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回到市里，楊陽生活已經發生了不一樣的變化。

  他打算退出籃球校隊，當初加入籃球校隊，是因為系統。

  在系統下線後，他一直在處理都是系統遺留的問題。

  高二期間，他打算在專心讀書，順道才是參加明日音樂人。

  參加明日音樂人是老喬的想法，也是楊陽當初答過他的事情。。

  這是一位長者的期盼，也是能幫楊陽快速積累原始財富的途徑。

  他沒有理由拒絕。

  既唱歌能撩自己的老婆，順便把錢賺，這是多少人的夢想。

  至於以後……

  楊陽遠遠地看見出租房的屋頂，轉頭對徐妍說道：

  「老婆，你說要是我們以後有錢了，會不會把小雨寵壞了。」

  「不管有沒有錢，我堅持自己的孩子自己教，不會教壞的。」對於他們的未來，徐妍充滿了自信回答道。

  「你不是說好要養我的，你要時間都花在小雨身上，哪有時間賺錢。」楊陽皺著臉，試圖用可憐的表情，博取老婆的『回心轉意』

  「我看你這一路走的挺順利的，就不和你掙了，你主外我主內。」徐妍早就在小說決定完結的時候就想通了，「之前的那個夢，我想明白了，那是對我的警示。」

  「家庭和事業總要有取捨，如果我們兩個人都忙，疏忽家庭，導致家沒有家的樣子，那麼才是得不償失。」

  「為了你，我願意放棄一切，當一個家庭主婦，這個我有經驗。」徐妍閃動的眼睛中，裡面似乎藏著星星。

  楊陽心房莫名的被戳中，點點頭給了老婆回應，「那我也會做的比以前更好，而且儘量不禿頭。」

  「你禿不禿頭，我才不在意呢，大不了剃光。」徐妍踮起腳尖，手裡比劃著名要給楊陽理一個大光頭的動作。

  楊陽剛想反駁，徐妍身後忽然就冒出一個黑影。

  他急忙將徐妍拉到自己的身後。

  等看清黑影是誰的時候，楊陽才放開徐妍。

  「竹樂你突然冒出來，想嚇死誰啊。」

  「誰讓你們兩個人在路中間秀恩愛的，都把我的肚子看飽了。」

  竹樂埋怨了一句，然後才開始解釋，「我在出租房門口等了你們一個多小時了，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情，要是不急的話，回出租房再說吧。」

  「也行，最好你們給我一些吃的，雖然被你們塞了一肚子狗糧，但我想我還能再吃點。」竹樂摸著肚子說道。

  「狗糧沒有，貓糧我讓阿花分你一點倒是沒問題。」楊陽貧了一句，心中還是奇怪。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竹樂暑假還沒結束，就到出租房門口堵他。

  「貓糧也行，我不挑食。」竹樂沒有一點心裡障礙地接下楊陽的話。

  沒臉沒皮就是他的座右銘。

  ……

  出租房裡還有一些徐妍愛吃的曲奇餅乾和巧克力，當然老婆的東西，楊陽是捨不得給別人。

  做為最佳損友的楊陽，正嘎吱嘎吱吃著餅乾，看著竹樂自己下掛麵給自己吃。

  「現在說說你來找我是什麼事情吧，眼睛不要盯著餅乾，沒有你的份。」

  「上輩子我一定是做了什麼缺德的事情，才會有你這樣的兄弟。」

  竹樂在打了一個雞蛋到自己的掛麵里，有些幽怨地抱怨著。

  「說正事，別浪費時間。」

  「是是，你不是學生會副會長嘛，能不能讓我加入學生會。」

  「你加入學生會幹什麼？」

  如果說竹樂忽然想為廣大同學服務，楊陽一百個不相信，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那個我是想要能借著學生會的身份，能和垚垚到學校外面玩嘛，行個方便。」

