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都是男生,林半夏覺得自己不應該害羞,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宋輕羅的目光卻好像有溫度一般,落在哪裡,哪裡便感到了灼熱,他的肩膀被按住,宋輕羅讓他轉了身,隨後身後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嘆息,他感到自己尾椎的地方,被柔軟的手指輕輕按了一下。
「我就知道。」宋輕羅說,「怎麼那麼遲鈍。」
林半夏說:「什麼?」
「有傷口。」宋輕羅道,「沒感覺到嗎?」他順手拿過了放在旁邊的鏡子,選了個角度,遞到了林半夏的視野里。林半夏透過鏡子,發現自己的腰上居然真的有一道誇張的紅痕,可是他真的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我都沒感覺到。」林半夏茫然道。
宋輕羅道:「寢室里有藥品沒有?沒有的話,還得去醫務室一趟。」
林半夏說:「有酒精。」他走到前面的柜子,翻找了一下,翻出了酒精和棉簽,遞給了宋輕羅。
宋輕羅接過去,仔仔細細的幫林半夏處理了傷口。酒精有點涼,沾上傷口還有些疼,但林半夏更多的是緊張,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宋輕羅的手指在自己的肌膚上輕輕的碾過,帶著些莫名的癢意。
傷口終於處理好了,林半夏總算是重新拿回了自己的衣服,宋輕羅怎麼幫他脫下來的,又怎麼幫他好好的穿上了,他低眉垂目,神情溫柔,幫林半夏把扣子一顆顆的系好,又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腦袋:「小心點。」
林半夏說:「那個姜信真的是瘋了嗎?」
宋輕羅說:「誰都有可能瘋掉的。」
林半夏:「為什麼會瘋?」
宋輕羅淡淡道:「或許是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事。」
林半夏:「什麼?」
宋輕羅:「沒什麼。」他又不肯說了。
「去休息吧。」宋輕羅抬手看了眼表,「我該去上課了。」
林半夏說好,他看著宋輕羅走了,自己也重新躺回了床上,可是翻來覆去,依舊毫無睡意。他此時竟是有些害怕睡覺,夢裡的宋輕羅是那樣的陌生,陌生的就好像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人。
就這麼在寢室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林半夏照常出現了教室里。
李穌是第一個湊過來的,問林半夏昨天到底怎麼回事。林半夏無奈的告訴了他,說姜信瘋了,想要殺了自己。
李穌嘖嘖稱奇,說:「你難道真的和秦詡有一腿?」
林半夏:「……」他甚至有理由懷疑這個版本就是李穌這貨傳出去的。
李穌道:「開個玩笑啦。」他哈哈的笑了起來,「不過他已經死了,你不用害怕了。」
林半夏說:「……也是。」
話雖如此,經歷昨天的那驚險的經歷,林半夏的心裡還是多了很多別的念頭。他甚至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教室里的每個人,忽的好像想到了什麼,表情微微出現了些許的變化。他最終決定什麼都不說,把那種奇怪的感覺,壓到了心底。
幾乎是一天死一個學生,這事兒要是放在別的學校,可能早就停課了。但他們學校好像一點也沒有被影響,所有的課程依舊照常進行。林半夏倒成了整個班級的焦點,不少的同學都湊過來想打聽姜信的事,林半夏能說的都說了,別的則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姜信是第三個了,也不知道,誰是第四個。」有人沒心沒肺的說,「是不是我們學校被詛咒了?在這裡讀書的,都會一個個的死掉……」他說完,咯咯直樂,倒是讓林半夏對他多看了幾眼。
這人叫崔奇思,在班上不太討喜,平日裡和同學們很少接觸,是個比較邊緣化的人。林半夏自然和他不熟,完全沒想到能從他嘴裡聽到這麼沒心沒肺的話。
這一天,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林半夏依舊被宋輕羅抓出去和他一起吃了晚飯和午飯,他以為晚上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直到晚自習快要結束的時候,天上又開始下雨了。
看見這雨,林半夏心裡立馬浮起了不妙的感覺,經過幾次,他已經十分清楚只要死了人就會下雨,此時雨已經落下,是不是說明有人遇害了?
