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暖輕輕挪開陸一沉的手臂，他額前的黑髮因為汗水有些微微打濕了。

  他呢喃了一句什麼，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又纏了上來。

  「去哪裡。」

  他喃喃低語，將她又重新摟了回來，臉頰在她的後脖頸上蹭了一下，「哪裡也不許去。」

  說完，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被子裡完全是他溫暖的體溫，她身體上的冰冷他絲毫不會在乎。

  顧小暖靜靜的躺在他懷裡，眼睛出神的看著窗簾透漏的縫隙。

  雖然僅僅只有一些，她仍舊能通過這有限的空間看到外面很遠的地方，尤其是在這樣的深夜。

  剛才，她和餘生一起外出狩獵。

  說是狩獵，也只是單方面的看他進食而已。

  「你慢一些，太快的吸血速度人類很快就會因為缺失血液流通，出現問題。」

  陰暗的街道上，一個眼神迷濛的男人被餘生按到牆上，他埋在脖頸間進食的速度過快，讓顧小暖忍不住出聲提醒。

  餘生拔出尖牙，顧小暖這才發現他下嘴的力道也太過用力。

  如果換做一個女人，這會早已經暈倒在地了。

  「夠了，不要再咬他了。」

  顧小暖迅速上前，看著他唇邊沾染的鮮血，尖牙上有血直接滴落到他的手掌上，餘生探出舌頭將這些舔乾淨。

  男人軟軟的貼著牆坐在地上，脖頸上的傷口還有血液在流淌而出。

  「把他的傷口處理乾淨，不可以再咬了。」

  顧小暖冷冷開口，血眸盯著餘生，確認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餘生上前，將地上的男人扯了起來，他看上去似乎根本沒用力氣。

  埋在他的脖頸間將傷口處理好之後，顧小暖扯住他的衣領，半強迫式的將他帶離男人的身邊。

  餘生的呼吸有些急，眼裡帶著對鮮血無法抑制的渴望。

  讓一隻初生的吸血鬼學會控制自己的吸血欲望，需要時間，更需要他自己學會克制。

  「暖暖，我還是很餓。」

  餘生喃喃低語，手捂住自己的臉，有些痛苦的抓緊衣服。

  「身體裡面像是有火在燃燒，只有人類的血流進來，才能將這火焰熄滅。」

  「這是正常的，慢慢你就會好了。」

  餘生的手放在，回頭看她，「當初，你也是經歷了這樣的痛苦，是嗎？」

  顧小暖抿著唇角，揪著他的衣領直接將他飛了起來，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新生的吸血鬼進食慾望會非常強烈，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是真正的野獸。

  「可以了。」

  顧小暖上前將餘生扯開，他懷裡的女人一個暈眩直接癱在了地上。

  這已經是第五個人類，他的進食力道已經控制到很小的創口，進食慾望也被滿足了大半。

  「暖暖，我還想……」

  餘生喃喃低語，猩紅的眼睛盯著女人年輕的軀體，有些意猶未盡。

  「你想把她咬死嗎？」

  顧小暖冰冷的聲音讓餘生終於拉回了一些理智，他有些狼狽的退後幾步。

  「你說的對，我不可以咬死她。」

  他拼命吞咽了幾下口水，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我們回去吧。」

  顧小暖嗯了一聲，看著他因為渴望吸血而苦惱的樣子，忍不住開口。

  「如果沒有辦法從照顧你的年長吸血鬼那裡要到食物，也不要自己出來捕獵。」

  「我可以來找你嗎？」

  他側著頭，視線和她在空中交匯。

  相似的紅色，相似的冰冷。

  「可以，不過你最好有固定的食物，哪怕用所謂的感情去欺騙一個人類。」

  餘生笑了，他微微垂頭看著下面燈火通明的城市。

  「所以，他也是這樣的。」

  顧小暖微微皺眉，「不是的。」

  餘生看著她，冷風自他身側吹過，帶著他的聲音一聲，被拋在了後面。

  「沒關係，早晚都是一樣的。」

  顧小暖回神，把她當抱枕的陸一沉微微鬆開了手臂，姿勢變為了平躺。

  顧小暖側躺在他手臂裡面，看著窗簾發呆。

  很快，他的手臂又摸了過來，懷裡就不能是空的。

  側躺著的顧小暖，被他迷迷糊糊的往懷裡摟，整個身體半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睡夢中，他微微側過俊臉，親了親她的額頭。

  顧小暖聽著他胸腔內的心跳聲，一下又是一下，像是催眠的鼓點。

  原本並不想陷入睡眠，也隱隱有了這樣的念頭。

  陸一沉睜眼的時候，外面有隱約的光自縫隙里透出來。

  顧小暖被他單手抱在懷裡，他的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上面。

  她對這樣的重量無所謂，還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陸一沉抬起另一隻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掀開被子的時候，裡面的光景讓他的眼神迅速沉了下來。

