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成，把你門下那兩名去御獸宗當交換生的弟子帶過來。」

  「青水宗這邊有點事情，要你帶自己的弟子過來才行。」

  話落，他直接給趙雲成甩了定位過去。

  定位顯現在趙雲成的腦仁中央，不斷發著亮光。

  一聽說是青水宗，趙雲成眉頭一擰，身上的殺氣更甚。

  「好啊！」

  「自己找上門來了！」

  趙雲成身上的殺氣，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他緊繃著一張臭臉，取出靈墨屏回應對方：

  「讓他們給我等著！」

  那語氣咬牙切齒，無比不善。

  話落，他一把捏碎靈墨屏，快速從身上取出兩顆復元丹，用靈力將其淬鍊後，才塞入葉寧寧口中。

  「穩住心神。」

  「釋放出少量靈力，將其吸收。」

  葉寧寧低聲回應著，眼淚不斷湧出來，一聲又一聲叫著：

  「師尊……師尊……」

  「我…我……還能不能…好……？」

  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是利刃，深深淺淺的扎在趙雲成心口上。

  「不要怕……」

  「師尊在，師尊不會讓你失去一身修為，一定會想辦法將你的靈根續上。」

  趙雲成的聲音並不大，讓人分不清是在安撫他人，還是迷惑自己。

  漸漸的，他的目光變得陰鷙，面露狠厲之色，深深淺淺的紅色靈息在他身邊瘋狂躥升涌動。

  「哪怕是把青水宗那個小賤人抓來獻祭你，挖出她一身的靈根給你，我也一定會將你治好。」

  在此之前，趙雲成對自家這小徒弟是尋常不過的師徒之情。

  但，在親眼見到葉寧寧險些身死後，卻覺察到了她對自己來說是很特殊的存在。

  可他這會兒腦子裡就只有「把寧寧救活」一個念頭，沒空去理會其他情緒。

  這場治療花費了近兩刻鐘。

  玄靈真人倒也不著急。

  只是將神識放出去，籠罩了紅影門以及周遭數百里，只要趙雲成動敢逃跑，他就敢當場把人捏死。

  兩刻鐘後，趙雲成帶著人姍姍來遲。

  彼時，余承灝也已經在場。

  余承灝是被曾鑫命人找回的。

  一到場，還沒來得及說話，曾鑫就動用靈能將他押到玄靈真人面前跪下：

  「聽說你跟你家師妹，斬斷了玄靈真人親傳弟子的翅膀。」

  「跪好，懺悔認錯，承擔自己理應承擔的責任！」

  「今日，就是玄靈真人要親手斬斷你的雙臂，你也得給我咬牙受著！」

  余承灝本想說點兒什麼，可剛張口，曾鑫就已經釋放出強大的威壓，剝奪了他為自己辯駁的機會。

  艱難抬頭與曾鑫對視時，余承灝悟了。

  他們宗主這是在幫他將事情的嚴重性，降至最低。

  他咬咬牙：「……是。」

  比起被殺死，只是斷雙臂根本不算什麼。

  更何況，雙臂被斬也還能接上。

  玄靈真人也不是傻子。

  他冷哼一聲：「你們白蘞宗，是一直都這麼狗嗎？」

  曾鑫面色不自然：「……玄靈真人，此話何意？」

  「你們說過，斬斷令宗翅膀的弟子是余承灝，那他要承擔的，自然就是這件事，沒錯吧？」

  余承灝是他們白蘞宗內數一數二的天才弟子，也是已故摯友之子，不論於情於理，曾鑫都捨不得他被廢，自然是能保就保。

  玄靈真人冷眼看著他，一言不發。

  曾鑫知道對方這是在等著看自己的誠意，即刻道：

  「當然，賠禮道歉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說罷，他咬咬牙，從乾坤袋裡取出晶石、靈草、丹藥等東西往玄靈真人手中送。

  玄靈真人：「……」依舊不為所動。

  這都不是他家三七喜歡的東西。

  曾鑫頓感有點難辦。

  似乎不夠……

  他眉頭一挑：「要不……再加點兒？」

  曾鑫頂著莫名的壓力，又取出一堆上好的東西。

  玄靈真人依舊不為所動。

  曾鑫憤憤瞪了余承灝一眼，最後將自己身上僅剩的破銅爛鐵拿出來：「……這是我身上最後能拿出來的東西了。」

  玄靈真人掃了一眼。

  糖葫蘆，撥浪鼓，彈弓，樂器……都是三七喜歡的小玩意兒，還有一塊平平無奇，丟在地上都沒人撿的烏黑石頭。

  莫名的直覺讓玄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莫名的，他覺得三七會很喜歡這東西。

  「行，就這樣。」

  他抬手，一堆廢物東西眨眼間就飛到了他手中，至於其他的好東西，那是一點不剩全丟給了陳溪與路知行。

  不等兩人拒絕，他就道：「給我拿著。」

  語氣不容讓人拒絕。

  曾鑫見他只帶了一些廢物，嘴角也是一抽。

  「……」

  「……」

  不等他反應過來，玄靈真人就已經朝余承灝丟了兩記靈刃過去。

  「呼呼」兩聲響動後，余承灝發出了痛叫聲。

  「啊！」

  眾人一看——

  他的雙臂已經被齊齊斬斷，鮮血橫飛。

  大伙兒都沒想到他真會動手。

  眾人的直觀感受：這人心眼真小。

  然而下一刻，玄靈真人反手就往兩隻斷臂上，下了封禁法咒。

  「若是我家小徒弟的翅膀無法再生，你的雙臂也別想再生。」

  玄靈真人向來不信因果報應。

  報應這種東西，還是要自己來才是舒服。

  曾鑫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

  但，很快，他就調整了過來。

  「這樣也好。」

  至少人還沒死呢不是。

  余承灝心裡雖然並不舒服，但在實力強大的能者面前，也是連屁都不敢放。

  他只能咬咬牙，忍住痛苦和屈辱，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到陳溪的頭上。

  他憤憤不平瞪了陳溪一眼，直接在心裡給她記上一大筆帳。

  都是這個小賤人惹出來的禍端！

  這人……有生之年最好別落在他手裡！

  陳溪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敵意，朝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余承灝被氣的頭腦發昏，牙關咯吱作響：「……」

  他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

  而趙雲成和葉寧寧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

  趙雲成一見余承灝的雙臂被斬飛，本就暴怒的他，怒火更上一層樓。

  「宋玄靈！」

  「你好大的威風，竟敢不分青紅皂白就斬斷我弟子的雙臂！」

  對於趙雲成來說，門下的弟子代表著自己的臉面。

  眼下，他們被如此欺負，他這張老臉無異於被啪啪狂扇，再加上本就是為了算帳而來，那架勢更是來勢洶洶。

  一到場上，他就發起了靈息進攻。

  一陣轟轟嗡鳴聲後，周遭的建築物以及樹木都被破壞成碎渣。

  然，玄靈真人只是稍微抬起手，趙雲成便被完全壓制住。

  他的目光落到葉寧寧身上，面無表情道：

  「你們來的正好。」

  兩人僅僅打了個照面，葉寧寧就在他身上看到了磅礴的氣運，以及化為實質卻被完美隱藏的恐怖殺意。

  葉寧寧小臉一白，人往後退了數步。

  慌亂間，她險些踉蹌摔倒，求生欲迫使她抓住趙雲成的衣角。

  「師……師尊……」

  「我，我害怕……我害怕……」

  「那個人好可怕，他對我有……恐怖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