  「臥槽，你得手了？」

  才一個月不見，竹樂居然追到了李垚垚，讓楊陽十分意外。

  有機會讓楊陽意外，竹樂也得意起來。

  「好女怕賴男，這一個月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才把李垚垚追到手。」

  「我可以幫你想辦法，但你答應我，注意分寸。」

  隨著煤氣灶上的鐵鍋冒出一縷縷白色的蒸汽，竹樂用力地對楊陽點頭。

  出租房的純白的燈光照在竹樂的臉上。

  他興奮的樣子，讓楊陽心裡始終沒底。

  ……

  轉眼時間過去兩個月，楊陽在運動手環加持下，跟著老喬有多學了兩種樂器。

  在這兩個月里，雲中迎來了又一批高一新生，以及一個武術老師。

  楊陽在退出籃球校隊以後，江羽和旭峰本來也想退出，但被他攔下了。

  他們兩個人在雲中的校隊裡也算是半個主力了，兩個月前他為隊友寫歌，讓他們加油。

  現在帶人退出校隊，這始終說不過去。

  他是時間安排不過來，要參加明日音樂人的一些節目錄製，學校和杭城兩頭跑。

  旭峰和江羽除了在校隊繼續參加訓練，也沒有別的事情，他們退出，再加上許一航已經高三了，校隊今年能不能繼續晉級省級比賽都是一個問題。

  說清楚這一點後，江羽和旭峰也沒有意見，願意留在校隊。

  至於竹樂，心早就玩野了，楊陽說的話，他面前滿口答應，轉頭想幹嘛繼續幹嘛。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放十一長假了，楊陽坐在教室里，已經刷完四本五三了。

  但卻沒有以前的那種暢快感，反而特別的煩躁。

  竹樂這個傢伙，今天又借著學生會的名義，帶著李垚垚到學校外面看電影去了。

  這本不關他的事情，但是心中的某種預感越來越強烈，讓他靜不下心來。

  「你們快跟我來，聽說室內體育場旁邊那條河裡死人了！」

  一人從教室外面衝進來，神色慌張地跑進來說道。

  「真的假的，又是哪個高三生想不開了嗎？」

  「什麼叫做又，上次跳樓的那個已經還是好幾年前老校區的事情了。」

  「走，我們去看看。」

  「可是，我的作業。」

  「還寫什麼作業，都出人命了。」

  在同學們吵雜的聲音中，一大半的學生衝出教室，朝室內體育場跑去。

  楊陽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

  因為他想起來，今天是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雖然歷史的齒輪已經發生了改變，但是每年高考的輪迴依然繼續，有些事情軌跡變化不大。

  比如說今年會有一個武術老師會到學校。

  再比如今年的這一天，校長和教導主任突擊到校門口，檢查晚歸和偷跑出學校的學生。

  最後一對情侶為了躲避校長和老師的排查，跑到室內體育場後面攝像頭盲區，翻牆進來。

  可他們並不知道，哪裡正好有一條連接學校變壓器的電纜。

  在黑暗中，包裹著深色塑膠皮的電纜，就像一根懸掛在空中的死神邀請函。

  楊陽記憶中，那一次有人就是先摸到電纜觸電，然後落入旁邊的河裡，溺死。

  因為不是他們班的人，楊陽已經記不住名字了。

  但那件事情鬧的很大，學校加強了進出管理，每天都有一個老師守在校門口，並且組織老師帶著學生排查學校的安全隱患。

  那時候做為學生代表的楊陽還參加過，學校專門為此開的一次會議。

  在體能上本來就有優勢的楊陽，很快就甩開了，身後大部隊。

  等他跑到室內體育場旁邊的橋上時候，其他人還沒全部離開教學樓。

  站在橋上，楊陽舉目眺望，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一個人影。

  最先發現的人先去找了老師，校長和教導主任，已經到達了現場。

  今天值班的老喬帶著羅楠也在場。

  校長怒火攻心，滿臉漲紅，

  「正門為什麼不走！誰給你的膽子爬這個牆！」

  正在被校長謾罵的不是別人，正是竹樂。

  竹樂此時渾身濕透，面色慘白，目光都沒有焦距，已經完全丟了魂。

  喬康永站在旁邊也說不上話，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他能做的最多就是在校長萬一忍不住要動手，他幫忙攔著點。

  當楊陽走進，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人。

  全身被水浸透了的李垚垚，披頭散髮地躺在地上，睜大的雙眼，微張著嘴巴，面容扭曲，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老喬在發現楊陽走過來的時候，還揮揮手。

