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是瞬移，她到了教室門口停住。
顧小暖瞬間清醒，她險些就要用這樣的速度跑出這棟大樓，還好剛才沒有其他人經過。
「不要慌，不要抗拒你產生的感覺，尤其是對我的。」
他站在她身後，自後面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著頭看向自己。
那雙美麗的眼睛，有點點的紅色在慢慢消退。
他低頭，輕輕地吻在了她的額頭之上。
顧小暖的睫毛微顫，低低地應了一聲。
這個晚上，她躺在床上，沒有半分睡意。
隔壁再也沒有傳來頻繁的信息提示音，每天林倩打來的電話，也在今天中止了。
顧小暖自床上下來，走到玻璃窗前，看著外面已經暗下的城市，她打開窗戶，微冷的夜風吹了進來，她的頭髮被吹到後面。
她仰起頭，看著空中清冷的月亮。
陸一沉的俊臉出現，仿佛印在了月亮之上。
顧小暖轉身，窩回了床上打開手機。視頻已經剪輯完成，放到了學校的官網上。
她點開看了一下，陸一沉的出鏡畫面很多，在這些人類之中，他的確是長得最好看的。
而有關她的鏡頭，只有一閃而過的一個而已。
因為這個拍攝臨時拉的群也解散了，顧小暖看著躺在黑名單里的林倩，手指點了一下解除黑名單。
一個刷新，她看見了林倩發在朋友圈裡的小作文。
近百字的內容，沒有指名道姓，但卻非常苦情。
顧小暖看得狠狠皺眉，這麼短的時間，她說自己愛得很深，再也不會像這樣去愛一個人了。
她看見了下面陸一沉給她的留言，只有四個字。
謝謝，再見。
「學長，我還是你的學妹，我才不要再見，我要等著參加你的婚禮！」
林倩在下面回復了這樣的一句話，陸一沉沒有再回復。
嗡。
一條信息過來，是季向南。
「明天我來找你。」
顧小暖微微皺眉，手指迅速敲打鍵盤，「我明天有事，不在D市。」
下一秒，他的電話打了進來。
「小朋友。」
季向南似乎心情不錯，「不在D市，是要回來看一看麼？」
顧小暖微抿唇角，「我不會回去T市，你是知道的。」
「5年了。還不夠麼？」
季向南似乎嘆息了一聲，「算了，隨你吧，我明天難得有空，原本想過去看看你。」
「……抱歉。」
「難得啊，竟然會向我道歉，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顧小暖沉默片刻，想到被發現自己就要離開他，「我知道你每次來看我，都是硬抽出來時間。」
「這一次是真的有時間，你不在我也不過去了，掛了。」
電話被直截了當地掛斷，只剩下一陣忙音。
顧小暖看著手機，她成為吸血鬼，流浪到T市的時候，是老頭子收留了她。
幾十年，她跟在他身邊，得到了他的庇護，才得以存活。
他不是她的創造者，但關係卻遠超把她丟棄的創造者。
他是照顧她的人，是庇護她的年長者。
而她，卻對他隱瞞了事情，對他說謊了。
可是她，不想離開陸一沉身邊。
第二天的一早，陸一沉一身休閒打扮敲響了她的門，顧小暖只背了一個很癟的包，裡面沒什麼東西的樣子。
到達機場，進入候機廳，坐到飛機上，他的手一直牽著她的。
「我睡一小會兒，起得太早了。」
陸一沉喃喃低語，將兩人座位的把手抬起，頭靠了過來。
溫熱的身體靠在她身體一側，他雙手交叉環在胸前，睡得似乎有些不舒服。
顧小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
「需要毛毯嗎？」
空姐走過來親切地問了一句，指了指陸一沉。
顧小暖點點頭，不一會兒，一條毛毯蓋在了他身上。
他低垂著頭，靠在她身上似乎睡著了。
她看著窗外的無盡雲層，吸血一族是飛不了這麼高的，這個高度掉下去，還是會死的吧。
死……會死嗎？
不會死，會摔成一灘爛泥，還會繼續活著。
「那兩個，可真好看啊。」
「是啊，應該是情侶吧。」
「帥哥都有女朋友了，這似乎是定律了？」
幾個空姐的低聲議論傳來，顧小暖耳朵微動，聽見了陸一沉的呼吸聲，他似乎真的睡著了。
輕輕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他的睫毛好長，鼻樑挺直，眉峰並不銳利，似乎修剪過了。
臉部的線條也不剛硬，正確來說，他的臉有些小，和其他人類相比。
還有他的唇，很軟很軟。
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裡面是一片朦朧，他無奈地發出輕笑，「有這麼好摸嗎？」
收回手指，顧小暖別開眼神，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般。
陸一沉探手，將毛毯展開也蓋在了她身上，似乎不想繼續睡了。
毛毯之下，他的手指找到她的，纏了上去。
「下飛機之後，我們直接坐車去溫泉小鎮，到了酒店先休息一下，傍晚出去看煙火。」
他的頭和她的輕輕靠在一起，「泡溫泉隨時都可以。」
「好，都聽你的。」
聽到這句話，陸一沉笑了，「好，都聽我的。」
他們抵達溫泉小鎮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他們兩人都沒有拖著行李箱，都是輕裝上陣。
陸一沉預約的是一間日式溫泉酒店，很私密，價格也很到位。
他預定的是房間內就有私人溫泉的和式房，鋪滿榻榻米的房間一目了然，日式的拉門之後，有一個露天的溫泉小池子在外面。
「我想現在就泡一下，有點疲憊。」
陸一沉將東西放好，走進了浴室，「小暖，過來一下。」
顧小暖走過去，門被拉開，他光著的手臂將衣服遞了出來，很快，裡面傳來了水聲。
溫泉小池子是在一個小庭院裡，雖然是露天，但巧妙地用各種建築和植物嚴密地擋住，不會暴露任何隱私。
「小暖，幫我把水先放出來。」
他的呼喚，讓顧小暖的身體微微顫抖，按下按鈕，溫泉小池子裡開始蓄水。
裡面和外面都是流動的水聲，顧小暖坐了下來。
這裡很安靜，空氣里，有著的，都是屬於他的好聞氣息。
溫泉池裡的水迅速蓄滿，微微冒著熱氣。浴室的門打開，也同樣冒著微微的熱氣。
腰間裹著浴巾的陸一沉走了出來，顧小暖看到他之後，連忙移開了目光。
他輕笑著躍過她，直接走進了小庭院，修長好看的身體沒入了溫泉池裡，只露出了寬厚的肩膀和精緻的鎖骨。
他發出了頗為舒服的一聲嘆息，目光看著顧小暖，「不來泡一泡嗎？很解乏的，等下我們就要出去了。」
顧小暖剛要搖頭，他搶先開口，「過來試試，這不是太陽，不會傷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