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281.虛空線:通往【白狼】結局(6)
黑洞吞噬著光線,沒有一絲一縷能夠躲開它的強大吸引力,任何試圖逃脫的行為,都只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
許可夫的劍近了。
西德斯踏前一步,擋在焰發少女身前,身上的鎧甲在許可夫靠近的第一時間就被剝離脫落。
【虛境領土】
他的腳下化作虛空周淵的土地,被召喚而來的虛空位面短暫地落在此方世界,但很快就在黑洞的拉扯下被剝奪吞沒,許可夫只是提起利刃,踏碎虛空和延伸出的觸鬚阻攔,輕飄飄地一劍當頭劈下。
嗤——
沒有任何阻礙,黑洞劍從西德斯的左肩到右腰之際划過,西德斯的身軀便沿著這道斬切的軌跡分為兩截。
「結束了。」
許可夫冷笑,提劍朝著焰發少女走去:
「如果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那麼你註定將被歷史的塵埃埋葬——是時候,把你從【主宰】系的神壇上拖下來了。」
啪!
「喂,掛逼。」
血染的大手抓住許可夫的肩膀,他微微錯愕,停住腳步,轉頭看去——西德斯五指緊扣,攀著許可夫直立起來,虛空中彈出觸鬚,將他被斬開的身軀強行連接在一起,他咧著嘴,朝許可夫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我還……沒允許自己死去呢!」
許可夫瞥了一眼焰發少女,後者正端起雙手,身上源源不斷釋放出粉藍交織的線條,那正是【救贖】系特色的生命連線,將她和西德斯緊密連接在一起。
「哦,【死亡抗拒】,這一招,確實是沒辦法殺掉。」
許可夫自顧自地解說了一句,陡然轉回身,一劍斬斷西德斯的臂膀:
「拒絕死亡又如何!把你肢解就是了!」
刺啦——
西德斯手臂斷裂,不等落地,立刻就被虛空中彈出的觸鬚一把拉扯回來,虛空的連接遠比神經更快速,他五指攥拳,朝著許可夫臉上悍然打去!
【強力】
鐺!
許可夫的臉龐覆蓋上一層漆黑的強相互作用力材料,虛空的能量根本無法穿透。他提起黑洞劍,輕飄飄地連續揮斬,磅礴的重力天體仿佛牽引著西德斯往他的劍刃上撞去。
不可躲避。
「左臂。」
嗤!
西德斯左臂被乾脆地斬去,這次連修復都來不及,直接讓黑洞吞噬蒸發。
許可夫踹中西德斯胸口,提劍一撩。
哧!
「右臂。」
西德斯失去雙臂,強行開啟霸體,才不至於失去重心,但就是這短促的瞬間,西德斯心頭猛然一跳。
「不行——」
他抬頭看去,只見許可夫轉身擰腰,一劍將背後襲來的焰發少女梟首,黑洞的引力瞬間擴散,將其直接拉攏至身前:
「Checkmate.(將死)」
「放開她!」
西德斯瞬間踏破虛空而來,腳底爆燃起紫色烈焰,飛起一腳砸向許可夫。
「嚯哦?失去了雙臂,居然還敢衝上來。」
許可夫微微歪頭,左手提起焰發少女,當做流星錘一般直接砸向西德斯。
「那這樣又如何呢?」
西德斯瞳孔一縮,立刻剎住攻擊,挑起的足尖在焰發少女面前生生止住。
「懦弱!」
下一刻,許可夫將少女從中斬開,獰笑著一劍刺入西德斯的胸膛。
噗。
西德斯胸膛被貫穿,許可夫腕子微微發力,便將其騰空挑起來,他摩挲著下巴,玩味地說道:
「無聊的感情戲到此為止了,這全都是因為你,你若是能更冷血一點,說不定還有機會……傷到我。」
「呃……呵啊……呼……」
雙臂盡失的西德斯低垂著頭顱,胸口不斷地迸射出碎片狀的神血,如同金色的雨滴一般,但剛剛離體,便在黑洞的劍刃不斷旋轉之下盡數吞噬。
到了這時,許可夫突然感受到一股無趣。
是的,無趣。
外掛參數開滿的情況下,【星降師】的力量被完全解放,原本作為派生技能,根本不能維持如此之久的黑洞劍,如今都變成了他的普通攻擊。
如果說,面對此前還是【教皇】的自己,他們還能夠靠著經驗和技術彌補。
那麼現在,在手握黑洞的【星降師】完全體面前,根本無人能擋!
「原來無敵,是這麼無趣啊。」
許可夫悠悠說道。
這並非什麼狂妄之語,而是發自內心、真情實感的流露。
幾個賽季,不斷努力的結果,如今唾手可得——這種輕鬆得到一切的過程,讓許可夫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受。
就好像,他此前的一切努力,一切奮鬥,一切口頭上所說的「對遊戲的熱愛」,伴隨著外掛力量全部開啟,都沒有了意義。
無趣。
伴隨著西德斯的力量和生命被黑洞劍不斷汲取,西德斯也變得愈發羸弱,身形枯槁,鎧甲支離破碎。
許可夫望著無法抵抗的西德斯,心中變得無比浮躁。
「如果這就是遊戲的極限的話,那這種遊戲玩著真沒意思,不如退了算了——」
許可夫嘀咕了一句。
——不對!
他猛然意識到不對勁。
「我怎麼會突然覺得,有退遊戲的想法,開什麼玩笑——這要是敢退遊戲,萊安定可不會放過我。」
噗嗤。
就在這時,虛空中傳來了一聲恥笑。
「——你?」
許可夫看向劍身上的西德斯,一挑眉頭:
「你笑什麼?那女人只剩最後一條命,你也遲早會被黑洞劍的力量抽乾,就連靈魂都會一同化為我所用,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不……呵呵,我只是,覺得你怪可憐的。」
西德斯乾笑了一聲:
「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遊戲有多熱愛,結果遇到廠商還得跪下來當狗——這樣一看,你口中的熱愛,就跟你的尊嚴一樣廉價啊。」
「閉嘴!你懂個屁!萊安定生我育我,你們這群反叛之人對萊安定拔刀相見,實為不忠不孝,有何臉面說此話?」
許可夫一轉劍柄,黑洞劍轉動的速度驟然加快,他一手捏起西德斯的下巴,質問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剛剛我會有退游的念頭?」
「我說了,【虛空】是最克制【星降師】的道途,沒有之一。」
西德斯只是說道:
「我對星降術的理解,遠在你之上。這種依靠磨練、鑽研、學習、和同伴不斷交流,不斷去蕪存菁的過程,才是遊戲最本質的快樂所在。」
「你這種開掛的,一輩子無法理解,更無法明白,這其中對個人能力提高的意義。」
「你必須輸過,被欺負過,蒙受苦難,但從未被打敗,只有一次次從失落和敗亡中再度崛起,你才能認清自己對這事業的熱愛。」
西德斯提起頭顱,昏黃的眼球逐漸變得清晰:
「我曾經作為萊安定和星淵意志欽選的勇者,以種子的名義播撒於此,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們,希望我成為混亂和統治的根源,引導星淵走向殖民化的道路。」
胸口刺入的黑洞劍刃不斷吞噬他的力量,卻也因此,讓屬於虛空的部分滲透進了許可夫的體內。
「但隨後一連串波折,讓我被剝奪了一切,在虛空中,我受盡屈辱,沒有了任何未來預見的幫助,我才意識到,原來所謂的精英如此可笑,不過是一群掌握了先進信息資源,自身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和天賦」
許可夫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但他根本不理解,虛空到底是什麼。就算開了掛,他也無法超前於遊戲版本內容。
「為了活命,我皈依了虛空,為了提高實力,我蹂躪芸芸眾生,為了向他復仇,奪回所謂的『勇者』名號,多少人因我而死去。多久之後我才明白,當你生於底層之時,什麼家國情懷宏大敘事都與你無關,在這無盡星淵裡,要想違逆命運,只有一條遍布骯髒和血腥的篡權之路可走。」
「於是,我也成為了一個暴君,一個同樣骯髒篡權的暴君。」
「——而這樣的我,最終被一個炮灰打倒、擊敗、兼併,也是理所當然的。」
西德斯緩緩抬起手,主動握住許可夫的劍刃,任由自己的身體加速被黑洞撕裂吞噬,僅靠著對虛空的連接,持續在對方體內完成一系列操縱。
「我並不因此憎恨李澳茲,恰恰相反,是他明知道,我這除了『星淵之種』身份以外就別無所有,卻依舊願意接納我、容許我存續、與我融為一體。」
「這便是,他留給我的救贖之道。」
西德斯的臉龐被黑洞的引力扭曲,外甲剝裂脫落,如光一般的身軀被不斷抽離,祂卻發出了釋懷的笑聲:
「你應該好好見證一下,暴君的仁慈吧。」
「羅里吧嗦的,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鳥語——呃!」
許可夫的話剛出一半便戛然而止。
他仰起頭,手中的黑洞劍不住顫抖,最終跌落在地,黑洞的利刃撕開寰宇時空,數百道時間線在此迎來了終結。
「呃——哦唔!呃呃——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許可夫抬起雙手,身上不斷地滲透出粉藍色的絲線:
「【救贖】道途的生命之鏈?不,比那更強大純粹,不是傷害和負面的技能,而是在之餘——莫非?!」
啪!
