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

  裴秀珊答應了顧頡之的請求,但她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等他把身體養好了才能去學校。

  「你爸爸那邊,我再想想辦法,你就好好休息。」裴秀珊把一碗湯放在顧頡之旁邊說道。

  「媽,謝謝。」這是顧頡之為數不多地直接向裴秀珊表達出他的感情。

  「媽只想你好好的。」裴秀珊忍住流淚的衝動,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裴秀珊向學校請了假,在家照顧顧頡之的飲食起居。

  說不上是因為裴秀珊的精心照顧,還是顧頡之迫切想要回到學校,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快,還沒到一周,他就回了學校。

  離學校越來越近,顧頡之的腳步也越來越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沈聽言,這短短几天的時間就足夠讓他煎熬,他不敢想要是真的出了國,他會有多難受。

  顧頡之第一個到教室,他在座位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他突然覺得很安心,好像前幾天的事情就是做的一個噩夢,現在終於醒了過來。

  「顧頡之!」儘管知道顧頡之是因為家裡有事沒法來學校,但和他失去聯繫的這幾天,沈聽言也不好過。所以當她推門看到顧頡之的那一刻,除了發自內心深處的驚喜,還有發酸的鼻尖。

  聽到沈聽言叫他的名字,顧頡之猛地回頭,對上那雙眼眶微微泛紅的眼睛,他的眉頭不自覺地擰了一下,眼底滿是心疼。

  「怎麼?不認識我了?」見她愣在原地不動,顧頡之走到她跟前,俯身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

  看似一句調侃的話,卻引得沈聽言的委屈頃刻而出。

  沈聽言嘴角一撇,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將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怎麼…才來。」沈聽言的聲音是顫抖的,她以為她能很好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可話剛說出口,眼淚卻不爭氣得掉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顧頡之一下慌了神,他以為沈聽言看見她會是高興的,沒想到會哭成這樣子。

  「你知不知道,聯繫不上你,我有好擔心。」沈聽言聲音哽咽地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要哭了好不好。」顧頡之抬手,輕輕擦掉沈聽言的眼淚。

  「好。」見到顧頡之,沈聽言其實是開心的,但剛剛實在是哭得太傷心,現在說話還在抽泣。

  「好了,別在門口站著了,快回座位吧。」顧頡之像哄小朋友一樣,語氣非常溫柔,說完還不忘取下沈聽言的書包。

  「那現在事情都處理好了嗎?」沈聽言回到座位,身體轉向顧頡之,擔憂地問道。

  「嗯?」顧頡之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不在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了,是你媽媽接的。說是你這幾天有事,來不了學校。」沈聽言解釋道。

  顧頡之這才想起來,和顧長河鬧矛盾的這幾天,他的手機被沒收了,現在還沒拿回來。

  但看來沈聽言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必裴秀珊還是幫他瞞了下來。

  「就一點小事兒,現在都處理好了。」顧頡之笑著點點頭。

  沈聽言聽顧頡之這樣說,可就沒再繼續追問了。

  班上陸陸續續有人來了,見到顧頡之都給他打了招呼,他竟不知道自己在班上的人緣這麼好。

  「好煩啊,都不知道顧哥啥時候來學校,現在都沒人陪我打球了。」先聞其聲後見其人,杜肆還沒進教室,他的聲音就已經先他一步到了。

  「我說了吧,大家都很想你的。」沈聽言隱約聽到杜肆的抱怨,笑著對顧頡之說道。

  顧頡之裝作無奈地聳聳肩,但沈聽言看得出來,他其實是高興的。

  「顧哥?」杜肆剛進門就看到顧頡之座位上的人,以為是因為自己太過於想念顧頡之以至於產生的錯覺。

  可等走近一看,在位子上坐著的,不是顧頡之還能是誰啊。

  「顧哥!」杜肆從後面撲過來攬住顧頡之的脖子,然後大聲說道:「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夠了啊,可以鬆手了。」顧頡之被杜肆這動作搞得眉頭一皺,但卻笑著說道。

  「杜肆,你個沒頭腦,也不怕把顧頡之勒厥過去。」柳洋洋放下書包,對一旁的顧頡之說道。

  「哦哦,怪我太高興了,顧哥沒事吧。」被柳洋洋這麼一提醒,杜肆才鬆開了手。

  「再多個1秒鐘,你真的就見不到我了。」顧頡之開玩笑道。

  杜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緊接著向顧頡之開啟瘋狂的吐槽模式,沈聽言和柳洋洋也參與了進來。

