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德從來沒料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快,卡爾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他的要求,對方在信中明確說明,只要勞倫斯願意臣服,就不會做任何出格之事。
事情似乎很順利,西洛德也從未如此感到過舒心,可以說在這場較量中自己算是小勝。然而不到兩天的時間,勞倫斯卻自己反了!竟然打出了清君側的口號,開始公然反對卡爾。
而後卡爾那裡的反應也非常迅速,幾乎是同時,他以摩根領現任領主蒂爾達的名義宣布勞倫斯為領地叛徒,並剝奪其在北要塞的合法統治。而後沒多久北境審判庭也對勞倫斯做出了訣罰,以毒殺少主,背叛領主等罪名對其處以開除教籍的處罰,他們甚至還真的搞到了來自教皇的審判書。
當然,除去這些以外,最不可思議的是來自國王菲利普的信,信上明確要求北境立刻熄火停戰,北境四伯爵不准以任何理由,或者形式去干預摩根領的內部事務。甚至還明確說明伯爵之間不准開戰。
「大人,我們不應該交出北要塞的。」大殿下面,特德是一臉的痛心疾首。
「這怪不得大人,若不是勞倫斯他自己亂來,也不會……」另一側,費爾南多突然說道。
「他只是被嚇壞了,認為我們賣了他……」
西洛德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又說道:
「可他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連國王陛下都會向著他?」
「他以蒂爾達的名義,將北要塞贈與了羅德子爵。」費爾南多再次說道。
王國的軍務大臣羅德!西洛德先是一愣,隨後皺起了眉頭:
「他竟然讓王國的軍務大臣為自己守門!」
「正是如此,而且這問題比想像中嚴重。」費爾南多繼續說道,「一旦讓羅德占據北要塞,就相當於杜絕了我們進入摩根領的可能性,除非大人想和羅德直接開戰。」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了下去:
「可如果有一天卡爾進攻我們的話……」
聽到這裡,西洛德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很明白費爾南多的意思,一旦讓羅德得到北要塞,那他肯定向著卡爾,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緩緩低下頭,思考著接下來的決定,隨後又抬頭問道:
「那如今,你們覺得該怎麼辦。」
「沒什麼好猶豫的,既然卡爾要出兵,那我們就奉陪到底!」托德在一邊說道。
「那理由呢?」西洛德問道。
「他承諾過保證勞倫斯的安全。」托德回道。
「可這是勞倫斯先叛亂的……」
「大人,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有的時候應該適當的拋下道義……」托德回道。
「這不僅僅是道義,還有國王的命令,教皇的裁決!你要我引眾怒嘛?」西洛德叫道。
「很可惜,這次出兵的甚至都不是卡爾。」費爾南多突然在旁邊插嘴道。
「你說什麼?」托德轉過了頭去問道。
「名義上出兵的是羅德本人,理由是拿回自己的財產。而卡爾,只是以傭兵的身份加入這場戰鬥。」費爾南多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
「我們從一開始便被對方算計的明明白白,理上他們已經全占了,我們甚至挑不出半點毛病。」
西洛德再次長嘆一聲,隨後靠在了椅子上,他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
「那麼,費爾南多,接下來有什麼主意?」
「如今,只靠我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行了……接下來嘛……」費爾南多略有思索的說道,「示弱~引誘他們一步步得寸進尺,他們越囂張,其他伯爵聯合在一起的可能就越大。」
「也只能如此了……」西洛德說完,再次吐出一口氣。
摩根領的北要塞,羅德正站在城牆上,俯瞰著下方的建築。寒風依舊凜冽,但他心中卻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悅。卡爾這一次總算沒失言,他真的出兵幫自己打下了一塊封地,此時戰鬥才剛結束,這座要塞,經過數日的圍困,最終選擇了投降。
勞倫斯在投降前自殺了,當國王和教皇的敕令傳遍北境時,他便已經意識到大勢已去,最終選擇了自我了結。
此時的羅德身著華貴的戰甲,昂首挺胸,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神情自豪而滿足。
正當他沉浸在其中時,耳邊傳來了卡爾的聲音:
「這裡感覺如何?」
「還不錯,城牆很高大,城堡也很堅固。」羅德滿意的點了點頭。
「畢竟是邊境要塞。」卡爾回道。
「但你別忘了一件事,你承諾我的是兩塊領地。」羅德又說道。
「兩塊……我記得,倒也不是不可以。」卡爾點頭說道。
「哦?」羅德瞬間來了興趣。
卻看見卡爾將臉朝向了西洛德領地的方向,隨後說道:
「只要你願意,咱倆合作,之後的領地何止兩塊?」
「等等,你不會是想……」羅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說道,「不行,陛下絕對不會允許的,你殺死莫爾頓已經是越界了。」
「羅德大人,我可什麼都沒說。」卡爾突然說道。
「嗯,抱歉,是我胡言亂語了。」羅德搖了搖頭,「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暫時休整一下,連續的作戰,底下的士兵也差不多到極限了,既然這裡的事情已經處理完,我也是時候離開了。」卡爾繼續說道。
「總之,多謝你了。」羅德回道。
卡爾只是輕輕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
不知為何,當卡爾離去時,羅德竟覺得鬆了口氣,似乎只有現在他才可以放鬆下來,好好欣賞自己的領地,沿著石梯向中心走去,走進要塞的主堡,寬敞的大廳中迴蕩著他的腳步聲。牆上懸掛著歷代領主的畫像,而之後,這裡也將掛上他的肖像。他伸手觸摸著冷硬的石壁,仿佛在感受著這裡的歷史。
「從今以後,這便是我的家了,」羅德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滿足。卻不知為何,腦海中卻閃過了卡爾的那句話:「這咱倆合作,之後的領地何止兩塊?」
他搖搖頭,竭力摒棄著這樣的想法,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