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他一起去?」
陸一沉低聲問了一句,脖頸處的傷痕因為他的扭轉動作,又有血流了出來。
手指探了上去,染上了些許鮮血。
餘生忍不住回頭,卻被顧小暖直接扔了出去。
「很快我就回來。」
顧小暖轉身,盯著他手指上的鮮血,身形一閃,將他的手指輕輕放入她口中。
「唔!」
尖牙在他的指腹上印下細小的傷口,顧小暖吸允了幾口,連帶著把方才的血跡全部清理乾淨。
陸一沉笑了,「這一點,就能餵飽你嗎?」
血紅的眸子微微揚起看他,顧小暖後退一步,「當然不能,不許睡覺,等我。」
嗖。
她的身影自窗戶躍出,陸一沉微垂著目光看著指腹上的傷口。
外面的冷風自打開的窗戶吹進來,他走過去將窗戶關上。
不許睡覺,等我。
這句話,暫時消除了他的焦躁。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餘生和顧小暖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
陸一沉走回到客廳之內,直接打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對方接了起來。
「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吸血鬼們出什麼問題了?」
對面的背景音樂是柔和的音樂,隱約有歌聲傳來,唱的是聖經裡面的福音節選。
陸一沉微微皺眉,「找一個安靜地方。」
對方笑的有些無奈,「也就是你,行行行,我這就出去。」
很快,對面的背景聲音小了很多,「說吧,少爺。」
近乎調侃的語氣讓陸一沉微微不悅的皺眉,「季向南什麼時候回來?」
「短時間內不可能,他被女侯爵絆住了。」
對方笑著再次開口,「這不是你要的效果,依我看,他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不是更好。」
陸一沉冷冷一笑,「5年的規定,一定不可以打破麼?」
「5年?」
對方明顯愣住,「你該不會是想對初生的吸血鬼動手?」
「所以我在問你,可不可以打破。」
陸一沉的手微微撩起黑髮,「我不想被上面那些老家們壓回去。」
「你不想被壓回去,就老實一些。」
通話的人收起了方才的談笑姿態,變的異常嚴肅,「有些事情你做了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5年之約,這不是你能打破的。」
陸一沉沉默片刻,最後頗為煩躁的低語,「知道了。」
在他要掛斷電話的瞬間,通話人喊了一下他的名字,「陸一沉!」
「怎麼?」
他把手機重新貼回了耳朵,「我知道不可以,就不會出手,就算我再如何強烈的想要弄死他,也會壓住的。」
對面再一次愣住,隨後無奈的笑了出來。
「你要是被壓回去,再出來就很難了。」
這句話,讓陸一沉的臉色徹底陰冷了下來。
「你為了換取可以陪著她永生的機會,服役也只是剛剛開始。」
啪。
電話被就此切斷,陸一沉將手機緊緊握在手心裡。
人類軀體,永恆的生命,這是他用自己的靈魂換來的。
他微微向前屈著身體,睡衣從腰上慢慢往上提起,露出了他腰間的部分皮膚。
一道十字架的刻印,就在他尾椎骨靠上的位置。
只要這個印記還在,他就必須為教會服役,手握聖器。
而為了得到這個印記,為了有資格將自己的靈魂獻於上帝,來求得以人類軀體同她永遠在一起的機會。
他經歷了太多、太多。
這一切,不能因為一個餘生功虧一簣。
5年,絕對不可以動手的承諾時間,他忍就是了。
陸一沉揚起身體,緩緩靠在了軟軟的沙發里。
要折磨一隻吸血鬼,他的辦法實在是太多了。
讓一隻初生的吸血鬼迷戀上人類的血液,再簡單不過。
他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腹,那上面顧小暖的齒痕清晰的印刻在那裡。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陸一沉起身走了過去。
「小暖沒在嗎?」
門外站著的是溫婉,陸一沉笑著讓了一下,溫婉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不進去了。
陸一沉輕笑,「進來吧,她一會兒就能回來了。」
溫婉看見了他脖頸上的齒痕,邊走進來邊指了指脖子,「這裡,她沒有幫你處理好嗎?」
陸一沉將門合上,「沒事,小傷口而已,剛才餘生過來,她和他一起出去狩獵了。」
「什麼?」
溫婉盯著陸一沉,「你怎麼能讓她走,一起狩獵這概念,你不會真的以為是字面意思吧!」
「不然還有什麼意思?」
陸一沉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了她,「她不會咬別人。」
「話是這麼說,可一起狩獵這也太曖昧了……」
溫婉看著陸一沉一臉我信任她的表情,扯扯嘴角,「當然,我也信任小暖,看的出來,她只鍾情於你的身體。」
陸一沉一愣,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我給小暖發個信息,還是提醒一下。」
溫婉掏出手機,陸一沉走過來,「不需要,她說很快就回來。」
「可是你就不擔心……」
「我不擔心。」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指了指沙發,「坐吧,你找她是有事麼?」
「沒事,就是想和她說一下我們經理的狀況。」溫婉坐在沙發里,「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吸血的欲望,有些不顧場合。」
「這個季節不是很正常麼?」
他看了眼溫婉,「他咬過你嗎?」
「當然沒有!」
溫婉迅速開口,手忍不住抱緊自己的身體,「我可不會再讓吸血鬼咬我。」
陸一沉笑著走過來,直接坐在地毯上打開電腦,溫婉連忙想要起身,「我還是回去,不要打擾到你……」
「沒事。」
陸一沉看了眼她放在桌面上的水杯,目光收回來,繼續專注於自己的學期報告。
溫婉窩在沙發一角,低頭看著手機,等候著顧小暖回來。
2個小時過後,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
屋子裡的燈沒有打開,只有客廳里電腦屏幕亮起的光映照出來。
刷刷——!