教室里沒剩下幾個人,這讓林半夏想起了那天晚上見過的黑暗中的校園,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便收拾了書包,背起來打算走了。
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水聲,那水聲離他非常的近,甚至就好像是在他的身後,林半夏扭過頭,什麼都沒看見。他不舒服的感覺更加強烈,於是沒有多想,轉身朝著樓梯跑了下去。平日裡只有五層的樓梯,此時變得那麼的漫長。林半夏跑啊,跑啊,跑啊,跑的兩腿發軟了,都沒有到達樓底。他也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喘著氣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在第幾層。
可當他看到樓層的數字時,整個人都呆在原地,牆壁上,那個羅馬數字的五是如此的刺目——他竟是還在原地。
與此同時,黏膩的水聲越來越大,林半夏又往下跑了兩步,忽的頓住了身形——他突然意識到,這個水聲的確是從身後傳來的,只是不是身後的走廊,而是他背著的書包。
林半夏伸手在自己的書包上摸了一下,摸到了一片濕冷的水漬,他緩緩的彎下腰,把自己的書包放到了地上,然後緩步倒退著離開。
「嘎吱——」書包上的拉鏈被拉開了,一簇濃密的,濕漉漉的如同水草一般的頭髮,從書包的深處緩緩的冒了出來,頭髮下面,是一張被水泡的腫脹變形的臉,臉的主人卻好像還活著,咧開嘴,對著林半夏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
林半夏看見了這一幕,轉身就跑,可他剛往前跑了幾步,身後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響聲,再一扭頭時,居然發現那個人已經從書包里爬了出來,像只蜘蛛似得,手腳並用以極快的速度爬到了林半夏的面前。
林半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整個人撲到了地上,這一下,他算是徹底看清楚了這人的模樣。這似乎是個女孩,活著或者死了,都無法形容她此時的狀態,她大張著嘴,歪著頭,喊出了一聲:「哥哥——」帶著腥味的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滴在了林半夏的身上和臉上,林半夏瞪著眼睛,看著她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最終,那張過分柔軟的,含著水分的臉,緩緩的貼在了林半夏的臉頰上。
林半夏瞪著眼睛,一時間無法判斷她到底是要幹什麼,可他還來不及做出決定,身後就響起了那熟悉的,利刃敲擊牆壁的聲音,宋輕羅的臉再一次出現在了林半夏的視野里,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撲倒的林半夏,用遺憾的語氣,微微嘆息,他說:「怎麼又來了?」
林半夏說:「你到底是誰——」
宋輕羅沒有回答林半夏的問題,他手裡的剔骨刀再次落下,伴隨著那溫柔的目光,黑暗席捲了林半夏的意識。
恍惚中,林半夏被人用力的拍打著後背,呼喚著名字,他睜開了眼,看到李穌的臉。
「林半夏,你沒事兒吧?」李穌說。
「沒事。」林半夏道,「我怎麼了?」
「你睡著了。」李穌回答,「這都要下晚自習了,我看你還沒動,就過來叫你啊。」
林半夏環顧教室,發現整個教室都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和李穌兩個人,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夢境中的那場雨並沒有落下,天空澄澈,明月高懸。
李穌吊兒郎當的坐在桌位邊上,笑著說:「你是不是睡傻了?」
林半夏道:「……我睡了多久?」
李穌看了眼表:「一個多小時吧,我還以為是你身體不舒服,就沒叫你,但看你後面好像做了噩夢,才把你叫醒了。」
林半夏恍惚的哦了一聲,他總覺得自己有點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和現實,他見到李穌轉身要走,伸手拉了他一下,他沒用多大的力氣,李穌卻一下子被他拉的倒在了地上,嘴裡還嘶叫著,好像傷到了什麼地方似得。
「你沒事吧?」林半夏嚇到了,彎腰想要扶起李穌,就在他伸手扶李穌的時候,隱隱約約好像在李穌的手腕看到了什麼,微微一愣,將李穌的衣袖往上一撩。
林半夏的動作極快,李穌還沒反應過來,衣袖就已經被挽到了手臂的位置,林半夏看到了他的手臂後,倒吸一口涼氣,道:「李穌——」
只見李穌的手臂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針孔,青紫連成一片,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看起來可怖到了極點。林半夏見到這情形,第一個反應就是李穌是不是在做什麼違法的事,隨即又意識到,如果是吸毒,針孔不應該整個手臂都是……
