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宸之整理好衣冠。
端坐在床邊。
雖然他字裡行間說的話，都是在告訴她，他是愛她的。
但是杜曉柔那來自於女人深深的直覺讓她知道，他其實根本不愛她。
尤其是在經歷了剛剛的事情，讓她更加深刻的有這種直覺。
杜曉柔有些痛恨自己。
她曾經最自豪的，就是自己非常成熟。
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的那些經歷，讓她知道男人到底是有多麼不可靠。
使得她除了自己的哥哥之外，不可能相信任何男人。
即使是曾經面對劉延歸的時候，她雖然信了他的話，可所圖的不過也就是他身上的錢。
正是因為那比同齡少女成熟很多的心態，使得她加上自己的外形，才能夠四平八穩走到後來的位置。
若不是因為出現的各種意外，她也不會落得個如此下場。
不過從未有過愛情。
但是現在讓她心裡不安。
她對顧宸之，產生了愛情。
即使她越發明確，顧宸之並不是真的愛她，而是在利用她，她就會更加覺得自己可悲。
杜曉揉將自己緊緊縮在被子裡，看著那男人偉岸的背影。
她抬起胳膊，眼角的餘光看著自己這光滑細膩的胳膊，沒來由感覺恐怖。
自己的身體自己再清楚不過。
她吃了藥之後，不過就是睡了一覺，就好了。
世界上應該還沒有出現這樣的靈丹妙藥吧。
她想要觸碰一下顧宸之。
可是顧宸之像是有感應一樣，一下子站起身，她的指尖只是輕輕觸碰了他的衣角。
有些讓人失落。
杜曉柔垂下手臂，靜靜看著視線前的景物。
她在等著他轉過身對她說話。
顧宸之轉過身來，看向她。
在他的眼裡，她只是乖乖那樣趴著。
她的身上，有剛剛他留下來的痕跡。
他的後背上，也有她剛剛用指甲摳過的疼。
沒來由心裡起了一陣噁心。
再一想到杜曉柔沒有吃藥之前，身上那些膿瘡。
他更噁心。
因為面對杜曉柔，他並不是隨心所欲去玩耍。
而是抱有著目的。
他要去利用這個女人。
儘管曾經他有過很多女人，可是事後只有心裡上的空虛。
可現在看著杜曉柔，他想吐。
噁心她的同時，也在噁心自己。
為了目的，也真的是不擇手段了。
他走上前去，眼神當中，卻滿滿都是溫柔。
「很累吧？你猜剛好，就讓你經歷那麼多事情，我感覺很抱歉。」他柔情似水。
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讓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感覺心裡起柔軟的漣漪。
杜曉柔笑了笑：「不累。」
可是，在他剛剛轉身的時候，他們四目相對。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嫌棄。
他厭惡她。
他在那裡硬撐著自己。
「我從沒見過，你這麼特別的女孩兒。」這不知道對幾個人說過的話，再一次對著眼前人說道。
老實說，這種話，他都說膩了。
他閱人無數，什麼樣的人他沒見過？
只不過這種話，一般都是出現在他沒有得到之前，去哄騙女人的時候所說的。
像是現在和杜曉柔這般，已經交流過了的，他不會再說這樣俗套的話了。
他只會不管女人在那裡的請求，而穿上衣服頭也不回離開。
從不與別人相擁入睡，這是他的規矩，也是他的底線。
「往後餘生，我都希望你在我身邊，但是……我現在，唉……」他欲言又止，他知道她會去追問。
杜曉柔知道他在等著她去問。
她不想問，但是她心裡明白，如果她不去主動的話，他是不會繼續說下去。
他們之間，也就只能止步於此。
說到底，還是她愛他。
愛情，就是讓人無法控制。
「怎麼了？」她問他。
「我現在沒辦法和你在一起，可如果錯過現在這個機會，我們就真的沒法有個歸宿了。」他說道。
「你可以和我說說你現在面臨的問題。」她接著追問他心裡想要讓她問的話。
顧宸之沒有料到，杜曉柔竟然這般順從他心裡的想法去說話。
他鬆了口氣。
他和她說了他想讓她幫忙的事情。
杜曉柔安靜聽著。
這一切，她都可以去做，只要是為了他。
「你明白我的意思麼？」他看著她那邊沉靜地聽著，他有些不放心，再確認了一遍。
「我都明白。」杜曉柔答應很痛快：「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這些。」
他感覺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委屈並沒有白費，她答應得很快。
杜曉柔看著他眼底那些掩藏不住的得意與歡愉，她心裡五味雜陳。
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她知道面對二人之間的親密接觸，他是唾棄的。
果然，顧宸之面對她突然這一下，似乎是有些不爽。
但是她不管。
她已經為他犧牲了許多，她不可以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她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有未來。
所以她要趁現在，他的計劃還沒有完成，他還必須要用著她的時候，多去擁有她幾次。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撈回成本。
即使是身體感覺沒了力氣，即使是她現在也是疲憊的，什麼都不想干。
顧宸之硬著頭皮和她在一起。
他確實不喜歡，他確實想抗拒，他確實對面前的女人起不來一點妄想。
可是現在畢竟是需要用她的時候。
他養兵千日，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候，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讓她不痛快。
如果說，剛剛那一場戰鬥，是一場不摻雜著男人愛情的壓榨。
可至少，他是快樂的。
現在這一場，兩個人則是都各懷鬼胎。
一個妄圖多擁有他一些。可儘管再怎樣去擁有，她心裡也是悲傷的。與他在她身上榨取的那些利益相比，這一點利息，微不足道。
一個盼著多利用她一些。但儘管再怎樣去說服自己，他心裡也是不爽的。他疼惜自己的身體，他很少強迫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
這註定了是一場，布滿著陰謀的雲雨。
兩個人誰也不快樂。
女人在傷心與卑微當中大聲吶喊，盡力展現自己，胡言亂語說著些什麼，期盼他能夠看到她身上看到別人所沒有的放不開。
男人在疲勞與乏力當中細細揣摩，努力探索自己得失。想著再以後要怎樣才能將她壓榨的更深，更物盡其用，以此來報答現在他努力的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