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到了我的手裡……」
「殿下如此待我,我必然得好好地回報殿下……」
那「回報」二字咬得極重,像是從牙縫裡強行擠出來的。
長長的垂幔飄落在了顧晞的衣帶上。
被君祈的手直接拂開。
他的指節一圈圈纏繞著顧晞的紅衣衣帶。
隨著他的話落下,猛地,拽開。
顧晞驚了,沒有料到他會來真的,「你你你……你竟然敢……」
「我為什麼不敢?」
「殿下都敢如此背叛我,欺騙我!」
「我又有什麼不敢的?」
那陰惻惻的聲音驀地下降到了最冷點,陰鬱地貼在顧晞的耳邊。
床前忽明忽滅的燭盞映在了他的側臉上,他的那雙幽寒的瞳愈發陰鶩。
他的手順著顧晞的衣帶一寸寸往上落去,卻忽然察覺到什麼,頓了頓。
而後,那手瞬間落到了顧晞的脖頸上,指腹摩挲著顧晞的脖頸下方,「殿下,你告訴我,你在抖什麼?」
「殿下是在害怕嗎?」
「殿下也會怕畫像上的那個人嗎?」
「既不會怕他,為什麼會怕我?」
「憑什麼?!!」
猶如淬了毒的冰冷從他的嗓子裡面溢出,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怒氣更重。
一直閉著眼睛,被氣得發抖的顧晞:「……」
顧晞知道了,這人是一天比一天瘋了。
她已經跟不上這人發瘋的腦迴路了。
抖也不行。
不說話也不行。
說錯了也不行。
她在心裡默念了幾句「是我對不起他在先」,「忍一忍」,「孩子發瘋忍一忍就好了」。
可那邊。
君祈見她不回話,瞳中的幽森目色更甚。
「撕拉」一聲衣帛斷裂的聲音。
顧晞坐不住了,她捂住自己身前的紅衣,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是真瘋了你!」
一聲狠戾森寒的冷笑聲傳來,君祈慢慢地靠近了她,瞳中的郁色越來越陰冷瘮人。
「是啊!我是瘋了!」
「畫像上的那個人倒是不瘋,殿下想跟他在一起對嗎?」
「可惜了,殿下嫁給了我!」
「現在殿下是在我的床上,一會,殿下就會變成我的人!」
「殿下這輩子,都別想跟他在一起!」
「我的東西,就算是我親手殺了,也容不得別人染指!」
他再次伸出手去,這一次,直接扯向了顧晞護在身前的裡衣。
眼見著裡衣要掉,顧晞慌了,「等等!我錯了!」
在君祈盯向她時,她的眸光真摯,儼然一副虛心認錯的樣子,「阿祈,我真的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任何人。」
「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至於畫像上的那個人,我把他忘了,好嗎?」
「我這幾日舟車勞頓,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我身子弱,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就算是想折磨我,你也找不到人了。」
「你讓我好好休息一晚,從明天開始,我一定虛心懺悔,誠心改錯。」
「我把他的畫像,還有所有關於他的東西,全部都毀了。」
「從今以後,我心裡只有你一個……」
四目相對。
君祈的手指狠狠鉗制住了她的下巴,「你別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顧晞:「……」
這傢伙怎麼這麼不好騙呢。
隨著窗柩外一陣冷風吹過來。
僅在一瞬間,顧晞像是被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她的身子單薄,面色蒼白了起來。
那雙盈盈的眸中也噙滿了淚水,順著眼尾一滴一滴滑落了下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可我真的認識到自己錯了,我會把他忘得一乾二淨。」
「你真的不能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嗎?阿祈?」
見君祈無動於衷,顧晞開始哽咽著胡扯,「我對你一直都是真心的,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連唯一的玉佩,那是母后留給我最珍重的東西,我都送給了你。」
「阿祈,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君祈的衣角,想要去摸君祈脖子上戴著的玉佩。
卻被君祈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
借著這股力道,顧晞直接開始碰瓷,倒了下去,仿佛再也起不來了。
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趴在榻上開始劇烈地咳嗽。
君祈微怔,但很快,他又恢復成寒若冰霜的樣子,聲音殘冷無情,「你別以為孤不知道,你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