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公寓的電梯中。

  楊陽和徐妍已經回來。

  「老公，你說董佳瑩和吳瑜最後不會真的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這樣下去吧。」

  「很難說，我沒有經歷過，見過和他們一樣的關係，你要是讓我用電視和小說里的情節，猜測他們的結局？」

  楊陽看著電梯樓層顯示板，回了一下頭，把問題拋回徐妍。

  徐妍幾次張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以前楊陽說過吳瑜拒絕現在和董佳瑩在一起的原因。

  說是吳瑜因為有楊陽的影子，所以董佳瑩才接近他。

  徐妍卻沒有這種感覺。

  她老公才不會那麼優柔寡斷，喜歡就會大膽說出來，想當初都有點嚇到她。

  想到這個，徐妍不由慶幸自己沒有被嚇跑，情不自禁地摟住了楊陽的胳膊。

  「嗯？」

  楊陽疑惑地看了徐妍一眼，奇怪老婆這麼說變就變。

  現在又不關心董佳瑩他們的事情，吃他豆腐乾什麼？

  不過他倒是無所謂，畢竟吃豆腐是相互的。

  「到了，我們回去做飯吧，被他們這一折騰，我都餓了。」

  楊陽沒有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就在這樣走出電梯，徐妍默契地依偎在他肩膀上，加快了腳步，更好地跟著楊陽。

  「大學沒有月考，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忽然感覺學習沒有什麼動力啊。」

  「不還有期末考，高中不及格頂多罵，大學不及格可就沒那麼輕鬆了，要補考，不考不過還要重修。」

  離開電梯後，兩個人暫時放下吳瑜他們事情，聊起校園生活。

  徐妍也想起他們今天還沒去找排球社的人，申請加入社團。

  「對了明天就是社團納新的最後一天了，你可別……忘了。」徐妍正和楊陽說著話，一轉頭，看到他們房間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生。

  「有人！」

  「我沒瞎，看的到。」

  徐妍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似的下意識躲到楊陽身後，楊陽感覺這背影眼熟，拍拍老婆的肩膀，安撫她一起走過去。

  等走到男生的身邊，楊陽探出身子看清了來人的側臉。

  「江羽你站這裡幹嘛？」

  「我去，老楊你嚇死我了，你走路就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嗎？」

  江羽人個子高，但膽子卻和身高不匹配，拍著自己的胸膛，一臉被嚇到了。

  但楊陽眼尖地發現江羽的小動作，臉上害怕是真的，但心裡估計更多的是慌張，手機屏幕都不關，就趕緊把手機往兜里塞。

  手機屏幕上似乎打開著一個網頁，搜索關鍵詞『和女友的第一次』。

  傻大個終於開竅了？

  徐妍有和楊陽提到過，江羽和曹艾艾在一起，兩年多的時間裡，僅限於牽手親嘴，江羽本本分分地再沒多越出一步。

  本該是男方急不可耐的事情，硬是逼著曹艾艾各種暗示這塊木頭。

  「今天來找我幹什麼……咳咳，一些男人之間的小秘密，我也不是不能跟你說。」楊陽後半句話沒有當著老婆面說，而是小聲地在江羽耳邊說完。

  江羽是第一次有些緊張，想到自己這裡來吸收一點經驗。

  他已經是成年男人了，是時候該談些成年人之間的話題了。

  等楊陽去開門時候，徐妍好奇楊陽瞞著她在說些什麼，「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

  江羽自己也似懂非懂，下意識地回答道：

  「男人之間的小秘密」

  「你……給我先進去。」

  楊陽開門一回頭，發現江羽和以前一樣老實，氣不打一處來，一腳把這傢伙先踢進房子裡，然後和徐妍解釋：

  「老婆沒什麼，就是教江羽如何藏私房錢，他總是被艾艾榨乾怎麼能行，錢是男人膽，總要自己留一些。」

  「怎麼聽著怪怪的，艾艾除了嘴饞了一點，但也不會亂花錢吧。」

  徐妍將信將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結。

  江羽先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楊陽推著徐妍，讓她先做飯。

  徐妍在進廚房以前，看了一眼客廳，發現茶几上的水果少了一些。

  「老楊，這次主要不是我要找你。」

  「什麼意思？」

  楊陽讓老婆去做飯後，這才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江羽卻說出了一句出乎他意料的話。

  「事情是這樣，今天你不是開了一家租房公司嗎？瓊姨說她手上還有幾套房，但是平時她也忙沒時間去管，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楊陽從茶几上順手拿了一個蘋果，剛要啃一口發現，上面有牙印，目光不由飄向廚房，但看了一眼蘋果上的齒痕。

