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願得此身長報國（四十四）
「這也算，不過，我個人覺得，改變自己去迎合他，這有些太失去自我了。」林暮不喜歡這樣的感情，「我總是認為，不管什麼感情，愛人要先愛己。」
她想到莊曼和靳雲肅的愛情：「真正的喜歡，是沒有任何前提條件的，他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僅僅是你的優點，更包括你的缺點。如果因為你的改變或者有前提條件才會喜歡你的人，就不是真正喜歡你，這樣的人，不必留戀。你要相信，這個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一個真正懂你愛你的人，你總會遇到那個和你息息相關的人。」
「可是，我只喜歡周瑾琛。」趙漪瑤也經歷過不少位面和故事，「你說的那種感情固然是完美的、是讓人嚮往的，但是生活中我們遇到更多的還是缺憾，並不是總能那樣正正好好，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我愛周瑾琛，我當然知道呂昭卿愛我，但是我愛的和愛我的人之間，我一定會選擇我愛的人。」
「你當然可以選擇你愛的人。但我還是那句話，愛人先愛己。」林暮又一遍強調著，「如果因為愛一個人失去自我的話，這份愛也並不健康。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應該愛自己，保持自我，連自我都失去了，那和浮萍、菟絲花有什麼區別？在愛情里，保持清醒和自尊，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個部分。」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趙漪瑤也很痛苦，「你知道，我對周瑾琛是一見鍾情的，第一眼看到他，我心裡就有一個很強烈的聲音在告訴我，就是這個人了。後來，我也有過掙扎退縮，我隱藏著感情繼續任務。可是，不管經歷了多少位面，我都忘不了他，我偷偷回來看他，只一眼，我心跳如擂，我就知道，我完了。」
「你有喜歡過什麼人，不顧一切嗎？」趙漪瑤詢問林暮。
林暮愣了一下，搖搖頭：「我還沒有遇到能讓我不顧一切的人，我覺得自己對待感情還是理智的，愛人先愛己，是我一直堅持的原則。你喜歡周瑾琛，喜歡得都有些病態了，你都不像是你自己了。我相信，曾經的趙漪瑤，那個勇敢的可以為感情付出性命的姑娘，是絕對不會算計自己深愛的人讓他重傷的。」
趙漪瑤審視著自己的所作所為，苦笑一聲：「如果你能一直堅持下去自己的原則，也不錯，別像我一樣，苦苦喜歡著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甚至因此變得面目全非。說實話，我曾經最看不上那些為了得到男人的愛而費盡心機設計的女人。很可惜，我現在，活成了自己最不喜歡的樣子。」
「漪瑤，回去吧，重新開始你的人生。」林暮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就像姜離可以擺脫殺手的桎梏一樣，你也擺脫這份愛的桎梏吧。」
「我沒有辦法重新開始了。」趙漪瑤不願意離開，「我把這個男人藏在心裡上千年，上千年啊，你可能都不相信，即使過了千年，我再看到他，都還是會心動。我不可能放下他，千年的羈絆，我回不了頭了。」
「漪瑤，你可以回到公司，繼續做任務，在往後的歲月里慢慢放下，你的人生還很長，還會有許多個漫長的千年。」林暮苦口婆心道。
「沒有了。」趙漪瑤搖搖頭，「如果不能得到他的愛，千年萬年甚至億年，都是負累，我寧可死。」
林暮能感受到趙漪瑤心中的執念，她無奈，有時候，道理說得再清楚明白，那個人不願意去做，也沒有任何用處，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就像我們，聽過許多道理，但依舊過不好這一生，一定要把南牆都撞一遍，彎路都走一遍，才能徹底甘心。
林暮也沒有了什麼可以勸趙漪瑤的話，「漪瑤，你該知道，你在這裡待不了太久了。」
「我當然可以，位面公司拿我沒有任何辦法，如果強行帶離我，我孤注一擲，把這些年攢的所有位面能量都用出來，只能極大地損害位面。薛雲亭不會這麼做的。」趙漪瑤太了解位面公司的運營了。
林暮真的想不出任何勸趙漪瑤的理由和話語了，趙漪瑤明白一切，但就是心有不甘，就是要強求，這她能怎麼辦。
「這些天，我們好好幫周瑾琛療傷，千萬別讓他身體留下什麼毛病。」她只能對周瑾琛的傷再盡心盡力一些，不辜負了留在位面的時光。
晚上，林暮睡不著，就去周瑾琛的房間裡看他，他還在昏迷，她幫他擦著臉。
「沅芷，他現在重傷，有什麼辦法讓他恢復記憶嗎？」林暮記得他失憶也是在重傷之後。
「他現在是靈魂受傷，上次是外傷，這不一樣啊。」陳沅芷找了許多資料，也沒找到除了心口血之外的其他辦法。
看到林暮略帶失望的臉，她不忍，說道：「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有時候，位面能量也並不是壓制性的。趙漪瑤抹去周瑾琛的記憶並不是用橡皮擦擦乾淨了一切，那些記憶還是屬於周瑾琛的，只不過被位面能量封印住了。若是他自己有能力，或者受到刺激爆發，衝破封印，也就可以恢復記憶了。」
「好像有些道理。」林暮思考著，「那得是什麼樣的刺激呢？我得好好打算一番。」
「暮暮，你也別全寄希望於此，因為在這之前從沒有人可以衝破位面能量對於記憶的封印。」陳沅芷也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算只有一點點希望，林暮也不會放棄的：「我總得試一試，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趙漪瑤和林暮一起，日日為周瑾琛恢復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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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周瑾琛終於醒轉了。
林暮得了消息去看他的時候，趙漪瑤正在他房中。
她清晰地聽到他對趙漪瑤道謝：「漪瑤，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回，要不是你及時發現我中毒，又日日陪護，我真不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活著。」
「這都是我願意做的，不用說謝謝，太生分了。」趙漪瑤雖然有些心虛，但還是認了下來周瑾琛的道謝。
(本章完)