  雖然是杜肆一直在講話,但沈聽言的視線卻一直在顧頡之身上。

  才幾天沒見,沈聽言感覺顧頡之又瘦了,他的下頜線也比以往更加明顯了。雖然他一直在笑,但沈聽言總感覺顧頡之有心事。

  柳洋洋被杜肆的話逗得哈哈大笑,結果轉頭一看,沈聽言的眼神都要黏在顧頡之身上了,她雙手抱胸,一臉八卦地看著沈聽言。

  見沈聽言沒反應,柳洋洋假裝清了清嗓,三個人的視線一下全部集中到她一個人身上。

  「怎麼啦?嗓子不舒服嗎,我去給你接水。」杜肆說完拿著柳洋洋的水杯就出了教室。

  「他就是這樣,哈哈哈哈哈。」柳洋洋放下懸在半空沒來得及拉住杜肆的手,有點尷尬地理了理劉海。

  顧頡之好像想起來什麼,拿著沈聽言的水杯也出了教室。

  沈聽言皺了皺眉,看著顧頡之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嘖嘖嘖。」柳洋洋看著沈聽言搖搖頭,然後接著說道:「重色輕友。」

  「你別亂說啊,洋洋。」沈聽言假裝去捂柳洋洋的嘴,被她躲過去了。

  「嘿,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柳洋洋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說道。

  「洋洋!」沈聽言佯裝生氣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但你要記得雨露均沾,不能厚此薄彼嘛。」柳洋洋說完又可憐巴巴地看著沈聽言。

  沈聽言聽完不說話,無奈地嘆了嘆氣,隨即笑了笑。

  顧頡之和杜肆兩人接完水回到教室,康哲也到了。

  「來了。」康哲拍拍顧頡之的肩膀說道。

  顧頡之點點頭,然後很自然地把水杯放到沈聽言的桌上。

  可能是因為顧頡之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期末考試的原因,沈聽言覺得今天過得很快,而且過得很開心,這樣一想,應該可以排除後者了。

  還有一周就期末考試了,顧頡之的大學生活也在向他招手,沈聽言想趁著暑假和顧頡之一起去清北看看,看看他們以後會一起走的每一條路,路過的每一棟樓。

  「開學前你有什麼計劃嗎?」顧頡之雷打不動地先送沈聽言回家,在路上沈聽言問道。

  「學校有老師聯繫我了,估計假期會幫忙干點活兒。」顧頡之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開口道。

  「哦,那好吧。」沈聽言摳了摳手指,有點失落。

  「你呢?有什麼安排?」顧頡之注意到沈聽言的小動作,反問道。

  「我?我就複習唄,都要高三了。」沈聽言說完聳了聳肩。

  「那等你考完,我先帶你去個地兒,學習嗎,得勞逸結合。」顧頡之見沈聽言一臉失落的樣子說道。

  「去哪兒啊?」聽到顧頡之這麼說,沈聽言眼睛都亮了,拉著他的手臂來回晃,企圖「萌」混過關。

  「去了就知道了。」顧頡之就知道沈聽言會這樣,他一臉寵溺地看著她,然後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到家了,快回去吧,晚上早點休息。」顧頡之朝沈聽言揮揮手說道。

  沈聽言轉身準備上樓時,突然又轉身對顧頡之說道:「顧頡之,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顧頡之愣在原地,他又何嘗不是。

  顧頡之慶幸自己還有機會再見到沈聽言,他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然後應道:「我也是。」

  等沈聽言房間的燈打開後,顧頡之又在她家樓下站了好久才離開。

  因為有了顧頡之的話,沈聽言恨不得期末考試早點來,一想到假期要和顧頡之出去玩兒,她就無比期待。

  「還有幾天就要考試了,你們把課桌里的書陸陸續續都搬回去啊,到時候好布置考場。」課間譚為進來說道。

  「又要搬東西,煩死了。」譚為話音剛落,柳洋洋就抱怨起來。

  「這學期教材加資料這麼多,那麼重,怎麼搬啊!」柳洋洋還是覺得煩,又深深地吐槽了一遍。

  「嗨,都是小事兒啊,我幫你搬。」杜肆說著朝柳洋洋挑了挑眉。

  「那我還是讓楊祁來幫我搬吧。」柳洋洋咂咂嘴道。

  「為啥啊?我搬不行嗎?」杜肆急了。

  「對了,怎麼好久沒見楊祁來學校了啊?」康哲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估計一天天就想著玩兒了。」柳洋洋攤手表示不知情,話題被成功轉移到楊祁身上。