  以他多年搶老婆食物的經驗，這不像是他老婆咬

  狐疑地看了一圈房間，他先放下蘋果，拿起了香蕉。

  在剝香蕉的時候，江羽繼續說著瓊姨的事情。

  「是十幾年前全款買的房子，因為很久沒去住，時間長了她就忘記了。」

  「前段時間從汪小鈴那邊聽到你開出租房公司的事情，說是今天有空就想親自過來問你一下。」

  「結果你人不在房子裡，手機也打不通，正好被我遇到。」

  「哦，之前和徐妍出去有些事情，我手機關機了，你繼續說。」

  楊陽嘴裡咀嚼的香蕉，心裡想著會是誰進過他們房間。

  「瓊姨說她今天晚一些還有事情，就把她房子的事情跟我說了一下，讓你明天有空給她回一個電話。」

  「瓊姨人挺好的，按理說她這樣的房東，在圈子裡應該人緣挺好的，房子不難租吧，是不是房子出了什麼事情？」

  楊陽一根香蕉吃完，終於發現了偷偷進他們房子『小毛賊』是誰，臉上不做什麼表情，繼續和江羽聊著：

  「在這裡說完，等會我們去房間裡，說點別的事情。」

  「額……行吧。」江羽不知道楊陽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點點頭應下。

  「先說房東的事情，她的那幾套房子，其他的還好，但有一套房子，房門被人撬開了，在裡面住了好幾年，她找上門的時候，裡面比垃圾場還亂……」

  「所以瓊姨問你，這樣的房子你接手不接手，接手的話，你明天給她打電話。」

  「嗯，我開這家公司的定位就是幹這行的，剩下交給我吧，走我們去房間繼續聊。」

  楊陽還以為是什麼事情，一口答應下來，順手拿起桌上的那個蘋果，塞到江羽的手裡。

  江羽說的也有些口渴了，拿著蘋果正要咬，發現上面的牙齒印，猶豫著想放回茶几上。

  「走吧，蘋果拿著吃，我還能害你不成。」

  楊陽招呼江羽進房間，江羽心裡糾結，最後還是把蘋果先拿在手裡。

  ……

  曹艾艾好氣，自家的男朋友不開竅，讓她一個女孩子不知道該怎麼主動。

  於是她偷偷地買了一盒安全措施，放在房間的床頭櫃最顯眼的位置。

  江羽第一個晚上看見後，明明有愣了一下，然後卻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和她同一張床分開睡。

