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黑川虎惱羞成怒,從身後拔出了自己的兵刃,李若蘭將耿念兒的屍身放好,撿了軟劍起身,耿念兒之死觸怒了她,讓她全無懼意,對黑川虎怒目而視。堂前的左右兩側有兩個為了照亮點的火盆,李若蘭趁人不備拿出了煙花引燃,放出了那個召喚楊奕的信號彈。
「我是何人你看不出,我的劍法你總能認得一二吧。」說罷李若蘭使出了楊奕教她的路家劍法,她練得一般,力道還不算到位,但劍式招招精準,對決中行雲流水地打了一套後,黑川虎和獨眼兒的表情都變了。
「你是路先什麼人?」黑川虎質問道。
「路先的外甥女,楊家的後人,楊夢希。」
獨眼聽到楊夢希的名字,表情明顯一滯,而後他看了黑川虎一眼,再轉回來時他的眼神變得陰鷙,殺意滿眼地對李若蘭道:「胡說八道,看我不取了你性命!」
「想殺我?你也得有這個本事!」李若蘭說完並沒有衝上去與他們對招,轉而飛身向右邊跑,她踢碎了摞著的酒罈子,而後腳一蹬弄翻了火盆,酒灑了一地,火盆傾倒的瞬間堂上燃起熊熊烈焰,眾人躲避的同時也都關注著李若蘭的位置,時刻將她圍在中間以防她趁亂遁逃。
但李若蘭這一動作卻不是為了逃走,而是為了用大火焚化耿念兒的屍身。她知道青衣幫人多勢眾,即便楊奕來了能帶她離開,也帶不走耿念兒,與其留著她在這裡受辱,倒不如將她焚化做灰,留個清靜。
「怎麼,這麼著急讓我死,難不成林園慘案是你主謀?著急殺人滅口?」趁著躲避的間隙,李若蘭出言擾亂道。
黑川虎的招式尤其狠辣,他不理會李若蘭的問題,只是盯著她的位置刺,他出招又狠又快,閃了十幾下後李若蘭有些招架不住了,她身法雖好但體力有限,在場的人中也不乏輕功高手,不消片刻她就已經占了下風。
為引黑川虎分神,李若蘭口中一直絮絮著寒山道截殺的事,還變換做不同人的語氣同他說話,黑川虎也確實受到了一些影,舉刀狠狠道:「今天就讓你閉嘴!」
就在生死一線的關頭,楊奕的刀從遠處飛來,似有靈魂一般經過李若蘭的面前,撥開了黑川虎劈向她的手,護住了李若蘭。旋即他本人飛身而至,握住刀柄身體似一座山擋在李若蘭的面前。
「沒事吧?」他開口詢問道。
「無礙......楊奕,耿念兒死了。」李若蘭失落地補充了一句。
聽到這個消息的楊奕也很詫異,他明明就親手把那個姑娘送到了她自己家,還千叮萬囑地讓他們趕緊逃命,這才不過一日她怎麼又回到這裡了?
「楊奕,黑川虎和獨眼留一條命,其他的人盡皆可殺。」李若蘭平靜地站在楊奕身後,用淡然的語氣說出了最說出了最狠絕的話。
獨眼看到楊奕的反應最大,他的那隻瞎了的眼睛就是在戈壁上截殺楊奕的時候被砍瞎的,他憤怒地令眾人圍住楊奕,意欲在此將他和李若蘭二人解決。
「那就試試吧。」面對敵人的時候,楊奕半眯著眼面色肅然,周身殺氣騰騰,讓人不敢靠近。可在李若蘭看來,他又是那麼踏實可靠,在眾人的包圍圈中溫柔地扶起她,將已經疲憊不堪她背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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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都是些烏合之眾,我一個能打一百個。」
儘管有人相幫,獨眼仍舊不是楊奕的對手,若不是李若蘭事先囑咐了他的命得留著,只怕他就算有十顆腦袋也被砍光了。基本上每一招的收勢楊奕都會把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而後拿開,再打再拿開,他便這樣不斷地羞辱這獨眼五六次,期間還打退了七八個妄圖偷襲他的人。
在場的人中,大部分就算沒見過楊奕殺人,也聽說過他荒原上單挑眾多頂尖殺手,依舊大殺四方全身而退的傳說,因而很多人並不打算正面對上他。一番爭鬥後,還在場的人中唯有一個黑川虎還有力氣與楊奕一斗,其他人要麼就是死了傷了,要麼就是遁逃了。
「不是要殺我嗎?現在我來了,你怎麼不動手?」楊奕挑釁道。
黑川虎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可嘴上依舊不肯服軟:「楊奕,你是回來尋仇的?」獨眼半跪在地上卻依舊梗著脖子問道,他所說的仇應當是荒原上結下的梁子。
「告訴我們寒山道截殺的真相。」李若蘭居高臨下地說。
獨眼聽罷用餘光掃了掃黑川虎,而後眼光聚焦在李若蘭的身上,蹙眉道:「你不是楊夢希,為什麼也要冒充她?」
「怎麼,難道你認識真正的楊夢希?」李若蘭順勢問道。
說到楊夢希,獨眼的神色忽而變得有些不尋常,他眼神怪異地看向李若蘭,冷笑一聲不屑道:「認不認識,也不關你的事。」
李若蘭不欲在此間與他糾纏,便提劍直指黑川虎的咽喉,繼續逼問:「寒山道的火雷劫,到底是誰策劃的!」
黑川虎垂眸不語,任李若蘭的劍劃破了皮膚依舊不為所動。倒是獨眼對他很忠心,撲過來攔住了李若蘭的劍,急切道:「我和虎哥不清楚,你殺了我們也沒用!」
見兩人之間頗有羈絆,李若蘭計上心頭,她抬腳踹翻了獨眼,楊奕上前踩住他的肩膀,李若蘭則是把軟劍橫在他的頸間。
黑川虎果然有所觸動,他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發覺自己掛了相,他沉聲道:「放了他,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當年青衣幫如日中天,幫主祖覃是冀州境內有名的惡霸殺手,而當時青衣幫唯一的掣肘就是林園。寒山道之禍發生前,有人找到祖覃合作,想要削弱林園之盟的勢力。當時祖覃派黑川虎帶人不斷騷擾冀州中城商戶,引商會向林園求救。
青衣幫的人埋伏在事發的山坳之中,趁林園眾人行至此處時突然襲擊,他們仗著人多和地理優勢也只能勉強和林園戰個平手,兩方各有死傷。幕後之人承諾青衣幫的援手並沒有出現,而就在雙方力竭之際,山坳中火雷炸響,林園和青衣幫的人皆葬身其中。
寒山道之禍中死去的遠不止六十二個林園義士,還有許多青衣幫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