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百味樓的主廚是宮裡出來的御廚，廚藝特別好。」

  李初元說完，還嘴欠道：「沒點菜後悔了吧。」

  說完，就等著四人發出感嘆。

  「啥是御廚？」

  其中一名女子疑惑問道。

  李初元一噎。

  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御廚啊，那是給皇帝做飯吃的大廚。你們想想，能給皇帝做飯，做的飯得多好吃喲。」

  老李頭眉飛色舞：「咱吃得跟皇帝一樣！」

  四名女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娘咧。

  她們還能跟皇帝吃一樣的菜！

  祖墳冒青煙了！

  口水瘋狂分泌，她們顧不上羞怯，夾了菜就往嘴裡送。

  越吃越香，越香就越停不下來。

  原本是小滿幫她們夾菜，漸漸地，沉檀她們著急了。

  小滿小姐夾菜太慢了。

  她們偷偷咽著口水，眼睛巴巴盯著桌子上的菜。

  越想吃，菜的香味越喜歡往鼻子裡鑽。

  沉檀先忍不住，自己夾了一筷子菜。

  偷偷看向桌子上幾人，發現他們並未責備她，甚至都沒看她。

  她安心了，將菜送進嘴裡。

  菜的香味瀰漫在口中，她竟有種活著真好的感覺。

  其他女子也大著膽子夾了一筷子。

  有一就有二。

  她們漸漸放下拘謹，放開肚皮吃菜。

  原來菜能做得這麼好吃！

  李二寶不再關注她們，反倒把目光落在一直不動筷子的周掌柜身上。

  「菜不合周掌柜胃口？」

  周掌柜搖搖頭，眉頭擰成疙瘩：「跟菜無關。」

  李二寶放心了，只要不是菜的問題就沒事。

  李初元往陳小滿一指：「小滿給周掌柜出了個難題，周掌柜在想辦法。」

  李二寶來了興致，李初元把給女工們發工錢的事說了。

  「成衣賣得怎麼樣？」

  「八十套全賣出去了，還有不少預定的，我還想著讓她們加快縫製新衣，最好能做兩套新樣子。」

  說到生意，周掌柜高興不已。

  話鋒一轉，他眉頭又皺了起來：「女工們的工錢不好發啊……」

  四名女子不好抬頭，卻豎起了耳朵。

  家裡又有一個穩定的生意，李二寶高興極了。

  至於工錢，倒也不難。

  「她們不是每個人做的部位不同嗎，那就按照難易程度給定價。」

  李二寶邊思索邊道。

  「這倒是個法子，不過這定價要怎麼定價合理？」

  周掌柜琢磨著可行性。

  「我娘會做衣服，讓她把衣服各個部位單獨做幾次，記個時間，再根據難以程度給不同的定價。」

  周掌柜想反駁，想了想發現好像真能行。

  他們娘沒利益糾葛，可以公證地評判難度。

  把各項定價後，女子們多勞多得，誰也爭論不了什麼。

  老李頭沉吟著道：「要是做袖子的人做得更快，縫領口的人做得慢，做的成衣也少，那不是亂了嗎？」

  「人隨時可以調動，到時候調幾個做袖子的人去做領口就成。」

  在李二寶看來，這些都可以解決。

  陳小滿低著小腦瓜子想了好一會兒，雙手用力一拍，高興道：「二哥的辦法真好！」

  老李頭也鬆了口氣：「成，回去我就跟你們娘試試。」

  實在有問題了，再找二寶唄。

  想到這兒，老李頭笑呵呵問李二寶：「二寶啊，你咋想到的？」

  「用腦瓜子想到的。」

  李初元代替二哥回答。

  老李頭瞪向他：「你也有腦瓜子，你咋沒想到？」

  「我沒二哥會做生意，想不到很正常。」

  李初元的話瞬間讓老李頭噎住。

  「都是跟我們掌柜學的，初元跟著我們掌柜學幾天，也能想到。」

  李二寶笑道。

  家裡三兄弟，真要論腦子，還得是初元最聰明。

  「他學做生意太可惜了。」

  周掌柜搖搖頭。

  李初元一看就是走仕途的料子。

  不過這個李二寶也是了不得啊。

  在酒樓幫著招待了幾個月生意，竟然有如此多手段。

  他想了一天都沒想到的法子，李二寶只思索了一會兒就能想出辦法。

  反應快，還考慮周到。

  怕金掌柜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這樣的法子。

  周掌柜看向李二寶的目光越發複雜。

  這便是天賦嗎？

  真是傷人。

  壓下內心複雜的情緒，他問李二寶：「你可有讀過書？」

  李二寶搖搖頭。

  周掌柜意味深長道：「想要做生意，還是得認些字，總得會看帳本。」

  「做生意也得讀書啊……」

  老李頭不解。

  「若是擺攤做個小買賣，當然不需要讀書。以二寶兄弟的資質，往後必定不會擺攤，讀書識字是必須的。」

  李二寶知道周掌柜是好意，對他也是一番感謝。

  「二哥你要去我們村的學校讀書嗎？」

  陳小滿提議。

  李二寶頭疼：「我每天回家都天黑了，學校放學了，怕是學不了。」

  「對哦。」

  陳小滿為難起來。

  她想教二哥，可她晚上要學醫，她沒空了。

  「我教二哥識字。」

  李初元挺直了胸膛。

  「我回家時你都在打鼾了。」

  李二寶搖搖頭。

  「我可以早點睡覺，等你回來喊醒我，教你十個字後再去睡覺。」

  李初元躍躍欲試。

  老李頭雙眼發亮：「這主意好，初元都能做文章了，教你識字一點都不難。」

  不用花錢就能讓二寶也學著認字，多好的事兒啊。

  李二寶想了下，點了頭。

  這是最方便的辦法了。

  李初元樂開了花，心裡已經琢磨著今晚怎麼教二哥了。

  周掌柜看著他們這麼快又解決一個難題，心裡不免對老李家更高看了一分。

  難怪他們能這般快發家。

  這一家解決問題的能力極好。

  怕是再過兩年，他家都比不上老李家了。

  想到這種可能，周掌柜心一顫。

  得趕緊把布莊生意做起來，往四周的郡縣發展，不能總滿足在淮安縣。

  當天晚上，李初元興奮得睡不著。

  小滿在學校當老師，他在家裡當老師。

  先教會二哥，再去教大哥，大嫂二嫂也都教出來，他也不比小滿差了。

  門外一響，他就趕忙起床跑出去。

  李二寶一驚：「你還沒睡？」

  李初元站直身子，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橫在肚子上，端著架子道：「都回來了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跟我進屋，我要教你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