李穌沒想到林半夏會突然撩起自己的衣袖,也被嚇了一跳,想要阻止已經太晚了,他狼狽的將自己的衣袖拉回了原來的地方,抱住自己的手臂,道:「你幹什麼!!」
「誰在欺負你嗎?」林半夏說,「還是生病了?那麼多針孔怎麼弄的?」
李穌沒了剛才的隨性,臉上只餘下狼狽,他說:「我和你又不熟,不需要你管!」
林半夏語塞,他和李穌的確不算太熟,可他自認為也算是普通朋友了,他抓住了李穌的手腕,不讓他走:「你要是不告訴我怎麼回事,我就去找老師,讓老師告訴你家長!」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點卑鄙,但確實是對學生最好的威脅,李穌惱羞成怒,說:「林半夏,你怎麼那麼討厭,這事兒和我家長有什麼關係?!」
林半夏絲毫不介意,擺出一副無賴的姿態:「我不管。」
李穌:「……」
林半夏道:「我真去告狀了啊。」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行了吧?」李穌見林半夏要來真的,放棄了,語氣沮喪,「我沒有生病,也不是被人欺負了,都是我自己弄出來的……」
林半夏說:「用什麼弄的?」
李穌說:「圓規……」
林半夏:「……」
李穌伸手撓了撓頭,把一頭整齊的黑髮撓的亂七八糟,他說:「你知道你要問什麼,可是我沒法回答你,你不要到處亂說——我不想被人像瘋子那樣對待。」
林半夏神情複雜:「你身上不止這些吧。」
李穌抿了抿唇,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林半夏的說法。
林半夏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苦惱的學著李穌的姿勢狠狠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這樣下去不行的,你不打算去看醫生嗎?」
「我說了,我沒病。」李穌厭煩道,「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有點不耐煩了,站了起來,轉身就走。林半夏叫了他幾聲,他也沒有回頭。
看著他的背影,林半夏卻是突然想起了宋輕羅今天來看他的時候,突然提出要檢查他傷口的要求,當時他只是覺得宋輕羅有點怪怪的,並未多想什麼,然而在看到李穌那誇張的傷口後,一種可怕的想法從林半夏的腦海里浮起——在宋輕羅的身上,會不會也到處都是傷口?他沒記錯的話,李穌曾經告訴他,姜信在癲狂之前,也曾經不斷的在自己的身體上製造傷口,甚至用小刀刺自己的大腿。
林半夏頓時有些毛骨悚然,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過了,教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宋輕羅作為走讀生應該也離開了學校。看來明天得去找宋輕羅一趟,最好能找機會,看看他的身上,不過要找什麼藉口呢?林半夏苦惱的想,宋輕羅又沒受傷,他總不能厚著臉皮去檢查他的身體吧。
腦海里想像出出宋輕羅盯著自己,面無表情的一顆顆解開自己襯衫的情形,林半夏沒出息的臉紅了。
這天晚上並沒有下雨,林半夏本來還鬆了口氣,誰知道第二天剛到教室里,就聽到一陣連綿的雷聲,接著瓢潑般的大雨傾盆而下,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說實話,在看見這場雨的時候,林半夏的第一個反應是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環顧四周,同學們依舊還在,顯然並沒有夢中那麼光怪陸離的景象。
林半夏有點心不在焉的拿出了課本,放到桌子上,正巧聽到有剛進教室的同學在旁邊大聲的討論起了別的事。
「哎?你們剛才看到了嗎?學校門口的車禍真是慘烈啊。」
「是啊,死的那兩個真的好慘。」
「我沒看見屍體,就只看到了一地的血。」
「嘖,那屍體那麼恐怖,還不如不看呢。」
「那兩人你認識嗎?」
「不太認識,不過好像有一個姓宋來著……」
本來林半夏還沒太在意他們兩人的對話,誰知這個宋字一出,他瞬間打了個激靈,扭身問道:「宋什麼??」
「不知道啊。」那同學被林半夏問懵了,「我只是記得他姓宋。」
林半夏沒有再問,站起來找同桌借了傘,抓起了傘不顧他的疑惑就開始往外跑。外面的雨勢極大,伴隨著狂風,手裡小小的傘,幾乎沒什麼用處,等林半夏到了校外,渾身上下幾乎都濕透了。
校門口果然出了車禍,愛看熱鬧的學生們在門口堆了一堆,此時警察已經過來開始收現場,林半夏沒看見屍體,只看到了被撞的亂七八糟的小轎車和一地的血跡。他舉著傘,站在雨幕里,一時間有點遲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詢問死者的身份。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警察旁邊的一輛白色麵包車裡傳來,似乎是一個男生在和女生激烈的爭吵,男生正恨恨的辱罵著女生,女生也不還口,嗚嗚咽咽的委屈哭著,聽起來十分的可憐。接著兩人的爭吵升級,好像是男生用力的把女生推倒在了地上,女生想要從車裡出來,哭著喊著用手敲著車廂的門求救。
林半夏害怕出事兒,趕緊去和處理現場的警察說了一句:「警察叔叔,那個男的好像在打女的。」