許可夫的眼球被一根手指擠開,他仰著頭,張開大口,一根手臂從喉嚨間直接挺出!
「嗚呃——」
許可夫的身體陷入一陣震顫,體內的一切神經都被纏上救贖之力,此時此刻,他立刻意識到了一個瘋狂的可能:
——李澳茲,在他的體內重生了。
「玩家的復活機制,是建立在《萊安定醫療協議》之上的。理論上,只要【救贖】玩家布置好了復活裝置和信標,就能夠讓玩家復活。」
許可夫猛然意識到:
剛剛焰發少女和西德斯不斷地毆打,並不是無意義的。
他們一直在往自己的體內,植入救贖之力,埋下復活信標。
為了瞞過自己,在近戰中幾乎沒有失手的李澳茲,還故意讓自己殺了兩遍。
而西德斯這個傢伙,更是乾脆以身體被吞噬為代價,不斷地用虛空之力滲透自己,以隔絕他的道途和身體的聯繫。
「你們——兩個——瘋子!」
許可夫不斷地試圖控制身體,可在西德斯的虛空之力滲透下,他就連釋放奧能都做不到。
——虛空,是最為克制【星降師】的道途。】
他沒有騙人。
許可夫的身上不斷地生長出李澳茲的身體部件和器官,這不是傷害,即便是系統和身體也只是把這當做正在治癒,導致的生命力過強而已。
畢竟,生命本身是沒有意識的,它只會不斷生長,哪怕因此殺死掉宿主也無所謂。
西德斯的身形重重跌落在深淵之中,祂歪著頭,看向手邊那被斬斷切開的時間維度。
…………………………
「誒喲,真麻煩,又掉線了。」
昏暗的視界逐漸消退,李茲一邊嘆氣,一邊下意識揉了揉額頭,口中嘀咕抱怨著:
「早知道我就該從這破地方里搬出去,跟工作室一起用專門線路搞直播,出租屋裡的寬帶實在不穩定,每次直播人數過十萬就頻繁波動。」
…………………………
「我說阿真,你到底還要在【星降師】上投入多少精力?平時不去社交也就算了,這個冷門職業已經沒多少人玩了,職業比賽也上不去,以你的能力和粉絲純度,開個熱門職業的帳號,熱度不早就起飛了?幹嘛要堅持下去。」
「這個嘛……總有人會選擇這職業的,也得有人給那些熱愛【星降師】職業的玩家們提供教學和引導,當他們被外人欺負的時候,得有個大哥站出來替他們發聲才行。」
「說實話。」
「我就是喜歡這個職業!《星淵》雖然很好玩,但【星降師】是最好玩的,我喜歡這個職業的特色,熱愛這個職業的操作,我想把它帶到更高的地方,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職業的魅力,加入我們。」
「你們說我成就了【星降師】的絕活,那何嘗不是這個職業成就了我呢?」
「再說了,玩遊戲,本來就是一件雙向奔赴的快樂吧?為什麼還要爭個三六九等,好像玩什麼就比別人高貴了一樣。」
「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要不要試試看這個主播大賽?跟那些大主播們同台競技一番,說不定對你有很大幫助。」
「那就,試試吧?」
…………………………
「尊敬的萊安定冕下,承蒙您的榮光,李茲……西德斯應召而來。」
「我的孩子,西德斯。看起來,你已經對星淵的時間線預演掌握頗深。」
「是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西德斯,你將作為主宰世界的勇者,引領億萬萬同胞們拯救星淵。」
…………………………
那是屬於祂的時間線。
有時候,祂是【星降師】絕活哥,並沒有被萊安定選上,普普通通播了十幾年遊戲,伴隨著《星淵》關服,旋即失業,只能去做點尋常活計,了此殘生。
有時候,祂遇到了一位青睞自己的富婆榜一大姐,對方不僅符合自己的審美,也跟自己聊的很投機,在她的支持下,自己成功帶領【星降師】制霸了全服,讓【星降師】成為了最熱門的職業之一。
有時候,祂臨危受命,按照既定的《來自星淵》計劃,轉生蔚藍星的李冥跡的身上,以中年男人之身,打倒了四國列強,成就蔚藍星聯合政府,馳騁星河,憑藉自己的先知和敘事霸權平起平坐,最終登神【星降師】道途,屹立於世,永垂不朽。
有時候……不。
已經都沒有了。
伴隨著時間線被許可夫從中截斷,那一切所謂的可能性,都在此中斷。就好像被剪開的毛線一般,從半空中垂落下來,聚集成一點。
那就是祂,李茲、西德斯的終點,也是這一刻的現實。
「結束了啊……」
西德斯緩緩朝著被斬開的時間線伸出手,痴迷地說道:
「結果,不論是哪條時間線,我都是如此熱愛著【星降師】啊。」
祂輕輕觸碰到那破碎的線團,每一條時間線中的回憶於此交匯,不斷注入到西德斯的腦海里。
「當然,現實中也是一樣,直到現在,我都那麼喜歡這一切。」
西德斯呢喃著:
「果然啊,不論是作為李茲還是西德斯,是普通人還是勇者……亦或者是作為李澳茲的化身。」
祂原本的身軀支離破碎,但伴隨著時間線的教誨湧入,西德斯的身軀卻不斷充盈起來。
「我對這導引群星之力的熱愛,不曾變色。」
各個次元,每個時間線,無數個與【星降師】牽連頗深的李茲與西德斯們,將他們的意志和可能性全部灌注在此。
「所以,我更不允許你,踐踏我如此摯愛的一切!」
【通用學派·星界劍士】
勉強奪回了一點控制權的許可夫,匆忙召喚出一名隨從,命令這渾身籠罩在星體,手舉閃耀之劍的劍士立刻朝自己揮砍斬擊。
鐺!