  他看了眼時間，早上6點。

  懷中的冰冷小身體在陷入深度睡眠的時候，宛若真的死去一樣。

  他貼在她的胸口處，裡面是寂靜一片。

  她睡得如此安詳，就像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一樣。

  溫熱的手指來到了她的唇邊，微微用力，就將她的唇頂開，探了進去。

  口腔裡面藏著的尖牙微微打開的動作，自肉里露了出來。

  柔軟的指腹追著尖牙的一端，微微用力按了上去。

  細小的皮膚撕裂聲，還有甜美的味道，讓顧小暖的意識瞬間清醒。

  那雙血眸睜開，裡面是對他的純然渴求。

  陸一沉的手指又往尖牙處送去，微微沙啞的好聽聲音響起。

  「小暖，醒了嗎？」

  咔。

  尖牙完全探出，直接咬上了他的手指。

  顧小暖的血眸滿是野性的盯著他，吮吸著來自於他的那份甜美早餐。

  可是不夠，這一點根本就無法滿足她。

  翻身，直接將他壓在了下面。

  血眸看著他胸腔上的某個位置，低頭咬了下去。

  陸一沉整個人陷在床里，迎合著她的動作。

  時間還早，不急著離開溫暖的床鋪。

  今天是為期三天的考試開始，一天一門。

  因為兩人的報告早就已經寫完，這三天考試完，這個學期就結束了。

  不管是開卷還是閉卷，對於陸一沉和顧小暖來說都沒有區別。

  雖然十拿九穩，兩個都沒有提前交卷離開。

  「雖然是開卷，但是和閉卷根本沒區別嘛，老師也太會出題了。」

  「沒辦法，不這麼出題難不成都卷面滿分，想什麼呢。」

  兩人走出教室，有同學立刻靠了過來。

  「怎麼樣，這次的難度對於學霸來說，是什麼級別？」

  陸一沉有些無奈，「剛剛及格的難度。」

  「你這麼說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同學們忍不住開始打趣，和他們兩個一起走出了教學樓。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巧合，上次那個圖書館女生路過。

  原本和同伴說笑的她，餘光看到了這邊，揮了揮手。

  顧小暖以為她會過來，卻不想她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行啊一沉，那可是體育系的學妹吧。」

  「她什麼系的和我又沒關係。」

  陸一沉笑著牽起了顧小暖的手，「沒什麼事我們先走了。」

  顧小暖說了一句先走了，同他雙手交握往學校大門走去。

  嗡嗡。

  手機的信息過來，陸一沉看了一眼。

  「學長，考試一切順利。」

  陸一沉微微挑眉，回復了兩個字，謝謝。

  「是落落？」

  顧小暖開口，只不過這個稱呼讓陸一沉微微皺眉，「落落？」

  「她上次不是說，她叫落落嗎？」

  陸一沉笑，微微捏了捏她的手。

  「她叫江落。」

  「你知道她的名字。」

  陸一沉輕輕晃了晃手機，「她發朋友圈的頻率很高，昨天好像是她的生日，我看見了她照片裡蛋糕上的名字。」

  顧小暖盯著他，「你還看看她的朋友圈。」

  陸一沉停了下來，黑眸看著此刻的顧小暖。

  砰砰，砰砰。

  他自己都能感覺到心跳在加速，她的小吸血鬼終於開始在乎他了。

  「你的心跳加快了，很開心嗎？」

  顧小暖皺眉，手直接摸上了他心臟跳動的位置。

  陸一沉沒說話，這個角度鏡片的反光將他眼底的情緒，全部遮擋。

  「如果我說開心，你會怎麼樣。」

  他低低開口，心臟在她冰冷的掌心下歡快的躍動。

  顧小暖的眉，皺緊。

  溫熱的手按在她的手上，迫使她更緊的貼在了上面。

  「你不問問，我因為什麼開心嗎？」

  顧小暖的眼神微閃，「是因為她嗎？」

  陸一沉愣了，他透過鏡片看著她，有著跟不上這樣的腦迴路。

  「你喜歡那個叫江落的女生？」

  他頗為無奈的嘆氣，心中有多期待此刻就有多失望。

  他就差，將自己的這顆心剖出來給她看。

  是不是就算真的如此做，她也不會明白。

  然下一句話，將他又重新被拉回了天堂。

  她的聲音，遠勝那些福音。

  「你喜歡，也是我的。」

  顧小暖微微眯起眼睛，盯著他的心臟位置。

  「不分享，不僅僅是同族，現在，人類也不可以了。」

  陸一沉微微低頭，鏡片上的光消失，也帶著他眼底竄過的狂喜一起沒了蹤跡。

  「好，都是你的。」

  他低低開口，將她放在心口處的手握緊，放在唇邊輕吻。

  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我從來就不曾屬於過任何人，除了你。

  【作者有話說】

  陸一沉：過年了過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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