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和楊陽用疊成三角形的紙片和雙面膠做了一個紙蘋果。

  在冬季的寒風中相互拆開了彼此寫給女兒的信。

  「小雨生日快樂……」X2

  「你媽媽現在更加年輕漂亮了，你長大以後要像你媽媽一樣……」徐妍一隻手拿著楊陽地寫的信，側臉偷瞄自家老公。

  「你爸爸現在很出色，可能再也不用為了我們母女的未來熬禿頭，一直保持你以前光照片中看的那樣子……」楊陽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

  這個動作讓徐妍不禁發出輕微的噗呲聲。

  「你都在孩子那邊揭我的短是吧。」

  「哪有，我是告訴孩子，他的爸爸曾經是多麼的英俊帥氣。」

  「這還差不多。」

  楊陽嘀咕著開始讀第二張信紙。

  「不過呀，你的爸爸很好色，估計等不及想給你生幾個哥哥姐姐，這讓媽媽很苦惱，以後小雨可能就不是家裡最大的寶寶……」楊陽流著冷汗繼續讀著信。

  另一邊徐妍已經將信讀完了，湊過說道：「怎麼不抗議了？」

  「你說的就是我所想的，有什麼好反駁的。」楊陽轉頭給了徐妍一對死魚眼。

  老是瞎說什麼大實話。

  「時間差不多了，點火燒信，等會宿舍要關門了。」

  「嗯。」

  在寒風中，楊陽拿出從實驗室帶出來的火柴點燃紙蘋果，然後和老婆拉著手將比彼此的信放在燃燒的蘋果上。

  隨著火舌舔破紙張，火焰裹挾著文字漸漸消失，文字所承載著楊陽和徐妍的思念一同消失。

  到最後只剩下了一堆灰燼。

  楊陽確定沒有火星後站起來拉上徐妍一同離開。

  隨著兩個人的背影漸漸遠去，地上剩餘的灰燼在晚風中漸漸分崩，飛揚到天空之中

  ……

  在宿舍門口和徐妍分開以後，楊陽回到了寢室。

  一進門，楊陽就看到竹樂手裡拿著一個蘋果。

  「誰給你買的？」楊陽坐到自己座位前，打開筆記本的同時順口問道。

  江羽和旭峰？

  「我自己的買的，不行嗎？」竹樂說完惡狠狠地咬在蘋果上，「話說，楊陽你的小說上三江了，不加更嗎？同寢讀者在旁催更啊。」

  竹樂剛看完楊陽寫小說，出現了一個金髮棕色眼瞳的蘿莉。

  楊陽在她的身上下了不少筆墨，看的竹樂抓心撓肝想要知道後續。

  「加更？你想看的話，我給你看存稿好了。」

  「別，千萬別，我每天追一點，我能忍受，要是將你存稿看完了，以你這個大忙人趕出新稿子的不穩定性，我得難受死。」

  竹樂吃完蘋果打開別的小說，還是看別的小說頂頂餓吧。

  元旦會演以後再過兩個星期就是期末考試了，老師開始加大力度的布置做作業，也加緊追趕教學進度。

  楊陽也只能忙裡偷閒找喬康永請教《半壺沙》曲譜的事情，晚上回寢室還要趕他的小說。

  可以說他的時間都被榨乾了，真的一滴都不是剩了。

  這也是他誓死不加更的原因。

  不過今天只有半個小時就要熄燈了，他不準備碼字。

  已經一個月多沒關心老婆的小說了，是時候關注一波了。、

  點開徐妍的小說，楊陽開始從上次看的那一章開始看。

  攢了一個月多的章節，半個小時正好看完。

  然後他躺在床上，有一種說不出感覺。

  以老婆的視角，看他杜撰的自己，而且還有自己在國外遇到初戀的劇情，莫名的感覺對不起老婆似的。

  打開手機網頁，楊陽發現還有人在他的微博下面留言。

  「小說里是不是真的，先生你有小白大大這麼好的女朋友了，還和前女友有聯繫？」

  「應該是假的吧，如果沒有第三者出現這麼體現兩個人感情忠貞。」

  「我不管，既然寫了就算不是事實，也一定有苗頭了，先生道歉。」

  「先不管有沒有道歉就對了，這是人生經驗。」

  楊陽好笑看著這些網友，徐妍之所以寫這段劇情估計是因為之前周倩倩的事情吧。

  他倒是好奇老婆微博上有沒有。

  打開宣徐妍的微博。

  楊陽發現真實情況比他想的還要熱鬧。

  「大家不要在亂猜了，先生真的沒有初戀，要有我就是他的初戀【尷尬】」這是徐妍發的澄清貼。

  後面還有一大堆留言。

  「有小白大大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是小白大大寫的太虐了，我都當真的了。」