閃耀之劍劈砍在許可夫身上長出的手腳,卻只是爆出一個巨大的MISS——許可夫立刻意識到,李澳茲這招到底有多無恥。
他身上長出的手臂,被系統和插件一致判定為自己的身體部分。
「你居然,利用我的外掛!」
許可夫勃然大怒,幾乎咬碎牙齒,手動關閉外掛:
「快來!砍掉這些東西,殺了我!」
星界劍士遵從命令,手起劍落,劍刃朝著許可夫的脖頸斬去。
————鏘!
許可夫臉色一寒。
星界劍士的利刃,在他面前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來。
嘀嗒、嘀嗒……
不是金色的鮮血,而是殷紅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西德斯雙手捏住劍鋒,渾身支離破碎的鎧甲下,露出凡人一般的身軀。
「呵呼、呵呵……呵呵呵。」
西德斯歪了歪頭,如同人類一般的黑色瞳孔中,流露出幾分譏諷得意: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種開掛的玩意兒,隨便死嗎?」
「不可能,你這副身體已經被黑洞劍抽乾了才是——」許可夫一愣,隨即看向地上那攤被斬切劃開的時間維度,旋即臉色一變:
「時間線聚合,萬世一體——你他媽的,居然做到了所有時間線的自己,都有著共同合一的理念,憑什麼?」
許可夫瘋了,他難以置信地質問道:
「這需要所有世界線的自己都認可你的決定和行為,自願捨棄自己的一切,轉而成為你——媽的,他媽的,草他媽的!」
「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一個叛徒憑什麼能夠做到!」
「這不公平啊!憑什麼啊!憑什麼就你都可以!」
「……是啊,為什麼呢?真的好難猜啊。」
西德斯手中用力,閃耀之劍被祂——他捏碎。
啪嚓——
光輝的碎片照亮深淵地底,神靈面甲之下的,正是李茲的面容。
「純粹的熱愛,加上無盡的努力,便可以得到自己的認同,就是這麼簡單!要麼是你不夠熱愛,要麼是你努力不夠!連自己都無法得到認同的人,自己心裡當然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貨色!」
李茲左手握拳,捏起紫色的虛空能烈焰,隨著能量發動,他的身形也開始加速走向湮滅。
「喂,李澳茲。」
李茲頭也不回地說道:
「就算你不是星淵第一個星降師,也要帶領它,走上星淵之巔。」
他擦去嘴角的人血,滿身的人性開始劇烈燃燒,屬於西德斯和李茲的一切,在這一刻盡數化作力量。
「殺了他!」
許可夫雙目決眥,已經顧不得壓制體內的救贖之力快速增長,朝著星界劍士發出命令:「以星降之名,浮光之影,亘古簽訂契約,寰宇繁星的守護者——【星火劍士】安德魯維奇,降臨於此!」
星界劍士僵硬地爬起身來,隨後立刻僵在原地。
下一刻,它的頭顱瞬間炸裂,漫天星火如雨傾瀉而下。
星體的身軀披掛上潔白的鎧甲,雙肩各自飄落一道金色披風,無頭的劍士高舉雙手:伴隨著一陣古老的氣息襲來,一把燃燒著不熄紅炎的寶劍隨即落入它的手中。
「安德魯維奇,應召而來,星降之人。」
無首的劍士端平星火之劍。
漫天流星降臨的大地上,不斷地在深淵中濺起超量的輻射和重創。
僅僅是第二層的境淵,根本沒有承受這等力量的能力,天地之間的悲鳴痛愴變得更加深重。
「故土啊……真是狼狽。」
星火劍士隨之低語道:
「但依照契約,我的利刃註定要對你造成傷害。」
下一刻,星火劍士低垂劍尖,不知道是對星淵,還是對西德斯說道。
「多有得罪了。」
噌!
瞬息而至,星火利刃正取李茲的咽喉,只消腕子一提,在他的脖頸上輕輕一抹,就能了卻生命。
然而,這一劍落空了。
「哦?」
李茲不退反進,脖子一晃,潛身打出一記勾拳,直擊星火劍士的肋骨,隨後又迅速抽身,左手快速打出一記短刺拳,打在星火劍士胸口之上。
僅僅兩拳打出,來勢洶洶的劍士便被打退幾步。
「你懂我的劍?」
安德魯維奇驚訝道:
「數萬年前的古代利刃,你怎會知曉?」
「很簡單,我熟悉每一個星降術的來源和星界單位的風格,我背下來了有關【星降師】的任何事情。」
李茲微微一笑,抱拳而立:
「任何事情。」
「有趣。」
安德魯維奇挽了個劍花:
「雖然從未見過你,但我卻感覺與你戰鬥了很久一般。」
「也許在其他時間線,不,在每一個世界裡,我們都曾戰鬥過呢。」
「星火之劍告訴我,它不懷疑你的說法。」
「安德魯維奇!」許可夫不滿地吼道:「你他媽怎麼還嘮上磕了!殺了他,然後再殺了我。」
安德魯維奇聳聳肩。
「抱歉,看起來,你我初見就是永別了。」
「那可不見得,安德魯維奇·葉立斯卡納。」
西德斯看了一眼身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今天註定是要死在這裡的,但是,今日之後,會有比我更懂你的人出現。」
「是麼?」安德魯維奇似乎是點了點不存在的頭顱。
「是啊,所以說,你要替我見證。」
西德斯或者說李茲的身上再無一片神靈甲冑,雙目晶狀體遍布裂紋,鮮血自每個毛孔中溢出,他的語氣越發虛弱,但脊背卻越發堅挺:
「替我見證,群星賢王的誕生。」
【虛無主義思潮·荒誕現實】
【已封鎖此空間:禁絕次元錨、閃爍、傳送術等位移技能】
「現實荒誕且美好,能面對這世界的,只有拿起拳與劍交鋒。」
李茲捏起拳頭,朝著安德魯維奇衝去。
砰!
劍與拳交錯,每一擊都是完美對消,每一擊都在李茲身上斬下不可修復的痕跡。
無需言語,無需解釋,無需質疑。
戰士之間往往是用拳腳來交換意見的。
格擋或者拼殺,刺戳或是回防,大開大合,一招一式之間沒有絲毫隱瞞。
李茲沒有用上任何技能,他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去使用。
這一拳,能夠擋住星火之劍任何刁鑽的攻擊,這一腳,能夠打中安德魯維奇最意想不到的弱點。
「是嗎……我可以感受到,這其中的每一招,都是你對星降師的全部理解!」
被漫長冰冷宇宙所沉寂的心,逐漸在戰鬥中得以復甦。
「星火啊,鑄我煌刃,滌盪此間一切污濁!」
安德魯維奇抽身轉腰,左手捏法決,渾身繚繞起洶湧的烈火,提起劍刃,朝著李茲瞬息斬出!
時空和輝光在背後如同影子一般緊追不捨,安德魯維奇的鋒刃快過了時間。
——超光速連斬!
戰鬥,這等戰鬥才能讓他熱血沸騰!
鐺!
李茲抬起手臂,自身的人性和歷史化,過往的一切給了他足夠的資本,對方還未出劍之時,他已經完成了格擋。
「一刀。」
李茲早已閉上了眼睛,完全跟隨本能。
把一切未來,交給自己對星降術的理解。
鐺!
「兩刀。」
稍微有些不適應,果然是因為這具身體選擇了虛空嗎?
鐺鐺鐺!
「三、四、五刀。」
身體適應了。
李茲驟然抬手,提起肘部,在連續防出之時,仍在抽空尋找試探。
鐺!鐺——!
