬是不相信,現在看他混的這麼悽慘,也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王捕頭聽了村民的議論聲,目光再次打量了孟長笙一眼。
見孟長笙蓬頭垢面,的確顯得不太激靈。
不想竟是個傻子。
「一盆清水就能證明你父親有沒有偷銀子?」
「是的!」
女孩兒目光無比堅定。
「長笙,不許胡鬧,快……快帶你妹妹回家去。」孟廣鴻開口催促。
自己出事兒不要緊,不能讓孩子跟著受罪。
孟長笙看出孟廣鴻眼神里對自己的擔憂。
心裡莫名升起一陣酸楚,也許是因為擁有了原主的記憶,所以對這個家裡的親人存著一種說不明的情愫。
趙娥也從震驚中回過神兒,衝著孟長笙就是一嗓子。
「死丫頭,你胡鬧什麼?趕快給我滾回家去,王捕頭,我這大女兒是個傻子,您別信她的話。」
眼下已經夠亂了,這個死丫頭偏在這時候跑出來胡鬧。
真是不讓人省心。
一道清脆堅毅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沒有說謊,我只需一盆清水,就能斷了此案。」
好猖狂的丫頭。
王捕頭冷笑一聲:「若你斷不了此案呢?」
孟長笙毫無畏懼的對上王捕頭的雙眼。
「我願隨我父親一起受罰。」
「長笙……」孟廣鴻一臉焦急。
孟長笙投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王捕頭沉默片刻,朝身後的手下招了招手。
「把這個丫頭一併給我帶回衙門。」
平山縣衙
「威武!」
府衙大堂,兩側衙役擊打著手中的殺威棒。
一名身穿官服,威風凜凜的縣官走到堂前坐了下來。
此人約莫五十多歲年紀,中等身高,體型肥胖,一張國字臉上蓄著八字鬍,外加一雙微挑的三角眼,給人一種精明陰險之象。
「堂下何人?」
「草民張萬里參見大人。」
「學生孟廣鴻見過縣令大人。」
張員外和孟廣鴻一個是平山縣首富,一個是秀才出身,二人在見縣太爺時,只需要拱手作揖。
趙娥、孟長笙和孟茹霜則是一介白衣,見到父母官需要下跪行禮。
「民女(民婦)參見知縣大老爺。」
劉縣令目無表情的掃過公堂下的幾人。
案件在開堂之前,王捕頭已經稟明情況。
張萬里狀告孟廣鴻偷竊他的五兩碎銀,而孟廣鴻卻堅決矢口否認,兩人至今僵持不下。
「啪」
驚堂木敲起來。
劉縣令豎眉怒斥:「孟廣鴻,你承蒙皇恩有幸中得秀才之名,應要懂得潔身自好,怎會有貪圖他人錢財的想法?」
劉縣令一開口,就指定孟廣鴻偷竊。
孟長笙心想,這狗官定是收了張員外不少賄賂。
「大人,學生是冤枉的,那碎銀並非學生偷拿的。」
「那銀子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當時圍觀人數眾多,都能為張員外作證,孟廣鴻,你作何解釋?」
孟廣鴻一下子被問住了,這一點,他至今想不明白,究竟是誰把銀子塞到他身上的?
「大人,民女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我爹爹究竟有沒有偷拿張員外的銀子。」
縣太爺尋聲看去,在堂下角落,跪著一個身著破舊棉服,蓬頭垢面的瘦弱身影。
「大人,此女乃是孟廣鴻長女,剛剛就是她說可以用一盆清水便能斷了此案。」王捕頭上前解釋。」
劉縣令滿臉不屑:「荒唐,一盆清水就能斷案,那本官又何須坐鎮公堂?」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假公濟私、貪贓枉法的狗官,百姓們才無處伸冤……孟長笙微垂著眼帘,姿態謙卑。
「大人,公堂之上,民女不敢造次,若這一盆清水斷不了這個案子,民女甘願受罰。」
堂外前來看熱鬧的鄉民議論紛紛。
「難道清水真能斷案?」
「呵呵,平生第一次聽說,若真能斷案,豈不是神水了?」
「這丫頭莫不是瘋子吧?不過我還是挺好奇的。」
劉縣令沉吟一陣兒,這丫頭誇下海口,堂外眾人已經被「清水斷案」勾起了興趣。
若他不答應,便會給眾人留下不通情達理的印象。
「若你敢戲弄本官,本官定不輕饒,來人,準備一盆清水。」
「是!」
衙役領命而去,須臾,端著一盆子清水走上公堂。
孟長笙站起身走到清水旁邊。
此刻,孟廣鴻心裡很是納悶。
他這個女兒從小便內斂,從不與外人說話,即便在家裡面對父母時,也鮮少開口。
怎麼今日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侃侃而談,竟還要破案?
此刻站在公堂上的少女,雖然穿著破爛,可神情鎮定、從容不破,若不是容貌沒有變化,他絕不敢相信這是他那個呆蠢愚鈍的女兒。
「麻煩將那幾錠碎銀子拿過來。」
衙役端著紅木托盤,托盤內便是那幾錠碎銀子。
「差爺的手可乾淨?」
物證最好還是要經官方的手,這一點孟長笙很有意識。
衙役蹙眉一愣,稍縱,點了點頭。
「剛剛洗過手。」
孟長笙點頭一笑:「那就勞煩差爺將碎銀丟入盆內。」
衙役一臉疑惑不解,把碎銀子丟到盆子裡有何用處?
難不成還能融化了?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有同樣的疑惑。
衙役看了劉縣令一眼,劉縣令默許的點了點頭。
衙役這才將幾錠碎銀子丟入了盆子裡。
劉縣令、張員外、孟廣鴻等人紛紛來到木盆前觀看,等了半晌,卻什麼也沒看到。
劉縣令冷哼一聲,吹動嘴角的八字鬍。
「這水中的銀子沒有絲毫變化,大膽刁民,竟敢在公堂之上戲耍本官。」
「大人稍等片刻。」孟長笙沒有絲毫怯意。
「差爺,勞煩您在將銀子撈出來。」
衙役滿腹好奇孟長笙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還是照辦了。
------題外話------
安安靜靜來個求…………收藏。(我只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