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話音剛落。
沈宏遠腳步一滯。
臉上瞬間陰沉了下去,緊握雙拳。
雙肩有些顫抖,似在極力的壓制心中的怒氣。
什麼?
竟敢讓家主為這婊子一家擺三天宴席?
這個顧然哪裡來的底氣?
竟敢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人群當中,頓時一片譁然。
沈明哲面沉似水,當即怒斥。
「顧然你別欺人太甚!
讓她一家回族譜,已經是我們沈家換宏大量了。
你還想要我們為她們一家擺三天宴席,簡直痴心妄想!」
「真當我們怕……」
沈明哲話還沒說完,
顧然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沈明哲忍不住的渾身顫慄。
將話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因為顧然的目光,如刀子般寒冷,殺氣凜冽。
沈家的一些輩分高的叔父,
見沈宏遠沒有出聲,他們自然也不敢有何意見。
「如你所願。」
沈宏遠冰冷的說了一聲,滿臉怒容的盯著顧然。
顧然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帶著沈溪,拂袖離去。
待顧然消失在沈家大門口後。
沈宏遠心中的怒意再也無法壓抑。
他猛然一掌拍下,
跟前的茶几瞬間支離破碎。
「狗雜種,老夫今日落下的顏面。
他日定當讓你萬倍奉還。」
說著,怒火滔天,額上青筋暴起。
沈明哲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隨後他眉頭皺了皺。
「大伯,我們真的要為了那婊子一家,
大擺三天的宴席麼?」
沈宏遠重重的嘆了口氣,朝著下面的人群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散去。
過了好一會,心中怒火這才淡了一些。
「不這樣,又當如何?」
沈明哲看了大門口一眼,徐徐說道:
「我們沈家今天,可算是臉都丟盡了。
剛才顧然這個雜種的氣焰是何等的囂張。
若是我們真按他說的去做,只怕日後他就蹬鼻子上臉了。」
「而且,旁人會如何議論我們?
他們會說,我們偌大的沈家,
竟然懼怕一名從監獄裡走出來的罪犯。
如此的話,我們還有何顏面,在南都立足。」
聞言。
沈宏遠剛剛才有些緩和的臉色,又陰鬱了下去。
「只怕,其他幾個家族,也會順道落井下石吧。」
說著,那張老臉之上,閃過了一絲無奈。
「大伯,要不然,我們……」
沈明哲說著,眼神中浮現狠辣。
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宏遠輕輕的搖了搖頭,
「在沒有摸清楚顧然的底細之前,
我們不可貿然行事。
你派人下去,將顧然好好的調查一番。」
他沉吟了一會,又接著說道:
「包括他入獄之前的事,全都給我查清楚。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麼有本事。」
「若只是銀槍蠟頭,到時候……
他會為今天和之前所做的一切,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到最後,沈宏遠的臉上,頃刻間殺氣騰騰。
沈明哲看在眼裡,嘴角泛起了滿意的笑容。
離開沈家後。
顧然和沈溪肩並肩的走著。
想起昨天,自己問顧然是否知道沈家讓自己一家回歸族譜的原因。
顧然說是他做的。
當時她是半點都不信的。
但是此時,她雖然還未能全信,但也已經信了七八分。
沈溪看了眼身旁身姿挺拔的顧然,神色很是複雜。
對他的態度,也緩和了一些。
猶豫了一會,她才開口問道:
「為什麼,沈家會聽你的?」
顧然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沈溪微微一怔,顧然如今給她的,是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
但是轉瞬間,她就自嘲了起來。
自己本來就不了解這個人。
而且這樣不就挺好的嗎,反正事情了結,就不會有交集了。
儘管如此,她仍是想知道,沈家為何會乖乖的聽話。
於是又說道:「你還沒回答我。」
顧然腳步一頓,「回答什麼?」
「沈家為什麼萬般不願,卻還是選擇聽你的?」
說完,目光灼灼的落在顧然的臉上。
顧然淡然一笑,「因為他們怕我。」
沈溪聞言,那張俏麗的臉上,那些許的期待感漸漸僵硬。
隨後面色快速的冰冷了下去。
她質問道:
「顧然,你為什麼就不能說一次實話?」
顧然眉頭一皺,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解釋。
沈溪見狀,悽然的一笑,
「枉我還以為…還以為……」
她將話咽了回去,帶著滿心的失望,氣沖沖的走了。
顧然看著沈溪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要轉身離去。
這時,一群手拿鋼管的人,將他攔了下來。
他們手臂上,紋著龍虎,眼神滿是戲謔的意味。
將顧然攔下後。
人群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光頭大漢走了出來。
顧然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
「有事?」
那光頭臉上肥肉一動。
嗤笑道:
「找你很久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曬哥。
你傷了我老大,就想不用付出點代價嗎?」
「你老大?」
顧然輕輕皺了皺眉。
是酒吧那個?還是城中村的村長?
「紅葉酒吧的李良才,就是我老大。
今天,我們就是來做掉你給老大報仇的。」
說著,抖了抖胸前紋著青龍的胸肌,粗獷的臉上揚起殺機。
顧然輕蔑的瞥了曬哥一眼,
一聲冷笑。
「跟我動手,你也配?」
狂,好狂。
曬哥身後的打手,見顧然居然這麼狂傲。
竟都一陣嗤笑。
曬哥可是出了名了狠人。
曬哥一怔,隨即臉上橫肉一顫,正要動手。
這時,一輛汽車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一把橫在了路上,攔住了去路。
一個身影從車上鬼魅般的躥了下來。
目光冰冷,殺意凜然。
正是幽姬。
曬哥和那幫打手,頓時一愣。
顧然淡淡的掃了人群一眼,就若無其事的走到了車前。
坐上車後,很悠閒的點燃了一支煙。
「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