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萬一,趙溫言叛國呢?

  平民一聽還要錢,「轟」地一揮手,直接散場。而被指的那平民,更是「嘁」了一聲,罵罵咧咧離開攤前。

  道士卻不急。

  坐在長條木椅上,左右一看,笑道,「此人正在嘉陵城中,若誰人替道爺付了茶水錢,那人未來將有從龍之功!」

  人們一聽就在本城,全都再次圍了過來,但卻無一人付錢。

  這時。

  「我來!」一個身著圓領直綴的白衣書生,出現在了茶攤小販面前,扔下一兩銀子,「我包這道長一個月的茶水錢。」

  話說完,他走向道士,拱手一禮,「在下薛禮,為梁王府管家之侄,請問道長,那有帝王之相之人,是何許人也?」

  道士眉眼清澈,看了薛禮兩息,笑道,「你身在梁王府,不知那人是誰?」

  道士話說完,全然不顧薛禮愣住的身形,拿起八卦鏡就走。

  臨走時還說下一句話。

  「三日內,此人必定出現在你的視線之中!」

  薛禮眉心緊蹙,心裡喃喃,難不成是梁王爺?

  不對……

  梁王爺也沒有眉高耳厚,劍眉鳳目。

  聽著道士的話,周圍的也議論了起來。

  「難不成是梁王姑爺?聽說北市上,梁王姑爺在趙溫言的手下,還化險為夷了呢!」

  「那梁王姑爺還沒死?難不成,把三小姐身上的夜叉,給鎮住了?」

  「我看像,有帝王之相,還鎮不住個夜叉?」

  ……

  梁王府中。

  沈峰將白天北市發生的事情,一一闡述清楚。

  宋清仍不得其解。

  三萬金,那可是三十萬兩!

  就算趙溫言與朝廷有勾結,與主和派有利益來往,那也不足以三十萬兩之巨!

  「賢侄,你為何確定趙溫言有三萬金?」他問道。

  「在下,不確定。」蘇湛拱手道。

  眾人懵了,不確定都敢直接說?

  關鍵趙溫言還直接應了下來!

  可他能有三萬金?

  不可能!

  王府暗衛早已清查過資產,總計不過十幾萬兩。

  「若他沒有呢?賢侄,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宋清直接開門見道。

  「王爺。」蘇湛沉吟片刻,忽的一撩一擺,跪在地上道,「能不能答應在下一個請求?」

  宋清見狀,趕忙上前親自扶起,「賢侄儘管說,莫說是一個,就算是十個,本王也不做推辭!」

  「謝王爺!」蘇湛拱手一禮。

  隨後道,「現在,派人關注趙溫言的一舉一動,就算是上廁所,都要有人看著,約莫……一兩天就能水落石出!」

  聞言。

  宋清向沈峰使了個眼色,沈峰當即會意。

  「屬下這就去安排!」說著,沈峰便退出了正廳。

  宋清回過視線,看著蘇湛道,「就不能向本王透露一點點信息麼?」

  他總感覺蘇湛正在規劃一個宏偉計劃!

  只要這個計劃實行起來,不止三萬金,數萬萬金都大有可為!

  「可以是可以……但,在下怕王爺不接受。」蘇湛訕訕道。

  「就沒有本王不能接受的!」宋清負起手道。

  「好!」蘇湛心中醞釀好言辭,聲音壓低道,「在下覺得,趙溫言不僅與朝廷聯繫緊密,可能與西陵,北戎,甚至南詔,都有可能有交易。」

  正如梁王爺所言,他都不相信趙溫言有三萬金。

  可趙溫言卻說有。

  這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種,是趙溫言本來就有,家底雄厚。

  雖然梁王爺早有預料,趙溫言家中財產不計其數。但照梁王爺聽到三萬金時,明顯有底氣,說明趙溫言不可能有三萬金。

  那第一種直接排除!

  第二種,那就是趙溫言必須要有這三萬金。若沒有,那他這個城主之位,將坐不穩。

  他肯定想坐穩城主之位,朝廷也是。但這一次,他卻不能靠朝廷,因為梁王府已經言明他與朝廷有交易。

  他得避嫌。

  所以,要湊齊這三萬金,他必須得向北方發展,北方也同樣想讓他坐穩城主之位。有一個城主當內應,北方還不笑醒?

  而這嘉陵城地處梁州正北方,北出二十里便是離梁關。

  出關後分兩道。一道是向西,去西陵,一道向北,向北戎。

  三州兩國搞定三萬金,不是輕輕鬆?

  要說與南詔有交易,只是猜測,萬一趙溫言就是蠢到跨越幾千里,與南詔王做生意呢?

  也說不定。

  但這些都是判斷,得觀察,才能定論!

  現在只有賭!

  「賢侄……」宋清突然開口道,「你此言,有多少把握?」

  「沒有把握!」蘇湛拱手直言。一切都是猜測推理,關鍵還得看趙溫言如何做。

  「呵呵。」宋清忽地一笑,隨後便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不屑。

  蘇湛不解其意,就算他沒有把握,犯不著這樣吧?

  「蘇公子。」

  茶叔上前開口道。

  「您有所不知……那趙溫言出生東京,父母慘死北戎鐵蹄之下,王爺看得喜歡,就養在了王府之中。

  趙溫言十年寒窗高中後,又被皇帝分配到這嘉陵城出任一城之主,雖然是朝廷派過來的,但卻是王爺發的俸祿。

  如此,他與朝廷暗通款曲尚可理解,又如何會與蠻夷做生意?這不符合常理……」

  話音落,蘇湛心裡一鈍,算來算去,忘記算身世了。

  如此身世之下,確實沒有叛國的可能。

  「那大概率,是在下錯了。」蘇湛拱手道,「不過,若趙溫言與其他三國不做生意,只與朝廷來往,那王爺也不吃虧,不是麼?」

  聞言。

  宋清也從彎彎繞繞中緩過神來。

  橫豎不吃虧。

  有三萬金進帳,足以再養一萬精兵!

  他正要說話。

  「那萬一趙溫言叛國了呢?」

  一旁酒醒了好長時間的宋北望,忽然開口。他與蘇湛不一樣,他負責的暗衛,主要搜集情報。

  這麼長時間以來,趙溫言明面兒上和暗地裡都很乾淨,但這種乾淨,讓人心裡很不踏實!

  有種……故意乾淨的表象!

  前面不說,是因為父親與趙溫言有情。但現在,蘇湛也提出來了,那他就不得不說了!

  「若萬一趙溫言叛國,本王定將其連根拔出,曝屍於離梁關外!」

  宋清狠狠道。

  他此生最恨賣國賊,與骨頭軟的人,不管怎樣都聚不到一起。

  就比如以丞相李貴為首的主和派!

  「對!」茶叔也是面露兇橫,「若趙溫言叛國,老漢我親自送他上路!」

  「王爺……在下以為,直接殺了,不太妥當!」蘇湛忽的開口。

  一瞬間。

  廳內寂靜無聲,在場眾人咽唾沫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宋清雙眼閃動,氣憤不已。

  難不成,他一心選拔的貴婿,是個媚敵求榮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