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大素在市場那裡等的火急火燎的。

  見到老趙的車進來，還假裝慢悠悠地走過來，冷笑道：「呵呵，我還以為你又把我給忘了呢？我就不給你打電話，看你能不能記著我……」

  「憋壞了吧！」老趙哈哈大笑。

  膨大素立刻也憋不住了：「臥槽，你就不能早點來，我還以為你上午就來了，都和別人告別過了，結果還得在家吃中午飯……」

  柳清影等了自己一天，老趙心疼的肝兒疼，但是膨大素等自己，老趙一想就忍不住樂了。

  以他對膨大素的了解，這傢伙肯定一大早就給人顯擺，說自己要去京城玩。然後呢，一上午沒見人來，中午吃飯估計都吃得挺尷尬的，那情形，哈哈！

  膨大素提個小包往車上一扔：「哼，走吧！」

  「你爸呢，不告別了？」老趙問道。

  「睡覺呢！」膨大素沒好氣地說。「都告別一上午了，還告別個屁，出發。」

  「出發不了！」老趙更樂了。「還得去小影家拿東西的，我們倆剛從我那出來，還沒去她家呢！」

  「不麻煩的，我東西都準備好的。」柳清影說道。

  她一插話，膨大素一肚子的牢騷頓時沒處說了。

  ……

  柳清影家裡人還挺多的，柳家大伯二伯都在。

  見到他們回來，立刻就熱情地迎了上來，不過剛客氣幾句，柳清影就提著個小包出來了：「我們得趕緊走，不然耽誤的時間，都得熬夜。」

  老趙也點點頭，很抱歉地告別。

  然後柳大伯就端了個篩子出來，上面放的自家地里種的瓜果：「這是剛洗過的，井水洗的，乾淨的，路上你們帶著吃。」

  柳二伯拿著一個塑膠袋：「裡面有些干餅，還有些麻葉，饊子……路上吃。」

  老趙就不客氣，一把就抓起一個小甜瓜咬了一口：「謝謝大伯了，好吃好吃，膨大素，趕緊帶上。也謝謝二伯，剛吃過飯，你這個我得等會吃。」

  這不見外的態度才是最招人喜歡的，大伯二伯都高興得很。

  還有別的東西，瓜果還有一大筐子，還有炒花生，早玉米，晚黃桃……總之種類不少，數量也不少，包括但不限於自家產的農產品。

  然後還有兩個小包裹，這兩個是給柳清山哥倆捎的。

  老趙都沒客氣，給了就要。

  反正車上能裝下，雖說東西一多，有點委屈如今已經長的和獅子似的金子，不過這傢伙蜷縮成一團照樣能睡覺，不用管它。

  東西裝完，在柳爸柳媽的叮囑聲里，老趙開上車就跑。

  他怕遲則生變，萬一等下再給倆人找個理由，不讓柳清影去怎麼辦？

  ……

  膨大素和柳清影都有點小興奮，這可是第一次沒有大人帶領下的出遠門，讓他們頗有种放飛自我的感覺。

  不過膨大素還有點遺憾：「唉，要是單姍能來就好了！」

  「暑假你們聯繫了嗎？」柳清影好奇道。

  「能聯繫就好了！」膨大素嘆口氣。「算了不說她了，反正開學就見了。老趙，說好的，去讓我開保時捷的，這個你可別反悔了啊！」

  「放心吧！」老趙呵呵笑道。「讓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開一下，以後等你來就沒機會了，那車以後就是小影的了。」

