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著逛著就找到了服裝市場，因為自己打算多買點，所以小攤位趙起武就不考慮，專門看那些掛著廠家直銷牌子的店面。
看了一陣子，他終於看中了一家店。
這個店比別的店都多大，也不像別的一樣把所有衣服都掛著，而是很多都擺在不高的木板上，還有些乾脆堆在了地上。
一看就是搞批發的。
趙起武進去指著一條牛仔褲問道：「這條褲子多少錢？」
「批發三條以上十五塊，十條以上十四塊。要的多了更便宜，看你要多少。」被他問的小姑娘沒因為他那一身比較『落後』的衣服冷落他，介紹起來挺熱情的。
「這麼……」趙起武當時就驚了，好險沒把『便宜』兩個字說出來。
因為他在縣城買的衣服，除了夏天的大褲頭背心等等，就沒十塊錢以下的。一般都得幾十塊，稍微好點的說是什麼牌子的就得一百多塊錢。
關鍵他還聽膨大素說過，在蘭尾市里買了一條牛仔褲，要價一百八，他老媽和人講價後就只花八十塊，當時膨大素還挺得意的。
趙起武一點不覺得，膨大素的那牛仔褲比這裡的十來塊錢的好到了哪兒去。
那個小姑娘大概是覺得趙起武想說的這麼貴，還很耐心解釋：「大哥在這邊打工的吧？我們這是批發的，已經是周圍最便宜的了。你要嫌貴，可以回去和老鄉們商量商量，一起來買，買得多了我就能給你再便宜點。」
趙起武把這些話都當做耳邊風，壓下內心的驚訝，重新指著另一件上衣問道：「這件呢？」
「這種就貴點，得三十多塊錢。」小姑娘有問必答，耐心得很，還給他介紹旁邊另一種。「這種就便宜點，只要二十塊錢一件。」
「批發呢？」趙起武又問。
「就是批發價，除非你要的特別多，不然都這價。周圍很多攤位也是我們這裡進貨的，你買的少，我不能給你降價的，不然就壞了規矩。」小姑娘解釋道。
「那這種成套的呢？」趙起武又指著一套牛仔裝問道。
「大哥真有眼光，這種厚點，特別適合幹活穿的。一套只要五十多，你穿個幾年都不會破的。」小姑娘估計估計業務不熟練，誇起人來乾巴巴的，讓趙起武有點彆扭。
不過趙起武已經打定主意了，就買這幾種就行。
他看的都是些耐穿的，至於說款式，是衣服就行，講究個啥：「這個褲子一百條，上衣五十件，成套的要五十套。你能便宜多少？」
「啊？」小姑娘嚇了一跳。「你要這麼多呀？那我還得問老闆。」
「嗯，那你去問問，給我便宜點，回頭還來找你買。」趙起武說道。
小姑娘跑過去和一個中年人嘀咕了兩句，那中年人就走了過來，客氣的很，先自我介紹：「鄙人張大鵬，是這家店的負責人，小兄弟貴姓？」
趙起武回答了之後，他又問道：「趙兄弟是工廠里採購工作服的？還是準備批發了做買賣的？」
「做買賣，你給我算便宜點吧！我要的量很大的，今天沒時間，不然我就多打聽幾家了。你的價格要是不是最便宜的，下次我就不來了。」趙起武都不和人玩虛的，說的直接的很。
張大鵬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信沒信，但是價格都降了點，褲子十二，上衣十八，整套的那種特別厚實的四十五。
趙起武沒繼續還價，張大鵬就又喊了兩個小姑娘過來，帶著他到後面庫房裡給他點了半天，每一種都還多給了幾套。
最後寫好出貨單給趙起武，交待他：「我們真是廠家直銷的，和別的那些掛著廠家直銷實際就是零售的不一樣。像這些貨里，實話說肯定是有些會有點小毛病的，所以都多給幾套。如果有問題的超過這個數，你下次帶過來還給你換。」
不管人家是精明還是誠信，總之趙起武挺滿意的。
數完錢給人家，店老闆拿了個名片雙手遞過來：「這是我名片，以後有事打電話。回去之後這些貨賣的好的話，你不想來進貨可以直接打電話訂貨，先錢後貨，發丟了算我們的。名片上還有廠址，你信不過可以自己去實地考察一下。」
趙起武不需要發貨，什麼發貨速度都不如他飛的快。不過還是接過名片，他連這地方叫什麼都不知道，總得記個地址下次來的時候免得找錯地方。
店老闆又問道：「小兄弟能留個聯繫方式嗎？以後方便聯繫。」
趙起武開始還挺得意，總算有人問自己電話了。本想拿出來手機拽一下，不過又一想，萬一人家給打個電話問候幾句，一條褲子錢就沒了，留什麼聯繫方式啊！