  曹艾艾不甘心，晚上偷偷地將自己的腿放到江羽的腿上。

  起先江羽就像一根木頭一樣，讓她更加心煩。

  可偷偷地爬起來打量他的樣子後，曹艾艾發現自己這個可愛的男朋友緊張地緊閉眼睛。

  忽然她不想那麼早捅破這層窗戶紙了，戲弄男朋友其實蠻好玩的。

  但今天似乎不一樣，她去洗澡的一會兒工夫，出來的時候發現江羽和房東瓊姨在談心。

  談話的內容，她沒全，但不妨礙她自己腦補。

  老實巴交的男朋友，找一個成熟的阿姨談心，會談些什麼？

  多半是最近遇到一些困惑。

  他最大的困惑，除了她這個愛捉弄他的女朋友也不會有其他的事情了吧。

  也許……

  聽到江羽最後送走瓊姨時，說晚上會去找楊陽談談時，曹艾艾心裡一下子活絡起來。

  趁江羽在點外賣的時候，曹艾艾準備先一步找徐妍，讓徐妍幫他通風報信，現場直播。

  至於為什麼手機聯繫。

  楊陽和徐妍就算是上了大學還是連體嬰一樣，除了上課形影不離，她可不想讓楊陽知道這件事情，給江羽有所準備。

  沒有比事先知道男朋友一切小秘密，更讓她這個女朋友暗爽的了。

  但她讓江羽在房間裡等外賣，然後自己藉口去買水果，跑到楊陽和徐妍房間時候。

  楊陽和徐妍不在。

  幸好曹艾艾手上有徐妍給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就進去了。

  一進房間看到茶几上的水果，曹艾艾感覺自己正好借一會『荊州』。

  就在房子裡等徐妍他們回來了，走的時候就當這些水果是自己買的。

  可是等了一會兒，她剛啃了一口蘋果，江羽拿完外賣，已經堵在門口了。

  隨後就是楊陽和徐妍的聲音。

  曹艾艾慌了，三個人同時出現，她不好解釋，一溜煙地先跑進楊陽和徐妍的臥室里。

  虛掩著房門，她看著楊陽和江羽走進房子裡。

  徐妍在廚房做飯，躲在房間裡的曹艾艾，既緊張又莫名感覺有點小刺激。

  等楊陽和江羽聊完房東的事情，兩個人朝她這邊走過來。

  曹艾這種感覺達到巔峰，懷著激動地心情躲進衣櫃裡。

  「老楊，你說的男人之間的秘密是什麼？不會是真的教存私房錢吧。」江羽憨憨地拿著曹艾艾咬過的蘋果，跟在楊陽身後走進房間。

  「噓……當然是你和艾艾感情變的更加穩固的辦法。」楊陽把江羽拉進臥室，關上門就小聲地說道。

  躲在衣櫃中的曹艾艾感興趣地豎起耳朵聽，慢慢地感覺衣櫃裡空氣越來越悶，她開始有些熱。

  不過這點困難打不倒曹艾艾同志，她拿出從茶几上順來的李子，一口一口啃著繼續堅持在衣櫃裡偷聽不動搖。

  「我和艾艾的感情很好，其實不用鞏固了。」

  最近和曹艾艾在一起是有些困擾，江羽死鴨子嘴硬不願意承認。

  「那你臉紅害羞什麼。」

  楊陽一眼就看穿了江羽心思，「我知道你很珍惜曹艾艾，但你珍惜，不代表別人也珍惜。」

  「不早點把她辦了，萬一她以後被別人看上，你不怕自己養肥的鴨子飛了？」

  曹艾艾在衣櫃裡一聽，不滿地呸了一聲。

  江羽聽到衣櫃裡的聲音，剛轉過去，就被楊陽叫回來。

  「別看別的地方，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艾艾她不會像你說的那樣，還有……」

  江羽還想說衣櫃裡有動靜，會不會有老鼠，但楊陽沒給他這個機會。

  「沒什麼還有，我說的別人也包括曹艾艾。」

  「你的珍惜，她說不定以為你對她身子不敢興趣，這樣會讓一個女人很沒有安全感。」

  「可我不會啊，我連毛片都沒看過。」

  楊陽這下發現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沒想到江羽還是一隻珍惜動物，還很有可能是已經絕種那一類。

  衣櫃裡的曹艾艾心裡得意，自己撿到寶了。

  「你這種情況……怎麼說呢，你是想讓女方主動？」

  「這樣不好吧……真的可以嗎？」江羽一開始還想否認，可楊陽眼睛直直盯著他，讓他不禁從心地把實話說出來。

  「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辦法……」楊陽勾勾手，在江羽過來以後，在他的耳邊，小聲密語道。

  好一會兒，江羽才艱難地點點頭。

  「那好我試試。」

  「你先回去吧。」

  說完楊陽打開臥室的門，讓江羽離開。

  「嗯，我回去看看艾艾回來沒有，明天我就安你說的做。」

  「不用等明天了，我路上遇到艾艾，估計她有一會兒才回來，你可以先去準備，小區門口超市里就有。」

  「嗯，謝謝。」

  ……

  等江羽帶著被曹艾艾咬過的蘋果離開後，曹艾艾遇到了一個難題。

  她該怎麼離開衣櫃。

  總不能等楊陽和徐妍睡著後再離開。

  雖然說不定能遇到點什麼更加刺激的事情，但她更擔心被發現說不清楚。

  忽然衣櫃門就被打開了，楊陽似笑非笑地站在衣櫃前看著她。

  被這樣一嚇，曹艾艾一下子想站起來，腦袋撞到衣櫃的格板不說，口袋裡的李子也掉了出來。

  做賊心虛的曹艾艾急忙辯解，「這是我買的水果。」

  「嗯？」

  楊陽眼神說明他已經知道一切。

  曹艾艾揉著腦袋，從衣櫃裡走出來，弱弱地補了一句，「等會我會給妍妍姐買水果的錢。」

  「你看我們像想要你錢的樣子？」

  「剛才我和江羽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嗯。」

  曹艾艾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被抓包的她底氣不足。

  「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找徐妍過來跟你聊。」

  楊陽把曹艾艾留在臥室，轉眼來到廚房。

  「老婆，我跟你說個事情……」楊陽湊到正在摘四季豆的徐妍身邊，「等會你去教艾艾，這樣……那樣……」

  徐妍聽著聽著手上動作就停下來，一把將裝四豆的塑料盆塞到楊陽手裡。

  「也不怕教壞小孩子，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他們都上大學了，算不上小孩吧。」楊陽手裡拿著塑料盆，嘴裡牢騷著。

  幾分鐘後，在廚房裡忙活的楊陽忽然意識不對。

  他這個開公司的大老闆，怎麼又在這裡負責做飯了？

  哎，又被老婆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