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圍觀的人倒覺得老李頭說得對。
女子的名聲太要緊了,換成他們,別說牙了,就是這混混的骨頭都得給他敲碎。
再一看,那四名女子個個長得好。
衣服穿得也好,肯定是家裡寵著的。
人家一個老頭子怕是火燒火燎的。
「我還某動嗖!」
混混悲憤反駁。
沒了門牙,他話已經說不清楚。
老李頭倒是聽了個明白,還兇悍反駁:「你還想動手?老子打不死你!」
眼見他又抬起扁擔,混混大駭,扭頭就跑。
用力推開攔在前面的人群,他慌亂擠出去。
老李頭遺憾道:「跑得真快。」
陳小滿也很遺憾:「沒把他抓去坐牢,太可惜了。」
「他掉了兩顆門牙,以後話都說不清楚了,不能再調戲別的女子。」
李初元對結果很滿意。
陳小滿想了想,很贊同地點頭。
沉檀一開口,聲音哽咽:「給你們惹麻煩了,都是我們的錯。」
其他三名女子沒開口,無聲地站在沉檀身後,顯然是贊同沉檀的話。
「是壞人的錯,姐姐們為什麼要道歉?」
陳小滿很不解。
沉檀一愣,「他調戲的是我們……」
「對呀,是他看姐姐們好看,壞心地想調戲你們,是他的錯。」
沉檀愣愣地盯著陳小滿。
她說不是她們的錯?
可別人都說她們失身,她們就髒了,她們不配活著。
今兒竟然有個小丫頭告訴她是壞人的錯。
心好似有隻大手在肆意揉捏,冒出一股股酸水。
她難受得差點呼吸不過來。
眼睛也酸得厲害。
沉檀趕忙低下頭,不敢讓人看到她通紅的眼眶。
四周的人聽著不對勁。
「你們不是一家子?」
「她們是我家請的繡娘,針線活很好,身上的衣服都是她們自己做的。」
陳小滿奶聲奶氣跟大家介紹著。
眾人「嚯」地看向四人。
繡娘很了不得喲,能大把賺錢。
誰家的閨女要是繡娘,媒婆能把他家門檻都踩爛嘍。
再看看她們身上的衣裳,真搶眼。
縣城裡沒瞧見過這麼好看的衣服。
手藝得多好,賺錢肯定頂呱呱。
長得又好,身段也好。
一時間,不少人動了心思。
人群里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高呼:「你們許配人家了嗎?」
四名女子茫然地搖搖頭。
人群爆發出一股看到寶貝的驚呼。
立刻有人上前介紹自己:「你們瞅瞅我咋樣,我幹活很利索。」
「我在縣城有份工,每月都拿工錢,日子過得很好的!」
眾人邊說邊往前擠。
老李頭虎著臉,把扁擔往身前一橫,大聲呼喊:「都往後退!給我退!」
擠在前面的小伙子們忌憚地往老李頭的扁擔瞅,門牙隱隱作痛。
他們不自覺停下腳步。
「都幹嘛,想耍無賴是不?」
老李頭虎眼掃向前排的人。
被他掃到的人門牙更痛了。
一個黑黝的年輕人賠笑道:「我們是想娶媳婦。」
「誰知道你們是啥人,都不要!她們是我們家的繡娘,要賺錢,你們都靠邊!」
老李頭擼起扁擔趕人。
小伙子們不服氣了:「她們只是你家的繡娘,又不是你的閨女,你還能攔著她們嫁人嗎?」
四周的人紛紛點頭贊同。
看向老李頭的目光帶了不贊同。
似乎老李頭過於多管閒事了。
老李頭扭頭問沉檀:「你想嫁給不知道來歷背景的人不?」
他還用扁擔朝著拍在最前頭說話的小伙子:「指不定是個街溜子。」
被點到的小伙子漲紅了臉:「我是村裡有名的莊稼好手!是清白人。」
「清白人不找媒婆提親,自個兒往上湊,誰信吶。」
老李頭嗤一聲。
小伙子被老李頭給唬住了。
從來都是媒婆上門提親,哪兒有自個兒往上湊的。
要是姑娘家裡人知道,非得揍他一頓。
其他人也意識到這點,訕訕不吱聲了。
沉檀四人知道老李頭是在維護她們,心裡暖乎乎的。
老李頭話一轉:「你們都瞧見了,咱們的衣服好看得很,給自家媳婦姐妹帶一套回去,她們得多高興喲。」
有個年紀稍大點的人往那幾個女子身上看了又看。
「你們這是棉布裙子?很貴吧?」
「棉布肯定比麻布貴,老哥家裡有閨女吧?閨女只在家幾年有好日子過,嫁到婆家沒那麼舒心了,當父母的能寵幾年是幾年,給置辦一兩身好看衣服,也能讓閨女說個好人家,婆家也看重自家閨女是不。」
這話說到那年紀大些的男人心坎里。
他跟村里人不同,他疼閨女。
一想到閨女以後要去婆家受苦,他就想對閨女再好些。
不過他不傻,還是問:「啥價錢?」
「咱也不知道,咱只管做衣服,賣衣服的是周掌柜。」
老李頭往前指:「這條街走到盡頭,左拐走進去,就是周掌柜的布莊。」
男人也是穿的棉布衣裳,看著像是縣城的人,日子過得應該不錯。
瞧著像是會買他們衣服的人,老李頭很有耐心。
男人遲疑了。
陳小滿跑到跟前,甜滋滋對著男人喊叔:「可以去問問,太貴了咱不買嘛。」
男人被陳小滿逗樂了,當即點了頭:「行,我去問問。」
要是便宜,他也給孩子買套好看的裙子。
他的目光在沉檀身上的衣服掃了一眼。
人家穿得這麼好看,他閨女穿著肯定更好看。
四周看熱鬧的人多,真問衣服的少。
衣服好看得一看就買不起。
不過這兒圍觀的人多,知道周掌柜布莊賣裙子的人多了。
沉檀她們一路走,一路吸引人回頭。
經過剛剛的事兒,沉檀背挺直了。
走起路來,腳步沉穩,更顯得衣服靈動。
不少來縣城玩兒的人瞧見四個好看女子穿著見都沒見過的好看衣裙,眼睛都直了。
他們不遠不近跟在幾人身後。
老李頭可算明白小滿走路的好處了。
他乾脆牽著牛跟在幾人身後,慢慢悠悠往周掌柜的鋪子走。
等他們到周掌柜門口時,身後跟了不少人。
四周還有孩子跑動。
有孩子驚呼沉檀比新娘子還好看。
布莊裡陸續有人來詢價。
周掌柜只得將他們一一安排好坐下,茶水點心招待著。
心裡盼望著陳小滿他們趕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