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晞:「……」
像是傷心極了,她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直到唇角慘白到一丁點的血色也沒有。
她咳出了一口血,徹底暈了過去。
刺眼的鮮紅染在了君祈的掌心上,君祈的瞳中倒映著一片血紅。
他冷呼出聲,「殿下?」
見顧晞不應。
他的語氣又重了點,「殿下!」
察覺到顧晞不是裝的。
剎那間,他晦暗的眸底似醞釀著風雨欲來的洶湧,聲音更是暴戾,「御醫!」
「傳御醫!!!」
殿外的寒七和眾影衛們聽到動靜,嚇了一跳。
整個寢宮,亂成一片……
此刻,正在用神識,在虛無空間裡悠哉悠哉嗑瓜子的顧晞,觀察著天機獸睡覺打呼嚕的頻率。
她掃了一眼寢宮內的情況,搖了搖頭。
玩不過,裝暈總行了吧?
——
一刻鐘後。
御醫診完脈,跪在了地上。
「皇上,這位……」
考慮到顧晞還沒有冊封,御醫停留了一瞬說道,「這位姑娘的身子,本就有些羸弱。」
「再加上,大抵是這些時日過於疲憊勞累,氣血虧空這才昏迷了過去。」
「臣開一些藥,讓姑娘好好補補身子,好好將養一些時日,會好些,其餘並無其他大礙。」
殿內的氣息太可怕,御醫戰戰兢兢地將藥留下後,連忙顫抖著身子退了出去。
黑夜中,君祈就那麼坐在那裡,那雙黑瞳一動不動地盯著床榻上的人。
寒七吞了吞口水,安慰道,「主子,您別擔心,御醫說,雲希公主並無什麼大礙,好好將養一番就……」
不等寒七的話說完,那陰狠乖戾的瞳光死死地鎖定在了寒七的身上。
寒七嚇了一跳,立刻噤聲。
「擔心?誰說孤是在擔心她?她配嗎?」
寒七:「……」
不配,不配行了吧。
不配主上你還一直盯著雲希公主看,眼珠子都快盯出來了。
榻邊,君祈眯著那雙寒瞳,睨向寒七,聲音冷得仿佛能結冰,「你還有事?」
「沒事就滾!」
寒七擦了擦汗,「……屬下還有事……」
「那個……主子,雲希公主還沒有冊封,是封為皇后還是……」
黯淡的光線下,君祈更冷的聲音從薄唇中一字一頓地吐了出來,「皇后?她配嗎?」
「孤娶她,是要折磨她的,不是要伺候她的。」
「就給她一個嬪位,不能再高。」
寒七撓了撓頭,「啊?」
「主子,雲希公主她可是楚國唯一的嫡公主。」
「嬪位,妾室,怕是不太妥吧。」
「這有些羞辱人了……」
感受到那陰森森的視線再次落了過來,寒七拍了拍自己的嘴,連忙閉上。
「妥!」
「妥得很,主子,屬下這就去頒旨。」
寒七跑得飛快,跟後面有什麼東西追著似的,他馬上就要跑到殿門口的時候。
「等等!」
寒七轉身,「怎麼了主子?」
君祈冷眼掃向他,「去!吩咐御膳房去做一些她喜歡吃的東西,等她醒了以後,估計會餓!」
「再去把她那個貼身宮女桃夭,弄過來伺候她!」
「還有這個寢宮,按照她原來攬月殿的規格布置,看看缺什麼,給她添上!」
「另外,這窗前的花,改成她平日裡喜歡的玉蘭花……」
「還有這院落中,那些燈盞,太暗了,統統換掉,她討厭這麼暗的……」
「算了,燈盞也不夠漂亮,你去抓一些螢火蟲,放到殿外的草叢中……」
「等等,等等主子,」寒七拿出了紙和筆,「主子你慢些說,你說的太多了,屬下沒記住……」
不知過了多久。
寒七看著自己手上密密麻麻的紙,腦子中盤旋著自家主上剛才的那句話:孤娶她,是要折磨她的。
寒七:「……」
算了,你們高興就好。
反正沒人管過他的死活。
他現在不僅要一隻只抓螢火蟲,還要剪花修草改燈籠……
寒七想要減輕一下自己的負擔,弱弱地說了一句,「主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按照嬪位的話,這些都壞了規矩。」
「您這完全是按照皇后的……」
「規矩?」那窗前坐在黑影之中的人,深邃眼眸泛著血色,危險十足,「你在質疑孤?」
寒七撒腿就跑,一溜煙沒影了。
「不敢不敢,屬下這就去辦,您說的就是規矩!屬下告退!」
等到寒七退下後。
君祈湊到昏迷過去的顧晞面前,陰沉的臉色依舊難看,渾身上下都是戾氣,「別以為孤放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