  「要求加糖，沒有糖的我活不下去了。」

  「藝術源於生活，作者的話只能信三分。」

  楊陽繼續往下看，看到老婆回復讀者們，忙的焦頭爛額，他也就放心了。

  不過結束這一話題的人，倒是讓楊陽有些意外。

  「日子定好沒有，定好了我就推掉通告，訂飛機票了@愛吃兔頭」

  發這條微博的是李雅。

  楊陽一開始明白，想到自己的百盟中有一個叫做雅雅的盟主以後，就大概明白了是什麼情況。

  「還沒有，要先回一趟家，和父母商量了以後才能將日子定下來@李雅」徐妍隔了半個小時才回復了李雅，估計和她私下裡用企鵝已經聊了過了才回復的微博。

  大概是關於為什麼要在微博上聊這事情的私聊。

  楊陽也大概能知道李雅的用意，就是將網友和讀者的注意力轉移到別地方。

  「李雅女神還和小白大大認識啊。」

  「太好了，我追的明星和作者是相互認識，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棒的。」

  「兩位是不是將微博當成企鵝了？說話好曖昧啊。」

  「什麼日子個要去哪裡，不要吊人胃口啊。」

  「小白大大，你透露一下啊，不行私聊，我給你和先生都打賞一個盟主。」

  「咳咳，你要是早打賞盟主的話，也許能知道，現在晚了。」

  …

  楊陽看到網友中有一個人的叫『才不是鈴鐺』，這已經不用猜了，說話的語氣方式就是汪小鈴沒跑了。

  在看看鈴鐺在發了這一條留言後，有人@她，也沒有回，楊陽就明白。

  這個比他們大三歲的大一學姐估計在群里挨批評了。

  汪小鈴這種嘴巴不嚴實的毛病是應該改改了。

  看完微博後，楊陽找老婆調戲一下，然後睡覺。

  可他剛退出微博，手機就震個不停。

  一條企鵝信息，兩條簡訊。

  一看企鵝信息是老婆發過來的，楊陽優先點開。

  徐妍：我不想寫小說了，好煩啊，我寫不下去了。

  楊陽：為什麼？

  剛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楊陽先是一喜，然後又不感覺不對勁。

  作為身為丈夫，在老婆遇到挫折的時候，應該給她鼓勵，而不是慫恿她逃避。

  徐妍：一般言情小說都是結婚作為結尾嗎，咱們快要結婚，我又不能將那一份喜悅寫出來，好煩啊。

  楊陽：你難道沒看過先婚後愛之類的都市言情小說嗎？你要是沒看過找群里的其他作者請教一下。

  徐妍：可是設定已經鋪開了啊，你結婚以後，只能疼我愛我，保護我，哪能像那些作死的男人那樣，打老婆，還背著老婆和初戀玩曖昧，別說你可以，不然我就打死你。【怒火】

  呵呵，女人，憂鬱症過後又是狂躁症。

  楊陽：想想咱們結婚後去旅遊，你有靈感了沒有。

  徐妍：這個嗎？我去想想。

  哄好老婆以後，楊陽剛鬆一口氣，忽然又感覺不對勁。

  他是要讓老婆撲街啊，怎麼又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哎，心累。

  楊陽無力地雙擊右鍵退出企鵝，然後點開了第一條簡訊。

  是喬康永發過過來的。

  喬康永:樂器和服裝都已經寄過來了，這個雙休日我教你吹笛子，另外讓徐妍寢室的那兩個小伴娘將衣服尺寸發過來一下，板娘服也該開始做了。

  楊陽：好，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和徐妍說的。

  回復完這條簡訊以後，楊陽再點開下一條簡訊。

  讓楊陽有些意外居然又是陳正鴻發過來的。

  難道是陳正鴻睡不慣自己房間的陽台？

  陳正鴻：楊陽你必須幫我說服你秦老師。

  楊陽：為什麼？

  陳正鴻：我媽剛才打電話過來了，今年如果不帶秦霞回家，我也不用回去了。

  楊陽：真實。

  陳正鴻：……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沒有的話，我只能去租一個了。

  說實話，在對付秦霞老師方面，陳正鴻給楊陽的感覺是真的沒什麼出息啊。

  如果算原來的歲數的話，陳正鴻和他同歲，這麼怕女朋友的也是比較少見。

  可能是陳正鴻心中自卑和愧疚感作祟吧。