  可沈聽言現在沒心思參與進去,她正看著自己一大箱的課本資料發愁。

  明明開學發新書的時候就幾本啊,為什麼現在會有這麼一大箱啊,沈聽言想著重重嘆了口氣。

  「有我在,幹嘛還嘆氣啊。」旁邊的顧頡之突然說道。

  「可我這書真的不少呢。」沈聽言指了指自己腳邊的箱子,擔憂地說道。

  「你就放心交給我,別管了。」顧頡之挑著眉對沈聽言說道。

  沈聽言不可置信地看著顧頡之,原來班裡的同學都說他面冷話少,可現在沈聽言覺得他小表情一天挺多的啊,而且話也不少。

  「你這麼看著我是幾個意思,不相信我?」顧頡之望著沈聽言,擰著眉說道。

  「沒有沒有,我可不敢。」沈聽言連忙擺手,否認道。

  「你最好是。」顧頡之說完敲了敲沈聽言的腦袋,眼神里滿是寵溺。

  在顧頡之的幫助下,沈聽言的大部分書已經被搬回家了,而柳洋洋最後擰不過杜肆,還是讓他幫忙把書搬了回去。

  晚上,沈聽言整理課本時,手機突然響了。

  沈聽言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

  「餵?」猶豫了一會兒,沈聽言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是小沈同學吧。」對面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沈聽言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她咽了咽口水,然後答道:「是,請問您是?」

  「我是顧頡之的父親,我們之前見過的。」顧長河說道。

  「叔叔,您好。」沈聽言聽完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禮貌回應道。

  「你明天有空嗎?我想跟你見一面。」顧長河繼續說道。

  雖然是詢問,但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明天?」沈聽言想拒絕的,她實在想不通顧頡之的父親為什麼會突然想見她。

  但轉念一想,再怎麼樣顧長河也是長輩,於是便說道:「叔叔,明天下午放學,您看可以嗎?」

  「行,那就明天見,見面地點我稍後發給你。」這仿佛是顧長河意料之中的答案,沈聽言剛說完,顧長河就應了下來。

  還沒等沈聽言說再見,顧長河就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沈聽言心想,顧頡之在某些方面,真的和顧長河很像,比如剛認識他時說話的語氣,簡直和顧長河如出一轍,這可能就是血緣吧。

  掛斷電話,沈聽言還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沈聽言的右眼皮老跳,按照柳洋洋的說法,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沈聽言不知道會不會跟明天的事情有關。

  因為這件事,沈聽言自然是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一臉疲憊地來了學校。

  好巧不巧,今天顧頡之沒來學校。

  [今天我有點事情,就不來學校了。]

  知道沈聽言會擔心,顧頡之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沈聽言報備。

  說來奇怪,顧長河昨晚突然把手機還給了他,顧頡之雖然納悶,但能和沈聽言聯繫是當下更為緊急的事,於是沒多問便收下了。

  [好,你慢慢處理就好。]

  沈聽言沒給顧頡之講和顧長河約她見面的事。

  下午放學,沈聽言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放學後,棲雅見,就在學校的右前方。]

  沈聽言還在寫題,顧長河的消息彈了出來。

  棲雅是學校附近的一個高檔酒店,芙城但凡有點分量的會議,都是在棲雅召開的,進出裡面的人物,非富即貴,沈聽言一次都沒去過。

  [好的。]

  沈聽言發完消息,便準備收拾書包走了,畢竟第一次和別人見面,遲到總歸是不好。

  「洋洋,今天不和你一路了,我有事就先走啦。」沈聽言背起書包,對正埋頭苦學的柳洋洋說道。

  「好吧,那你回去小心啊。」柳洋洋抬起頭說道。

  棲雅離學校不算遠,在校門口就能看到那棟高聳入雲的大樓。

  到棲雅門口,沈聽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順便給自己打打氣。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沈聽言到了和顧長河約好的餐廳。