「第六、第七——來了,快慢刀!」
他猛然睜開雙眼,弓身低腰,在那比光都快的一劍到來之前,五指捏緊,人性和過去盡數燃燒。
賭上全部過去,為未來揮出最後一拳。
不,這不是賭博。
星火的利刃划過拳背,急切朝著李茲的脖頸斬去。
這一斬,無從規避。
然而早在那之前,李茲的拳頭已經打中了安德魯維奇的腹部。
「早就說了啊……我對星降術的理解,勝過了我愛的一切。」
李茲呢喃著。
與此同時,爆燃星火之劍刃,也精準地切入李茲的脖頸之中。
刺啦————
星火劍士安德魯維奇抽出利刃,興奮地說道:
「嗚哉!快哉!多少個千年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如此理解我了,你的心意我全從攻擊中領悟了,再來啊、再來一回合,就一回……」
他轉過身去,李茲的身形已經消散不見。
空蕩蕩的深淵之中,只剩下漫天降下的星火,以及令人心碎的星淵悲鳴。
「已經,結束了?」
安德魯維奇嘀咕著,伸手敲著自己的胸膛:
「真是遺憾啊,這裡,已經太久沒有如此激烈跳動過了。」
「安德魯維奇!你還在干站著做什麼?」許可夫吼道:「快滾過來。」
「嘖。」
安德魯維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和不屑,一甩劍刃,沒精打采地說道:
「好了好了,來了就是。」
說罷,他扛著劍,朝著許可夫走去。
「是要把你殺了對吧,從沒見過如此奇怪的要求——呃!」
他安德魯維奇剛走出兩步,突然身形一顫,他低頭向下看去:在自己的腰腹之間,一道深紫色的裂隙正在迅速擴散,源源不斷的虛空能量開始擴散感染,以此為節點,生生打開了一片虛空之門。
「原來如此……呵呵,哈哈哈哈啊!」
安德魯維奇笑了,身形迅速被虛空之門撕扯破碎,但他的笑聲卻顯得更加放蕩不羈:
「這道暗傷,我不曾告訴任何人,就算是我自己都快將其遺忘,如果不是親自呵護治癒我,令我口吐心聲之人,是絕不可知道的——在其他時間裡,我們可真是摯友呢。」
他的身形迅速黯淡,化作星塵,隨風逝去。
一切遂歸於平靜。
然而,有的人卻無法保持平靜。
「不是,不,這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
許可夫已經沒了生氣的心思,他的心中只有迷茫和不解:
「這他媽的,到底怎麼回事?」
「你明明都被殺了,為啥還可以笑出來啊!」
「而身負外掛的我,為什麼又落到這個地步了?」
「我,我有問題?我做錯哪兒了?我什麼都沒錯,我的操作是對的,數值是極限的,力量是讓星淵都慟哭的,我,我,我……」
他碎碎念叨著,瞳孔劇烈變大縮小: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啊!」
許可夫身形一閃,下一刻,已經來到地面之上。
「看起來,女神的預測好像出了點問題。」
【白騎士】亞默·奈特嘟囔了一句,拔出長劍:
「罷了,反正早就有這般打算——【磨牙利齒】。」
「利奧茲冕下,不會輸給這種貨色。」
夏爾瑰妮婭平靜地說道:
「真武黨人,也是這麼想的吧?」
「我們不會懷疑利奧茲。」
漚深等人拔出武器,縱使才經歷過一番大戰,人均掛彩,彈盡糧絕,他們的戰意卻沒有絲毫退怯。
「我們都染了神血,背棄了源淵統治,對我等而言,除了勝利,沒有別的選擇!」
面對仍在打掃戰場的真理女神、真武黨一行人,理智已經崩壞的許可夫只是握緊拳頭。
「黑洞劍。」
吞噬萬物的利刃被其掌握,許可夫迷茫地掃過眾人,恍然大悟:
「是了,不是我錯了,是遊戲的問題,都是遊戲世界不正常,我才會選擇開掛的!連開掛都打不過,那不是更說明世界有問題了?」
一瞬間,許可夫頓悟了。
「既然如此。」
許可夫端起利刃,朝著眾人直接斬下。
「那就將整個宇宙,盡數毀滅吧!」
啪!
利刃尚未斬落,許可夫胸口驟然一空,無數粉藍色的觸鬚瞬間破體而出,頃刻間便降落在眾人身前,匯聚成一道人形。
噗通。
許可夫單膝跪地,他怔怔望著胸前的大洞,體內的神經線路在一瞬間被帶走,讓他對身體瞬間失去了控制。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五官感知全部上線,迎接他的便是刺耳的歡呼雀躍。
「利奧茲冕下!」
「你還活著,李澳茲。」
「說什麼話呢,就那種小癟三,怎麼可能打敗利奧茲。」
只是歡呼的對象,並不是他。
不論是NPC、叛黨,還是那些閒散玩家,這些明明沒有任何共同點的人,卻在祝賀著李澳茲平安歸來,卻對他的存在不聞不問。
「……這不公平!」
許可夫五指扣入泥土,緊緊攥起,巨力摩擦之下將其化作熔岩:
「李澳茲,你作弊!」
「明明我更強大,人們就應該跪拜和尊重強者,不是嗎?」
「你他媽一個區區炮灰NPC廢物點心,靠著一張小白臉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憑什麼贏得榮光和喝彩啊!」
「這不公平,我比你聰明比你強大比你更先進,要是有你那張臉,我的成就肯定比你大!」
粉藍色的觸鬚從中開裂,露出單膝跪地的李澳茲,後者手中緩緩飄動著一縷淡金色的光輝。
「容貌嗎?你一個四代神靈,跟我一個炮灰說這個,簡直可笑。」
李澳茲收起金光,緩緩直起身來,看向許可夫,說道:
「這張臉不過是【魅力】數值高了以後附帶的效果,還是炮灰神靈的時候,跟利奧茲長得一模一樣的炮灰們,幾千幾萬的有的是,因為是批量生產的,萊安定可不會浪費時間去對面部進行修訂。」
「你媽的——」
「再者說,你也是【主宰】系的,外貌也是出類拔萃的,但你卻沒有利用好這份資源——是因為開掛可以直接提高好感度,你就懶得去經營跟周圍人的關係了嗎?那你不應該怪我,應該怪普萊爾給你的外掛太好用了。」
「我就算沒有外掛,天資也是超過你的!」
「我沒否認啊。」
李澳茲歪了歪頭:
「但你為什麼,要跟一無所有的炮灰比天賦?」
「你——」
許可夫愣住了:
「你,就這麼承認了?承認你一無所有,毫無特長?」
「我為什麼不敢承認?我一出生就是為了去死的,別說沒有特長,甚至沒有名字,連自我意識都是雷德·金給我一劍砍打出來的。」
李澳茲單手叉腰,轉頭看了一眼圍繞周身的眾人:
「我之所以是現在的我,不只是利奧茲,也是這一路上的風雨挫折塑造的李澳茲。」
「縱使一無所有,我也過來了,哪怕以後要面對更多的苦難和挫折,我也不會有絲毫退怯。」
「你那依靠出身和外力相助,一秒鐘就能得到的成就,如何比得過我百億年的征戰不休——若這世界,真要是出身便能夠壓倒一切的話,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李澳茲伸出手,五指攥緊成拳,沉聲說道:
「而現在,星淵就在這不公的道路上一路狂飆前進。必須有人站出來,給這班列車踩下剎車,或者以身阻攔,強行讓其回歸正軌。」
「說我靠出身……呵呵,你根本不懂,在開掛之前,我也付出了多少努力,如果不是為了星淵,為了萊安定的命令——」
許可夫咬緊牙關,就在此刻,他耳邊突然迴響起西德斯的譏諷:
——「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遊戲有多熱愛,結果遇到廠商還得跪下來當狗——這樣一看,你口中的熱愛,就跟你的尊嚴一樣廉價啊。」
嘖!
