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輩分,誰不是熬走輩分大的,熬走大部分輩分跟他們差不多的同村人,才能在村里輩分大?
可老李家那倆孩子不同,他們出生輩分就高。
至於後面的,就是個人品行和能耐。
兩人都是一等一的好。
「他們條件都符合,咱也沒由頭推辭。」
老村長嘀咕了一句。
老人們聽著也是這麼回事。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決定了。
讓他們來!
這事兒由村長去說。
瞧見村長過來宣布結果時,老李頭更懵了。
「村里就這麼答應了?」
「我們也沒理由不答應吶。」
老村長攤手。
老李頭和老村長對視了一會兒,都有種荒謬的感覺。
一旁的李初元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和小滿進村子決策,是為了頂替大哥二哥。」
老村長沒聽明白。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射到老李頭身上。
老李頭簡單解釋了下。
「事兒就變成這樣了。」
老李頭很無奈。
老村長驚得到呆坐在原地。
還能這麼辦事?
這怎麼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老村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老李家的。
他只記得自己把這些話告訴老人們時,他們臉上的錯愕、驚奇等等。
當天,李大寶和李二寶被打發出去幹活。
村子裡也傳開了李初元和陳小滿要跟老人們一起管村子的事了。
與老人們相反的是,村里人很能接受這個事兒。
用那些女子的話說:「我們被初元爺和小滿奶管得挺好,布匹生意越做越大,我們每個月的工錢還在漲吶。」
村里其他人則希望兩人能像帶領老李家一樣把村子也帶著過好日子。
他們不知道將來他們會多麼慶幸今天的決定。
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於是每次開會,老李頭都把李初元和陳小滿帶上。
兩天過去了,他們還沒找到究竟是哪兒偷了水。
李初元開始提議:「既然我們查不清楚,那就交給能查清楚的人去辦。」
老人們茫然地互相對視。
陳小滿道:「你想找縣太爺查嗎?」
「縣太爺?他會管咱們水的事兒嗎?」
老村長遲疑。
以前遇到這樣的事兒,都是他們各村自行解決。
皇權不下縣嘛。
「他的轄區裡有許多村子都沒水,他得抓緊管,不然就出大事了。」
李初元道。
這原本就是縣太爺的職責。
「還有很多村子也沒水,要儘快告知縣太爺。」
村里老人看著兩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竟然插不上話。
最後的結果是讓老李頭去找縣太爺。
畢竟老李家跟縣太爺關係好。
陳小滿好不容易熬到醫學課結束,飛奔回家。
「爹,縣太爺知道淮河沒水了嗎?」
老李頭坐在石墩上,吹了口煙:「縣太爺帶著我坐馬車沿著淮河跑了一上午。」
陳小滿竄到他身旁:「是哪個村子把水搶走了呀?」
「是宜安縣把咱們的水給截了。」
宜安縣,好像在哪兒聽過。
陳小滿擰著眉頭思索起來。
「那些乞丐賣給你的棍子就是從宜安縣的破廟裡拿的。」
張半仙悠然地提醒道。
陳小滿恍然。
「原來宜安縣在咱們上游!」
「縣太爺要來水了嗎?」
老李頭還沒開口,先嘆口氣:「縣太爺讓人把我送回來,自己去找宜安縣的縣令了,也不知道談得怎麼樣。」
陳小滿手指敲著下巴,想了會兒後,就道:「爹不用擔心,縣太爺很厲害,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老李頭又是深深嘆口氣:「咱能等,田裡的稻子等不了啊。」
「爹你不要怕,你想啊,沒水了,我們只是一家的稻子損失了,對縣太爺來說是整個縣,他肯定急得睡不著覺。」
陳小滿小大人般擺擺手:「他著急我們就不用著急。」
好像是這麼回事。
老李頭懸了一天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晚上還吃了兩大碗米飯。
晚上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早上還是被周大丫叫醒的。
「縣太爺來了。」
老李頭打著哈欠:「天還沒亮,他來幹什麼?」
陳小滿用手背擦著眼睛,坐起身,卻被周大丫給壓回去了。
「天還沒亮,你再睡會兒。」
陳小滿眼睛睜不開,又躺下。
好像才睡著,又被喊醒。
「縣太爺找你們商量事兒。」
陳小滿閉著眼睛,抓起床腳的衣服往身上套。
旁邊睡著的李初元爬起來,坐了好一會兒,也跟著抓衣服穿。
周大丫看得又著急又好笑。
好不容易等兩人穿好衣服,來不及梳洗就去了縣太爺跟前。
「你們兩個睡得挺好啊。」
王縣令道。
李初元努力把哈欠憋回去,看了下外面,月亮還掛得高高的。
「縣太爺你怎麼這麼早?」
陳小滿擦著眼睛,含糊道:「急得睡不著嗎?」
被戳中心思的縣太爺咳嗽一聲。
「宜安縣把咱們的水給攔了,你們不著急?」
王縣令問道。
李初元搖搖頭:「我們著急沒用。」
「不如好好睡覺,長身體要緊。」
陳小滿手背用力擦著眼皮。
眼睛好酸呀。
王縣令眼圈更猩紅:「宜安縣令跟我開價了,要一百萬金稻米才肯把水還給我們。」
「一百萬?!」
老李頭驚呼。
李初元和陳小滿的瞌睡被嚇跑了。
兩人不敢置信地看向王縣令。
「你們也覺得他獅子大開口吧?」
王縣令聲音冷然。
陳小滿道:「糧食給他們了,我們就沒飯吃了。」
「乖乖,這是要把咱們縣的糧食都要走哇!」
老李頭手抖得厲害。
他下意識去摸腰帶,想起旱菸杆在房間,只能抓緊自己的兩隻手。
「他們宜安縣去年年中才修的水渠,去年糧食收成不好。」
王縣令並不隱瞞他們。
去年上半年,宜安縣的糧食收成不好。
到年中才修好水渠,換了不少他們淮安縣的糧種。
下半年收成極高。
可宜安縣沒守住,被糧販子收走許多糧食。
「他們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
李初元很嫌棄。
「他們為什麼不提早修水渠?把糧販子抓住不讓往外販賣糧食也行呀。」
陳小滿很不能理解。
王縣令眼底閃過一抹嫌棄。
還能因為什麼,同僚無能罷了。
老李頭不想聽那些緣由,他現在很著急:「我們怎麼把水弄回來?真要給他們這麼多糧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