  遠遠的,沈聽言就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背影,她的手瞬間不受控地抖起來。

  沈聽言,沒事的,就是見個面而已。

  沈聽言深呼一口氣,徑直走向那個背影。

  察覺到背後的腳步聲,顧長河轉身站了起來。

  「你好,我是顧頡之的父親,顧長河。」顧長河點點頭說道。

  「叔叔你好,我是沈聽言。」沈聽言有點緊張,說話的聲音還是有點不自然。

  「來,坐吧。」顧長河指了指他對面的座位,示意沈聽言坐下。

  「我知道突然找你有點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顧長河在商場幾十年,對於一個高中生,他當然遊刃有餘。

  「沒有沒有。」沈聽言連連擺手。

  「你喝點什麼?」顧長河又說道。

  「開水就好。」沈聽言不敢直視顧長河,低聲說道。

  示意服務員端上一杯白水後,顧長河開始說明他今天的來意了。

  「你知道,頡之出國的事嗎?」顧長河最善於指鹿為馬。

  「出國?」沈聽言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猛然抬頭問道。

  「看你反應,他還沒告訴你?」挑撥離間也是顧長河的拿手戲。

  沈聽言搖搖頭,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把國外的學校都給他聯繫好了,可是他說他不想去了,所以你知道原因嗎?」顧長河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這件事對沈聽言的衝擊太大了,她還沒有緩過來。

  趁這個空檔,顧長河從旁邊座位上拿起一個文件袋遞給了沈聽言。

  「這是?」沈聽言不明白,疑惑地問了一句。

  顧長河沒說話,只是示意她打開看看。

  打開文件袋,裡面是一疊厚厚的榮譽證書。

  「這都是頡之這些年來參加物理競賽得的獲獎證書,他有多喜歡物理,不用我給你說想必你也知道。」顧長河在一旁說道。

  沈聽言一張一張翻看著,這麼多的證書,她都不敢想顧頡之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應該知道,國外的教育水平和國內比,只好不差,所以叔叔想請你幫個忙,幫忙勸勸他。」顧長河說出了他此行的最終目的。

  「可是,他已經拿到了清北的錄取通知書了,清北也不差的。」沈聽言不明白顧長河為什麼非要顧頡之出國,她在想辦法勸說他。

  「可我對他的安排,就是出國。」顧長河微微皺眉,浮現出一抹不悅的神色。

  「您是不是應該跟他好好談談,您安排的路,可能他並不喜歡呢。」沈聽言雙手握拳,鼓起勇氣說道。

  顧頡之沒主動跟他提起這件事,那就說明他還沒做決定,也就意味著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機會,她也不能放棄。

  顧長河冷哼一聲,他沒想到沈聽言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但到關鍵時刻這麼不好拿捏,是他小看她了。

  「你應該不知道吧,他的通知書已經被我撕碎了。」顧長河說完,冷冷地看著沈聽言,那個眼神盯得沈聽言渾身發冷。

  「就算碎了也沒關係,只要向學校說明情況就可以了。」沈聽言沒想到顧長河會做到這種地步,她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儘量平靜地說道。

  「你要知道,當初他能參加競賽,都是因為有了我的許可。我要是一句不答應,就算他想破腦袋,也別想在國內上大學。」軟的不行來硬的,顧長河把商場上慣用的手段用到了沈聽言身上。

  「就更別說學物理了。」顧長河又補了一句。

  這句話直戳沈聽言的要害,要是顧頡之不能學物理,他的堅持和努力就白費了。

  沈聽言突然有了一絲動搖,或許,去國外真的是更好的選擇呢。

  顧頡之曾經說過,沈聽言心事都放在臉上,想什麼看一眼就知道了,顧頡之是這樣,深居商場的顧長河就更別提了。

  看出來沈聽言的游移,顧長河趁熱打鐵:「我們都希望頡之好,不是嗎?」

  沈聽言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反應過來後又搖搖頭。

  「路是顧頡之要走的,我們沒人有資格幫他做決定,叔叔,這個忙我可能幫不了你。」沈聽言語氣堅定地說道。

  「據我所知,你父親最近應該很晚回家吧!」顧長河看了一眼沈聽言,語氣平淡地說道。

  沈聽言再怎麼不諳世事,也聽清明白了顧長河的言外之意。

  「叔叔,所以您是在威脅我嗎?」沈聽言瞪大了眼睛,直視顧長河。

  「我知道你很聰明,定然明白怎麼做。」顧長河的目的達到了,他起身站了起來。

  「我們今天的見面,我希望你不要跟頡之談起。」臨走時,顧長河冷冷說了一句。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沈聽言突然泄了氣,她癱坐在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