  讓他不要靠近。

  但楊陽腳步沒有停下。

  等老喬失去耐心，要親自過來把楊陽拉走的時候，秦霞從地上站起來。

  「等不到救護車趕過來了，已經完全沒有呼吸和心跳了。」

  「我……」

  竹樂顫顫巍巍地想說什麼，但被校長頂了回去。

  「你什麼你，哪裡都別去，先到教導處待著，在警察沒之間，你哪裡都不准去。」

  竹樂被校長說的話噎地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楊陽看在場那麼多人，他也沒有起死回生的辦法，只能主動去扶住像是隨時要倒下的竹樂。

  「老師，我帶他去教導處，可不可以。」

  「你帶他去吧，他今天也受到很大的驚嚇。」喬康永搶在校長之前說道。

  校長氣歸氣，但還沒喪失理智，點頭算是默認了。

  幾乎是趕在所有同學趕到之前，楊陽扶著竹樂離開現場。

  在路上和一群同學擦肩而過，有人投來好奇地目光，但被楊陽給瞪了回去。

  一直到了，教導處。

  「你先坐下來緩緩，等緩過來，再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楊陽扶著竹樂，想讓他坐到轉椅上。

  可竹樂無視了面前的轉椅，失魂落魄的走到角落，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地上。

  楊陽走進的時候，竹樂已經腦袋埋在膝蓋之間，抽搐著哭泣。

  「我想救她的……我真的是想救她的……」

  「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是什麼都不說，我也沒辦法幫你。」

  楊陽坐到竹樂旁邊的地上，輕聲撫慰著竹樂。

  「老楊，我真的盡力了，在垚垚掉下去的時候，我立刻就跳到河裡救她。」

  「但都不管用……」

  竹樂剛抬起頭說了幾句，腦袋又漸漸地埋到膝蓋之間。

  「你們怎麼就會掉河裡，慢慢說不要急，我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在楊陽的安撫下，竹樂一點點地事情說出。

  事情經過和楊陽預感到的差不多，竹樂帶李垚垚去看電影，回來晚了，遇上校長檢查，心虛之下，選擇了繞到室內體育場這邊爬牆。

  這時候楊陽忽然有些想念他下線的系統。

  一條正值花季的生命就這樣沒了，令唏噓。

  「老楊，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不聽你的話。」竹樂頭還埋在膝蓋中，喃喃地說道。

  「你不該向我道歉，該道歉的人因為是垚垚的父母。」面對人命面前，每個人都應該有敬畏心，楊陽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竹樂。

  大概能做的只有陪伴，以及一起向李垚垚的父母道歉。

  ……

  學校出現了安全事故，鬧的很大，在李垚垚確認死亡的當晚，所有的學生被勒令停止晚自習，全部回到寢室，不得在外面走動。

  食堂的夜宵也被迫取消了。

  在徐妍他們的寢室里，曹艾艾拿出自己的工藝蠟燭放在陽台地上點燃，用自己的方式送李垚垚離開。

  而淼水和徐妍帶著學生會的成員，在宿舍樓附近，巡邏防止有好奇心爆棚的人跑出來看熱鬧。

  巡邏到一半，淼水沒有任何預兆地忽然坐到花壇邊緣。

  「垚垚真的就這麼死了？」

  「還沒確定，救護車已經在送到醫院的路上了。」

  徐妍坐到淼水的身邊，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淼水露出這樣懦弱的一面。

  在生命面前，每個人都是脆弱的。

  在台上救護車的時候，李垚垚就沒了呼吸，結果基本能夠預料，只是她們誰都不願意接受。

  「都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讓她和姓竹的那混蛋在一塊。」

  「他們是在暑假自由戀愛，我們也管不了，不要過分自責。」

  徐妍安慰著淼水，但她自己心裡也不好受。

  關於竹樂和李垚垚的事情，楊陽早就她說過，竹樂進外聯部，還是她幫忙安排的。

  再往深了說，她沒有安全感，著急和楊陽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才會引起學校戀愛風盛行。

  「其實最難受的是你們吧，我沒事，就是感覺生命太脆弱了。」淼水注意到徐妍低垂下來的眉眼，反過來安慰起徐妍。

  「我也沒事，就是有點擔心楊陽和竹樂。」

  「聽到這次竹樂受到的打擊很大，現在都不和任何人說話。」

  「楊陽這個人啊，在乎別人的感受，勝過自己的感受，估計也會一起跟著難受。」

  徐妍搖搖頭，拉著淼水一起站起來。

  快熄燈了，她們該回寢室了。

  事情的結果，可能要到明天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