警察一臉莫名其妙:「什麼?」
林半夏指了指麵包車:「就在車裡,他們打起來了。」他猜測麵包車裡,關的是事故的肇事者。
警察表情卻更奇怪了,他道:「什麼打起來了?」
「你沒有聽到聲音嗎?」林半夏愣了,「她還在敲車門呢。」
警察遲疑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聽錯了。」他眼神疑惑到了極點,「那車裡……放的是兩個死人啊。」
林半夏:「……」
警察說:「死人敲車門?」
林半夏:「……可是我真的聽到了。」
大概是林半夏的表情太認真太乖,不像是那種故意惡作劇的學生,警察猶豫片刻,還是走到了車廂的門口,伸手將車廂拉開了,嘎吱一聲,露出了裡面兩個黑色的裹屍袋。自然不可能有林半夏剛才聽到的爭吵情形。
警察也笑著鬆了口氣,說:「小朋友,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死人哪裡會說話呢。」他朝著車廂裡面看了一眼,原本微笑的表情,卻瞬間僵在了臉上,只見本來應該乾淨無暇的車門上,出現了無數個鮮血印上去的手印,這些手印密密麻麻,簡直就好像一個陷入絕望的人,慌亂中拍打上去的。可剛才那屍體的模樣他也見過了,被撞的七零八碎,可能連個完整的手掌都找不出來,又怎麼能印出這樣的手印??他頓時陷入沉默,再看向林半夏時,眼神里多了些恐懼的味道。
林半夏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一幕,他站在雨水裡,像只可憐的落湯雞,他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想要問警察死者的名字,可話還沒出口,手腕就被人抓住了,那個他關心的姓宋的學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側,正蹙著眉頭,不滿的盯著自己。
「你不是住校生麼?」宋輕羅問,「這麼大的雨,跑到學校門口來做什麼?」
林半夏看見他,立馬送了一口氣,心想果然只是巧合,他囁嚅道:「我就是擔心……」
宋輕羅道:「擔心什麼?」
林半夏說:「我同學說出事的人裡面有個人姓宋……」
宋輕羅握著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他沒說話,抓著林半夏轉身就走。
林半夏被他用力的抓在手裡,踉踉蹌蹌的跟在後頭,兩人就這樣不顧其他學生奇怪的目光,一路回到了教學樓里,進了辦公室後,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一套乾淨的校服,丟在林半夏的面前讓他換上。林半夏低著頭,聽話的換了衣裳,換完後發現這校服太過寬大,只是上衣就遮到了膝蓋上面,再穿上褲子,整個人就好像套在了巨大的麻袋裡,林半夏茫然道:「怎麼那麼大?」
宋輕羅見到他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唇邊浮起笑意:「是你太小隻了。」他伸出手,細緻的將林半夏的袖口挽起。
林半夏乖乖的坐在宋輕羅面前,由著他打理,知道死的人不是宋輕羅,他真的鬆了好大一口氣,現在他看見下雨就害怕,總感覺雨水總會帶來不詳的事。
宋輕羅身上也濕了不少,林半夏道:「我不換衣服嗎?你不喜歡雨水吧?」
宋輕羅說:「你怎麼知道。」
林半夏:「我……」他自己也愣住了,「我也不知道。」他說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就好像這個念頭,已經深入靈魂似得,
好在宋輕羅沒有深究,說:「不用,等你回去了我再換吧。」
這倒是個檢查宋輕羅身上是否有傷口的好機會,林半夏想要把握住機會,於是道:「你還是趕緊換了吧,小心感冒。」
宋輕羅似笑非笑:「怎麼今天膽子這麼大?」
林半夏:「……」
宋輕羅:「難不成是也想看看我的身體?」
林半夏的小心思被拆穿,雖然故作鎮定,卻感覺自己的臉從兩頰燒到了耳朵尖。
「要看也行。」宋輕羅微笑道,「記得從頭看到尾,不准扭頭哦。」他說著,竟是真的脫掉了校服的外套,接著一顆顆的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和林半夏不同,他做這些舉動的時候,那雙黑眸就沒有離開林半夏的眼神片刻,裡面黑漆漆的,仿佛醞釀著風暴的夜空,好像要把林半夏生吞活剝,拆穿入腹。
林半夏被他帶著侵略性的目光看的心驚肉跳,不由的有些瑟縮,眼神也移開了,下一刻,下巴卻被宋輕羅捏住,硬生生的扭了回來。
「剛剛不是膽子還那麼大麼?」宋輕羅的聲音,竟是帶著些冷酷的味道,「怕了?」
林半夏:「沒有。」
「沒怕就看著。」宋輕羅說,「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但只要給了,就得給我好好的接著。」
林半夏被迫應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宋輕羅:你想要的都會有
林半夏天真臉:我想要錢
宋輕羅:………………沒事,我去賣血
林半夏:!!!!
↑宋輕羅賣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