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晃一年過去了,本來只有半年刑期的張釗同,因為在看守所監區勇戰了四十口子,雖然混了個名頭,但也給自己加了半年的刑期,范德彪已經在半年前出了看守所了。
來時冷冷清清,走時風風光光的,張釗同也到了出看守所的時間了,換回了一年前衣服,領取了私人物品,看著這個呆了一年的地方,真是充滿了回憶,一回憶起,那手就止不住的痒痒。唉,說這些幹嘛!回去好好侍弄那些地,與人為善,再不動手不就不痒痒了嘛!
出了看守所的張釗同,被大林子開的手扶拖拉機給接了回去,回去的路上,大林子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找了個熟食店,切了半斤豬頭肉,打了半斤高粱散白。說是要在自己家裡給張釗同接風洗塵,去晦氣。
大林子直接繞過了張釗同家,直奔了自家去了。張釗同很是不解,這也太熱情了吧!我回家換個喝茶的衣服也不行啊?張釗同心裡想著,嘀咕道:「這小子......」
2
大林子單身一人,下廚又掂搭了幾個菜,不一會兒,桌上擺了四菜一湯。張釗同看著桌上的菜,看著大林子。
「瞅啥啊?張哥」大林子擰開那瓶高粱散白,給張釗同倒上。
張釗同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咀嚼著說:「行啊!這才這小味做的」
「哥,你要是不會捧,你也別硬捧,你吃的那是熟食店裡買的豬頭肉」大林子指著那盤子豬頭肉說著。
張釗同看著那盤豬頭肉尷尬的笑笑,說:「今年的收成咋樣?我沒回來,我那地你可以種啊!」
「吃飯,張哥,先吃飯,這給你接風呢!能喝酒吧!」大林子說著,端起了酒杯,和張釗同碰了下杯,諏了一口酒。
「那個,我乾兒子,章然,你幫我送到了吧?」張釗同仰脖喝了酒,放下杯子說:「一年了,還怪想他的」
「送到了,張哥」大林子試探性的說道:「哎,張哥,你咋不去四十里城啊?你那個四哥在那地方,我感覺挺好的」
「好啥好!置片地容易嗎?我去那我會幹個啥啊!」張釗同夾著桌上的菜,說著:「我家四哥挺好的吧?大侄女夏嫣會跑了吧?」
「好著呢!」大林子說話總有些心不在焉。
這一點引起了張釗同的注意。心裡想著『大林子今天說話怎麼吞吞吐吐,有一搭沒一搭呢?』想到這,疑竇叢生問道:「沒什麼事吧?大林子」
「啊?嗯,沒什麼事啊!張哥,吃菜吃菜」大林子勸著張釗同。
「不對,你小子不對勁,有什麼事你給我直接說啊!」張釗同有些急了,接茬問道:「是我四哥有啥事?還是章然?」
「不,不是,真沒啥事」大林子自己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終於是沒忍住地說道:「張哥,先說好,這事,我跟你說了,你先別著急行嗎?你那炮仗脾氣,我怕一說,你就炸了」
張釗同感覺到肯定是有啥事,一仰脖又喝了盅酒,說:「行,你說」
3
酒過三巡之後,大林子將孫大海是如何勾結包首湖派出所所長將張釗同送進了看守所,又是怎麼威逼著村裡的領導將張釗同的那五個大棚給抵押給了孫大海云云給一五一十的經清楚了。還好奇這抵押田地這事,張釗同怎麼一點不知道呢!開始還想著這事兒怎麼給張釗同開口說呢!但又一想,這一會兒張釗同鬧著要回家,發現家都沒了,再在氣頭上又把孫大海的肋骨踢斷三根,那孫大海身上還能有好地方嗎?那還不是壞到骨子裡了?
張釗同也沒著急,而是給大林子和自己各倒了杯酒,淡定的說:「就這事啊!不叫個事」張釗同嘆了口氣,說:「來,喝酒」
看著這麼淡定的張釗同,大林子開始摸不著頭腦了,說道:「張哥,您這剛出來,可別在出事了,不行,咱惹不起,咱躲吧,不能再進看守所了,多受罪啊!我手裡還有些積蓄,去四十里城吧!」
「行,去四十里城,去哪都行,不提這些,咱們先喝酒」張釗同說著又端起酒盅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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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子收拾出西屋給張釗同暫住,到了半夜,張釗同借著撒尿的時間,翻牆回了自己的家裡,看著家裡的炕上住著孫大海兩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等屋裡的燈亮了之後,這孫大海兩口子才醒了過來,看著張釗同正坐在炕邊,兩口慌得擠在了炕裡邊。
孫大海諂笑,說:「呀!這不是釗同大兄弟嗎?啥時候回來的啊?還不知道吧?這房子,這地,現在抵押給我了」
張釗同一嘬牙花子,點了點頭,說:「知道,知道,沒事啊!你該睡睡你的,我找找我之前的東西」
「睡啥呀!嘿嘿,你這回來了,我還能不跟你說說話了啊!那個孩他娘,去前院,姐家弄點吃的喝的,我跟釗同兄弟喝上兩口」孫大海說著,沖他媳婦兒安排著。
張釗同呵呵一樂,問道:「合適嗎?」
「你看你這說的哪的話,快去」孫大海催促著他媳婦兒趕快去。
孫大海的媳婦兒,穿上鞋,點頭沖張釗同笑了下,張釗同點頭回應,說:「麻煩大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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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孫大海的媳婦兒小跑著出了院門,張釗同一把揪起孫大海,說道:「我的哥哎,兄弟我都來了,你也不說挪挪窩」,孫大海經過上次那一腳之後,實話說見了張釗同,那腿肚子直轉筋,近二百斤的體格子,讓張釗同當小雞崽子一樣給提了起來,扔在了炕下。
『就說不能占這個活爹的地吧!我那姐夫非說可以,還說他來想辦法把張釗同嚇唬走,想個啥辦法能嚇唬走他張釗同啊!一年前一腳踢斷我三個肋骨,尋思弄到看守所好好調理一下他,誰承想他還在裡面當上爺了』孫大海這樣想著,嘴裡哎呦呦的說著:「釗同大兄弟,你看這地,不是,我那肋骨換的嗎?鄉里的領導沒給你說嘛?」
「說了」張釗同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說,孫大海心中暗喜『只要說了,就好。你張釗同不是喜歡講直理嘛,那就跟你講直理』。孫大海歪在地上換了個姿勢說道:「那你看,既然你知道,那你覺得我住在這合適嗎?」
「合適啊!」張釗同心平氣和的問道:「三根肋骨換我五個大棚?」
「對啊!」孫大海急忙說道。
「那能對嗎?你不吃虧啊?」張釗同反問一句。
孫大海接茬說道:「不吃虧,只要咱以後過得去就行,不都是鄰居嗎?」
「你不吃虧?我他媽吃虧啊」張釗同,厲聲道,接著說:「想想,補點啥,讓我覺著不吃虧!」
「啥啊?補啥不吃虧啊?」孫大海疑惑,四下看了看說道:「我這也沒啥值錢的啊」
「想想,想想」張釗同看了眼地上的孫大海,說道:「這事總得有個了斷啊,我想轍給你接下肋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