  「唉！」膨大素一聲長嘆。「可惜我不是妞兒啊！」

  老趙冷笑：「你應該慶幸你不是女人……」

  膨大素想反駁來著，一想算了，這個問題，他和老趙感慨過不是一次兩次，每次都這樣被打擊，習慣了。

  說話間就到了收費站，老趙開依維柯來的時候可沒把白牌掛上，得繳費。

  膨大素搶著掏了錢，老趙鄙視他：「你比我有錢咋的？就你那點私房錢，自己存著吧！想花錢以後你考來京城，有你請客的時候。」

  「那就算了。」膨大素訕笑一聲。「這不是意思意思嘛！」

  「要是需要你意思意思，那就沒意思了。」老趙說繞口令似的。「行了，以後那點錢你留著吧！再這樣咱就散夥了。」

  「好好好，知道你大款。」膨大素心裡其實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想想就算了。

  「一會兒上高速了干一段路吧！」老趙慫恿他。

  「行！」膨大素打起精神來。「我可早就手癢了。不過，天黑了我恐怕不行……」

  「天黑你想開我還不讓呢！」老趙說道。「車上有我老婆呢！」

  「誰是你老婆呀！」柳清影一下子臉可紅了。「厚臉皮！」

  老趙嘿嘿直樂，把車往路邊一停，讓膨大素繼續開車。

  前面就是高速路口了，膨大素至少還是知道怎麼上高速的。

  不過等上到高速，沒過一會兒，老趙可忍不下去了：「彭大富，你行不行啊？人家這上面寫著還有最低限速呢？」

  這傢伙平時不讓他開他偷著開，現在倒好，上了高速和烏龜爬似的，走最慢的車道最慢的車速。

  左邊的車一輛輛超過去，坐車的也心急啊！

  「我先熟練熟練。」膨大素訕笑道。「等下就好了，我這不能叫慢，時速都快七十了。」

  「算了，不急，你慢慢開吧！」柳清影在旁邊拉了老趙一下，老趙立即又改了口。「你先熟悉一下，車速保持六十以上就行。」

  其他的諸如變道先閃燈，超車之類的就不用提醒了。膨大素開的這車速，只會被超，就沒機會超別人的車——應急車道停的不能算。

  ……

  現在的老趙其實對開車就不是太熱衷，車速太慢，所以有人開車他也樂得清閒。

  他正在給柳清影說話，順便也是告訴膨大素：「今晚上咱們到那，恐怕要在一個破房子待一晚上了。要不住酒店，估計你們倆也不去。」

  膨大素開著車還豎著耳朵聽著呢，聞言就不爽道：「為啥去破房子，我要去酒店，反正你請客。我這開車累一路，到了你不還得給咱找個那啥服務……」

  柳清影脆生生地接了一句：「那啥服務啊膨大素？」

  連彭大富都不喊了，威脅的意味不言自明。

  膨大素當時就慫了：「我開玩笑呢，破房子也挺好，能住就行，咱就不是那講究的人。」

  柳清影呵呵冷笑：「是嗎？我這都找到你爸的電話了……」

  老趙看膨大素開始慫包，又繼續說道：「主要是到了估計也是凌晨，睡家裡自在，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等明天咱們搬新房子那邊住，剛修好，嘿嘿，正好迎接女主人到家。」

  柳清影臉又紅了，拍了他一下嬌嗔道：「什么女主人呀，別瞎說。再胡說我下車回家去了！」

  「好好好，不說了。」老趙樂道。「明天估計起床就晚了，上午先在附近轉轉，逛逛咱們的新家，下午去找你倆堂哥給他們送東西，然後再拐回來去參觀師大，晚上回家和我爸媽一起吃飯。吃過飯後自由活動時間，去飆車……」

  「你這安排的都是什麼呀！」膨大素在前面看著後面那貓啊狗啊男啊女啊湊一起，眼紅的不行。「明天我肯定起大早，到京城還起床晚，那不浪費時間嘛！一早就得出發去逛，睡什麼睡……」

  老趙從諫如流，表示同意：「你說的也對，明天先逛後海吧！什剎海你知道吧？」

  這一套他太熟練了，當初還帶表弟逛後海呢！

  膨大素一聽果然上套：「行啊！我都查夠了，什剎海，親王府，醇親王恭王府……」

  老趙就聽他說，等他把那一片的景點說了個差不多，給他建議：「知道的還不少啊！不過那邊有個地王閣天王府你就不知道吧？地王閣能見證歷史滄桑，天王府是京城建築大學的知名教授蔡教授親自帶人修繕，古建築文物保護所的人主持修建的，你要不要參觀參觀？」