乾脆說自己沒電話。
張大鵬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想留，或者是不方便，也不強求：「小兄弟怎麼來的？這邊車開不進來，我喊個人幫你把東西送出去吧？」
趙起武看東西打好了捆，直接一手一大捆，提起來就走：「不用，就是些衣服，又不重。」
張大鵬當時就急了：「小兄弟，別急別急，你慢著點，別傷著了……」
一件兩件衣服肯定不重，但是這種打好包的，一般干力氣活的一個人都不一定提得起來，怎麼也得兩個抬，或者是讓人幫著扛起來。
關鍵這兩大包還大，不但大還高，放地上都有人腰高了。這傢伙提起來就是個白鶴亮翅的姿勢，是最考驗力氣的那種。
幾個經常揀貨的小姑娘也是目瞪口呆，最先給他介紹價錢的小姑娘都沒忍住感嘆出來了：「這個人力氣好大啊！」
趙起武一向覺得力氣大能幹活，是好事兒，卻從來沒試過，自己現在究竟有多大力氣。反正是覺得雖然比自己想的重了點，但還能提得動。
提著東西出了那條熱鬧的街，找了個偏僻點的地方，把東西丟三輪車上，坐進駕駛室就往家飛。
他現在心情有點小激動，打算去西薩的行程推遲一下。
……
到了院子裡下了三輪車就拍老爸老媽的門：「爸媽，你們起來，和你們說個事兒。」
兩口子從睡夢中驚醒，被嚇了一跳，一邊問著什麼事兒，一邊匆匆忙穿衣服，就聽到趙起武說道：「我發現個生意門路，你們以後就不用擔心蘋果賣不出去會壞了……」
黃大妮當時就滿頭冒火，兒子夜裡去西薩，他們雖然知道兒子本事兒大，可擔心是難免的。好不容易剛睡著沒一會兒，這小子急匆匆回來敲門，他們還當出什麼意外了呢！
出來就沒給趙起武好臉色看：「發現了什麼生意門路，能比賣蘋果還好？」
「賣衣服啊！」趙起武進來的時候特意抽出來好幾套，現在就展示給他們看。「你們倆看看，這衣服我爸都能穿，你猜多少錢買的？」
「你不是去西薩嗎？怎麼深更半夜的跑去買衣服去了？」趙景山沒讓黃大妮繼續開口，不然黃大妮還的收拾他。
「去廣城買的，嘿嘿。」趙起武得意得很。「我準備買點衣服，到西薩收蟲草了當禮物送給賣蟲草多的人。本來還準備買電子表的，不過我發現這衣服是個生意門路，就先跑來給你們說說。你們猜，這多少錢買的？」
「多少錢？你趕緊說，再磨蹭我們睡覺去了。」黃大妮打著哈欠，真沒什麼心思猜。
趙起武拿著衣服給他們看著：「這樣的褲子，一條只要十二塊，上衣十八。這種一套四十五，你們摸摸，多結實，穿個十年八年都不會破。」
「這麼便宜？」黃大妮驚呼出了趙起武剛問價後想說的話。
「就是。咱們這城裡賣的都貴，沒想到進貨價這麼便宜。」趙起武感慨道。
還是趙景山考慮的多些：「現在運輸不方便，那些跑大貨車的也難，東西運過來肯定貴。」
趙起武沒想這麼多，他就想著一件事：「爸媽，你們別賣蘋果了，賣衣服吧！這樣的衣服加個二十塊錢在咱們這賣，肯定賣的快。」
「咱們也沒賣過衣服啊？這東西好賣嗎？」黃大妮擔心。
「試試唄，這個放不壞。賣不掉就給我當禮品送人。」趙起武說道。「我現在過去都帶禮品的，怕抬價了以後不好收，就多送點東西。他們那邊買著不方便，我也給他們省點事。」
「那就試試？」黃大妮還是有些心虛。「你給我們留幾套，我們賣蘋果的時候帶上，看有人要沒？」
「行，你們看著賣吧，賣好了我再去進貨。」趙起武說著又想了個問題。「要不你們去縣城開個店去怎麼樣？」
「那不是還得出房租？」黃大妮一聽就問題多多。「再說咱們也沒做過這樣的生意，去虧錢了怎麼辦？」
「……」趙起武都沒法說了。「那你們看著辦吧，我去睡一會兒，天亮再去西薩。」
他去睡了，趙景山兩口子睡不著了。
黃大妮心裡記掛著一件衣服能賺十幾二十塊，拉著趙景山嘀咕到了快天明。
結果兩口子睡過頭了，趙起武起床準備出發的時候，發現飯都沒做。
他現在都用上液化氣了，懶得用家裡的燒柴灶做飯，提著鍋去市里飛一圈買了半鍋豆腐腦和油條回來，也沒等父母，和金子一起吃完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