  楊陽：老師，你的感情問題，問我這一個學生真的大丈夫嗎？

  陳正鴻沒有回答，不過楊陽能猜到他此時表情一定不怎麼好。

  楊陽：租一個女朋友這種事情，老師你還是別做了，有風險，各方面的。

  陳正鴻依舊沒有回應。

  楊陽看著手機，慢悠悠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楊陽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陳正鴻依舊沒有回覆他，也不管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陳正鴻不急，他又何必要急。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就到了元旦會演的那一天。

  陳正鴻終於還是憋不住了，到作為臨時化妝間的音樂教室找楊陽。

  「你跟我到外面來一趟。」

  楊陽正拿著眉筆準備給老婆畫眉，陳正鴻來的很不時候。

  「老師，有事情就在這裡說好了，反正沒幾個人。」楊陽說著托起徐妍的下巴，拿著眉筆小心地一點給她畫眉。

  徐妍的臉蛋屬於清純柔美，相對於《半壺紗》的意境而言，需要將眉毛在延伸一點點，然後畫出稍微明顯一點的眼線，這樣在舞台上才能讓遠處的觀眾能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一次楊陽將五角星徽章給徐妍戴，讓喬康永教了她一個星期的古箏。

  雖然還一些生疏，但大體上已經不影響今天晚上的表演了。

  在楊陽說完話以後，陳正鴻氣紅了脖子，但是站在楊陽身後說不出話來。

  除了楊陽，他不是沒找其他人商量過。

  他先是去找了校隊教練李鵬，這傢伙在酒桌上只這樣說的：

  「過年帶女朋友回家？你不是和秦霞和好了嗎？這有什麼問題……沒和好，那就加把勁，反正還有半個多月，發揮死纏爛打的精神，加油你行的老陳。」

  然後他去在圖書館關門前找了圖書館裡員王大姐。

  王大姐一邊對照書籍上的編號，一邊說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直接跟秦霞說就好了了，就算是沒和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你要是真心想讓秦霞答應你求婚，就自己想辦法。」

  李鵬的建議沒有什麼實際可以操作的東西，王大姐是中立派，兩不相幫，甚至隱隱地支持秦霞多敲打一下他。

  剩下還有不少的老師和同事，但是陳正鴻不想讓這事情弄的大家都知道。

  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萬一像之前校隊那冠軍的承諾一樣，讓他進退兩難，就算到時候秦霞願意幫他，他可能也變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甚至笑柄。

  音樂教室裡面其他人畫好妝去表演時，楊陽還在給徐妍化眼線。

  徐妍都替陳正鴻著急了，用眼神示意楊陽不要再涼自己的老師了，這樣不好。

  「眼睛不要亂動，乖。」楊陽說著繼續畫。

  陳正鴻耐心終於消耗殆盡，「楊陽，不要太過分了，我畢竟是你的老師。」

  「那老師就不要站著，到旁邊坐。」楊陽拍拍身邊的塑料方塊，然後放下手中的眼線筆。

  「其實讓秦霞老師跟老師您回家的辦法有很多。」楊陽有些佩服陳正鴻的痴勁。

  「第一個辦法，直接和秦霞老師說明原因，秦霞老師有很大概率答應跟老師回家。」

  「老師你之所以糾結的原因，是知道勉強用家裡的原因讓秦霞老師跟你回家，等來年你不光她還是一樣的態度，甚至你還額外欠她一份人情。」

  「那麼我來說說第二種，你就說你家裡人生重病了，想看見你帶女朋友，回家，和第一種情況一樣，你欠了人情，但是家裡人生重病了，多好的藉口，加勁能直接領證。」

  「不過收益越大，風險也就越大，說不定秦霞老師在知道真相以後，會和你徹底分手。」

  「那樣，還不如用第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