  「那就順道去看看唄！」膨大素一聽這個可以，當即就點頭。

  同樣的地方，換個說法，這二傻子就美滋滋的，老趙也是樂了！

  ……

  上高速的人都知道，開車這事兒，那是不由自主的就越開越快。

  膨大素開熟練了之後，就開始加速了，雖然還不敢上快車道，但是時速一百還是沒問題的。

  老趙就懶，隔一會兒過來拍他一下，指點兩句。

  實際上是偷偷給他加個『輔助』，讓這傢伙繼續精神抖擻的當司機，老趙自己就躲在後面，和美女嘀嘀咕咕的，手邊還有瓜果吃著，不知道多舒服。

  不過膨大素第一次開車上高速，本來就興奮，也不覺得累。

  一口氣就開到了天黑，這才在老趙的指點下，找了個高速服務區停下。

  下了車，膨大素還有點小興奮：「我覺得我還能開三小時……」

  老趙心裡樂呵的很：「先分頭去廁所，然後車邊集合，吃東西。」

  膨大素這才反應過來，感情自己就是個司機，人家倆在後面吃吃喝喝的給自己狗糧吃：「你們倆都不餓吧？」

  柳清影都忍不住偷著樂了起來。

  這傢伙就中途停車休息的時候，吃了個小甜瓜，然後開到現在。

  現在是夏天，天黑實際上都很晚了，也虧他到現在還這麼精神。

  ……

  三人在服務區沒停多久就再次上路。

  膨大素其實都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老趙開上車就開始飆車。

  柳清影在旁提醒道：「晚上了，車開慢點。你不是還說你從超速的嗎？」

  「沒人抓到就不算超速。」老趙很無恥地說道。「放心吧，沒事的，這條路我熟的很。現在的速度，咱們到夜裡十二點能到家，再慢就不行了。你們倆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就到了。」

  「不休息，我還能吃。」膨大素正啃瓜呢！

  金子和元寶在他旁邊啃肉乾，一人一狗一貓比著看誰吃得更愜意呢！

  柳清影也不困，這丫頭第一次出遠門，心裡到現在都還有點小激動。剛才看著外邊的風景都看不夠，其實有什麼看的，這才剛出省，路上的風景都和家裡的一樣，無非是現在看的角度不同而已。

  老趙看她不困，乾脆讓她坐旁邊，教她怎麼在高速上開車。

  也就是一些視線儘量看得遠一點，超車變道要閃燈之類的，基本規則其實很簡單，實際上，全看個人的反應速度和經驗，遇到緊急問題時還看心理素質。

  倆人說著話，膨大素在後邊吃了點瓜果就忍不住睡著了。

  柳清影不休息，堅決要陪著老趙一起開車。

  然後老趙就好糾結，他想飄了……

  但是有人陪著也挺幸福的，不飄好像也行……

  就這麼糾結著，幸福著，京城到了！

  ……

  下了高速，在城裡其實最浪費時間，哪怕夜裡車不多，但是紅綠燈總得等吧！

  關鍵是柳清影旁邊看著呢，老趙要穩重起來。

  兜兜轉轉感覺過了好久，膨大素被車顛了一下醒來，就看到了城市燈火，忍不住驚呼一聲：「這就到了？」

  「對！」老趙呵呵。「再過幾分鐘就到家了。」

  「我去，我居然錯過了自己的第一次進京城。」膨大素對此深表遺憾，仿佛不睜著眼進京城多大過錯似的。

  在他的感慨中，車就從地王閣開了進去。

  下了車膨大素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地方也太破了點吧？」

  「先住這，明天換個好地方。」老趙說著拉著柳清影。「小心點，這地上還有碎磚。」

  膨大素又開始慫了：「我說，這地方怎麼感覺陰森森的。」

  「怎麼陰森了？」老趙不服。「看到那棵樹了吧？那棵榆樹，過年前，下雪的時候結了滿樹榆錢，上過報紙的。京城人都覺得這是祥瑞，你敢說這裡陰森。」

  「你一說，我覺得更詭異了。」膨大素苦著臉。「冬天結榆錢，是成精了吧？不會半夜來找我吧？」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老趙說著進了房間，打開燈。「屋裡沒收拾，這邊倆床，住倆人，等下給旁邊那屋裡鋪上鋪蓋，膨大素你今晚先睡那邊……」

  柳清影一瞪眼：「我過去。」

  「那不行，這院子有些大，看著還破破爛爛的，你一個人住會害怕。」老趙斷然否決。「那個床是你的，不放心了你拿把刀放著。看見那邊掛著的刀了吧，都是好刀。」

  「反正我不！」柳清影就不答應。

  最後膨大素都看不過去了：「就一個屋又一個床，再說這屋裡這麼大，比正常兩間房子都大，兩張床還隔這麼遠，你住這邊他也放心點……」

  「我不放心他。」柳清影一指老趙。

  老趙冤枉的很：「我就那麼讓你不放心嗎？那你睡隔壁屋裡，讓金子和元寶都待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