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趙婉婷聽後,又驚又悲,沒想到爺爺竟然提出這等要求來。
全族上下,那麼多人,只救她一人,這讓她如何離開?
「爺爺,我不走,我要陪著你,陪著族人,一起去儋州!我們到了,也一樣能夠重新來過的!」
趙婉婷緊緊抓住老爺子的手臂,表明了心意。
「傻孩子。」趙老苦笑道,「爺爺也不捨得你,但是為今之計,也只能送你離開了。」
能送走一個是一個。
畢竟,如今他們趙家,被判流放,可是重罪,雖然沒死,但與死無異。
即便是順利到了儋州,那也是戴罪之身,身份上與普通人就有很大的差距,不止他們全族,終身不能離開儋州半步,後世子孫也皆背負罪名,無法參加科舉,甚至普通人能夠享受的社會福利,也都與他們無關。
總而言之,趙家滿門,雖然被免死罪,但是其餘能剝奪的,全部被剝奪。或許他們還感覺不到,但是真正的苦日子,現在才剛剛開始。
趙老不願看到最疼愛的孫女,陪著他們受罪,若有一線生機,也希望能將她送出去,眼下正是難得的機會。
或許讓葉風救他們全族,不切實際,但若是退而求其次,僅救一人,想必對方不會推辭。
「我們趙家敗了,恐怕再也沒有翻身之日。但只要還有一個姓趙的子孫在外,我趙家就還有希望!」
「南洋諸島,剛剛回歸大夏,百廢待興,大有可為!日後在葉風的統領之下,定然不會弱於九州大地,甚至青出於藍!」
「以你之才能,到了那邊,必有一番作為,而且儋州距離南洋也不遠,說不定你還能時不時的回來探望,多有照應!」
趙老對孫女,一番勸慰和叮囑,甚至想到,若是二人還能再續前緣,生個一男半女的,那麼趙家才是真正的絕處逢生。
況且南洋,又是一片未開墾的處女地,正適合他們這些戴罪之人,大展身手,將功補過。
如今,趙家將一切,都押注在了這個孫女的身上,希望她能力挽狂瀾。
趙婉婷在聽了爺爺的話,一邊擦拭眼淚,一邊默默點頭。
她深知自己身上,背負眾多,也就不再多言。
「葉大人!」
「還請滿足老朽這小小的一個要求吧!」
緊接著,趙老竟主動向葉風下跪懇求,希望他能答應下來。
「趙老!」
眾人見狀,紛紛上前攙扶。
「師父……」華國棟也忍不住道,「你就答應趙老的這一點請求吧。再說了,我們和婉婷,還是朋友啊!」
華國棟心想,若是師父不近人情,那麼自己就去找父親,說什麼也得將趙婉婷給救下。
趙老心中所想,葉風也已能料到,不過想到曾經對趙婉婷,也有過許諾,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
「我會調趙婉婷,去南洋任職的。」
說著,葉風又對趙婉婷道:「你現在就可以留下來,不必再跟隨流放隊伍,準備一下去南洋吧。」
見葉風發話,一旁的官差,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解開了趙婉婷的手鐐腳鐐,恢復了她的自由身。
雖然朝廷還沒有降旨赦免,但是考慮到葉風的身份和地位,一言既出,肯定能夠留下趙婉婷。
朝廷不會拒絕一位功臣的求情;而負責押送犯人的官差們,更不敢拒絕葉風的一言一語。
隨後,趙婉婷離開流放的隊伍後,又與家人們一一哭訴道別,各自珍重。好似就此一別,就是永別了似的。
「各位官差大哥,路上還請多多照顧!」
這時,金縷衣也拿出了準備好的銀票,一一分給了周圍的官差們,上下打點一番,希望這一路上,能夠能額外照顧一下。
畢竟,流放不比其他,全程不能使用任何的交通工具,而是帶著手鐐腳鐐,一路走到流放地,也算是對犯人的一種懲罰。
而路途遙遠,很多年老或體弱的犯人,都撐不到流放地,就一命嗚呼了。
從燕京到儋州,相隔千山萬水,光用走的,恐怕也得數月,要是一路上官差不照顧一下,恐怕像趙老這樣的老人,都撐不到那邊了。
一番打點之下,負責押送的差人們,既得到了實惠,而且趙家的身份地位也不一般,說不定隨時都有東山再起的可能,這些官差們自然也不敢怠慢。。
於是一一抱拳謝道:「多謝金大人的賞賜。」
「請金大人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趙家人的,將他們安然護送到儋州!少一個人,回來您拿我們是問!」
有了官差們的這番保證,金縷衣也才稍稍放下心來。
就這樣,趙家一眾流放犯,再次上路。
趙婉婷與族人們,灑淚而別。
目送趙家眾人離去後。
金縷衣又忿忿不平的看向葉風:「哼,真是會狐假虎威,讓你去幫忙求個情都不肯幫?等葉崑崙回來以後,他一定會幫忙的!」
說著,金縷衣又安慰趙婉婷一番,保證會向崑崙大哥求情,讓他用功績幫趙家脫罪,說不定很快趙家就能回歸燕京了。
「多謝……」由於心煩意亂,趙婉婷雖聽得雲裡霧裡,怎麼一會兒葉風一會葉崑崙的,完全不明白金縷衣的意思,但念在她也是一片好心,也就沒在多問。
安慰了完趙婉婷後,金縷衣剛要轉身離開。
突然感到頭痛欲裂,站立不穩。
「糟糕……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