「閉嘴!」
許可夫一拳砸地,怒而起身:
「我受夠了你的油嘴滑舌,這世界唯一的真理就是暴力!而真理掌握在我的手裡!」
他抓起黑洞劍,朝李澳茲宣戰:
「來啊,有本事兒再來單挑啊,你先能夠打敗開了掛的我,再向世人傳播你那些閒言碎語吧!」
「抱歉。」
李澳茲看了一眼身旁的黑髮麗人夏爾瑰妮婭,兩人視線相交,隨即完成了溝通,夏爾瑰妮婭旋即帶人向後退去,眾人足足後退了幾百步,這才停了下來。
李澳茲看向前方,平靜地說道:
「真理,只站在我這一邊。」
下一刻,他周身虛空劇烈波動,四道美輪美奐奇特的幻彩瞬間奔涌而起,直達星辰,形成四道綺麗的通天光柱。
淡金色的圓環繞著身體不斷旋轉,碎石和土屑自發形成天體,以李澳茲為中心,帶起一圈綺麗的行星環帶,盤旋之餘,發出高潔嘹亮的聖歌吟唱。
【引力】
『質向』米瑞德的身形在李澳茲的背後張開雙臂,下一刻,無數各種類型的高能射線在他的身上不斷跳躍折射,在引力的環帶之間流轉更易,便將其轉化為鐵屑、黃金、琉璃或者冰晶。儼然形成了一道華美的行星系統。
【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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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空生成的火焰和雷霆不斷舞動,鐵屑塵被引力捕獲,埃鋪就一條環繞周身,綿延不絕的無限軌道。磁與電,生不絕,綿延無盡,籠罩世間。
【電磁力】
熾烈的太陽像父親一般仁厚,如母親一般溫柔,它將李澳茲緊緊懷抱,李澳茲也伸出手,與之親切觸碰到。
嗡………………
指尖與光芒相觸碰,便立刻向內部崩塌坍縮,無窮無盡的引力向著世界擴散,並將末日毀滅的訊息通報寰宇,在這一過程中,熾烈旭日最終縮小成一個鬼魅的橘紅色奇點,並不斷地壓縮變得無比沉重,將塵世和時空盡數攔截併入其中。
【強力】
同一時間,境淵昏暗泣血的黑天,瞬間大亮。
群星畢出,輝照人間,大千世界,無盡時空,都被此刻的光芒照耀。
————層淵。
三大敘事的領導人正在商討前線與邪神【社會】聯軍對峙的問題,在這一刻時刻,集體抬起頭,在他們的感知里,層淵億萬萬星球正在發出一陣奇異的……旋律。
「聽見了嗎?」【群英帝邦】的哲學王問道。
「宇宙在與某種存在進行共鳴。」【湮滅聖殿】的教皇神色嚴峻:「這股力量,你們應該也很熟悉——特別是您,雷德·金冕下。」
「……是麼?」
雷德·金打磨著指甲,瞥了一眼會議室外閃耀的星河,淡淡說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來得太晚了。」
————境淵。
鏗鏘!
【軍人】米莉特銳一腳踢開對面的【驁殺卿】,抬頭望向頭頂的星空,手中的攻擊停滯了下來,忍不住說道:
「這股力量,真是懷念。」
「別走神!」
【驁殺卿】默斯頓提起巨大利爪,轟然殺來:
「這是我們星淵的神靈,你們這些地球雜種無權直視!」
「無權直視的人是你,早在五千年前,不,比那更久的時代里,我們地球人就已經見證過那閃耀星光了。」
米莉特銳隨手擋下攻擊,反手一掌推在對方胸腹之間:
「在海恩斯中,當群星閃耀之時,只有一個意思:希望。」
————周淵。
沸騰的空氣如同煉獄一般,阻塞了他的呼吸和思維。
「他還是不肯臣服嗎?」
女人的話語顯得有些冷淡,看樣子前線不順的戰事讓她感到了久違的不安。
「是的,【黃昏卿】大人,縱使您都用了沃羅伊德冕下的神格,帝君的威嚴也無法壓垮這人的思維,這人真的很神奇,身上不僅有萊安定的力量,還是消失已久的源淵神族……」
嚯,原來昨天那道威壓是這麼來的,真是看得起自己。
「豈止是源淵神族……不出意外的話,這可是當年在淵外戰場大殺四方的【破妄之神】吉奧·賊鷗,若是能夠讓祂皈依虛空,周淵便能進一步挑戰源淵老爺們的權威,徹底獨立稱霸一方。」
對方嘴上說得好聽,但焦糖蝸牛,吉奧·賊鷗,沒有什麼反應。
他已經在這裡被折磨了多久?79年了吧?
如果有的選,他倒是樂意回淵外戰場殺戮去,雖然遠比這裡危險,但死了也好過被這幫虛無主義者不斷挑動情緒,最終一點點滑入麻痹和空洞的深淵好。
咻——————
因此,當那星光劃破天際,出現在眼中時。
他只是抬起頭,靜靜注視著,只是當做給無望的生活,多了一點慰藉。
「【黃昏卿】大人,那光芒……」
「啊,無需在意。」
【黃昏卿】悠然說道:
「不過是又出來了一個神而已,雖說不是每年都有,但也不算稀罕。」
她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道紫色的六面體:
「反正,很快我們周淵,也將擁有自己的真神。」
六面體緩緩轉動,【虛空帝君】沃羅伊德的威壓釋放而出,將星光從眼前遮蔽:
「而且,是【虛空】的道途主神。」
————【群淵】
「這熟悉的氣息啊。」
【學者】萊爾·斯溫德勒注視著光芒,微微一笑:
「只有可能是你吧,利奧茲卿。你終於走到了這一步,沒有讓我失望啊。」
「合著什麼都是你計劃出來的唄,隱秘的議長。」
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坐在茶几旁,隨意調侃道:
「如果蓋婭知道當初放過利奧茲是這樣的結局,會不會覺得後悔呢?」
「那你就太小看蓋婭了,這種程度雖然很可觀,但要對付蓋婭,還遠不夠看呢。」
「是嗎?我感覺這種能力,都已經足夠打敗你和安迫羅了,如果雷德·金也如你所說的那樣跟他站在一起,對付蓋婭應該差不多了吧?」
「我不知道,但蓋婭也許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吧。反倒是你,最近風頭那麼緊,你居然還敢露頭出來。」
萊爾轉過身去,玩味地看了一眼男子:
「看來,你對利奧茲真的投入不少,才讓你這種自信呢——【源淵天尊】索拉奧·皮亞里努斯。」
「我可不是投入了這一個。」
男子一笑,隨意說道:
「但廣撒網,總會避免空軍的——這不,給我出來了一頭史前巨鯊了嘛。」
————冥淵
冥水日以繼夜地奔湧向前,將無數魂靈碾碎研磨,推動其糅合沉澱,最終化作嶄新的靈魂,投入人間使用。
冥河,星淵生命的歸宿,也是新生的啟程。
如果萊安定是母親,那麼冥河就是父親的角色。如果沒有冥河的流動,冗雜的信息就無法得到提煉,宇宙中只會充雜著無法吞沒轉化的廢棄能量,久而久之,世界會重新變成混沌未開的姿態。
然而此刻的冥水,卻顯得不太太平。
【冥河擺渡人】阿維爾·瓦賈拉·陸恩耶夫卡一手撐著小船,屹立在河道中央,一手握著蒼白的鐮刀,注視著天上。
綿延無盡的黑暗籠罩在冥河上空,如同烏雲一般陰緬不散。
「安迫羅,說話。」
阿維爾冷冷說道:
「冥河聖地,這不是你們地球人可以褻瀆的地方」
「我不是為冥河而來的。」
黑暗中一陣翻湧,一個白髮的滄桑老者從中走出,背後的黑棺和兩岸齊聚的泰坦證明了他的身份。
隱秘議長之一,破滅者中的【黑暗泰坦】格爾布羅斯,【皇帝】安迫羅。
坦言說,阿維爾很清楚,自己不是這等存在的對手。
但腳下就是系關星淵眾生的冥河,祂若是退了,那就沒有人能夠阻止地球侵略者在星淵耀武揚威了。
「你不是為了冥河,又怎麼會突然從群淵降下來?不去找【學者】萊爾的麻煩,來這無人之境是圖什麼?圖160嗎?」
阿維爾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說明你的來意,然後滾蛋,要是你敢作出褻瀆之舉,別說蓋婭不在這兒,就是在這兒,她也保不住你!」
「冥淵沒這個資本,我也不是為你而來的,你跟冥淵一樣不配。」
【皇帝】安迫羅攤開手掌,說道:
「我要找一個人——戴維林,他應該是幾十年前死去的,你不用把他交給我,只要告訴我,他在不在這冥河裡,就足夠了。」
「戴維林?沒聽說這名字,重名的都沒有。」
「你的意思就是,他沒有進冥河輪迴?」
「字面意思,至於怎麼樣,你自己琢磨去吧。」
安迫羅沉默了下來,似乎開始琢磨要不要動手。
阿維爾握緊鐮刀,肌膚瓷質化,就連神國都隨時準備就地展開。
劍拔弩張之際,炫目的星光劃破漆黑天空,宛若救世的輝芒,將昏暗的冥淵照亮。
