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息一會。」無生深吸了口氣,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
「莫要心急,盡力而為。」
無生起身來到外面,看著那隻露出一點頭的夕陽,急忙修行,現在他急需法力,能修得一點是一點。
「我去做準備晚飯。」無惱和尚望了望師父,起身快步離開了大殿。
空虛和尚則是呆在大殿之中默誦經文。
不過一會功夫,夕陽便落下山去,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無惱的晚飯也準備好了,過來叫空虛和無生。
「你們先去吃。」說完之後,空虛和尚便繼續念經。
無生是餓壞了,來到吃放,吃了好多。
吃過飯之後便回到大殿之中,繼續為空空和尚驅散血霧,只是這次時間很短,不過片刻的時間,他體內的法力便消耗殆盡,只能停下來休息。
外面的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一彎殘月掛在了樹梢上,天空高遠,月光皎潔。
無生在外面抬頭望了望天空。
「還好,今夜有月光。」
有月光,修行的速度便會更快一些。
是夜,他在月下修行一段時間,然後進到大殿之中給方丈療傷,如此這般反覆,不知不覺,一夜的時間就這麼過去。
次日,朝陽初升。
無生立在院中,太陽一出,這修行的速度便快了很多。
空虛和尚將空空方丈背出了大殿,說外面的日光有助於他的恢復。
無生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望了望血霧環繞的方丈,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試試。
一邊觀想,一邊為方丈療傷。
他仍舊是站立之象,只是一隻手卻是靠近渾身血霧的空空方丈。
天空之上,陽光燦爛,落在他的身上,一片光華。
識海之中,大日如來法身,光華流轉,他消耗的法力在迅速的補充,大部分進入那浩瀚無邊的法力之湖中,剩下的則是通過他的手掌化為佛光施展出來,幫著空空和尚驅散那血霧,自身催運法力,佛光護體,抵消那血霧的侵蝕。如此這般,他修行時候大日帶來的炙熱卻是消散掉了大半。
他這邊修行邊療傷,不自覺已經日上中天,他卻只是覺得身體溫熱,並無其它的異常,如果是換做往常時候,在大日之下修行如此長的時間,早就耐不住那由內而外的炙熱,停止修行。
空虛和無惱兩個人在一旁看護著,眼看著那血霧在佛光的照射之下不住的翻騰消散,知道無生這法子的確是管用。
無生這在院子外面一站就是整整一白天的時間,一直到夕陽落山,他方才停下來稍稍休息一下,吃了些東西,在外面靜靜的立了一會,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這一日的時間,體內的法力增加的極快,他發現經過這場紅霧的歷練之後,自己修行的速度似乎比之從前更快了幾分。
夜裡,殘月如勾。
白天積攢的法力用不多時便消耗一空,只得如昨夜那般,修行兩個時辰,然後再為方丈療傷,然後再修行,一夜又過去。
三日之後,經過無生日夜努力,空空方丈這一身的血霧已經消散了大半,但是人還沒有清醒過來。無生能夠感覺到,方丈還活著,因為他的心臟還在跳動,很微弱。
「師父,你給師伯掛的這是什麼東西?」無生指著空空和尚胸前一點黃光。
他能夠感覺到,這裡面有很強的佛法。空空方丈能夠活到現在,多半是這個小掛架的功勞
「蘭若寺高僧坐化之後遺留的佛骨舍利。」空虛道。
「是嗎,還有嗎,多給方丈掛上幾顆,他醒來的速度應該會更快些。」
「還有一顆在你師伯的身體之中。」空虛道。
「紅霧來時,我看那佛塔之中,點點佛光,裡面應該還有不少的佛骨舍利吧?」無生想到了紅霧之中那佛塔之上散發出來的點點佛光。
「那些不能動!」空虛搖搖頭。
「為什麼?」
「那些佛塔好似定海神針,有它們在,紅霧雖然瀰漫,短時間內卻不至泛濫滔天。」空虛道。
「蘭若寺歷代的僧人雖然已經圓寂,但是他們所修佛法尚未散去,仍舊守護著這裡。」
「是嗎?」無生聽後轉頭望著寺外那片塔林的方向,「那便是高僧嗎?」
「紅霧雖然已經退去,但是最遲三年之後,它還會再來,而且會更加的嚴重。」說道這裡的時候,空虛和尚的臉上滿是擔憂神色。
「為什麼?」
「因為蘭若寺已經殘破不堪,佛法的力量越來也弱,世間無人禮佛,這紅霧出現一次,佛法的力量便弱上一分。山下的世間越來越亂,正道不昌,邪魔自然是要出來作亂的。」
「那些紅霧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偏偏會在這裡出現?」
「傳聞金頂山上曾經出現過一個大妖魔,被大修行者斬殺於此,它死後血霧瀰漫,方圓百里,寸草不生,有一位得道高僧路經此地,見那血霧之恐怖,心憂蒼生,便在此地建了一座小小的寺廟,並在這裡修行,試圖以無上佛法化解那血霧,那座小小寺廟便是蘭若寺的前身。」空虛和尚沉默了良久方才開口,將那段塵封的歷史娓娓道來。
「蘭若寺歷經千年,得有多少的得道高僧,為何還沒有化解這血霧?」無生聞言頗有些不解。
「這我便不知道了,蘭若寺的傳承曾經斷過,而且不止一次,近二百年之前的那一次最為嚴重,差點讓蘭若寺從世間消失,也是從那時開始,這紅霧越發的厲害了!」空虛望著四周殘破的寺院,頗有些無奈。
「如此說來,這蘭若寺還真的關係到世間的太平與否?」
「自然,紅霧的可怕你也見識到了。」空虛道,「如果讓無休止的擴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無生沉默了好一會。
如此看來,蘭若寺的這幾個和尚當真是值得敬佩,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過著清苦貧瘠的日子,冒著生命的危險,守護著人間的太平,無人知曉,無人幫忙,就是死了除了寺里的和尚,再無其他人知道。
就像寺外的那一座座的佛塔,埋葬著多少高僧的遺孤,他們曾經做了什麼,為了鎮壓這紅霧受了多少的苦難又有誰知道呢?
莫說是人,山下的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