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紅唇，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將他落下的淚水捲入口中。
顧小暖感覺到了他的顫抖，原本按在肩膀上的手用力將她推開。
「你現在這是又做什麼，還沒完，是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看見你哭，不想看到你眼裡的受傷。
「你走吧，我會自己忘掉你，你是吸血鬼的事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陸一沉冷笑，「信不過，就再抹去我的記憶好了。」
他的手用力，將顧小暖推了出去。
「隨便你吧。」
他轉身要走，顧小暖一個閃身，到了他的面前。
陸一沉微微皺眉，繞開她直接走向臥室，「門在那邊。」
他指間流下的血液滴落到地毯上，自己卻絲毫不在意。
顧小暖再一次來到他面前，擋在了臥室門口。
「你還想要做什麼？」
陸一沉看她，「夠了吧，你剛才不是也想走嗎？」
他的睫毛上，還帶著微微的閃光。
顧小暖堵在門口，只知道自己的心臟那裡，不舒服。
他站在她面前，「讓開，我要進去睡覺了。」
她抿著唇角，倔強地不肯挪動一步。
暗影里，陸一沉的眸底有火在漸漸燃起。
「你不走，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她低垂的頭，眸底的火越燃越烈，「我已經放你走了，為什麼你還不走？」
小暖，我給過你機會了。
「……我不走了。」
顧小暖低低開口，她是不願意走的，老頭子那邊……只要他不說，不表現出來，應該不會被發現。
原先不想回去，是因為T城裡有屬於陸一沉的記憶。
現在不想回去，是因為這裡有他。
「你說什麼？」
陸一沉低低開口，他帶血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血落在了她冰涼的皮膚上。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她聞到了他血液的味道，他流血的手指就貼在她的唇角。
舌尖忍不住探了出來，想要去舔他的血液。
「我不走了。」顧小暖看著他的眼睛，「也不消除你的記憶，我相信你，你不會告訴別人的。」
「要走的是你，現在不走了的也是你。」
他將她的臉揚起，「回答我，為什麼又不走了。」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走了。」顧小暖喃喃低語，她的尖牙在唇邊，渴望地看著他。
他好看的眉輕輕皺起，根本不滿意這樣的答案。
「是想要我的血麼？」
顧小暖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她要的，只有他。
「我可以成為你的食物。」
陸一沉染血的手指滑到她的唇上，「而你，要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
「對，在一起。」
他帶血的手指探入到她的口腔之中，另一隻手直接攬上她的腰間，一個用力，將她抱了起來。
「我不能給你人類的情感。」
顧小暖看著他，「我也沒辦法回應你。」
「我不需要你的回應。」
陸一沉低低開口，「你給不了我也不強求，我只要你能給我的東西。」
「你是指身體？」
顧小暖舔舐著他手指上的鮮血，一滴都不肯浪費。
他笑了，將她放到床上，側躺在她身邊，看著她小心翼翼舔舐的動作，喉結微微滾動。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膚淺嗎？」
顧小暖舔乾淨他的傷口，鬆開了他的手指，「那我能給你什麼。」
「你選擇了和我一樣的導師，不明白我最感興趣的就是歐洲歷史麼。」
顧小暖後知後覺地看他，「你對吸血鬼有興趣？」
「當然，你的出現是我求之不得的。」
陸一沉看著自己手指上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喃喃低語，「這只是我的個人愛好。」
「我還不到50歲，只能算是年幼吸血鬼，關於吸血一族古老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
顧小暖看著他，「我也不可能讓你結識年長的吸血鬼。」
「只有你就夠了，我並不想深入了解這麼多，我只是好奇吸血鬼是怎樣生存的。」
陸一沉的手，直接按在了她的心臟上方。
「果然，心臟已經不會再跳動。」他的手摸上顧小暖的臉頰，「皮膚也很冰冷，我之前以為你只是體溫低而已。」
「你想通過我……了解吸血一族嗎？」
顧小暖任由他的手動作，低低開口。
「就是這樣，可以嗎？」
他的手微微頂開了她的唇瓣，「我想看你的牙。」
顧小暖聽話地張開嘴巴，將牙自肉里推了出來。
「牙，是中空的？」
他低語著，手指輕輕撫摸了上去，「裡面有神經嗎？我這麼摸，你會有感覺？」
沒有聽到顧小暖的回答，他忽然笑了，「你有感覺。」
冰冷的手將他放肆的手指握住，帶離了自己的唇邊，「你這樣摸，我很想咬你。」
他想知道，她就不再隱瞞的告訴他，她對他的念想，她想要用牙刺入他身體，是有多麼的渴望。
「可以啊。」
他輕輕掙脫了她的手，將自己的手指送到了她的尖牙面前。
「我想看看，你是怎麼用牙，來咬我的。」
脖頸上突然傳來一聲刺痛，「還是說，你更喜歡咬脖子？」
「不可以再咬你了。」顧小暖推開他的手指，看著他脖頸上的齒痕，「人類的血液再造需要時間，吸食過度……是會死的。」
她的手指按住他脖頸上的傷口，「這裡，明天也要遮住。」
「好吧，我知道了。」
他躺了下來，顧小暖看著他面對著自己閉上的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走。
在他面前可以不用隱藏自己的吸血鬼身份，更不用再刪減篡改他的記憶。
顧小暖緩緩鬆口氣，「你好好睡覺吧，我先回去了。」
啪。
她的手腕被輕輕扯住，她剛坐起的身子被突然拉了回來。
「你不走了，是麼？」
他看著她，握著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如果你還是要走，我寧願你現在就消除我的記憶。」
「我不走。」顧小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