冥水之中仿佛一下子炸開了鍋,不斷地有個魂靈張開手臂,試圖衝出冥河的束縛,霎時間,魂擠魂,人鬼妖魔走獸飛禽,不論什麼東西,都在朝著那星光探出手。
「這光芒……」阿維爾驚訝:「都是些沒有神智的孤魂野鬼了,臨終時無不是懷著絕望哀默之心而死的,怎麼一個個現在這麼有精神了。」
「當那星光降下,傳說便降臨,希望便得以重拾……」
安迫羅呢喃一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轉身隱入黑暗中。
不消片刻,安迫羅和兩岸的泰坦巨人便全部消失一空,留下阿維爾頭疼地看著冥河之中,已然陷入狂熱當中。
————源淵之外。
「啊,多麼美麗的星光啊。」
一個有著黑色長髮,有著透明白銀雙眼的少女盪著雙腿,她穿著一身樸素的碎花長裙,不論是暗白偏黑的地中海膚色,還是嘴裡咬著的冰棍,都讓她看起來好像普通的鄰家女生一樣。
「咔吧。」
銀眼的少女舔了一口冰棍,憑空坐在律鬼身上,轉頭看向面前的宇宙:
「不管你們培養的救世主是誰,對我來說都一樣。」
銀白的雙眼緩緩轉動著,少女輕輕撫摸著被馴服的源始種,說道:
「畢竟我是蓋婭,是很多人的媽媽,所謂母親啊,就是一群能夠為了孩子打爆全世界的柔弱之人。」
「自我之下,我無敵,自我之上,無意義。」
「若你能夠達到和我平級的時候,我才會注視你。」
「不論是你,還是亞斯卓拉。」
【隱秘社會】蓋婭輕咬著冰棍,手中捧起源淵宇宙:
「如果你也只會像這樣縮著,是沒有辦法迎來結局的。」
————源淵。
遊戲之外的現實世界,各大群聊、論壇、版塊已經被萊安定所控制。
但即便如此,奇巧網絡始終有一個東西沒有辦法限制人們的討論。
私服。
託了那幾個外掛玩家帶起的群情激奮,現在更多的人知道了李澳茲開啟的私服。
玩家們可以堂而皇之地從官服進入遊戲,然後通過遊戲連結到私服之中。
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而且官方做不了任何規避的手段——你總不能把伺服器拔了吧?那你本來就已經日益減少的日活,直接就給送進棺材裡了。
在私服內置的直播平台里,很多人可以看到,那星光綻放的一幕。
即便是萊安定,她也只能站在窗邊,注視著那刺破帷幕的閃光。
普萊爾靜靜佇立在她的背後,不做言語。
萊安定旁邊就是直播的畫面,還是通過間諜轉接過來的——而利奧茲,根本就沒有進行玩家篩選,私服里什麼人都有。
因為利奧茲,不在乎有沒有間諜。
或者說,在利奧茲看來,只要你為了星淵而戰,就算現在是間諜,也是可以接受的。
「到了這一刻,我才意識到。」
萊安定突然開口說:
「我有一個多了不起的孩子。」
普萊爾沉默著。
他很想說,按照萊安定的能力,整個星淵多少出類拔萃的人,其實本質上都是祂的孩子。
但眼下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為人父母者,都把孩子視為自己的所有物,要麼好一點的,是把孩子當做心肝寶貝,溺愛無窮,衣來張手,飯來張口,活活把孩子養成了酒囊飯袋,不足掛齒。」
「要麼壞一點的,便是拿孩子當牛做馬,壓榨勞動不夠,還要把他賺取的財富也一併剝奪了。名為父母,實為奴隸主,屬實可笑。」
「而我,既不是養寵物的,也不是蓄奴隸的。」
萊安定平靜地說道:
「我是生育的工廠,星淵神靈的苗床,從一開始,我就是被星淵意志當做工廠一般壓榨到死的。」
「我就一張車床,一條流水線,為什麼要為孩子的成功與否感到悲哀或者自豪呢?」
「其他的主神們,在前線殺敵表現,算什麼能耐?祂們哪個像我一樣在後方生了那麼久的孩子,我鑽研技藝的娛樂,沒有殺戮的快樂,指揮戰爭的趣味與我無關,生死一線間的興奮我不曾領會,我的人生重複單調而無趣。」
「不過是,我快熬出頭了,能夠從工廠變成了工廠長,現在該有點我自己的權威了。」
「但現在,有個傻孩子,想要違抗我,連我僅有的一點快樂和權力都要剝奪走。」
說罷,萊安定看向普萊爾:
「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是早就準備好了的。」普萊爾欲言又止:「但是你這樣做,實在是太不負責任——」
「我給星淵當了多久生育奴隸了?總不能,一點自由都不給我吧。」
萊安定向他伸出手:
「把它給我。」
【玩家】普萊爾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把金銀雙色密鑰,放在對方的手中。
「這東西本來是為了讓你作為救贖主神,也能夠擁有戰鬥能力,萬一哪天蓋婭打下來,至少能夠保住你的生命安全。」
普萊爾擔心道:
「用在自己人的身上,是不是有點——」
「我是星淵的主神,我說的算。」
萊安定坦然道:
「利奧茲就連生命都是我給的,沒有我,祂連炮灰都做不了,現在我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孩子,學了那麼久地球文化,怎麼連孝敬父母都不知道。」
「即便是在地球孝道文化最奉行的地方,也有『虎毒不食子』的說法。」
「那是你們地球人不懂。」
萊安定冷冰冰地說道:
「在星淵裡,階級從一開始就固定了。祂的階級是我賦予的,若是想逾越,那就是破壞了階級的神聖。」
她捏起密鑰,轉身朝著機房走去。
「惟死亡和階級不可逾越?」普萊爾望著對方的背影,問道。
「不,即便是死亡,偶爾也曾有遺漏者。」
萊安定掂了掂密鑰,說道:
「惟階級不可逾越。」
普萊爾陷入沉默。
他轉過頭,看向直播里的畫面:
「你快把你媽媽逼瘋了,但我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呢?」
普萊爾捏著衣角,蹲下身來,迷茫地說道:
「利奧茲,你所開闢的未來,我都快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局了。」
在畫面之中,李澳茲身纏四大基本力之奧能,昏黯寰宇皆因他所閃耀,背後的人們握緊拳頭,激動地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大量的私服玩家湧入,也讓大量的【主宰】系【教皇】玩家比例升了上來。
當李澳茲回歸的那一刻,白色方尖碑中也同步了他從許可夫身上得到了【強力】的奧能。
【李澳茲向你發布了任務:《邁向群星之路》】
【任務類型】:抉擇
【期限】:今日
【任務難度】:取決於你
【簡介】:
「親愛的朋友,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可能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在此時此刻,我需要你的幫助,需要你們每一個人的幫助,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共渡難關,守護我們熱愛的世界。」
「每一個人心裡,都有過拯救世界,被人們歡呼環繞,成為英雄的夢想。但隨後就會因為現實中的重重困難,不得已而放棄,即便日後挺身而出,還會被人責怪為什麼要逞能,裝什麼英雄。」
「無他,做英雄,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現在,我能夠幫助你實現這個夢想。」
「【引力】、【弱力】、【電磁力】、【強力】——這四大基本力,我向各位免費永久開放,你將擁有這些改變宇宙自然世界的偉力,而這,需要你作出一些不算輕鬆的犧牲。」
「放棄你的道途,轉投入【主宰】。」
「轉職為——【星降師】。」
「如果你能夠做到這一點,我會向你們承諾:帶你們見證奇蹟。」
【結算條件】:
A——接受李澳茲的饋贈,在星光的引導下,轉職為【星降師】;
注意:這將使得你失去以前的道途,職業轉職為【星降師】,並且過程不可逆轉。
B——放棄這一切,獨自面對日益猖獗的外掛玩家。
……………………
面對這些任務,很多玩家確實產生了猶豫。
即便是加入李澳茲的私服了,也不代表人們就想跟他走一個道路,何況要放棄過去的一切,去玩一個從未接觸過的職業。
可外掛的威脅,大家也是實實在在看在眼裡的。
到底,該如何選擇呢?