外面隱隱傳來風聲,陸一沉抬眸,看見了兩道身影自遠處迅速的朝這邊趕來。
他不緊不慢的又敲了幾行字,並沒有急著起身去打開窗戶,甚至直接收回了目光。
倒是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看窗外的溫婉,發現了顧小暖。
她興奮的立刻自沙發上坐起,只覺得腳底一滑,整個人直接往桌面上倒了下去。
「小心。」
陸一沉連忙探手扶助了她的一隻胳膊,一聲謝謝還沒來得及開口,水杯就直接滾落到了地板上。
水直接灑滿了地毯,還磕碎了一個角。
「對不起!」
溫婉連忙彎腰想去拿起來,卻被陸一沉扶著胳膊扯了起來。
「小心碎玻璃,繞著點走。」
他放開手叮囑了一句,轉身去拿吸塵器,此時,顧小暖已經到了窗戶外面,她看著站在那裡的溫婉,有些驚訝。
「小暖!」
溫婉笑著要走過去開窗戶,她已經有意識的繞開地毯,但還是踩在了什麼東西之上,只覺得腳底一疼。
她走過去,將窗戶打開。
顧小暖周身裹著外面的冷空氣直接躍了進來,另一道身影也直接跟了進來。
「溫婉?」
餘生猩紅的眼睛盯著她,尖牙還沒收回去,那上面有血跡殘留,「原來你知道啊。」
「經理。」
溫婉看著餘生,微微後退了一步。
腳掌心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眉,餘生嗅聞了一下,身形一閃就要竄出去。
砰!
顧小暖按住他的肩膀,直接將他甩了回來,「你可以走了,這裡不歡迎你。」
陸一沉拿著吸塵器走過來,微微皺眉開口,「溫婉,你是不是踩到碎片了?」
溫婉回頭,「好像是……有點疼。」
顧小暖想也沒想,直接揪住餘生的領口將他拖到窗邊,血紅的眸子盯著他的眼睛,「走,聽清了沒有。」
「聽見了。」
他探手,拍了拍她的發頂。
顧小暖鬆手的瞬間,他便從窗戶躍了出去,幾下起落,很快就沒了蹤影。
冰冷的手將窗戶關上,顧小暖回眸,立刻走到溫婉身邊,「先不要離開這裡,等他的氣息真正離開之後。」
溫婉連忙點頭,她只覺得腳掌心越來越疼,坐到了沙發的扶手上。
陸一沉拿著吸塵器將地毯上清理了一下,走進臥室拿出了醫藥箱。
「我自己來!」
溫婉開口,陸一沉卻緩緩蹲了下來,將醫藥箱打開,「腳抬起來,我幫你處理一下。」
「不用!」
溫婉立刻低吼,單腳站了起來,可是她起身太快,根本就沒有站穩。
「小暖!」
在要倒向地面的時候,她忍不住驚呼,站在窗邊的顧小暖回眸,立刻閃身過來穩穩接住了她。
陸一沉抬起眸子,手指輕輕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
他看著抱住溫婉的顧小暖,笑了。
「你們的感情,已經這麼好了啊。」
他將手中的醫藥箱推了下,「小暖,你來幫她處理一下?」
顧小暖別開目光,她的尖牙咬不了別人,但不代表不會被血液引誘。
「真的沒事,我自己處理一下……」
溫婉忍不住抱緊顧小暖,開什麼玩笑,讓她朋友的男朋友來幫自己處理腳上的傷口,這怎麼行!
「你腳底應該扎入碎片,要及時拿出來。」
陸一沉拍了拍沙發,「你如果介意,就讓小暖抱著你坐過來。」
顧小暖嗅聞著空氣中血液的味道,當下將她打橫抱起,坐到了沙發上。
溫婉有些慌亂的還想掙扎,顧小暖按住了她的膝蓋,「血液的味道加重了,你需要處理。」
「小暖說的沒錯,你的襪子已經被染紅了。」
陸一沉掃了眼她的腳底,餘光看見了顧小暖吞咽口水的動作。
溫婉脫掉襪子的瞬間,尖牙的尖端自她口中微微露了出來。
腳掌心之上,一小塊玻璃碎片嵌入其中,有血液不停的自傷口處流出。
陸一沉拿著鑷子,將小碎片自傷口處挑了出來,溫婉疼的直接飆出了淚水。
「好了,沒事了。」
他抬眸,溫柔的笑了笑。
溫婉眼含淚光的點頭,任由他開始包紮,回頭的瞬間,看見了顧小暖已經完全被血色浸染的眼睛,還有口中隱隱冒出的尖牙。
她的尖牙,離自己是那樣的近。
「啊!」
溫婉又疼的喊了一聲,陸一沉包紮好她的傷口,站起身,「她這個樣子,不太適合扶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走,沒事的。」
溫婉開口,陸一沉的手將她自顧小暖的懷中扯了出來,聽到這句話立刻鬆開手。
「那好,你自己回去小心些。」
「好的。」
溫婉點頭,單腳跳著扶牆走,她覺得剛才被陸一沉扯到的胳膊,也很疼。
她離開之後的瞬間,顧小暖自沙發上躍起。
陸一沉被她直接按在地上,她冰冷的手將他的手腕壓在下面。
一個用力,他直接翻身坐起,手圈住了她的腰身。
無須多言,剛才被打擾到的事情,現在可以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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