【確認接受】
漚深毫不猶豫地點下了確認。在所有真武黨人中,祂是最先按下確認的。
「以群星之名,導引無上偉力。」
他雙目銀白,口吐星塵:
「呼……還真是把我的一切都蓋掉了。」
「漚深卿——」旁人詫異:「你的帳號可是好不容易打造的,這樣可是直接白費了努力啊。」
「努力那麼久,不就是為了今天嗎?我們真武黨連叛變都不怕,還害怕這個?」
漚深哂笑,四大基本力奧能旋即釋放而出,他板正臉色,沉聲道:
「攜我晉升!」
有了漚深帶頭,大量的真武黨人也跟之效仿。
「攜我晉升!」
「星辰啊,攜我晉升!」
「利奧茲冕下,攜我晉升!」
人數不斷地增加,【星降師】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但即便如此,更多的人更願意留在自己的本來職業,李澳茲也無法強求。
【星降師】的數量,在9998前,停了下來。
「終於,還是差了一點嗎?」
李澳茲遺憾地說道:
「看來就算努力過,有的東西還是註定了……」
——不對。
李澳茲抬頭看向前方,一臉震撼的許可夫。
對啊。
9998人,加上自己,再加上許可夫。
這樣,就夠了。
到了這時候,許可夫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多大的錯誤,他面色驟然變化,下意識在外掛列表里尋找回滾職業的欄目。
——但很遺憾的是,「紫月錨點」是【社會】的機構。
【社會】的議員製作的外掛,怎麼可能管得到【社會】的頭上呢?
「未來,已然改變,並且還是我的敵人,親手將其改變的。」
李澳茲的雙眼染上銀白之色,四大基本力奧能纏繞周身,逐漸融合。
「寰宇洪荒,天地萬物,皆歸於一統。」
四道光柱驟然合一,太古的歷史跨越時空而來,頃刻間注入李澳茲的身形之中。
「我將——攜芸芸眾生,共入飛升!」
無盡的星光如瀑布般沖刷而下,將他的血肉剔除,骨骼磨礪,隨後填充進宇宙天體之物,將磁場與波形能量共同捕獲。
他的肌膚先是化作瓷質,隨後又染上星辰的漸變輝彩。
如日鮮紅、似月皎白、若星蔚藍。
就在這些之中,一道虛空的紫意也在四大基本力融合誕生之際,隨之呼喚而來,四者合而為一,鑄就全新的身姿。
「接著這個。」
館長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抬手一彈。
【盛大展出】
從如昔年身上收下來的外掛插件,瞬間被送至沐浴星光的李澳茲的身上。
【插件:弒君者加載中……】
【你已從第三方插件使用者玩家中奪取了插件內容。】
【滿足[白狼]路線開啟條件】
【系統開始更新】
【正在重設函數公式……】
【代碼已修正……】
【底層邏輯已修改……】
【已為您更新了更符合您實際地位的遊戲UI界面和播報系統】
【祝您使用愉快,偉大的真神。】
————————————
【尊名】:利奧茲
【種族】:源淵神族·星空耀變體亞種(外表已永久變化)
【性別】:星空
【年齡】:185億歲
【模板】:霸主——生命值每減少1%,增加10%輸出率,跌落一半生命值時,開啟死亡抗拒,並切換形態,獲得極高的攻擊欲望,非指向攻擊全部附帶追蹤效果。
【陣營】:源淵團結統一陣線
【總等級】:不適用
——【主職業】:[群星霸者]lv.360
「將主宰道途之力收而合一,統御塵世造物的霸主。」
——【副職業】:[奇蹟締造者]lv.MAX
「集齊四大精藝之學,機械、魔法、生化、世間架構的知識,都在你的手中實現了有機融合,現在它們合併成一個學問:奇蹟。」
【生活職業】:【世界創造者】——你可以打造任何存在,不論是生命還是道具,對你而言,都是一樣的。
【生命值】:100%(數值計算不適用)
【能量值】:100%(數值計算不適用)
【屬性】:
力量——手捧千星
靈巧——超越光輝
體質——亘古不滅
魅力——萬眾傾倒
意志&智力——剛毅不腐&通曉萬物
【天賦】:
[以太吞噬者]——你的施法資源來自於宇宙中的以太物質,這種無窮無盡的能源將把你的生命推至時間盡頭。
當恢復法力時,你也會治癒自己的身軀,溢出的治療量轉化為壽命。
[神族·耀變體]——原本平平無奇的你,卻產生了奇妙的變化。如今的身軀發生了變異,能夠兼容多種道途的力量,並在其中進行切換。
神名已經揭示:利奧茲(Realze)
此為你的真名,具備神性和偉力,普通人只要念出,你就能夠感知到,如果對方信念無比強烈,你甚至能夠對其降下奇蹟和回應。
「你是現世和世俗的神靈,你對眷屬沒有任何行為約束,不要求他們強制信奉你,但因此你也得到了大量的追隨者。現實冰冷而殘酷,而你希望為他們爭取一點基礎的平等權利,讓他們能夠至少在這冰冷的時代里,有一絲溫暖,便得以延續。」
「神靈不應該過分干涉凡物之事,但你不同,你就是凡俗和現世的神靈。」
「因為你來自於星淵,但更來自於人間。」
[霸王之證]——你是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不論你起源何地,你都將主宰整個寰宇世界。
將你的模版改為『霸主』,並永久增加50%魅力。
凡是實力弱小於你的存在,將會更加容易被你魅惑。
[星降之主]——你得到全體星降師的認同,所有星降術技能樹解鎖,其他人在使用時,也會為你累積技能熟練度。
[個人天賦客體共鳴]——取消施法前搖
[道途·主宰]——你能夠從追隨自己的【星降師】身上獲取10%的經驗、施法資源、獲得材料,並將自己所受傷害精準調控後分攤給每個人(該分攤不會造成追隨者陣亡)。
【專長】:
[神話軀體]———作為【星降師】道途飛升而來的真神,一切對你造成的任何傷害,都將只有0.5%效益。
而當你對低於自身階層的目標進行攻擊和屬性判定時,都將視作為1000%實際效力,該類攻擊和判定不可閃避,不可規避。
免疫低於你階位的一切形式傷害,不論它是否來自於何方宇宙,或者持有何種神器,凡是低於你階位之人,無法對你施加任何影響。
[永續·獵愛]、[永續·獨斷專行]、[永續·先鋒]等;
(你已登至真神,非永續專長被融入身軀,化作本能)
【持有技能】:
《被動·星辰之主》——你是群星青睞推舉的王者,你擁有自己開闢的宇宙世界和文明體系,並可以自由調動文明的時間進程。
《被動·星界旅者》——在星空中,你的移動速度沒有上限,你可以自由選擇切換自身的時間流速。
《被動·宇宙神經學》——宇宙是一個多元有機集體,你擁有自己對宇宙的認識,不論是通過任何原理,你能夠像操控身體器官一樣,輕鬆地操控宇宙天體,溝通其意志,獲得其賜福。
《奇蹟學問》——你已經將精藝知識融會貫通,現在對你而言,魔法和科技是一樣的,而在旁人看來,即便是你最粗淺的法術,都與神跡無疑。
效能:每施展10個法術,下一個法術的消耗資源會雙倍返還,並額外釋放3次。
(你已飛升,你過往的所有技能已經完成整合,大部分知識作為永久性常識被吸收,遇到相關的超凡知識時,學習門檻默認降低。)
(作為【群星霸者】,你可學習所有學派的【星降術】)
當前世界觀:《主觀唯物主義》(附帶浪漫主義效果)
「主觀唯物主義遵從唯物主義觀點,堅持物質和意識具有同一性,但該理念認為物質的存在需要意識的認識和載體,並希望憑藉學習和認識,便可以改造宇宙世界,並堅持認為:人定勝天。」
效能:進行判定時,不遵從任何屬性,而是以世界觀進行判定干涉。
對你造成的傷害無法用數據顯示,不會只按照數據進行計算,只要主觀你認為自己不會死亡,那麼就會改判為非致命攻擊。
你造成的傷害無法用數據顯示,不會只按照數據進行計算,而是依靠對方的主觀判斷,若對方認為該攻擊會致死,則判定為致死攻擊。
【星降藏書庫】:
〖通用學派〗:《隕星衝擊》、《流星碎片》、《閃耀之劍》、《召喚·星界劍士》
〖恆星學派〗:《引力權杖》、《日晷標槍》、《碎星之握》、《焦熱煉獄破》
〖衛星學派〗:《蒼月神劍》、《游擊星》、《游擊星陣群》、《自行游擊星》
〖行星學派〗:《文明起源》、《文明加速》、《文明殞沒》、《新世家園》、《召喚·家園守護神霍姆蘭德》
〖隕星學派〗:《泣血魔刃》、《天穹防衛者》、《煉獄星火》、《召喚·流星戰龍》
〖維度學派〗:《超弦施法者》、《時空震盪》、《捲動世界之劍》、《次元之瓶》
〖黑洞學派〗:《黑洞》、《派生·黑洞劍》、《絕學·黑洞破壞劍》
〖霸主學派〗(個人專屬):《真空衰變》、《混沌滅世火》、《伽馬激流暴》、《究極黑洞破壞劍》
【持有奧能】:【強力】、【電磁力】、【弱力】、【引力】、【獵王】、【暗光】、【真實之眼】、【禍害】等。
【階層】西格瑪階(18):——你已經達到本層星淵極限,需要下潛以解放潛能。
但這是星淵僅有的限制。
你的破壞力,早已超越本層星淵的極限。
【加載DLC】:《篡權暴君》、《龍王之吻》
【插件】:天命者——由第三方插件改造而來,剝奪了破壞遊戲平衡的部分,使其作為防護系統存在。
你不會遭到任何外掛和系統管理者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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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緩緩落下,大體上仍保持了作為炮灰神靈時他的姿態,但鎧甲的造型則變得更加張揚、激進,肩甲不再保守圓潤,而是尖銳翹起。
原本大面積空白的部分盡數被紫色的虛空血管替代,紅、銀、藍誇張的撞色讓他變得極為醒目。
左肩處留下月亮的素白綬帶,隨風舞動,右肩的烈陽則化作繚繞的鎧甲,如同外骨骼一般重重強化著手臂。胸口的鎧甲向外爆裂式打開,露出流動的幻彩星空。
「這……就是我的姿態?」
李澳茲。
不。
【群星霸者】利奧茲,抬手向前一抹:
「這就是,【星降師】的道途職業。」
黑洞頃刻形成,沒有影響旁人,無比精準的控制讓黑洞對他言聽計從,馴服地按照他的意志擠壓變形。
「需要達到一萬名【星降師】後,所有人心甘情願追隨我,追奉我為開闢本道途的尊主神靈,才能實現的道途姿態。」
客體共鳴發動,捨棄一切吟唱前搖。
「【群星霸者】!」
漆黑的螺旋利刃撕開時空維度,將一切的可能性聚合在一起。
許可夫拔掉網線,關閉伺服器,從而逃逸的時間線
許可夫從一開始就選擇集合力量,滅殺所有真武黨人的時間線
許可夫得到萊安定親自下場幫助的時間線。
一切的悲劇,所有平行時間和宇宙中有可能對自己造成破壞和威脅的時間線,全部在這漆黑泛紅的黑洞利刃牽引之下,悉數聚合在一起。
隨後,一同破壞!
倏——————
霸王揮動利刃,於是銀河眾生皆撲地稱臣,三呼萬歲。
「黑洞破壞劍!」
霸王再度揮動利刃,於是從現在開始,名為『許可夫』的個體,其所有的平行宇宙和時間線,都被聚合為一,不再有任何可能性衍生。
而他的結局,也在此註定。
「黑洞破壞劍!」
霸王最後一次揮動利刃,從過去到未來,從現在到其他時代,與許可夫有關的一切盡數被粉碎殆盡。
在其他的世界線里,每一個許可夫都會承受這一劍。
即便他不曾來過這個世界。
三劍之後,世間不再有許可夫此人。
……許可夫是誰?
利奧茲側著頭,只知道自己打敗了一個敵人。
就像碾碎一隻無關緊要的螞蟻。
手持破壞之劍,利奧茲看向系統里空蕩蕩的戰鬥記錄。
「黑洞破壞劍要殺三次,才會徹底消滅一個人。真不清楚,到底那人得有多爛,才會讓我都忍不住殺他三次。」
利奧茲搖搖頭:
「算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放眼望去,周圍的人們歡呼雀躍,恭賀著他打贏了一場戰爭。
自古以來,沒有人會在乎失敗者是誰,如果自己失敗了也是一樣。
當他持有黑洞破壞劍時,這把正義的武器實際上也在告誡他:以後的每一場戰鬥,都是如此。
作為神靈,一旦死去,除了自己的一切被人瓜分,更加悲慘的效果,便是那個……誰一樣,被徹底消滅,萬劫不復。
但,這都無所謂了。
「現在,可以下潛虛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